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可能是被他拿去清理了,可她后来就没再见过它。
这会子突然想起,伸手讨回。
容隐轻扯唇,不疾不徐地反问:“你以为我会对它做什么?”
舒清晚怔了两秒。
他话中自有深意。
这种东西,要是想到做什么的话,那当然只有——
她下意识轻扫他的手一眼,却难以想象。硬着头皮抿唇道:“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回来。”
他的眸光紧凝着她的每道视线。深幽得不见底。
“没收了。”
她这两年玩得太放纵。他没有管,她直接完全放开。
——可他没准备一直不管。
睡衣趴那天晚上,她手机里涌进好几条新加的好友的信息。
一声一声的“姐姐”叫得很甜,还有几声“小姐姐”“清
晚”,骚扰络绎不绝。
他一一收入眼底。
什么都没说,只是折腾的动作更重。
舒清晚很有意见地蹙眉。
——很贵的。
她随手拉过一件睡衣,去了浴室。
没有网络,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舒清晚很早就爬上床。
按照她早上起床时的设想,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意大利了。
而不是在北城的一处深山别墅,还与世隔绝。
她刚才站在阳台观察过,这边有很多半山别墅,唯独这一座,地处最深处,几乎与外界隔绝封闭。
他洗完澡,也开门步入。
舒清晚似乎并不意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她没听他的,选了次卧。
——那么那间主卧就会被冷落。
他那个要求里的“坑”,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远不止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一起生活”,怎么可能是各过各的?
他动作似乎微顿。
而后,她感觉得到旁边的位置陷落,他的身体温度高,无声地贴近了她的脊背。
她的背部明显微僵,僵硬加重。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舒清晚倏忽出声问说:“容隐,如果——”
怕他发疯,她又强调了一遍:“如果,我和随珩结婚了,会怎么样?”
容隐的眸色与这黑暗一样幽深。
垂眸落在她明艳的脸上,嗓音低沉落下,字字清晰:“那么,你们婚礼当天,新郎会是我。”
舒清晚脑子都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意思。
她和随珩的婚礼上,新郎会是他。
至于原来的新郎,去处不定。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强势。仿佛叫她大胆就去试试,他也不妨让她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简直疯了——
她倏然咬唇,明明是自己作的假设,却又被他的霸道给气到了一回,呼吸都在急剧起伏。
舒清晚想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看,但是手被他握住。
他嵌入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强行阻拦了她的行为。
虽然无声,可他连目光都带着侵犯性
。
她想挣开,把手抽回,却像是打了巧结的绳索,越挣扎只会扣得越紧。
容隐的声音淡淡落下:“只想过他,你怎么不知想想我?”
“怎么不想想我与你的婚礼。”
即便是假设,也没想过要作他与她的假设。
她就只单单对他心狠。
容隐咬牙。
舒清晚眨了下眼,乌睫轻动。
可她很多年前就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了。
他将她眸中波澜尽收眼中,眸光微黯。
“晚晚,”容隐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微沉,“我与你十年相识,换不来一纸婚约。”
或许是他的嗓音太厚重,她抬睫看他,眼睛微微红了起来。
声音如震心扉。
胸腔里的苦涩蔓延开来。
她与随珩才认识多久,便能谈婚论嫁。
而他们相识十年,却得不到一纸婚约。
容隐还想象不出她穿上那套凤冠霞帔的容光。
长夜漫漫,难见曙光。
他扣紧手中的五指,骨节凸出。伏下身,去吻她唇角。
他身上的压迫感紧随而至,将人罩在其间。
容隐阖了下眼,声线很哑:
“愿筑金屋以藏之。”
里面像是注入了过浓的情愫,也缠满阴郁偏执。
沉得叫人心里发慌。
她心尖悸动,呼吸微急,下意识想咬住唇,却被他不由分说地分开。
他撬开她的齿关,强势进入。
根本不容置喙的动作。
也是当晚,他在国外当着诸多媒体的回答,也已经传开。
第74章
视频传回国内,惊起涟漪阵阵。
本来就有不少人在关注他的情感状况,这个记者倒是替他们问了,但没有想到是一个这么飒的答案。
引起一阵沸腾。
他这样的人,看着距离就很远。更加难以想象,他“心有所属”会是怎样的一幕。
所以是,都还没在一起、还在追的情况吗!?
最近这场收购案备受瞩目,容隐本人也是。
在此之前,网上几乎没有流出过他的私人信息,而他上次只是意外地露了个面,就直接招惹来了不少的关注。
那条视频底下,议论不止,更是被营销号不停搬运到短视频平台。
不止是网友,圈里也在震惊。
明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都快讨论疯了。
不说他的感情情况如何,光是他竟然会这样公开回应,就已经能惊掉他们这一群人的下巴。
他们讨论都会避开和这种事有关的当事人,但有人将视频转发到了一个有谈微的群里。
那个群人多,谁都没注意到谈微也在。
【快看看,我都看到了什么?】
【容二啊,他是不是被AI换脸了?】
【虽然他辟了谣,但就连当年在传他和谈微的事情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震惊】
【可能是亲眼所见的冲击力比较大???】
【妈呀,震惊我全家,容二,你可没告诉我你之前是这样的人,巨屏那次就是他的手笔吧?】
【我在国外读书这两年到底都错过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是谁?】
【好想问问谈微啊,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内情?但我不敢】
没有人在明面上探讨,却拦不住私底下的热闹。
他们小声议论着,总不免牵扯到谈微。
谈微点开了那个视频。
在一众长枪短炮之中,他一身纯黑色西装,矜贵清冷,从人群之中径直走过,脚步不曾停留。
都已经走到了车前,准备要上车,不知听见了一句什么,见他停住脚步回身。
狭长的眼眸如星,明明冷淡,却回答了一声:
“心有所属。”
像是穿透镜头在告白。
叫人呼吸都会随之一滞。
根
本想不到,在她面前冷漠寡情的人,会对另一个女人如此。
谈微紧抿住了唇。她当年想要的“白月光”的话,经营渴求,却得不到。可现在,舒清晚都没要,他自己会捧给她。
谈微从群聊的页面退出来,关掉了手机。
她确实知道内情,可她也确实不甘愿。
一如当年的疑惑那样,舒清晚到底有什么魔力?
时日渐久,他却越陷越深。
虞杳杳他们也在群里调侃他,她还特地把视频转给了容隐,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她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抛之脑后。
深山隔绝了外面的风波。
他后面并不像刚开始那么斯文。
一下一下,仿佛恨不得跟她做死在这里。
她的喉间哑得发干,身体流失的水分也过多,容隐便起身端了杯温水,半跪在她身前,喂她喝完。
补充完水分,便接着流失。
男人身上侵略性的危险气息开始暴露。
到最后,舒清晚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计较,她只想睡个觉。
他们平时都忙于公事,这次很罕见的都不用定闹钟。
容隐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外边天光微亮。
舒清晚拥着一方衾被,朝着她那边在睡。深色的床品,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有如墨中一点清雪。
长发乖顺地披在背后,散在枕间,遮住期间点点红痕。
倒真的像是被他金屋藏之。
男人深如浓墨的眼眸微敛。
他取过放在床边的睡袍,遮挡过劲实的肌肉,包括上面几道或深或浅的抓痕。
他先起了床,安静地下楼。
舒清晚睡醒时,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反应了几秒,昨天的事情才慢慢回笼。
像梦一样,但确实是真实发生。
某一句话还在脑海中回荡。
昨夜某人的浓欲像藤蔓缠枝一样伸出缠绕住她,根本无法抵抗。
想起都还会心脏发紧。
——还是她答应的他要求,就算想拒绝也迟了。
舒清晚洗漱完,正研究着一支口红的颜色,想要往唇上点时,他已经倚在门口静看了须臾,朝她走来。
她抬眸看他,却很突然地被他提坐到盥洗台上。
容隐微阖眼,代替那支口红,落在她的唇上。
她毫无准备,抓住了手边的台子边缘,那只口红还在手上。
但这个高度,一下子适合接吻。
她清晰地看见他锋利的喉结滚动。
舒清晚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睡裙。
被容隐亲手剥开。
刚脱下肩膀的时候,她眉心一跳,按住他的手,“做什么?”
容隐注视着她,声线平静,“给你换衣服。”
她眉心轻蹙,仿佛走进她的知识盲区。
她很不适应,尤其是当坦诚地展露在他面前时,试图回身躲走。
却被他握住手腕。
他撩眼看她,眸色如同黑夜之中的深海。
舒清晚轻吸一口气,咬牙忍住那股不适应感。算了,小事,她不跟他计较。
他亲自给她换上了一条墨绿色长裙。
颜色高级得像是一块祖母绿,复古典雅。却并不封建,领口低,后背也是一块镂空,很漂亮地勾勒出了身材。
但她上一次被人这么正经地换过衣服,还是小时候——乖乖站在舒母面前,等着妈妈给自己穿小裙子。
可她已经这么大了,会有一股羞耻感。
他说会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但舒清晚没想到是字面意义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件事。
隐隐有危险的火苗在窜动,只是还没烧成片。
给她换完衣服,容隐带她下楼用餐。
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他一大早起来,尝试失败的时间充裕,不用像昨晚那么匆忙。
这一早,舒清晚环视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其他人。别墅里显得很空。
忽略掉几道卖相比较一般的,她注意到了有一盘饺子,惊讶地看他:“你包的吗?”
她只是多睡了一会,他就包好了一顿饺子?
容隐扫她一眼,连拿个筷子的动作都显矜贵,嗓音淡淡:“管家备好的。”
舒清晚:“……”
很贴心。
可能是真的怕她被他养死吧。
山里的环境格外清幽,能够感觉得到和城市里的不同。
手机依
旧没有信号,而他也没有去做别的,拿着一本书在看。
时间变得一下子很慢。
舒清晚去了楼顶的泳池。
这里应有尽有,连泳衣都给她准备好了。而且似乎是按照他的审美挑的,款式都不错。
她心血来潮地挑了一件里面最闪的换上,直接投入泳池。
北城已经入夏,这个时候阳光正好,倒也不会冷。
这边的各项设施都做得很好,周全得像是准备了数年。
独自一人游泳时,耳畔被水声包裹。泳池大到漫无边际,任由她在里边折腾。
午后闲暇,她舒适地游了一会儿。
直到一道脚步声稳当地走上台阶,由远及近。
像是踩在了心口。
她从水中冒出头来,看向门口。
容隐手里端了酒和水果,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一眼。
她泳衣上的金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有如人鱼。刚才破水而出的一幕,她倏然露面,也倏然惊艳,倒真的像是人鱼公主。
他的眼眸微深。
走过去,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泳池边。
容隐放下东西,舒清晚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酒倒进高脚杯中,深红色的酒液在阳光下隐隐发光。
盘子里还有切好的各样水果。
随后,他看了她一眼,便走去后面的躺椅上躺下休息,看起来并没有要加入她的泳池的意思。
服侍得十分到位,她好像真是来度假的一般。
他习惯,舒清晚不习惯。
等他一走,危险解除,她靠在泳池边须臾,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不知道是哪家的,还是他那边私人酒庄里的酒,味道很好。
不似威士忌那么烈,自带有它的风情。
尝完一杯,舌尖还残留着甜意,她重新投入水中。
容隐在不远处静看着。
她像是一尾鱼,在水中正欢。
他闭上眼,也在享受着阳光。
像是回到了几年前还在柏悦苑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生活。
过了一会儿,酒瓶里的酒空了近一半。
小酒鬼本性不移。
容隐好像休息够了,望了望天边,摘下墨镜,朝泳池边走去。
看见他的靠近,舒清晚下意识地手掌一推泳池边,往后一游。
他轻眯起眼,蹲下身,去看她的眼睛,“你有多怕我?”
她微哑了哑,刚才完全是条件反射。
不过看起来她的反应确实太大。
……还不是怪他?
场面有点尴尬,她犹豫地游了回来,沾了水珠的纤长手指重新攀住泳池边缘。
他的眸光深如墨玉,拿起盘子里的另一个高脚杯,饮了口酒。
却在她毫无防备时,单手圈过水下她的腰肢。
她直接被他带出水面,惊起一片水声,身上的亮片声亦是在不断作响,一双漂亮的眼眸中难掩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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