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阿洛红着脸想,反正,她也很喜欢他。
月底时,阿洛吃了早饭,穿过冷飕飕、雾蒙蒙的毛毛细雨,走向魁地奇球场,到看台上找座位,观看今天的魁地奇选拔赛。
巴蒂说,上辈子选拔赛进行了一上午,这次他打算按照原来的人选走个流程,但是找球手要好好挑一个。
巴蒂:上次那个找球手打不过布莱克!
拉文克劳院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半数同学都来了,一年级同学紧张的攥着从学校仓库里挑出的几把破破烂烂的旧扫帚,而七年级同学则显得高高大大,鹤立鸡群。
巴蒂先是进行一个基本测试,他叫所有的申请者分成十个人一组,绕着球场飞一圈,这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第一组的十个人全是一年级新生,显然,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有飞过,只有一个男孩在空中待了几秒钟,他自己也吃惊得要命,结果很快就撞到了球门柱子上。
一年级不能比赛,他们就算加入了球队最多也只是成为替补队员参加训练而已,二年级才能正式比赛,所以巴蒂的目的是筛掉他们。
第二组是十个女生,巴蒂一吹哨子,她们就叽叽咕咕的抱作一团,看得所有人满头黑线,当她们离开球场时,她们高高兴兴的走了,然后坐在看台上七嘴八舌的互相指责着。
不过这次没有埃莉诺·法莫,看来她放弃了。
第三组绕球场飞到一半时摔成了一堆,第四组的大多数人没带扫帚就来了,然后是第五组…第六组…
两个小时后,听了满耳朵牢骚,看了好几次别人发脾气,甚至还砸烂了一把流星扫帚,又有人被游走球打掉了几颗牙齿,巴蒂终于挑选了一名找球手,他躲避游走球特别敏捷,飞得也快,至于守门员,仍然是上辈子那个优秀的队员,一连救起了五个球。
巴蒂定好第一次训练的时间是下个星期二,阿洛连忙朝着他跑去,这时,一轮水汪汪的太阳正拼命从云彩里探出头来,毛毛雨终于停了。
巴蒂看到她奔向球场,期待的张开双臂,阿洛加速几步,一跃而起跳进他怀里,双腿缠住他的大腿,歪着头看他太阳穴上滴落的汗珠,用自己的脸颊在他的脸上蹭了蹭,“饿了吗?亲爱的,你肯定饿了,去礼堂吃饭吧,我好像都闻到烤土豆的香味儿了。”
说完,她跳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已经被切成小段的牛肉干,塞进他嘴里,“走吧走吧。”
巴蒂嘴里含着牛肉干,带着她往城堡走去,他心里想这可是逆子的待遇,这个暑假,妻子在厨房里带着两个小精灵忙活了很久,买了大量牛肉和香料才熏制出来少量牛肉干,上辈子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可没有这份幸运吃上妻子的爱心牛肉干。
他们穿过场地进了城堡,阿洛吸了吸鼻子,烤土豆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可他们刚来到礼堂,朝拉文克劳的长桌走了两三步,霍拉斯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路。
“巴蒂,我的孩子!”他热情的大声说,手指玩弄着海象胡须尖,鼓着大肚子,“我打算在今晚举办一次小小的晚会,给你介绍几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我邀请了迈克菲尔、伟纽西娅·奥平顿,还有沐恩,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他,他祖父是伦纳德·斯宾塞·沐恩——塔夫特女士之前那位伟大的部长,听说他父亲最近在魔法交通司做的也不错,今年已经从主任升职为副部长了,当然啦,阿洛不喜欢这些,但我希望你能来。”
阿洛的手握住了巴蒂的手臂,又慢慢往下滑,直到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巴蒂抿着的嘴角终于放松了,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今晚我一定会去的。”
霍拉斯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灵活变通才是正确的事,你父亲特意让我照顾你,你的想法我也知道,我敢保证,只要你多多来我的晚会,二十年之内你就会升为魔法部部长,也许只要十五年,毕竟除了你本身优秀之外,你父亲也很出色,并且我在部里有很硬的关系。”
巴蒂僵硬的点点头,而阿洛已经对父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扑到他怀里拍了拍他的海象大肚子。
“巴蒂不太会说话,爸爸,”阿洛柔声说,“但是呢,我们都知道,你这是在给我和他的未来煞费苦心的铺路,辛苦了爸爸。”
霍拉斯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们能理解我就满足了,巴蒂这孩子哪里都好,但是有时候,个人的优秀再加上一点点旁人的推波助澜,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是不是?”
“是的,我知道,我可是你的女儿啊,”阿洛狡黠的说,“我对这些没兴趣,不代表我不会。”
“好,就这样吧,”霍拉斯欣慰的说,“我得早点去准备场地了,晚上见,巴蒂。”
他匆匆忙忙的走出了礼堂。
“别担心,亲爱的,如果你搞不定,我可以陪你一起,”阿洛等到父亲走得听不见了,便说道,“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应酬,每次福吉来咱们家里拜访的时候,你跟他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可聊的了,就算听个音乐会,你也不说话。”
“但是他说的对,”巴蒂牵着她往拉文克劳的长桌边走,“独木难支,你父亲那里有现成的资源,并且他还愿意帮助我,虽然是因为你,但我不能不知好歹。”
“你能想明白就好,上辈子父亲太生气了,才会那么对我们,”阿洛坐到他旁边,开始给盘子里的烤土豆刷番茄酱,“其实他一直认为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你没去他的鼻涕虫俱乐部,他一直很遗憾。”
说完,她又切开一块馅饼,码在盘子上,再把两人的餐盘交换过来,那意思不言而喻。
巴蒂看着她,只觉得除了儿子,妻子带给他的一切都让他迷恋,有无数次他在半夜醒来,她睡得悄无声息,简直就像没睡在他身边一般,他摸索着,直到感觉到她瘦小的身体还躺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让时间停留在半夜,妻子永远在他身边,只有枕头边那块怀表发出嗒嗒响声,证明时间仍然存在,他听着她微弱的心脏跳动声,重新陷入了沉睡。
等妻子死后,他在某个夜晚又惊醒过来,这次他没有摸到妻子的身体,怀表的嗒嗒声也停止了,它坏了,不再走了,于是,从那之后,他觉得夜晚似乎永远停了下来,再没有一丝声音显示时间的流逝。
所有这些感情都在他心里打转,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他知道他永远不能再做那些事,比如在听音乐会的时候,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靠着自己的头,然后另一只手轻轻的落在她脸上,下巴上,再抚摸她的脖颈,然后把他的嘴凑上去,不是亲吻,而是咬,轻轻的,湿漉漉的咬。
后来他喜欢被打乱的时间,因为她离去之后,他的日子和习惯都被切成了零散的碎片,除非她死而复生,把它们拼在一起,像人类学家把骨头碎片一个个的拼凑起来那样,把这一天的他仔细拼凑出来,他去过哪里,他想要什么,他是如何爱上她,并且触碰到了她,否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这是她的方式,只有她能做,让人捉摸不透。
阿洛四下看了看,发现丹尼和海伦已经坐到他们旁边,正在积极干饭,没注意她和巴蒂,她立刻伸手捏住了他的脸皮,又用掌心揉了揉。
“快吃呀,吃呀,”她无奈的说,“你怎么越来越喜欢发呆了,但是你想什么又不告诉我。”
“想你。”巴蒂语调僵硬的说。
“对不起,亲爱的,”阿洛秒懂,他肯定又在用为自己的死伤怀,于是附到他耳边,轻声的承诺着,“这次真的不会了,我对梅林发誓,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巴蒂·克劳奇才会让我为他心甘情愿的去死。”
“我会用余生弥补你、爱你,巴蒂。”
说完,她托腮看着呆愣愣的丈夫。
巴蒂想,她又在对他使坏了,她说只有一个巴蒂·克劳奇才会让她为他心甘情愿的去死,那他们的儿子必然还是巴蒂·克劳奇二世,因为如果他给儿子起了其他的名字,想要逃避那可怕的命运,她就可以钻这句话的漏洞,比如他给儿子起名卡斯珀——和他父亲一样,她一定会说,除了巴蒂·克劳奇,这个世界上还有卡斯珀·克劳奇可以让她为他心甘情愿的去死。
到了期颐之年,他无疑早就应该学会了如何克服失落和悲伤,就像大多数人永失所爱后,就算如何悲痛欲绝,在时间流逝后,也会忘了当初所爱之人,但他一直被她的记忆困扰,至死方休。
她就是坏,坏得无药可救、不知悔改,理不直气也壮,就像有些人谈起自身的邪恶时,总像在谈论一些因为无法断绝关系所以只得学着忍耐的远亲,他是多么佩服她啊!
她的每句甜言蜜语里都掺杂着致命的毒药,密密麻麻的笼罩了他,在他的脚下挖了一个不走心的、充满毒箭的陷阱,等他心甘情愿的一脚踏入,就会被戳得万箭穿心,血流不止。
他想哀伤的嚎叫,像临死前的困兽那般,甚至想蓄力给她致命一击,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咬住她的脖子,那从不对他设防的弱点,她脆弱雪白的脖子每晚都留下了他层层叠叠的牙印。
等阿洛把烤土豆递到巴蒂嘴边时,他机械性的咬了一口。
他恍恍惚惚的想着,她有着难以形容的温柔,阳光四溢的夏日式温柔,无私的温柔,心地温柔,身体温柔,没有一丝悲伤或恶意的温柔,孩子般的温柔,不带嘲讽或羞耻。
他已经待在陷阱里了,待了很多年,如同待在一个着火的房子里却没有出口,并且这个房子在五楼,除非跳下去,面对死亡,否则他根本无路可走了。
但是不要救他,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宁愿戴上眼罩,靠着一线希望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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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重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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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转眼将至,礼堂里每年都少不了的十二棵圣诞树已经搬来了,楼梯栏杆上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每次人们路过走廊时,总会看到一堆堆的情侣聚在槲寄生下面,造成交通堵塞,巴蒂本来想绕过有槲寄生的路线,却被阿洛死死的搂住了脖子接吻。
“我跟你回克劳奇家,”阿洛没有在意巴蒂已经涨红的脸,温柔的说,“今年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你不想回去吗?嗯?”
巴蒂的脸越来越红了,连耳朵尖都是红色的,显然他已经听懂了妻子的暗示,毕竟他现在是16岁,精力旺盛,每天和她呆在一起都会擦枪走火,但在学校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变形课已经学到人体变形,他们也不用再掩饰上辈子学会了这些咒语,阿洛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换了个卷发,魔杖一点,又给巴蒂变出了小胡子,像牙刷一样细细窄窄的小胡子,看上去就像比着滑尺修剪过那样。
“你年纪大了之后就喜欢这样,”阿洛不客气的嘲笑道,“哎呀,我不喜欢胡子,太丑了。”
巴蒂瞄了瞄周围,见没什么人了,立刻把她按在墙上,用胡子去刮她的脸,弄得阿洛一边摇头躲避一边笑着求饶,“好痒啊,巴蒂!咯咯咯!饶了我吧…”
“现在喜欢了吗?”巴蒂挑高了眉毛。
“喜欢…喜欢…放开我嘛…”阿洛娇声娇气的捏住他的脸,“我知道,留胡子看起来更威严,遮住娃娃脸是不是?”
“我不是娃娃脸。”巴蒂生硬的说。
阿洛偷偷撇了撇嘴,那她真不知道儿子的脸型遗传了谁,小巴蒂的五官的确长得像她,但是那张娃娃脸和眼睛的颜色就是随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哎呀,怎么把这个胡子去掉呀!”阿洛又挥了挥魔杖,发现她不怎么也不能让它消失,而是换了个颜色,变成了灰色的两撇小胡子。
巴蒂:……果然不能对你这个抄作业的家伙抱什么希望!
阿洛看懂了他这个暗含谴责的眼神,痛心疾首的跺了跺脚,伤心的说,“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嫌弃我吗?是不是终于发现我是个没用的家伙,配不上未来尊贵的司长大人?”
巴蒂:……我冤枉啊!
“别再说这种话,”巴蒂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阿洛,你问问你自己,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男人?嫁给我是不是你最开心的事?我能为你做一切事,哪怕我做不到,那我也会努力为你做到。”
阿洛脸红红的看着他,抬手搂住了他的腰,她又感觉愧疚了,每次丈夫提起他为她做的事,或者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她都会对他满怀歉疚,忍不住想要加倍对他好,想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再也不分离。
她闷闷的说,“对不起巴蒂,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所以这辈子,我会比你以为的更爱你,哪怕儿子在我心里的地位也不会高过你。”
听到儿子,巴蒂就像被一阵急促又巨大的铃声从美梦中吵醒那般,他拒绝了她的迷魂汤,语调里透露着厌烦,“但你就是爱他胜过爱我,我想明白了,这辈子我不在乎克劳奇的传承,你可以不生孩子,或者多生几个,我看到他就会把他掐死。”
“不!巴蒂,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阿洛摇了摇他的身体,恳求的说,“我们不能逃避这件事的,我知道我们是一对失败的父母,这是我们的错误,重来一世,除了继续在一起,我们必须解决要这个错误,这是你的心结,如果他还是那个样子,我不会再为他放弃你,这次你就相信我吧…”
“再说吧,”巴蒂敷衍的说,“你别再骗我了,我知道,如果他依然选择了那条路,你还会为他悲痛欲绝,然后想方设法离我而去,毕竟你的身体那么差。”
“我的身体差是因为什么?”阿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质疑我,不肯相信我爱你,这太离谱了…我从没想过这么离谱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你甚至把我赶走…”
巴蒂前面还是一副愧疚的表情,听到后面简直目瞪口呆了,他嘴唇哆嗦着,不可置信的说,“阿洛,你不觉得你在颠倒黑白吗?我什么时候把你赶走了?是你离开了我…”
阿洛的哭声顿了顿,脸也突然涨红了,但她马上就蛮不讲理的尖叫道,“是不是因为你!难道你还想否认吗?如果不是难产我的身体怎么会变差!你想杀了我的孩子,我难道要束手就擒吗?”
她哇哇大哭起来,“我了解我的孩子,他小时候那么渴望你,期待你的夸奖,给他认同,可你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不让我做卡丽丝那样的母亲,你却没能像卡斯珀那样鼓励我们的儿子,巴蒂,你有没有想过,我希望你天天说爱我,但是你没有满足我,我笃信你爱我,所以没有勉强你,可儿子像我,他还那么小,你让他拿什么相信你呢?”
巴蒂帮她擦了擦眼泪,他的语气里充满无奈,“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快别哭了,要不一会儿路过的人以为我们吵架了…”
“好,我不逼你,亲爱的,”阿洛听到他松动,立刻见好就收,在他胸口上蹭来蹭去,破涕为笑,“今晚你去爸爸的晚会,不要待太久,明天我和你回去。”
阿洛凑到他耳边缓缓吹气,用暧昧、诱惑的语调说,“你一定想我了吧?没关系,我整个圣诞假期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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