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漪大概读懂了梁初楹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说,很艰难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扯唇,“你喜欢抹茶的还是蔓越莓?或者两个都做一点?”
梁初楹眨眨眼,也回过神,“好呀。”
她不知道林檐在外面,专心陪着覃漪做起了饼干。
…
最近风波不断,不过都解决得很顺利,Night这边想一起出去聚一场。
下面的人在提议,舒清晚没有意见,她算了算时间,给助理回说:【到时候我也来。】
所有人就等着她这一句话呢,得了信儿后一下子欢呼起来。
容隐将人搂在怀里,垂眸看着她手机,倏忽出声:“嗯,你不叫我。”
这个陈述句出现得很突兀。
舒清晚仰头:“嗯?”
他们在去机场的路上。随珩今天的飞机,她说好了要去送的,还没叫他呢,他已经穿戴整齐在等她。
所以他们现在是要一起去送机。
他捏了捏她的手,“你公司的人还不熟悉我。”
州越对Night有投资,但他在他们眼里也就只是一个投资商。
如果这是她的主要工作环境的话,容隐也准备进入其中。
他垂目把玩着她的手,上次跟严序的那场对话他还记得。
——“你也没有那么爱她。”
——“不然怎么会那么久都没准备跟她公开?”
爱慕她的另一个男人带着嘲意地在叩问着他。
在一个公司上班,但是公司上下没有人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容隐的下颌微紧。他也没有忘记当时自己的无法反驳。
她说他给她太多,但他倒是觉得,他给她的太少。
两个男人之间的交谈,他看似是胜者,其实不是。
容隐撩起眼,低声道:“带我去?”
“唔。”
给人送机要带他,公司团建还要带他,舒清晚感觉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容先生的安全感自己就给自己拉足了。
她从前不是一个很擅长于表达爱意的人,也不是一个擅长秀恩爱的人,她有点不大自然。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犹豫完,打开刚关掉的手机,让助理多加个位置。
多加个位置做什么,有些显而易见。
助理那边的人看到消息已经开始起哄起来。
“是不是要带姐夫过来给我们见见!!”
“啊啊啊你快问问老板!快问问快问问!”
“天呐,我在网上嗑他们好久了,只恨上次容总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嗑上!”
“你知道他们cp粉现在有多少吗?我昨天还在想什么时候能看一眼呢!”
在他们的催促下,小助理被迫多问了一句:【舒总,谁要来吗?】
在容隐目光的压迫下,舒清晚迟迟疑疑地敲着字。
但最后敲的还是“容总”两个字。
容隐眉梢轻挑,“舒清晚。”
她头皮一紧,关了手机。
不管,反正还没有结婚,他就不算是他们姐夫。
容隐的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
行。
暂时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跟她计较,反正她答应了。
助理飞快地回着消息:【好嘞。你们记得早点来[比心]】
她整理了下工作上的事情,一起发给舒清晚。
其中有一个采访比较重要,应该不好推。如果舒清晚这边没问题的话,她就要去和对方协商一下时间。
主要是会围绕这次的造谣事件,不过,大抵也绕不开她的恋情问题。
这两天持续上了不知道几次热搜,他们俩现在热度正高,媒体不会放过这个热度。
很快就到了机场。
时间还早,随珩没着急进去,就在机场外面等她。
容隐就如他上次说好的一样,要在车里等着。舒清晚准备下车时,手还在他手里。她犹豫了下,试着抽回,但是还是被他捉住。
舒清晚心里打起了鼓,但他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迟了几秒地松开了动作。
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看得舒清晚心一软,她凑上前亲了亲他,“等我一下。”
她没准备让他跟她一起的,是他非要来。来了以后难受的又是他。
容隐的牙关微紧。他谨记着自己承诺时的那股绅士风度,没有于此时打碎。
但车门关上后,加重呼吸的人又是他。
他发了疯一样的嫉妒。
假如——她和他提过假设,问说如果她和别人结婚了怎么办。
他的答案不是开玩笑。
婚礼当天,无论原来的新郎是谁,最终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之中的新郎只会是他。
那股偏执欲在经年累月的催化与蔓延之中,早已深入骨髓。
所以,倒也庆幸,他们后来这一路的顺遂。
免去了很多尚未发生的可能。
司机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车里气压有些低,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
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屏息。
容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两个人,眸光平静无波,像是陈年的潭水一样深。
他没有强求的话,随珩会是林家觉得很好的一个选择。
所以,又让他怎么敢不在林家面前努力。
这次Night的风波随珩全程看在眼里。他原本定的是几天前的机票,但是因为她那边出事,他才改签延后。
直到他亲眼看着Night的风波落下帷幕,他才能相信,容隐确实有本事能够护得住她。也才能放心离开吧。
日光清朗,男人眉眼温和。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说着话,只是这个画面都显得很温柔。
路人不知他们的关系,觉得养眼。
但在车里的某人眼中,却是很刺眼。
这一趟去的话时间会比较久,随珩短期内没有时间回北城。
他同她说:“有时间你来美国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
舒清晚爽快答应。
她给他准备了个礼物,让他一起带上。随珩低眸看了眼礼物盒,没有急着拆,微笑道了声谢。
随珩这趟回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是常年待在外面的人,这次却难得对家乡生出留恋不舍。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再多言,带着行李箱走进去。
上一次,也是在机场。
他们差一点就要去办登机手续,坐上那一架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或许,他们单独在异国他乡,会有不同的际遇和情愫。
但还是迟了一步。
走进机场,透过玻璃,随珩的脚步忽停,他看向外面。
容隐下了车,接着回来的她。在那一刻也似有所觉地抬眸看了过来。
他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的依旧是不容置喙的气场与强势。
就如同他一贯的手腕一样,带着冷硬和不可商量。
站在车旁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括,遥遥与机场里的人对视上目光,没有半点退避。
四目相对,是两个男人单独的交谈。
随后,随珩才提步进去。
舒清晚对他们之间无声地过了一场交锋浑然不觉。没想到他还下车来接她,她拉了他一下:“我们回去吧。”
容隐颔首,没有让她看到眸底的深邃。
这一回,随珩独自踏上旅途。而她要和他回家。
他的薄唇逐渐抿成一道直线。他在释然某一些过往。
回到车上,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骨,问说:“都聊了什么?”
舒清晚偏头看他一眼,对他简直再了解不过。
“你不要吃醋。”
她都依他让他一起过来了,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怎么还能吃起醋来?
她嘀咕着,这个男人的醋意未免也太大了。
容隐倏忽勾了下唇。
她现在倒是了解他。
他散漫地应了一声,修长的指骨抬起她的下颌,与她接吻。
她的口红涂得好好的,刚才一直不让他亲,毕竟还要见人呢,唇妆不能被破坏。
——现在见完了,可以亲了。
他哑声道:“叫我?”
舒清晚被他磨得快要受不了。
而等她叫完,他若有所思了下什么,还觉得不满意,倏忽提议道:“舒清晚,要不要偷个户口本?”
舒清晚的身体僵住。她愣了一下地看向他,显然是被惊住。
他垂眸落在她明艳的面上,看着她的吃惊,轻勾了下唇,“逗你的,怎么这么不经吓。”
舒清晚舒一口气。但是心脏还没有落回去,他又淡淡开口道:“伯父已经点了头,大概也猜得到我肯定等不及会娶你。伯母想必也没有意见。”
他得出结论——
“不用偷。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们要。”
舒清晚刚被惊吓完的心跳还没平复,又倏然抬眸看他。
他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似乎很满意她的吃惊。他又俯首碰了碰她的唇,轻吮着,捏着她的手指,催她给答复。低声哄道:“点一下头。”
——他简直像是蛊王,在给她下蛊。
她好像只需要按照他的指令做就可以。
舒清晚打不过他三招。
她声音有点哑:“你爸爸妈妈……”
怎么这么着急,她都还没有去见过他们,也没得到他们的意见呢。
容隐漫不经意道:“户口本已经给我了。”
舒清晚:“……”
第102章
这些环节不是平白无故顺利的,而是被某人一关一关打通的。
兴许是怕她不信,容隐扬了扬手机,问她说:“要不要和他们确认下?”
未知会带来些恐惧和不安,但如果戳散这股未知,不安就会减少许多。
舒清晚还没有紧张完,他的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而对面接得也很快,一眨眼的功夫通话就已经在进行中。
她一刹屏息。
电话那头传来宋女士的声音:“干嘛?”
容隐怀里搂着人,没让人躲走——虽然车子正开着,她也没处跑。
他开口说:“妈,你跟清晚说一下,户口本是你给我的。”
宋棠音原本手上在做着别的事情,漫不经心地接着儿子的电话,闻言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舒清晚就在他旁边,听得见他们的通话。
声音立马收了随意,也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柔声道:“清晚在啊?是我给他的——”
宋女士给容隐作证了一下,而后便道:“不过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不要勉强,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别去。”
容隐眉梢轻扬。手机开着外放,现在还在他手里,而他就这么听着他亲妈拆他的道。
他只是让宋女士作个证,她倒好,还劝人想清楚了起来。
宋棠音的声音很温和,“我们把户口本给他,只是想说,我们这边不会是问题。至于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舒清晚有些意外。
和宋棠音的第一次对话,是她没有想过的内容。心头有些暖,她回说:“我知道的。”
在容先生的凝视下,她抬眸与他对视,唇角弯弯,“我没有不愿意。”
她知道宋棠音是怕她觉得他们在催她,也怕她太仓促地决定。但她其实早就想好答案。
容隐的眸色微深。
而她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宋棠音原先还有些不放心,可能是被这个逆子整出阴影了,总感觉没那么容易。这回听见她的答案,心一下子就落定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回头有时间来家里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容隐还有个妹妹,可以陪你玩。”
宋棠音是名门出身,又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家庭,这辈子都被高高捧着,但是没有什么架子,看起来很好亲近。
舒清晚一一答应着。
在接电话前的紧张不知不觉弥散。
宋棠音没有想到,容隐只是去了趟林家,进展就一下子拉得飞快。
她都没想过他能过林稷年那关,结果现在好事将成。
现在反倒是他们来不及做准备。
说话不急于一时,怕舒清晚不适应,宋棠音堪堪止住话头,适可而止。
挂断电话后给容隐发来消息,让他千万注意礼数,回头两家人也要见一面,不能说领证就领证。
容先生的那点冲动,会被亲生母亲给摁灭得无影无踪。
他淡淡扫过一眼,关了手机。手还摁在她的腰间,容隐问她:“刚才说的什么?”
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提起,明里暗里和她试探过多回。但是要么被拒绝,要么无疾而终。
这一次,他也只是在刚才那个瞬间脑子一热,忽然想提。
但是结果似乎并不相同。
舒清晚转了个姿势,跪坐起来,主动去吻他的唇。
他们之间原本的那点距离被她拉没。
他掌下贴合的温度越来越高,眸色也在转深,眼神其实无意间在施压。
舒清晚却闭眼,只是亲他,没有迎上他刚才的问题。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腰,觉着热,甚至有想在这里就将碍事的布料解决的冲动。
他心底的盘算不外露,表象看起来还是个正人君子。
在狭窄的空间里,暧意甚浓。她的膝盖轻碰到他的腿部,作着耳畔私语。
“回头找个时间,我和爸爸妈妈拿。”
——拿什么?
答案也是一滚而过。
户口本。
他没想过,这么轻易。
她的脸颊微烫,唇张了张,不知道是不是想重复刚才说过的话。却在那一瞬,被他抬手挡住。
容隐的心脏好像在被她扯动,她轻而易举的就有这个本事。他声音微低:“先别说。”
他和往常一样地一提,没想到她说点头就点头。
可她答应完,他一细想,却觉得这个时候不够正式。
舒清晚想要笑他,眼睛一眨,便泄露了坏主意,嘴巴却被他捂得更紧。
他亲着手背,隔着手背、吻好像落在她唇上一样的烫。容隐板正地威胁道:“安分点。”
可她却想笑得更加厉害。
但无论如何,能看得出来容先生此刻心情极好。刚才因为情敌产生的醋意早就荡然无存。
他们这边抽了时间,赶过去参加Night的团建。因为路上耽搁了时间,所以等他们到时,这边已经开始了一小会儿。
Night平时经常团建,但今天的团建和以往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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