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
呵。
舒清晚看着他的眼睛,眸光轻动。
忽然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很轻,很柔地碰上。
她静静闭上眼。
周围喧嚣嘈杂,她没有理会。
他明显意外地微僵,狭长的眼眸轻一扫她,眸色微深。
握住她腰的动作收紧,下一秒,便咬住她的唇,探进去。
她被他压住。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
她的主动,他也根本不带推辞。
走廊的这一道像是单独给他们辟出的一隅,无人打扰。
他越握越紧,几乎要在她的腰上掐出印,手背青筋暴起。深吻着,按着她越吻越重。
她被亲出了眼泪,眼角微有些湿润。纠缠得太重,费尽了力气,她寻机轻喘,空咽着,喉间发干。
舒清晚抬眸,看着他染上情欲的模样,眸光盈盈。
容隐一撩眼,眸色瞬时黯下,捏过她的下巴继续吻住。
完完全全被撩动。
魏树不知道这人怎么出去接个人还给接没了踪影。准备出来找人,虞杳杳好心:“劝你别去。”
刚才他们还在包厢里说着话——
今天试了款新酒,大家都有些上头,容二也染了点酒意。
他最近事儿多,除了他们这几个人的小聚外都没怎么出去。
虞杳杳给他打着情报:“V我一百万,卖你个消息。”
容二瞥她一眼,端过酒杯。
明显不作理会。
况野在旁边勾着笑,闲适地看戏。
虞杳杳气绝,咬牙切齿。
容二,你就高傲吧,迟早有你被绊的一天。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自刀一百万开口:“大家都在说,谈微是你白月
光啊。”
白月光,一直在心上,却不在身边。念念不忘,爱而不得。
虞杳杳偷偷觑他。
而听见这个传闻,容隐只是嗤笑。
三分凉薄。
看得她心惊。
而后,手机里进来条消息。
她眼看着他低眸扫了眼,修长的指尖随意地理了下领口,便起了身往外走。
不知是什么人来了,能叫他这样等不及。
红唇微勾,虞杳杳有种看破一切的了然。
啧。
众人继续说起话,倒也没留意他出去了多久。直到魏树突然提起来:“容二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被虞杳杳拦了一道,他一听,反倒真要出来看看。
虞杳杳抬手,示意“请便”。看得他眼眸都眯起,心里好奇得发痒。
魏树毫不设防地闯出来,却猝不及防地撞见,走廊尽头那边的两人用力在拥吻,女人扬起脖颈,指尖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看见这一幕,魏树脑子直接宕机。
“操——”
下一秒,容隐冷冷扫了过来,冷厉如刃。
魏树头皮一紧,当场转身就走。距离他出现,前后不过两秒钟。
——他就不该出现!
这个虞杳杳!为什么不拦死了他?
哪里能想到这么激烈?!
中途被打断。
舒清晚低下了头,没再继续,呼吸起伏着。
容隐闭了闭眼,喉结在滚。
他低眸看她,察觉到一点不同。
——早上和现在,她细微的情绪变化。
狭长的凤眼微眯。
却什么都看不出。
她是来接他的。
他直接就将人捞了回去。
虞杳杳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发去一个问号,才得知他们已经回去。
容隐按着手机:【虞杳杳,你安分一点。】
他直呼全名,警告着。
虞杳杳撇了撇嘴。-
翌日一早,舒清晚就投入了工作。
下周有个项目会,由她主持。
上次顺利拿下了钻石商的合作,能够满足她对很多产品设计的想法。
项目顺利在推动。
从无到有,从空白到成型,它能给她很大的成长空间。
说起来,她挺欣赏严序。由他负责的那一块做得很漂亮。
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起来很不喜欢她,但她可以忽略。
州越和谈氏的合作,自会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还在全身心地投入“择暮”的项目。
敲着键盘,她的指尖微有一顿。
想到了当时起名的时候。为什么会起这个名?
容隐起床时,手里拿着领带,站在卧室门口闲适地静看了会,眸光沉静。
她专心工作,注意力全在电脑上。
须臾过后,他方才敛眸,不紧不慢地将领带在手上绕了几圈,才往里走去拿东西。
手机进来几条消息,他随意扫了眼。
谈微:【二哥……】
男人的矜傲渗透在了骨子里,狭长的眼眸冷淡扫过。
他按掉手机,拿过电脑办公。
等她忙完,他暂时关掉会上的听筒,撩眼问她:“准备好了?”
这个项目会很重要。
也是“择暮”初次被提上来亮相。
舒清晚抿了下唇。
她颔首。
她是他带出来的人,根本不会差到哪去。
容隐嗯了声,继续开会。
并无不放心。
他养花,是给一片花园让它自己长。中途会有野草丛生,争夺养分,也会有其它种类的花入侵,这都是属于它的挑战。
到最后,它会盛开整座花园,明艳葳蕤。
…
项目会上,满座皆是人。
容隐开完一个会过来,不算最早。
他落座,位置就在最前方,离她最近。
严序也在一旁。
“择暮”首次亮相。
这是属于她的项目。
舒清晚早已准备好所有的资料。
她没有怎么看他,眉眼认真。
项目会开始不久,都按照流程在顺利往下推进。
严序靠在椅背上,忽然出声询问:“舒组长,敢问,为什么起名为‘择暮’?”
AB两组始终不对付。即便现在已经联手合作,也还是存在一些摩擦。
比如,B组嫌弃A
组向阳的那个名字太土,全国不知道多少个地儿都用的这个。
A组怒,嫌弃B组起的也不是什么好名儿。“暮”,黄昏,不起朝阳起黄昏?
两组都在刻意攻击。
她独自站在台上,身量纤细,却有力量。
容隐停下翻阅资料的动作,撩起眼看她。
舒清晚神色不动,她介绍着当时选择起‘择暮’的由来,声音徐徐:“择一人至暮年,择一人终老。”
这句话响起得突然。
容隐视线微顿。
可她目视前方,却没有看他。
他轻眯起眼,视线从她的面上掠过。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可他还是敏锐地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男人下颌微紧。
项目会继续。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插曲。
严序勾了勾唇,低下眸。
虽然名字是择暮,虽然这是它的解释,可他看出来,她却不信。
不信所谓“择一人至暮年,择一人终老”的言论。
这倒是有趣。
…
项目会结束后,就是AB两组的会议。舒清晚接连忙碌,容隐垂眸,没有太细想。
下班以后,舒清晚赴了林太的约。
林太按照她的口味挑了一家餐厅。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她就出来吃个饭。
上次相约是在上周,她觉得并不久,甚至她们好像约得有些频繁。
她和一些好友有时候都隔挺久才能聚上一回。
舒清晚今天正好戴的是上次林太送的耳环。
脖颈雪白,钻石和珍珠的光芒相映,果然很漂亮。
即便今天她穿的不是旗袍,它都很适合她。
林太的眸光落在上面,难掩爱怜,抚过她的长发,柔声说:“真漂亮。”
可是太贵重了些。
每次都收她这么贵重的礼物,有些不好。
她的动作亲昵,舒清晚微顿,笑说:“我很喜欢。”
对上对方炽热喜爱的眼神,舒清晚眨了下眼,好似印证了什么。
她实在清透,对于这些异常,心中已经浮现猜测。
对方的喜欢多少有
些浓烈又突兀,像是对女儿那样温柔亲昵。
尤其还相差着那么大的距离,对方却主动贴近得她都受宠若惊。
不过,对方始终不曾提及……她好像也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不动声色,只是弯唇笑笑。
大方又沉静。
跟在他身边许多年,她果然长进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舒清晚多想。
林太频频相约,舒清晚同她说:“最近在忙一个项目,以后可能不能这么经常跟您出来了。”
林太一愣,攥紧了手中的纸巾。
她望着这个孩子。
清晚年龄虽轻,可林太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透彻。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眸中划过一抹痛色。
好像就连,自己的退避,都已经被她看透。
而她一派淡然,并不在意。
中途,舒清晚出去接了个电话。
却在准备按下接通时,她很意外地,看到了前方的两个人。
就如同她想象中的某个样子,他们两个终于同框出现。
她遥遥望着,没有出声。
兴许是她的手机铃声吸引了注意。
容隐抬眸看过来。
他的身侧是谈微。
她一袭白裙,柔和如月光清亮。
舒清晚的指尖按掉了电话,眉眼平静。
她在想,她要不要打个招呼?
容隐并未因为这个场面而产生任何慌乱,安静地看着她:
“晚晚,过来。”
第14章
在这之前,她们的每次见面,她都是以公司的名义和身份。
而他的这一声明显是私人感情。在昭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舒清晚微抿唇,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紧。
她轻舒了口气,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从撞见那一瞬的冲击到现在,慢慢地冷静下来。
撞见得很意外。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在私下里会面。
而谈微脸上也不见讶异,看到她,只是柔柔地朝她笑。对他们私底下的关系也并不意外。
他们对面而坐,舒清晚没有往任何一边而去,只是站在桌旁,就跟偶遇朋友一样,只准备简单打下招呼。
容隐看着她止步在那。眼眸落在她脸上,问说:“跟朋友在这吃饭?”
“嗯。”
她轻声一应。
他很平静。她慢慢收回了放在他脸上的目光。
谈微指了指还没上全的菜肴,发出邀请:“我们也刚到。清晚,过来一起吃?”
很纯粹的女孩心思。
舒清晚没有要加入的意思,婉拒道:“不用,我朋友在等我。”
谈微“噢”了一声,也不能强求,只遗憾道:“好吧,好可惜。那我们下次单独约。”
舒清晚笑了笑,香水味若隐若现。
谈微身上的那种香水,容隐三四年前就已经换了。随着地位成熟,对香水的喜好和要求也有变化,换了一种更淡,也更清冽的味道。
如果不是对他很了解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渊源。
她轻一颔首,礼数得当,没有过多打扰,“你们慢用。”
她想,应该体面又漂亮。
舒清晚转身离开。就仿佛她的身份是舒组长一样平静。
她刚才试图从容隐的眼睛中捕捉到一些异常,比如慌乱,比如不安。可惜她失败了。
什么都看不出。
他一如既往的沉静。幽深莫测,难以窥探。
她看不透他。
但他的那份冷静反而压住了她当时有点翻涌的不平静。
她安静地垂下眸光。有些游离地想,谈微回国了,那他呢?
联姻的事情,暂时不会。
但是,以后不确定。
她踩着高跟鞋,长睫微落,步伐从容。
舒清晚离开后,谈微看向对面的男人。
几年不见,他变了很多。不再有少年时期的意气和性情心软,只有成熟男人的那股淡漠。
这回再次见面,他身上不再是熟悉的味道,身边也已经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
一切好像都变了。
那个合作,容家跟他提,他没有答应。收到消息后,她不理解,跑去问他,可也没有收到多具体的解释和答复。
谈微不死心,这才约了他出来。
“二哥,这个合作明明两家共赢,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不解。
这么简单的合作,得到的利益远高于付出。作为一个商人,他不会不清楚。
他是容隐,她以为他不会拒绝。
谈微顿了下。望着他,只见对面的男人端方持重,却难掩其瞩目的锋芒。他太耀眼,她都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她的眸色现出柔弱,很低地问了句:“是因为我们曾经的事吗?……阿隐,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很不成熟,总是会有些意气用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她掐住了指尖。
她想说,她早就后悔了。
爱与不爱的,爱几分,又如何呢?只不过那时候太年轻,太看重与计较这些。
容隐的神情很淡,音调也偏冷:“谈微。过去的事在我这早已过去,与它无关。”
谈微的脸色一白。
是啊,她早该知道的,看着他现在对她的模样,她也该知道。
他修长的指骨随意地拿着茶杯转动,淡淡垂眸看着。
眸色淡漠得有如寒玉,令人心惊。
谈微的心也一凉。
只是,舒清晚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在脑中闪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轻声问说:“和清晚有关吗?”
她从来就是很温柔的性子。就连唤起对方的名字也显得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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