阿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男女巫师,毕竟以前她从未认真想过其他国家的巫师。
场地上的宿营者们逐渐醒过来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两个小女骑在两把儿童扫帚上,低低的飞着,脚轻轻掠过沾着露水的青草,一个魔法部的巫师已经看见她们了,匆匆走过阿洛身旁,心烦的嘀咕着,“居然在大白天做这种事!父母大概在睡懒觉呢——”
时不时还能看见成年巫师从他们的帐篷里钻出来,开始做早饭,有的鬼鬼祟祟的张望一下,用魔杖把火点着,有的在擦几根细细小小的棍子——麻瓜的火柴,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似乎认为这肯定不管用。
三个非洲男巫师坐在那里严肃的谈论着什么,他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他们的帐篷之间高高挂着一个闪闪发亮的横幅:瓦加度魔法学院。
阿洛听见了他们经过的帐篷里传来只言片语的谈话声,说的都是奇怪的语言,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兴奋。
“啊?怎么一切都变成了蓝色的?”阿洛纳闷的说。
他们刚刚走进的这片地方,所有的帐篷上系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蓝色火龙旗帜,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无数个奇形怪状的蓝色山丘,在门帘掀开的帐篷里,可以看见嘻笑的面孔。
“这里都是秘鲁队的支持者,”阿尔法德给她科普,他们的徽章是秘鲁毒牙龙,秘鲁最有名的球队——塔拉波托树上飞队的球员大部分也是秘鲁国家队的球员。”
“阿洛!”海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此时海伦正坐在自家蓝色的帐篷前,旁边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是胖胖的杜邦夫人。
“喜欢这些装饰品吗?”海伦郁闷的说,“我可不喜欢,但是我母亲是秘鲁队球迷,把帐篷弄成这个样子,据说魔法部的人可不太高兴。”
“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展示一下喜欢的球队的颜色呢?那些加拿大人把他们的帐篷都挂满了,”杜邦夫人说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阿洛,“孩子,你是支持秘鲁队的,是吗?”
阿洛无奈的向她保证自己确实支持秘鲁队,然后他们又出发了。
阿尔法德看她表情微妙,问道,“所以你真的支持秘鲁队?”
“在那种气氛下我敢说不支持吗?”阿洛小声嘀咕,“其实我支持英国队,虽然很菜…”
阿尔法德忍着笑,“走吧,前面就是加拿大人的帐篷了。”
不远处的一大片帐篷上,加拿大的黄色旗子在微风中飘扬。
这里的帐篷颜色都很正常,但每个帐篷门口都放着巨大的石头,据说是银色的陨石。
“加拿大最有名的球队,也是世界三大球队之一——穆斯乔陨石队,”阿尔法德说,“当然,他们也为自己的国家效力。”
“你也很喜欢魁地奇吗?”阿洛问。
“对啊,布莱克都是狂热的魁地奇粉丝,”阿尔法德慢悠悠的说,“我比赛时经常在球场看到你,每次都坐在拉文克劳的最上面一排,是不是?”
“对,因为那里有时候可以看见找球手,虽然他们都飞得比看台还要高,”阿洛说,“但是找球手很轻盈啊,看他们抓飞贼才有意思。”
阿尔法德的脸色怪怪的,要笑不笑,但是阿洛没有注意到,还在继续说着,“你们斯莱特林现在的队长鲁弗斯·温尼克斯不像乔·金那么灵活,所以他只能是击球手,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他壮得像头牛,好怕他一个用力把游走球打到我头上。”
“那你对我们的找球手有什么看法?”阿尔法德一本正经的问,“他轻盈吗?敏捷吗?飞得如何?”
“啊!他飞得很好,我看过好多次他的比赛,尤其是跟赫奇帕奇那次的朗斯基假动作真是太惊艳了,找球手布莱克…”
突然,阿洛一下就住了嘴,脸也慢慢变红了。
阿尔法德·斯莱特林找球手·布莱克满意的点点头,“谢谢你的夸奖。”
这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在营地一角的水龙头旁边,这里已经排起了一个小队,阿尔法德和阿洛也排了进去,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个男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已经很老了,穿着一件长长的印花睡裙,另一个显然是魔法部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条细条纹裤子,气恼得简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阿尔奇,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麻瓜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这条裙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里买的,”那老巫师固执的说,“所以麻瓜们也穿的。”
“麻瓜女人才穿它,阿尔奇,男人不穿,男人穿这个。”魔法部的巫师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那条细条纹裤子。
“我才不穿呢,”老阿尔奇气愤的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阿洛被逗得咯咯直乐,她实在忍不住了,一弯腰从队伍里跑开了,一直等阿尔奇汲满水离开之后,她才回来。
他们穿过营地返回时,因为提着水,走得慢多了,所到之处,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霍格沃茨的同学及他们的家人。
阿拉斯托是格兰芬多的追球手,球风很猛,小道消息说他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下一任内定队长。
他把阿洛拉到他父母的帐篷里,向他们作了介绍,并且兴奋的告诉阿洛,他们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代表着傲罗的荣誉。
接着,是福吉向她打招呼,福吉的父母都在魔法部工作,看起来很和蔼,又走了几步,她看见了已经毕业的女级长莎莉·杜平,她兴奋的告诉阿洛,自己目前在阿普尔比飞箭队当替补队员。
又过了一会,阿洛看到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但并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疑惑的问阿尔法德,“你说他们是谁?是哪所学校的?”
“外国还有很多学校,”阿尔法德说,“比如德国的德姆斯特朗,日本的魔法所,俄罗斯的科多斯多瑞兹,巴西的卡斯特罗布舍,但我并不认识那里的人,而我们之前看到的瓦加度——乌干达的魔法学校,那里非常神秘,非洲巫师不用魔杖,他们都会用无杖魔法,并且在变形术上造诣极高,他们甚至不用费劲训练阿尼马格斯,几乎所有学生都可以随意变成大象和豹子。”
“哇!我知道这个学校,”阿洛兴奋的睁大了眼睛,“他们不仅在天文学,炼金术和变形术上遥遥领先,魔药方面也很厉害,自从他们参加魔药锦标赛后,三强总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阿尔法德笑了起来,他早已从书本上或别的什么地方了解到了其他魔法学校的情况,但是听她又讲了一遍,依然觉得很有趣。
“唉,其实霍格沃茨也很好,但是我依然想去其他的魔法学校看看,”阿洛叹了口气,“可是据说大部分魔法学校都是隐藏的,对不对?”
“没错,德姆斯特朗就是如此,”阿尔法德点点头,“大概在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上,其实外人也一样,他们只知道霍格沃茨在苏格兰高地的某处而已。”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回到布莱克家的帐篷时,奥莱恩埋怨道。
“阿洛碰到了几个熟人,”阿尔法德说着,把水放下,“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柳克在玩火柴呢,”奥莱恩没好气的说,转头看向阿洛,“啊!是斯拉格霍恩同学,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阿洛还没来得及说话,蹲在一边的沃尔布加·布莱克突然站了起来,阿洛这才发现她居然就在他们旁边,此刻她的脸都被熏黑了,还在不停的咳嗽着。
“奥莱恩!”她愤怒的喊道,“魔杖还我!”
“嘿嘿,我就不!”奥莱恩撒腿就跑,“你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刚才魔法部来人说过了——”
“站住!”沃尔布加尖叫着朝他追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根烧火棍,“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阿尔法德头痛的扔下水壶,脸皮抽搐的解释,“嗯…他们两人的日常就是这样的…新婚夫妻总是这么有趣…别见怪…”
阿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吃一惊,“他们不是堂姐弟吗?”
“是啊,别露出那副见怪的表情,”阿尔法德苦笑着说,“布莱克为了维持纯血统,所以才会近亲结婚,很多纯血家族都是如此。”
“啊…我不理解…”阿洛喃喃的说,“斯拉格霍恩家族就没有…我妈妈来自奥利凡德家族…”
“我也不理解,但是没办法,”阿尔法德无奈的耸耸肩,“饿了么?等炉子生起火来很快就能吃早饭了。”
但是阿洛看着布莱克帐篷门口这一地狼藉,嘴角抽了抽,看来之前他们生火生得一点儿也没有起色,周围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火柴。
“唉哟!”柳克丽霞·布莱克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柴冲出帐篷,惊叫一声,赶紧把它扔掉了。
“是这样,布莱克同学。”阿洛温和的说,从她手里拿过火柴盒,向她示范应该怎样做。
霍拉斯带着女儿接触了不少麻瓜的美食,在寻找美食的路上,他们也曾用过麻瓜的东西。
终于把火生起来后,柳克丽霞一脸赞美的看着阿洛,可是他们的柴火不够,估计至少再过一小时火才能旺起来,阿洛已经饿了,只好跟布莱克们告别,转身走向克劳奇的帐篷。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伙伴,这时阿洛才发现巴蒂已经在帐篷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巴蒂?”阿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进去?”
“我在等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的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和新朋友聊得好吗?”
“噢,非常好!”阿洛没注意他有些僵硬的脸色和平板的语调,兴致勃勃的说,“阿尔给我说了好多知识呢,我还遇到了几个同学,他们的父母也很热情。”
巴蒂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这个表情做多了之后,他的嘴角都快要显出淡淡的纹路,看起来严肃极了。
他蹲下点燃了克劳奇的炉子,又塞进去一大堆柴禾,火很快就烧旺了,阿洛开始煎鸡蛋,煮香肠,又把小包中的熏肉和馅饼拿出来烤制,不多时香味就传出很远。
“什么东西这么香?”奥莱恩灰头土脸的朝着他们的帐篷望了过来,鼻子不断的吸着空气。
阿尔法德用手捂住脸,躲躲闪闪的不敢看阿洛的脸色,倒是阿洛非常高兴,笑眯眯的送过去一大盘熏肉和馅饼。
“啊,太棒了,有好吃的!”奥莱恩大声说道,“我差点被这两个女人饿死!谢谢你!”
沃尔布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馅饼扣在他头上,倒是柳克丽霞十分给面子,和自己的傻弟弟吃得很香。
阿洛递给巴蒂一盘牛腩和鸡蛋,但是巴蒂久久也没有动作,惹得她好奇的看了过来。
“怎么了?”她狐疑的看看一脸阴沉的少年,又望了望帐篷里面,“你的父母呢?你们都不饿吗?”
巴蒂没有说话,钻进了帐篷。
阿洛端着盘子跟了进去,发现克劳奇夫妇在他们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而少年沉思着坐在沙发上,散发着“不想理你”的气场。
“巴蒂?”阿洛把盘子放在茶几上,试图坐在他旁边,但他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你不高兴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巴蒂突然站起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但他一反常态的不理会自己,这让她有点儿难过,她只能安慰自己,他肯定是在今早偷听到了什么才如此反常,于是贴心的给他留下了独处的空间,钻出帐篷跟布莱克家族聊天去了。
巴蒂这时感觉一阵恼火涌上心头,似乎怎么也压制不住,他不明白阿洛为什么不能察觉自己的感情,而是一直把他当成要好的朋友,明明他的付出早已超过了朋友所能做到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很难对她表达那些隐秘的心思,似乎他天生就不会说出喜欢之类的字眼,但他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事,而不是突兀的对布莱克产生兴趣——只因为对方有一张英俊的脸蛋。
他走到帐篷门口,阵阵欢笑声传来,阿洛和布莱克聊得正起劲儿,话题从魁地奇的各种犯规行为渐渐变成哪个球队成员的花边新闻,他们都如数家珍,而他就像被抛弃在了另一个没有她的世界一样。
他觉得自己像一座搬空的房子,好不凄凉。
他在门口听了很久,也没见心爱的少女回来,只好慢慢的坐到沙发上,望着那盘冷掉的牛腩煎蛋,突然端起来塞进嘴里。
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心碎的滋味。
当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时,偶尔听到父母吵架,便渐渐拼凑出了一个关于父母的、可怕的爱情故事。
母亲心里爱着别的人,但是父亲很爱她,这种无望的渴望让他发了疯,最终父亲用了一些手段——可能卑鄙无耻,也可能下流龌龊,迫使母亲早早嫁给了他。
巴蒂怀疑过母亲那些反常的行为,比如对黑魔法的执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对待自己冷冰冰的态度,仿佛都和她不爱父亲有关,或许母亲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偏执的人,但是他心里没有肯定的答案,因为父亲仿佛对目前的一切都很满意——他认为母亲留在自己身边就可以。
如果阿洛也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憔悴的卡丽丝来到客厅时,身后跟着一脸餍足的卡斯珀。
她看了看沉默的儿子,也听到了外面的欢声笑语,那女孩儿仿佛很喜欢自己的娘家后辈。
卡丽丝很想对儿子说,不要和你的父亲一样,但她最终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在她了解到克劳奇家族历代男性的疯狂故事和他们妻子的眼泪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是永远无法改变他们的,此刻她甚至非常同情那个儿子喜欢的女孩儿。
克劳奇家族的每个男性身上都流淌着疯狂的血液并代代相传,而且可怕的是,他们总能达成所愿,这才是她执意要炼制卡丽丝之心——那对鸟笼耳环的原因。
她们不过是克劳奇的笼中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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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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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们历尽艰辛,终于把火烧得旺旺的,就像阿洛猜测的,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把饭煮起来,不过等待的时候并不枯燥,他们围在一起吃馅饼和牛肉,热火朝天的讨论魁地奇的各种八卦。
他们的帐篷似乎就在通向赛场的一条大路旁,很多人在这附近来来回回的奔走,熟悉路程,每次霍格沃茨的同学们经过时都向阿洛热情的打招呼,布莱克们尽管性格高傲,对此不屑一顾,但仍然觉得她人缘极好。
“今天天气很好,晚上肯定没有云,”奥莱恩美滋滋的说,“视野良好,适合看比赛,真是梅林保佑啊!”
正说着,在他身后,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员匆匆跑过,因为不远处似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的火花蹿起二十多英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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