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今天的事情。
舒清晚没有再抗拒,她点点头。
覃漪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女儿墨缎般的头发,很想亲一亲。
“放心,妈妈精心给你挑的,不会差。一米八,六块腹肌。家世那方面也是过了你爸那关的,言情书网,爸妈都是很好的人。”
舒清晚笑,轻眨了眨眼。
几年前舒母也在催婚,让她去相亲。她当时反对意味很强烈。也很清楚,她并不愿。
其实现在也是相亲。但她没有那么强的反抗意味。
大抵是,两家对于让她去相亲的性质也并不相同。-
翌日,舒清晚忙了一天的工作。
Night接下来是要正式进入中国市场的。之前一直在国外,虽然在国内早有名气,但是到底还是没有正式入驻。
之前重心在国外,现在正式进入赛道,她准备迁移回国。同时它的灵感来源都在中国,接下来她也要去挖掘得更加深入。
和苏绣的合作会是它的机会之一。
舒清晚想要的世界太大
。比几年前的“择暮”还要大。
“择暮”是州越旗下,而现在她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更广阔天地。
她和鹿苑在联系着,鹿苑说:【本来还想约个饭呢,不过我给梁初楹发消息,她一直没回】
舒清晚没太在意:【没事,下次。】
她翻着堆积成山的资料,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看了眼手机,眉心微蹙,连忙起身,拿过包就往外走。
——差点被她忘记。
虽然覃漪已经介绍过,不过舒清晚对于对方还是完全陌生。
赶在约定时间之前抵达,她发现对方到得更早。
单看背影,给人的感觉很好。
不过,能过林稷年和覃漪的眼,确实不会差的。
况野知道舒清晚回来了。虞杳杳那个小喇叭嘴里没有秘密。
他端过桌上的茶,“怎么样?她还走吗?”
“接下来的重心应该会在国内。”
况野微顿,抬眸睨他,带着戏谑。
哟,都分手了,人家的消息你倒是还了如指掌。
只是看着他的情绪,也确实是太淡。看来没少受挫。
可当初那枚戒指落在红木桌上。
就已经代表了结束。
况野跟他谈着一个项目的投资,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好像一直停在某个焦点上,未曾移动。
回身一望。
况野明了。
清晚啊。
好久没见了啊。
但今天撞见的场合不对。
容隐抬眼看着,长指摩挲着腕表。神色不变,也看不出情绪。
见他不动,况野也就继续说着事情,“你这投资的方向,还挺偏。”
就像是走着东边的路,突然跨上了西边。
容隐眉骨轻抬。
不远处,他们相谈甚欢。
而他静坐不动,安然如山。
有一点巧。
刚说了几句话,随珩便笑道:“我知道你。”
舒清晚微愣,“什么?”
她并非名人。
正在猜测是不是因为Night最近上了新闻的原因,随珩道:“我也刚从美国回来。两年前我看过你的作品,记忆尤深。”
以祖国的山河湖泊为元素,让整块的碧绿翡翠发亮点缀在整件作品之中。
当时那个比赛,舒清晚拿下了第三名。不算特别大型的比赛,也不是特别好的名次,她没有想到会遇到记得自己和作品的人。
“你的作品很棒,只是双方文化差异,会造成一些认可度方面的出入。”
舒清晚笑笑,“我没有觉得遗憾。我也很满意它。”
她并不执着于名次和奖项。
很偶然的一个小巧合,却叫他们一下子没有那么陌生。
聊起来才发现,他们这几年都待在美国,而且距离并不远。只是之前没能认识上。
很巧妙的缘分。
“我的研究方向也与此有关。有需要可以找我。”
随珩会给舒清晚一种感觉: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而且,这次遇到的不是弟弟了。他比她大三岁。浅聊几句就能发现他的知识层面与各方面见地都很深。
也与在安城时遇到的几个人不同。
他也属于这座城市,安然处于其中,自有他的闲适与泰然。
话音刚落。
旁边突然经过一个人。
却没有走过去,而是停留住了脚步。
他没有太客气地搅扰了下这场相亲宴。
打断他们的相谈甚欢。
容隐的眸光紧锁住她。
“舒小姐。”
“好久不见?”
舒清晚动作微僵。
她抬起眼看他。
昨晚才见过的人,在这边说着什么好久不见。
第49章
她的指尖轻轻颤了下。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存在感也是,根本不容忽视。
也一看就能读出几分搅局的意思。
她没想到会遇见。
容隐启唇:“在相亲?”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挂脖法式长裙,颈后肩胛,露出嫩白的皮肤。
打扮得漂亮,专门来相亲约会。
他淡淡落眸,眼神从白皙上面扫过,看了她几秒。
眼神和某个夜晚一样深。
舒清晚偏开与他的对视,颔首:“嗯。”
容隐眉骨轻抬。
他没有想过她会接受相亲。
当年她说家里人不催。不过现在,三年多过去,一切是会改变。
容隐挑唇:“我还以为舒小姐一心工作,无心情爱。”
舒清晚动作一顿。
他问得轻巧,旁人看不出异常。
除了她。
她昨晚刚和他说过,今天就出现在了相亲现场。
这句话多少就有些意有所指。
舒清晚眉眼依旧沉静,她看着他道:“容总,成年人谈婚论嫁,很正常。”
于他来说很正常。
于她来说也是。
当年分手,一别两宽。他娶妻,她嫁人,各不相干。
容隐想起她当初柔柔的那句:“容先生,我总是要结婚的。”
凤眸微眯。
而她与他直视,并未退避。
男人矜贵淡漠,却气场迫人。中途搅局,却不觉得有半点歉意。
容隐同随珩颔首:“容隐。”
虽然只是正常寒暄,但他们之间一看就不同寻常。
随珩并没有被逼退,坦然迎上。握住他伸出的手,“你好,随珩。”
容隐淡淡敛眸,没再打扰他们,却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况野:“……”
这个修罗场他真的非参与不可吗?
可是投资的事情还没有谈完。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拉开容隐对面的椅子。
几年不见,他身上当然有变化。
气势更盛,气场迫人。
几乎要叫人接不住。
存在感
太强,舒清晚努力在忽视。她端过了手边的花茶。
她原以为自己对这场相亲的兴趣不会很高,没想到倒也能聊这么久。
很意外会认识随珩。
主要是随珩的个人魅力并不普通。
他很优秀,也在耀眼发光。
覃漪之前说要是不合适就当个朋友。之前舒清晚并没有对此报什么希望,现在却是一不小心实现。
这是个很好成为朋友的人。
随珩并没有过多询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聊起了刚刚结束的一趟经历。
“我之前参加了一个动物保护志愿者项目,也是刚从非洲回来,昨天落地北城。”
舒清晚被吸引到了什么兴趣,问了下他一些信息。
没想到,对照过后,眼眸微微发光。
她去了一次非洲大草原,近距离地感受过一次生命的震撼。而他们竟然前后脚到过同一个地点。
他前脚离开,后脚她和朋友就到了那里。
或许,他们看过同一场风景。
这个缘分太过特殊,简直让人感慨。
旁边那桌的声音这边都听得到。
况野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顿饭上面,却眼看着容隐长指取过菜单。
对上况野的眼神,他挑眉,“怎么?”
况野:“……没有。”
手机里进来一条邮件,容隐还能看上一眼。气场矜贵而落拓。
旁边随珩介绍了点个人信息。
他今年三十二。
他自己不急,也还没全然从学术研究中脱离出来,不过——随珩无奈:“是我母亲着急。”
容隐将菜单合上。
简单发出的动静,叫舒清晚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
她继续跟随珩说着话。
容隐手搭在扶手上,姿态闲适。
北城的人,这个圈子的人。
——他自然对随珩有印象。
她跟在他身边,认识了这个圈子里大部分的人。即便只是单方面知晓,心里也对各道关系有了点谱。
之所以不认识随珩,是因为他当年就已经出了国,一直待在国外深造。
菜上了,容隐不疾不徐地拿过刀叉,动作尽显矜贵。
虽然没有说
话,但他的存在感一如既往的强劲。
有点虐。
况野只觉得食之无味。他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来吃这一顿饭。
从他出现开始,舒清晚的兴致不可避免的有受到影响。但是还好,他们今天也只是初次见面,聊得并不太深。
简单吃了个饭后,今天先结束。
舒清晚离开时从旁边那桌经过,但是并未落下目光。
容隐依旧泰然。
是况野憋不住。他扶额,“当初她怎么能走的?”
他嗓音寡淡:“是我抬手放人。”
况野觑他:“那你现在?”
他淡淡抬眸,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对:
“现在是我强求。”
容隐眸色很深,扫过他一眼,拿起外套大步离开。
况野想骂人。
一对冤家。
当初就不该信这人冠冕堂皇的鬼话。
……
容隐开车回了趟容宅。
宋棠音叫了他好几次,只不过他最近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容宅很大,他过去他们那边倒是不用与老爷子打上任何照面。
虽然现在干戈寥落,但这几年他们的关系确实也是降至冰点。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可谓难看。
毕竟刚经历过一场动真格的博弈。
他现在太忙,宋棠音真的是好不容易见上他一面。看见人时,眼神充满怨念。
容衍已经摆好棋盘,等他来下。
容隐解开领口的扣子,领口微敞,在他对面坐下,落下一子。
当初那个联姻的事情取消也就取消了。但是这几年,他始终一人。
眼看着一年又一年地过,宋棠音才终于坐不住了。
她给端了水果过来,好声好气地打探着消息,“最近有没有情况?”
容隐:“没有。”
他执子而落,神色沉静。
宋棠音苦恼。接着问:“那你和当初那个女孩子,还有没有联系?”
容隐面不改色:“没有。”
宋棠音吸一口气,苦恼更甚。
完了。他该不会打算就这么给她单下去?
一局结束。
容隐险胜。
他的长指间
捏着个白子,眸光静落在棋盘上面。
得步步为营,得慢慢筹谋。
容衍讶异地挑眉,仔细复盘棋局。
在家一整晚,容隐就听了宋棠音一整晚的催婚。
时间太晚,他也留宿在这边。
深夜,四下阒静。从窗户往外,可以看见容宅里大半个园子的景观。
她还没有来过这边。
容隐站在窗前,倒了杯酒。夜色深浓,他的眸光也近乎与夜色同样深邃。
算了一算——
比年龄吗?那他更急。
他低眸看着杯中酒液,作着思忖。半晌后,拿过手机,编辑信息。
安排一次和项目商的见面会。-
一直到很晚,梁初楹才回了她们信息。
她这边有点兵荒马乱。
昨晚喝得多,本来就醉酒误事,今天到中午都还没睡醒。
她家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即便已经太阳高升,也将整个房间遮得不见光亮。
可能是累狠了,她睡得也沉。至于依偎着的是谁,她并无在意。
打破一切平静的是一通电话。
——她母亲的来电。
通知她自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让她赶紧起来开个门。
挂断电话后,梁初楹艰难地用已经被酒精锈住的大脑转动思考。
堪堪反应过来——喔,她妈妈来了。
她还回不过神,赖着抱了一下怀里的人,很熟稔地被拢过了腰。
又过了几分钟,大脑终于恢复清明。
——卧槽!!!
几乎是登时便坐了起来。利用几乎没有光线的条件,一扫整个屋里的狼藉,她整个头都大了。
梁初楹拽着怀里的人,声音着急:“你快躲躲,快点回去。”
大少爷的一双眸中都还带着未醒的慵懒,极不满意地拧眉觑她。
梁大小姐并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紧急情况让宿醉过后的头更疼,“快点快点,我妈到楼下了。”
她飞快地收拾起了东西。
腰还泛着酸,她没想到今天会被亲妈堵住现场。
林檐的眉心始终不满意地皱着。
两分钟后,门铃响起。
而他人还在里边。
就连避都没给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梁初楹脑袋嗡嗡直响,警铃大作。直接将某人推进了早就空置的一个小洗手间。
某位大少爷:“……”
半个多小时后,等她终于哄走母亲,一切也慢慢冷静下来。
梁初楹松了一口气,才赶紧去拉开客房的卫生间。
对上某人极度不满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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