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声响。
她正驻足于一块蓝钻原石的面前,这块宝蓝色独特又耀眼,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
目光相接时。
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舒清晚微顿,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很突然地碰见容隐。
他身边一如既往地站满了人,而他被围在中心。
她本来是做好不会再与他见面的准备,没想到还会有偶遇的一回。
他们在交流着,她犹豫了下,在想要不要去找朋友离开。
容隐抬眼看来。
他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很快,他们点点头,将地方让给他独自参观,而他们陆续退出了这里。
只剩下他一人。
容隐看向她,低声道:“过来。”
舒清晚捏了下手心,朝他走过去。
原来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也能如朋友一般自然。
毫无端倪。
“容先生。”她神情自然地打着招呼。
容隐偏眸看了她一眼,颔首。
“你来帮我介绍?”
他知道,她对这些很感兴趣,早就有所了解。而现在既然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研究在深入。
舒清晚没有拒绝。
他们不是仇人。相反,她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真算起来,他给了她很多。
时隔数日,他们再度并肩同行。
容隐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微有一顿。
她穿衣的风格和以前不同,没有那么中式温柔,松弛、闲散了许多,今天穿了一条无袖连衣裙。卷了头发,手上没有再戴饰品。
“刚才在看什么?”他嗓音浅淡。
舒清晚看了眼那个蓝钻,和他聊了几句。
他的侧脸轮廓凌厉,总会给人很冷硬的感觉,看着认真在听。
距离一近,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回来。是她很久没有闻过的熟悉的雪松香。
舒清晚想起从前总是铺天盖地一下子蔓延过来的强势的味道。静静地微垂下眼。
她说完后,静了须臾。
容隐启唇问说:“最近在忙什么?”
“一个设计比赛。”她像学生给老师交代功课一样,想了想,又道,“也不全是。算是闲暇时的兴趣吧。”
她的生活有点丰富,并不是全心全意用于忙碌比赛。
会报名它,她只是想尝试,也是充实一点生活内容。
容隐颔首。
他话依旧少。
这点舒清晚当然最清楚。而和他相处,她可以说是最习惯,不会像方才那些人一样,浑身都好像紧绷着。
她猜测他会出现在这里和那条新闻上的项目有关。不过她没有多问,没有再迈进对方的世界,在边界线外及时止步。
舒清晚和他想象的一样,她对这里面的东西都有些了解。即使研究还不深,说不定已经比刚才那堆领导者说得要好。
容隐想要的了解已经足够。
她的朋友逛完一遍,一边找她一边又深入逛了一回。
舒清晚看见了人,她准备同他道别,“容先生,我朋友来找我了。”
容先生。
容总。
尽是疏离。
容隐视线微冷,他看过去,与那个金发男孩对上眸光。
四目相对,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心思。彼此之间都在试探与提防。
而他气势并不输。
身形颀长高大地站在这儿,神色冷漠。
容隐扫向她,嗓音很淡:“喜欢这样的么?”
那次雨天,跟她一起回去的也是这一个。
舒清晚微愣。没想到他们还能聊这个。
她也下意识看了朋友一眼,旋即轻笑,“没有想那么多。”
她最近认识的朋友不少,追求者亦然。
但她确实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容隐看着她,眼眸微深了几分。他想起那条没有发出去的微信,刚准备开口:“有个事情——”
舒清晚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先行打断道:“容总。”
她已经敏锐地猜到了接下来的内容,也表示出了拒绝。
“不谈感情,我们可以是朋友。”
她与他直视上,并未退避。
容隐微顿。
读出她的意思:谈的话,见面也没有必要了。
他的下颌微紧。
容隐咬牙,看着她。几秒之后,嗓音微冷:
——“好。”
几天前,虞杳杳跟她聊天,聊着聊着犹豫地提到了谈
微。
舒清晚亦是打断。
既然已经道别,她便不想再与那个世界涉及。
虞杳杳不知道是想说什么,见状,只能耷拉着脑袋答应下来。唔,她给容隐泼的脏水算是洗不清了。
她还想待在舒清晚的通讯录里,她可不想和某个姓容的一样。
容隐眉心轻折。
一股燥意忽然涌上胸口。
他并非是个会过分纠缠的人。话说到这,他便不会再强行谈下去。
她实在果决。
有一道晦暗的念头在滋生。
容隐眸色深邃下去。
但他现在被全面掣肘,即便想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太大的结果。
依然会是如此。
既然无法改变,那些作为便没有太大的意义。
舒清晚没有再在他的身边逗留,她的朋友已经在等她。
他们一道离开。
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
容隐扯松领口,神色微冷。
扫了一眼材料中心的东西,提步离开。
在他上车后,杭助理将一些工作文件交了过来。
容隐撩起眼,淡声吩咐:“让他们将那份资料送给她。”
杭助理愣了愣。用了几秒钟反应,头脑风暴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吩咐,“是。”
原以为是真的断了,没想到是他太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容二才没有那么能忍呢。哈哈哈哈哈
很快就会时间大法,大家不要担心~后期是有点微强取的。前期是容总占据主动权,后期主动权是在妹妹仔的手上~
评论破百加更!
二改:没有破百,白天先没有加更啦。宝贝们多评论,晚上九点更新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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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偶然的一次见面,舒清晚并没有放在心上。
用过晚餐后,她去了趟工作室,继续忙碌奔波在作品中。
这场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
进入深夜后,雨也变大。伴随着雨声,很容易安抚睡眠。
可她睡得却不安稳,做了一整夜的梦。
那只手握着她的后颈,在用力,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
与她接吻。
她被抵在墙上,不留一丝缝隙,几乎要将力气绞尽。他的气息强势地侵袭而来,她连呼吸都来不及。穿着高跟,虽然还踩在地上,但已经开始无力。
他身上还是熟悉的白衬衫,但是动作间弄出了褶皱,领口的几颗扣子全部解掉,喉结在滚动。他抓着她的指尖,可她都没有力气回抓。
耳畔是他的低喘声,听得她心跳在加速。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凌厉、不给人留一分退路。
她抬起眸,对上的就是他晦暗的眼。恍若幽深的沼泽,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是熟悉至极的眼神,惊得她眸光一动。
也是很晦暗的夜。
记忆模糊,他们今天好像没有告别,而这一场这就是续篇。
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在氧气要被逼尽的时候——舒清晚倏然从梦中惊醒。
呼吸依然急促。
醒来便是不见光亮的黑夜。
她有些迷蒙地眨了下眼,缓了缓急剧的心跳,指尖抓紧了手下的被子,将它抓出皱痕。
慢慢清明过来,意识到那是个清晰的梦境。她闭了下眼,似乎是想从梦中彻底脱离。
……原来,她也没有那样放得下。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是她会想要见的人。
她起来去倒了杯温水,一口喝了大半杯,倚在桌边站了一会儿。半晌过后,才重新去睡下。
他应该已经回北城了。这座城市不怎么会留下他的足迹。-
这段时间,舒清晚每天就是忙于奔走在设计和制作之间,连娱乐的时间都被挤占了不少,还推掉了两个和新朋友聚会。
好消息是,她收到了一份找寻已久的资料。因为其中有些宝石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加上一些信息几乎不怎么在外传
播,所以这份资料来之不易。
但她想要的一个材料还是没有进展。目前手上有两个选择,只是那两块石头的品质都没有达到她想要的要求。
偏偏这在市面上又很稀缺,还想要挑品质,简直难上加难。
林稷年建了一个家庭群,他们一家四口都在里面,包括林桉和林檐。但舒清晚对他们并不熟悉,好像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点,在群里就比较安静。
安城那边,在重新给两个孩子和两家父母做过鉴定、确认结果无误后,两家已经协商一致,决定换回自己的孩子。
户口本已经迁完,但因为工作原因,林馥一还在北城,舒清晚还在美国。
舒清晚以前也给家里建过群聊,但是舒父舒母都不怎么说话,那个群聊渐渐的就冷了,现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平时有事都是各自私聊,没事的话,基本上不太说话。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群。
偶尔群里有消息,她还在路上,虽然很少发,但都会点开看一眼。
覃漪经常找她聊天。这天还在工作室愁材料,舒清晚随口提了一句。
没想到,覃漪跟她确认了下材料名字后,兴奋道:“我有呀我有呀。”
舒清晚微愣,显然没想到,“您怎么会有?”
“我也喜欢这些,我收藏了好多呢,就是没时间手作,只能收藏着。我还有个小收藏室,专门用来放这些。”覃漪笑说。
舒清晚时常会忘记她的年龄,也忘记她是自己的妈妈。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就像自己的同龄人。
覃漪问:“着急用吗?着急的话我现在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算着时间,直接叫人乘坐专机去送的话就很快。
舒清晚说:“不着急,还早。”
覃漪笑,“那你要不要回趟家里?可以去收藏室里自己取,还可以参观一下我的收藏。除了那块石头,还看中了什么妈妈都送给你。”
一块石头价值就不菲了,更何况都是她的收藏级别?可她说送就送。
舒清晚倒是不要她太多,但确实可以参观一下。
只是。
北城,让她生出些许犹豫。
她对这座城市似乎有种怯意。
原以为
过很久她都不会再涉足。
覃漪他们还在安城,还有事情没办完,不过林桉他们都在家。
他们来找舒清晚,却将兄弟俩扣在了北城,林桉和林檐的意见不小。
过了一会儿,舒清晚犹豫完。
声音轻轻:“好。”
这是她第一次回家,方才提出的时候只是随口,而现在一定,覃漪有些激动。
和女儿说完话,她便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一一做着交代。
她那边想做准备,但舒清晚提前猜到,没有让。自己就只是简单回去一趟,取个东西很快就走。
而且他们也不在,太刻意的话,反而很奇怪。
覃漪也就答应了下来。
更何况,她现在对舒清晚本就无有不应。
其实,覃漪还是希望舒清晚可以常常回家。不过孩子现在在美国,距离太远。
聊完天,覃漪给她转了一笔账。
她始终担心女儿手里钱不够花,这回要买机票,各种来回路上的费用,又是一笔小花销。
——只是之前转的话,舒清晚也绝对不会收。
【宝贝收下,妈妈爱你[亲亲]】
他们习惯将爱意宣之于口。
只是她不习惯于接收。
舒清晚没收钱,【放心,我有钱的。】
目前,她与他们还是泾渭分明。她也习惯于不花别人的钱。
这两年,她和舒母出门购物都是她来付款。
可能已经习惯了长大独立。
也习惯身后没有港湾。
覃漪有些失落,她没有强迫,但是跟她强调着:【晚晚,妈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我宝贝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知道你手里有钱,但是妈妈也想给你的,不要顾虑什么哦,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和妈妈客气。[抱抱]】
她想要和舒清晚更亲近。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看完消息,舒清晚才关掉手机。
她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北京时间十三点在机场降落。
按着覃漪给的地址,舒清晚打车过去。
她没要他们特地安排,就连抵达时间都没刻意说。门卫开了门后,便自己走进去。
这个点林家除了在做事情的佣人阿姨外,一片安静
。
家里的人早就收到了通知,知道她会来。很快就有人迎上来,带她去收藏室。
“小姐,您跟我来。”
可能是初次见面,林家发生的这件事又很特殊,所以带她去的人打招呼时似乎有些拘谨。
舒清晚微顿。她不是没有被招待过,但这次身份不同,感觉也有些奇特。
但她只是来取东西,待会就会离开,所以还好。
阿姨带着她经过大厅。
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点林家有人。
而且,是林馥一。
可能是中午没有吃饭,一位阿姨将饭菜端了过来,哄她吃一点。
林稷年和覃漪不在家是常事,阿姨们都会将她照顾得很好。这么多年下来,在家里待得比较久的几个阿姨对她都像是对亲生女儿。
林馥一还在看着分析报告,“不吃了嘛,我不饿。”
她的语气有点像是撒娇,私下里的小女儿模样,是外人眼里的“林总”所不可能出现的形象。
平时想象不出林馥一的这一幕。
也看得出来她们很亲近熟稔。
舒清晚像个外来者,一不小心闯入、窥探着她的日常与幸福。
和阿姨说话间,林馥一也似有所觉。
抬眸看向门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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