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寐姝色/春情薄——止雀秋行【完结】

时间:2024-10-17 23:03:32  作者:止雀秋行【完结】
  听说谢衙内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没碰过女人。男人嘛,就没几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
  小弟觉得自己是在投其所好,便催促着:“谢衙内,我都把妹妹给你找到了!”
  小弟兴高采烈,顺手一指――
  南边正好有个戴帷帽的小娘子走过,而那颗飞出老远的马球,就停在小娘子脚边。
  那小娘子不知被马球砸到没有,站在那边一动不动,或许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黄风终于散尽,谢让没想到祸从口出,这赌注反把他自己给坑了。
  怎么办?既然大家叫他一声“衙内”,总不能拂了大家的面子吧!
  事后回绝,反而显得自己肚量小。
  说不清是输了一场令他难堪,还是毁约会更令他难堪。谢让浪荡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在小弟的起哄声里,慢慢接近那位小娘子。
  *
  刚一出活儿,就遭中伤。
  虽说力道不大,但球还是撞到了姜姝的小腿。
  带着帷帽,远远看到有一堆人在靠近她。
  她眼力不好,又隔一层纱,只能勉强认出,为首那个骑马的公子哥应该是谢让。
  在一众不怀好意的口哨声中,谢让的口哨声吹得格外缱绻。
  小弟们距她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有礼貌,不会让谢让和她觉得冒犯,也能隐约听清俩人之间的对话,满足好奇心。
  谢让换了根新鞠杖,在她面前勒马停下。
  他手指点着鞠杖,在考虑怎么做自我介绍。
  下一刻,鞠杖一挑,直接掀开了这位小娘子的帷帽。
  姜姝先看见一根油光锃亮的鞠杖,再看见一双掌背宽大,指骨明晰的手,紧紧握着鞠杖。
  她抬起眼,把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抬给他看。
  俩人一高一低,互相打量着对方。
  骑在汗血马背上的是位青年郎。眉眼锋利,垂眼扫过她,射出一股凌厉的锐气。
  看清了他的脸后,她心道真是有趣。
  难怪阁主会说对她的胃口。
  *
  她看上去年龄很小,跟他的表侄女差不多大,或许是刚及笄的年纪。
  鼻尖泛红,被冷风吹的。看上去老实,又带着一股微妙的怯生感。
  脸素净,衣裳样式不时兴,衣料也很穷酸。
  穷人家的孩子。
  他内心闪过一句。
  不过她眼睛黑黝黝的,缓慢地眨着,竟丝毫不怕他。
  来的路上,谢让早已把要说的话在心里默背好,可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为给自己缓冲时间,他利落下马。
  身后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住尖叫,表示这俩有戏。
  谢让低声说:“我刚才赌输了,不知小娘子可否帮我完成赌注?”
  话是这么说,可他把鞠杖矗地,架势摆得足,大有逼人就范之意。
  这小娘子倒也奇怪,不仅不怕,还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好啊。”
  居然都不问问赌注是什么?
  她一脸坦荡,倒叫谢让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羞赧。
  谢让:“你能不能跟我亲一下?亲脸就行。”
  亲嘴巴,小娘子怕是会被吓哭吧。
  他还是很愿意怜香惜玉的。
  身后那帮小弟,刚一听到“亲”这个字眼,就开始起哄。
  热闹得像婚仪现场。
  怕小娘子脸皮薄,不好开口推脱,谢让及时解释:“不用管他们,你不想做的话就回绝。”
  但她笑意更深,“好啊。”
  她说,“我当然可以。”
  接着又问:“亲哪里呀?”
第81章
  姜姝没想到北郊会变得那么荒凉。
  前段时间她来盘地皮时,这边还留着一些破旧店铺和酒楼。这次来,朝廷早已把旧店破铺推翻,到处光秃秃的,像片从未开垦过的荒地。
  她盘下的那两层屋更偏,隐匿在几排乌桕树后面,有点“显山不露水”的意味。
  大东家邀她入股时,曾提过:两层屋,稍做了防水防晒。一层前店后坊,坊院不算宽敞,但足够两到三人居住。
  她略略瞧过地方,欣然送出一大笔钱。
  结果到了地,彻底傻了眼。
  屋里墙体不平,地面磕绊。楼梯没有护栏,陡峭危险。甫一进去,那股土腥味就呛得她连连咳嗽。
  不过也有值得欣慰的地方。一是一楼院里有刚建好的茅厕,二是二楼屋顶建得很好。
  基础保障起码还是有的。
  姜姝开始修葺。
  先搬来几袋沙土和石垩,再搬来一瓮水,忙活半晌,也仅仅是活好了水泥,用腻子膏刮了半面墙而已。
  晌午歇了工,她洗把脸,盥了手,低头一看,盆里的水都黄了一层。
  开店真是遭罪。
  她决定尝试去招个小伙计,俩人一起干活儿,效率倒还能更快些。
  只是在这荒郊野岭,别说是找人,就算是找根草都找不到。
  听说前市街还留着一家客栈,她决定去碰碰运气。
  *
  谢平春闱落榜,此后一直住在北郊客栈里,为明年会试备考。
  尽管北郊地租便宜,他也在闲时打过零工,可过了大半年,他早就入不敷出。
  如今冬月渐深,他已经穷得揭不开锅,纯靠一口气吊着,浑浑噩噩,艰难度日。
  所以当有人敲响他的屋门时,他身子猛缩,还当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你好。”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请问有意来帮忙修葺店铺吗?每月初发放薪水,等将来店铺开业,薪水会翻倍哦!店内可提供住所,提供粟米蔬果,提供灶火井水,就是可能得自己开灶炊饭……”
  姜姝内心忐忑地说完话,默默等着屋里的回应。
  谢平:!!!
  他不知被黑心老板拖欠了多少薪水。每个老板来雇人时,都会说得天花乱坠。
  因此当这位老板娘来邀他入店时,他先想的不是他又能赚钱了,而是她会不会骗他。
  但他没有选择。
  就算被骗,他也想去试一试。就算只分到几文钱,也总好过一文不赚。
  姜姝听见屋里有动静,赶忙挂上一个灿烂又真诚的笑容。
  “老板娘,你……”
  谢平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能从声音里听出来,老板娘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朝气蓬勃,精神焕发。
  但推开门才发现,老板娘年轻得很过分,看起来才刚及笄的样子。头发、袖管、裙摆上都沾着泥巴颗粒,脏兮兮的。
  看起来,老板娘的命比他还苦。
  “对对,我是老板娘。”姜姝喜出望外,“怎么样,考虑好了嘛,要不要来我店里?”
  谢平嘴角一抽。
  姜姝似是想到什么,从香袋里掏出个银锭,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
  “这是定金。”她说。
  见他犹豫,一想便知,在他心里,她恐怕不是一个值得他去信任的形象。
  谢平显然还是信不过这个小姑娘。
  他问:“你怎会来这荒地做生意?”
  他面黄肌瘦,说话有气无力的,想是很久都没出去过了,消息也不灵通。
  她说:“未来十年内,朝廷会把北郊兴建繁华。做生意不就是得抢占先机嘛,就算店做不大,等这块地皮值钱了,还能转手卖给旁人,再大发一笔呢。”
  谢平松了防备,“细说。”
  这个小姑娘并不扭捏,钻进屋,拽把木凳坐下。
  她说她姓姜,今年二十岁,是个略有本事、略有人脉的杀手。
  谢平呆滞地“啊”了声,问道:“小妹妹,你不会是看话本子看魔怔了吧?”
  他在姜姝面前晃了晃手,“不会是瞒着你家爹娘,偷偷离家出走的吧?”
  姜姝:……
  她反问:“你叫什么?”
  “谢平。”
  “谢平……”她抄手揣摩,“哪个‘平’?平平无奇的‘平’?还是平庸平凡的‘平’?”
  谢平:……
  他搬来另一个木凳坐下,内心有点动摇,“你……你真是杀手?”
  姜姝翘起腿,“是啊,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她说,你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言,所以我不会骗你。
  言外之意就是,他还不配被她骗。
  她的气场变了。
  嘴边虽还噙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眼神冷冷的,像条蛰伏的海蛇。
  他注意到她手心攒着什么小物件,蓄势待发。
  “嗖――”
  一扇薄刀片飞快射出,把木凳腿切下半截。
  谢平“腾”地摔了个狗啃泥,狼狈地趴在她脚边,痛得连喊“哎呦”。
  姜姝踩着他的背,“小谢啊,往后外人不在场时,你叫我‘姜姐’就好。若外人在场,你就喊我‘老板娘’。”
  谢平不断挣扎,被她踢了几脚。
  很快,这身他唯一能穿的衣裳上面,多了几个鞋印。
  读书人的脸面被她踩裂不少,但还留着几分。
  直到她赏狗似的扔下一个金锭,谢平彻底没了动静。
  她问:“你会做饭吗?”
  谢平瞥过头,哀怨地盯着地面,“会。我在老家做过厨子。米面汤都会做,最擅长做家常菜。”
  “那就够了。”
  她站起身,在屋里转了转。
  “把你的书拿上,跟我走。”
  谢平活了二十三年,吃过许多苦,都硬抗了下来。但今日吃的这重苦,竟破天荒地让他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不仅要管比他小的人叫“姐”,还被当成狗受侮辱。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半点不敢反抗,还收了她扔来的钱。
  谢平:“姜……姜姐,书太多了,我可能得来回搬好几趟。”
  姜姝:“是有点多。”
  起码有百十来本吧。
  “不过这不是问题。”她说。
  紧接着,她把书籍呼啦啦地推到书箱里,这里塞一本,那里也塞一本。好在书箱够宽敞,百十来本书挤着塞塞,一箱就能装完。
  谢平:“姜姐,我恐怕背不动。”
  话音刚落,就见姜姝举重若轻地背起书箱,还能对他笑笑,“走吧。”
  谢平:!!!
  *
  路上没人,姜姝大气不带喘一口,兴致勃勃地跟谢平说话。
  “朝廷兴建园林,供游人游玩。逛完园,肯定要去用膳。这一带目前还没餐店,咱家美食铺的作用就在此。年前年后起码得把一楼修葺完毕,平时供工友一日三餐,赚点零碎钱。后面慢慢修葺二楼,设雅间包厢,供给有点小钱的客人。”
  她说得那么美好,把谢平的希望也带了出来。莫名其妙的,他就把他的全部都托付给了她。
  他说:“姜姐,往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姜姝:“嗯。”
  “我现在相信你了。”他扭捏得像个小媳妇,“我不会背叛你,也请你,帮一帮我。我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姜姝回过头,“小谢,我果然没看错你。”
  俩人都穷怕了,所以敢冒着旁人不敢冒的风险,放手一搏。
  恰逢暝暝日暮,俩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格外长。一前一后,相互交错。
  她的笑意仿佛被寒气冻住了,冻成一块冰,“砰砰”地砸到他心里。
  等他发现那块冰在慢慢解冻,越看越清晰时,他已在店铺里度过了小半月。
  不过短短数日,他就已发现,姜姝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最令他移不开眼的那一个。
  辛苦铺好的地面再次开裂,她会拍拍他的肩,温柔宽慰,“小谢,我们一起再铺一次”。
  给他做了一整面墙的书架,半点不觉得辛苦,“毕竟你是读书人嘛,作为老板,我不能在读书方面苛待你。”
  精心挑选各种蔬菜瓜果,捧到他面前,“赶紧补补,把身子养好。”
  她说:“因为你是小谢,我早把你当朋友了。咱俩可是共同谋生的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说:“客栈掌柜跟我讲过你的情况。在决定敲门那刻,我就已经认定,你我是一路人。你的聪明,勤恳,忠诚,完美符合我的需求。”
  她说:“那天发狠是故意吓你的。我尊重你,也请你不要轻视我。我这个人,对朋友是很好的。”
  ……
  何其有幸,能拥有一个性格这么好的朋友和老板。
  谢平低下头。
  忙得顾不上做饭时,她还会跑大老远去买饭,提着食盒回来。
  他手里捧着的饭碗,嘴里嚼着的热饭,都是她慷慨给予的。
  谢平鼻腔酸得紧,一边擦泪,一边抬起闪着泪光的眼,偷偷注视姜姝。
  她撩起衣摆,岔开腿,豪爽地坐在斜阶上面,大口大口地咽着饭。
  她吃得很专心,也让他看得很幸福。
  谢平:“姜姐,你像干了很多年的出力活一样。
  姜姝认真想了下,“差不多吧。”
  饭后,她交代谢平:“你多往店铺外面走走,一旦瞥见有贵人来,就赶紧围上去,用我教你那套话术,争取让他给店铺投股投资。”
  她说:“我忙着去接活计,不会常待在店里。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走之前,她随手给谢平调了盏酒,“好好干。”
  谢平欣然说好。
  *
  送走老板娘,下晌,谢平就瞥见有位公子哥在店铺前的桕树林里晃悠。
  他赶紧凑到公子哥身边,厚脸皮地夸耀店铺发展潜力有多好,入股不赔稳赚等等。
  公子哥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
  谢让额前青筋直跳。
  现在做生意的都这么豪放吗?就差直接伸手掏走客人身上的钱了。
  何况他也不是客人,他就是照例来北郊巡视啊。
  但谢让很快冷静下来,忽略谢平的喋喋不休,抬眼向远处望。
  将来园林建好时,这片桕树林一定会被砍掉。那家隐匿在林后的店铺,会如惊雷般,倏地跃到游人眼前。
  届时,那店铺会离园林非常近,位置非常好。
  这家店铺的老板,眼光长远,很会买地皮。
  最重要的是,老板有人脉,有渠道,竟能打探到兴建园林的动向消息。
  放眼整个盛京城,能打探到这个消息的,不超过十人。
  趁谢让愣神,谢平赶忙把门状塞到他手里。
  “贵人若有意投资入股,随时来联系。”谢平说,“老板娘和我随时在铺里恭候。”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