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因为你是个男人,你站在男人的角度看问题,”海伦一针见血的说,“就算是在魔法界,女巫找工作时也比男巫艰难,魔法部有个很大的喷泉,里面有男女巫师的雕像,但是男巫永远在女巫前面,我曾曾祖母做过魔法部部长,她也试图给女巫们争取权益,但是收效甚微,女巫要养育小巫师,总是要回归家庭的,除非终生不婚,不过总体来说,女巫的确比麻瓜女性轻松一些,毕竟家务魔法很省事,我想麻瓜女性很累吧?”
“没错,就像小精灵一样,也没有工资,但是比小精灵还惨,毕竟小精灵可用不着给巫师们生孩子,”丹尼感叹道,“魔法界的确很神奇,但是仍然也有很多不平等,并且是隐形的,你看,这个学校里甚至没有几个人关注这些。”
“其实魔法部已经通过了《家养小精灵权益指导方针》,但是没有强制执行,因为他们不会为自己发声,他们喜欢侍奉人类,”海伦耸了耸肩,“我劝你不要把你的思想灌输给他们,因为无论是妖精还是小精灵,他们的逻辑思维和理念都和巫师完全不同。”
“他们的天性就是照顾巫师,如果不让他们工作,他们会感到悲哀的,”巴蒂严肃的对丹尼说,“而给他们工资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这些小精灵不仅仅是做饭,他们还会在开学时为我们提行李,并且每天打扫休息室的也是他们。”
“如果我也有一只小精灵,我会好好对他的,”阿洛已经在他们说话时把牛排都吃光了,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天天为我做饭…这太美妙了,我无法抗拒…”
“会有的,”巴蒂认真的对她说,“到时候她会天天照顾你。”
“你怎么知道?”阿洛睁大了眼睛,“巴蒂,难道你是预言家?可是我们三年级才能选占卜课啊?”
“我猜的,”巴蒂轻咳一声,看着自己的盘子里切好的牛排,“还要吗阿洛?”
“我吃不下了。”阿洛可惜的望望他的盘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离开厨房时,几人提着一大盒小精灵们热心赠送的各种甜点,她暗暗发誓毕业后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小精灵。
阿洛恐怕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怎样通过那些考试的,因为当时天气十分闷热,他们答题的大教室里更是热得难受,老师发给他们专门用于考试的新羽毛笔,都是念了防作弊的咒语的。
另外还有实际操作的考试,她偷喝了一点福灵剂,露芙金教授叫他们一个个走进教室,看他们能不能让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书桌,而麦格教授叫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如果盒子上还留着老鼠的胡须,就要扣分。
魔药学是她最拿手的课程,她完整的记得所有的药水的调配程序,父亲就站在她身后温和的注视着她,这让阿洛放松了许多。
最后一门考的是魔法史,只要写出是哪几个古怪的老巫师发明了自动搅拌坩埚,他们就自由了,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玩上整整一个星期,直到考试成绩公布。
当宾斯教授的幽灵叫他们放下羽毛笔把答题的羊皮纸卷起来时,阿洛忍不住和其他同学一道欢呼起来。
“比我原先以为的容易多了,”当阿洛和朋友们一起来到外面阳光灿烂的场地上时,她说道,“我其实不需要去记1673年的狼人行为准则和妖精叛乱的经过。”
拉文克劳们总喜欢在考完之后再重温一遍考试内容,他们四个也不例外,当他们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时,便慢悠悠的顺坡而下,坐在一棵山毛榉树下,不远处的黑湖那边,一只巨乌贼正躺在温暖的浅水里晒太阳,几个大胆的格兰芬多正在轻轻拨弄它的触手。
“可惜我的生日在暑假,不能和你们一起在休息室庆祝。”阿洛突然想到自己的生日,有点失落,毕竟她喜欢和朋友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而家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人。
“我们还可以通信,互送礼物,”海伦安慰道,“反正只有两个多月又会见面了。”
“我可以送你一些麻瓜的小玩意儿,”丹尼说,“是不是很有兴趣了?不过我不能经常和你们联系,因为在麻瓜眼里,猫头鹰在房子附近飞来飞去是很不寻常的事,我母亲很怕我们一家被邻居们当成怪胎,要知道被排挤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当然有兴趣,放心,我会注意的,”阿洛干脆的点点头,“可以和海伦经常聊天我就很满足了,那巴蒂呢?”
“我会给你我家的地址,”巴蒂见她特意询问自己,嘴角隐蔽的上扬,“也会给你生日礼物。”
“巴蒂你真好,”阿洛知道他对自己很好,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拿出对付父亲那一套攻势对付他,“你是霍格沃茨最好的男生!”
“那我呢?”丹尼不服气的说,而巴蒂立刻把头转到一边,不想被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失控。
“你也好,”她圆滑的说,“如果不说话气我的话会更好。”
几人一开始还在树下享受着阳光和微风,但过了一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巴蒂瞧了瞧睡得正香的阿洛,银色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好像正在做美梦。
虽然母亲一直教育他要保持姿态,但此刻他也放松的躺下了,心里默默祈祷回家的那天不要太快来临。
这是考试后最放松的一天,晚上时,礼堂已经为所有人准备了一顿丰富的盛宴。
过了几天,考试成绩公布了,拉文克劳们都以很高的分数通过了考试,包括阿洛,而学神巴蒂不负众望的获得了年级第一名,可惜因为魁地奇失利,今年的学院杯依然是斯莱特林——他们已经连胜了好多年,所以礼堂被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教师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好像是在突然之间,阿洛的衣柜空了,东西都装到了行李箱里,放假期间不许使用魔法的通知也发到了每个同学手里,奥格像开学迎接他们时那样,带领他们登上渡过湖面的船队,随后又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阿洛吃着吹宝超级泡泡糖,脱掉了身上的巫师长袍,列车飞速驶过一个个麻瓜的城镇,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终于,列车停靠在了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斯拉格霍恩在火车上找到女儿,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站台,一个干瘪的老警卫守在检票口,一次只允许两个或三个人通过,因为这样他们就不会一大堆人同时从坚固的墙壁里进出来,引起麻瓜们的注意。
“开学见!”阿洛对小伙伴们挥挥手。
“我会给你写信的!”海伦说完,跟着胖胖的杜邦夫人走了。
丹尼也挥了挥手,他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巫,就是看上去有些胆小,但对于儿子交了几个新朋友这件事显得很开心。
巴蒂露出了招牌表情——紧紧的抿着嘴,僵硬的看着眼前一脸高傲不耐烦的母亲,不想多说话。
克劳奇夫人皱眉看着儿子的朋友们,活像鼻子下面有坨大粪似的高高扬起头,直到目光落在阿洛旁边的斯拉格霍恩身上,她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斯拉格霍恩虽然也有些势力虚荣,喜好广交人脉,但他并不歧视麻种巫师,跟纯血至上的克劳奇夫人压根不是一路人,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女儿离开了这里。
巴蒂转头看着阿洛消失在人流之中,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他知道,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和她所代表的、鲜活生动的世界,逐渐离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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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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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6月25日英国巴德莱·巴伯顿村庄
雪白的猫头鹰飞到一幢坐落在花园里的整洁的小石头房子门口,慢悠悠的扔下一个包裹,大概是有些累了,它落在信箱上梳理羽毛,过了一会才拍了拍翅膀消失在天空中。
十二岁的女孩儿走过狭窄的门廊,出现在花园的小路上,她高高兴兴的拾起包裹,回到左边那扇打开的门里,走进了宽敞的客厅。
“今天猫头鹰不停的出现在门口,看来我的阿洛人缘很好,”穿着淡紫色丝绸睡袍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坐在沙发上舒适的软垫里,笑眯眯的说,“像你母亲,从小就这么讨人喜欢。”
“那妈妈怎么毕业后才遇到了爸爸呢?”阿洛不经意的往老父亲的胸口上插了一刀,霍拉斯的笑容都僵住了,“她居然没有在霍格沃茨谈恋爱?”
“人小鬼大!”霍拉斯佯怒道,“你才12岁就知道谈恋爱的事!”
“因为学校里有很多学长学姐谈恋爱啊,”阿洛吐了吐舌头,“将来我也会和英俊的男生谈恋爱的。”
“找男朋友不能光看长相,”霍拉斯语重心长的教导女儿,“他要对你好,和你有共同语言,一直体贴你、照顾你,永远把你放在心上才是好男孩儿,你看你母亲就不在乎我的长相,因为我对她很好。”
“但我还是喜欢好看的人,”阿洛小声嘀咕道,“任何不美的事物在我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霍拉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在偷着乐,女儿这肯定是像妻子,但妻子还是嫁给了自己,这不就说明当年他打败了那么多追求妻子的英俊男孩儿吗?
毕竟安德洛墨达继承了奥利凡德家族出众的美貌,从小追她的人不知凡几,而他比妻子大六岁,在霍格沃茨时,七年级的自己当然和一年级的妻子没有交集,但再次见面时,妻子已经是毕业生了。
“那万一将来有个对你很好的男孩儿,他不那么英俊,你要怎么办?”霍拉斯故意逗她。
“我会对他说谢谢,你是个好人。”阿洛一本正经的说,把老父亲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个鬼灵精!”
霍拉斯并不担心女儿找不到心怡的男孩儿,毕竟她这么漂亮,他无数次沾沾自喜。
阿洛搓搓手,激动的把包裹撕开,她猜这是巴蒂送来的,因为海伦和丹尼的礼物一早就送到了。
她拿起盒子上的卡片,巴蒂优雅的字迹出现在她眼前:致阿洛——你的挚友巴蒂。
阿洛把打开生日礼物时,发现是那是满满一盒的糖果和果仁儿夹心巧克力,它们都包着颜色各异的漂亮糖纸,这显然不是蜂蜜公爵出品,而是来自麻瓜界最好的伴手礼。
“Debauve et Gallais, ”霍拉斯拿起一块巧克力看了看,”嗯不错,这可是你母亲最喜欢的牌子,据说以前是法国皇室专供,你这个朋友用心了。”
“皇室?”阿洛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
“皇帝是麻瓜界的最高统治者,大概就相当于咱们英国的麻瓜女王,而皇室就是皇帝的亲人们,他们吃的东西当然都是最好的,”霍拉斯说,“不过魔法界没有皇室和贵族,巫师人人平等。”
“那我要尝尝皇帝的巧克力!爸爸,你也快吃啊,”阿洛说完,迫不及待的剥掉包装锡纸塞进嘴里,“啊!我喜欢这个牛奶味儿,里面还有榛子呢!”
霍拉斯摸摸自己的大肚子,心里偷偷决定只尝一颗,不然他怕自己把女儿的礼物全吃掉。
“我看这个男孩儿经常和你在一起玩儿,巴蒂·克劳奇?”霍拉斯想了想,突然来了兴趣,“如果我记得没错,他父亲是魔法部高官。”
“哎呀爸爸!你怎么只关注这个,”阿洛扭着身子撒娇,“巴蒂是年级第一呢!他很聪明,会很多咒语,而且他最近好像在学什么火鸡的语言,嗯…火鸡不是用来吃的吗?为什么还要学它们的语言呢?难道杀鸡之前还要征得它们的同意吗?”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通信的时候问问他,”霍拉斯被难住了,他甚至开始思考魔法史上有没有火鸡叛乱,“这个男孩儿的确很勤奋,就是看起来一板一眼的,你跟他做朋友我还觉得有点惊讶,不会觉得无聊吗?”
“无聊?怎么会呢,”阿洛奇怪的看着父亲,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朋友无趣,“巴蒂对我很好啊,他也并不无聊,经常和我下棋呢。”
“他居然能一直跟你下巫师棋还没有崩溃?”霍拉斯惊呆了,“这孩子抗压能力真不错,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不愧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司长的儿子,我记得他魔药也学得不错,等他再大一点可以来我的鼻涕虫俱乐部。”
“为什么?爸爸,你都不愿意陪我下棋,”阿洛没管父亲后面的话,撅着嘴控诉道,“我不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吗?”
霍拉斯的脸皮都在抽搐,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巫师棋锦标赛,不然你一定会为霍格沃茨赢回来一个黄金棋盘,就像魔药锦标赛的黄金坩埚一样。”
“爸爸,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棋技已经登峰造极了,爸爸下不过你,”霍拉斯无奈的说,“没人喜欢总是被虐,就算我是你父亲也不行。”
阿洛撇撇嘴没有说话,甩了甩头发,无声嫌弃父亲对自己的敷衍,抱着一大堆礼物回房间去了。
开学前一天早上,阿洛正在哼着歌整理花圃,给玫瑰和绣球剪枝浇水,树丛间一轮红日已经露头了,照得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开始冒出汗水。
霍拉斯在做早饭,他把香肠和鸡蛋扔进煎锅,魔杖冲着水池一点,碗碟自动清洗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又排着队落在餐桌上。
“阿洛,吃早饭啦,”他呼唤女儿,“今天我们要去对角巷买你的新书,快来吧。”
阿洛听到父亲的话,放下水壶来到了厨房,霍拉斯把香肠鸡蛋倒在女儿的盘子里,开始给面包抹覆盆子果酱。
“爸爸,花园里有好多地精,”阿洛娇气的控诉道,“就在墙根那些树底下,它们太丑了,我不想碰他们。”
霍拉斯乐呵呵的笑着,看着女儿胃口大开的吃了整整一盘早餐,才走到花园里开始捉地精。
地精有着小小的身体,皮肤粗糙坚韧,光秃秃的大圆脑袋活像一颗土豆,长着硬茧的小脚又踢又蹬,霍拉斯抓住其中一只的脚腕,把它倒提起来举过头顶。
“放开我!”地精尖叫道。
但是霍拉斯充耳不闻,开始像甩套索那样划着大圈挥动手臂,然后手一松,地精呈抛物线落在五十英尺外的某家麻瓜荒芜的院子旁。
花园中很快就地精满天飞了。
其他地精都跑过来看,不久那一群地精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开了,耸着小肩膀。
“过几天它们还会回来的,”霍拉斯气喘吁吁的说,“这些小家伙不太聪明。”
这时,老爷钟在客厅角落那架钢琴附近响起九声,阿洛上楼换好了甜美的粉色小裙子——她是十八世纪洛可可风的践行者,因为这很适合她小巧精致形象。
“爸爸,我们走吧!”
霍拉斯从窗台上端起一只花盆,“阿洛,你先来。”
阿洛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人高多了。
她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我恨飞路粉,对角巷!”
霍拉斯看到女儿眨眼间就不见了,立刻如法炮制,火焰呼啸着蹿起,把他也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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