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自从知道鼬的真相后,我一直在逃避,逃避承认兄长所犯下的罪孽,妄想将鼬与木叶割席……以至于我刻意忽略了你的痛苦,瑠加。”
白衣青年双拳紧握,极力压制因懊悔而不禁颤抖的嗓音:“我总是理所应当地认为你会无条件支持我,即便明知鼬对你带来的伤害,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无视你的痛苦,明明约好了一起复仇,却又总是将你推开。”
“当杀死团藏的那一刻,我迷失了。”
“我无法接受自己杀死鼬的事实,太过迫切的复仇使我将同伴视作用之即弃的工具。我不该抛下‘鹰’,不该伤害香燐,不该不考虑后果将你置于危险中,更不应该对你说‘你没有资格评论鼬’这样荒谬的话。”
佐助不敢去看爱人的眼睛,只能去摸她置于膝上的手,骨指分明血管青白,握在掌心的一刻,他用力闭上眼睛。
“你才是宇智波真正的受害者…你比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评论鼬。是我没有资格以弟弟的身份强迫你改变对鼬的看法,你也不用再顾忌我的心情,对自己的悲伤闭口不谈……这对你太不公平。”
“我很后悔,瑠加。”
“鼬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别再用死去之人惩罚活着的我们。你是对的,宇智波一族的痛苦不应该在无辜者身上延续,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本以为自己的梦想只存在于过去,若是我孤身一人,扭曲地活着或腐烂着死去,怎样都无所谓。但不是的…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有未来……”
“我想要这个有你的未来。”
“在我所设想的未来中——除了宇智波瑠加外,再也没有别人。”
“如果没有你,我与行尸走肉无异。”
“即便你永远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至死你都是我的唯一。”
佐助紧紧攥着那只苍白的手,沉重的泪在眼眶聚集,可他仍倔强维持着不让泪水坠落。
这个永远桀骜不屈的青年剖白了自己的一切,将血淋淋,却仍在挣扎跳动的心捧至爱人面前。
宇智波佐助闭上眼,无比郑重而又懊悔地说出了那句早在很多年前就该对瑠加说出的话。
“……因为我爱你。”
话音落下的一瞬,有滴滚烫到足以灼伤皮肤的泪砸在二人相握的手背。
青年抬头,闯入眼帘的是瑠加早已泣不成声的面容。
眼泪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在青年手背却是高天坠落的陨星,瑠加眼泪的热度将他一颗破碎不堪的心灼烧得千疮百孔。
她抽咽着,五官因悲痛而扭曲,双肩颤抖不止,终于抬起那双泪水朦胧的眼睛,沙哑哽咽着哭诉,模糊的话语中是积攒许久的委屈和难过。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能舍得…让我这么难过?”
青年倔强的泪也落了下来,佐助终于无法忍耐,将哭成泪人的瑠加紧紧抱在怀中。
像是两片彼此契合的拼图,即便各有残缺脏污,可当再次结合时,整个世界却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另一半。
其实早就原谅了。
在他说出第一句“抱歉”的时候,瑠加便释怀了。
正因她明白佐助所背负的沉重,也深知他一路走来究竟多么艰难,除诀别时那一瞬间的窒息绝望外,她从未真正怨过佐助。
或许冥冥之中,瑠加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有这一天。
不愧是亲兄弟,那种想要独自背负一切的傲慢也都一模一样。
从三年前离开木叶,再到刺杀大蛇丸,与鼬的决一死战,佐助都下意识地想要将她从这个满是脏污狼藉的复仇之路上推开。
可当瑠加真的与他产生分歧,不再赞同他的想法时,佐助却又暴怒,惶恐,不吝用最伤人的话语彻底斩断这令他痛苦至极的羁绊。
是惩罚瑠加的离去,更是折磨自己。
失去一切的佐助,太渴望有个人能至死爱他,但理智却又不断告诉佐助情感是复仇的最大阻碍。
斩断吧,斩断一切,就无所畏惧了。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
可让他们沦落到如此痛苦境地的,不是彼此,而是这个残忍扭曲的世界。
本就残破不堪的脆弱灵魂,活着已是折磨,又怎能像那些圆满幸福的人热烈而完美地去爱呢?
再次踏上故土,夜风吹起了佐助漆黑的衣袍与碎发,月光下的青年清冷凛冽,居高临下俯视着微弱的万家灯火,心境却不复从前。
火影府已被瑠加夷为平地,被尾兽玉炸毁的火影岩像仍在修补中,巨大的头颅千疮百孔,象征着过去数个时代的落幕,也是多年来木叶对宇智波累积迫害的反噬。
佐助久久仰望着面前这番景象,只有当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宇智波瑠加孤军奋战的决绝与怒火。
“只有佐助君一个人来了呢,看来是没谈拢啊。”
大蛇丸轻笑着感叹,水月与重吾对视一眼,不禁向佐助询问瑠加的下落。可立在高处的青年置若罔闻,脑海中盘桓着他们分别前的谈话。
瑠加接受了佐助的道歉,却拒绝了同他一起回木叶的邀请。
“为什么回去?”
“鼬至死认同自己是木叶的忍者,我不理解,我想知道何为家族,何为忍村…何为忍者,而我又该做些什么。”佐助认真道:“只有回木叶,这些问题才会得到解答。”
而瑠加只是默默看着他,轻轻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有答案了,但我的答案未必是你的答案……就在这里分别吧,我还有别的计划。”
“你想做什么?”
“去处理‘斑’手中剩下的眼睛,杀死他,结束这场战争,然后修正这个糟糕的世界。”
佐助的神色略显落寞:“……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瑠加轻轻摇头,伸手抚上青年面颊,专注而平静地望着他。
“我爱你,佐助——即便是现在,我对你的爱从未有过动摇。”
“从前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但如今我也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无论你是否和我一起,我都要去做。”
佐助低垂眼眸,揽住爱人的腰,任她贴近吻上他的唇角。
“先去寻找你的答案吧,得到答案后如果仍愿意和我继续走下去…就来找我。”
青年久久凝视着瑠加的眼睛,终于放开二人相牵的手,缓慢而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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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单曲循环佐助AI《负重一万斤长大》,豪哭
萨斯给赶在女主doorslam前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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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囚鸟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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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宁次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宇智波瑠加在木叶的一番作为几乎断送了她日后回到木叶的可能,但在事情做绝前,宁次总抱有一丝隐秘的希冀,那可笑的想法在瑠加操控九尾、杀死高层后彻底湮灭。
可当宁次看着瑠加浴血斩杀的身影,却又打心底替她感到高兴。
他早就受够了这只能沉沦无法上浮的既定命运。
既然自己走不出这囚笼,那就放她走。
协助罪犯逃脱,放走同伙,忤逆族长——宁次将所有罪责一个人揽了下来。
高层身死,连同旧部与[根]的势力基本清除,六代目尚未继任,整个木叶群龙无首,所有人都在等待卡卡西的宣判结果,宁次供认不讳,坦然接受一切处罚。
然而卡卡西却沉吟许久,终究没有下令,而是让日向日足将宁次带回了本家。
日向本宅大门闭合后,许多分家族人都听到了最深处传来的痛苦哀嚎。
笼中鸟一旦烙印,非身死不可解,宗家更是可凭意念催动咒印破坏分家脑部组织,除忍耐外没有其他办法。
无需刑具加身、没有皮开肉绽,却是比寻常拷打更令人难以承受的酷刑。
雏田与花火在上锁的和室外跪了整整一日,日向日足对女儿们的乞求置若罔闻,雏田只能听着门内的兄长声音逐渐微弱,以及父亲暴怒的质问训斥。
“我本以为你是个理智的孩子,是日向百年难遇的天才,可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亲么,又对得起你所背负的家族名号吗!”
白眼青年始终不发一言,笼中鸟的疼痛已经麻木,门外的雏田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直到听见父亲一锤定音的怒喝。
“清醒点吧!——即便宇智波没有灭族,身为日向的你与她也绝无可能!”
话音落下的一瞬,青年缓缓阖眼,于此同时内心长久以来坚守之物终于碎裂。
但宁次并不觉得遗憾,终于由着内心作了一次选择,此刻什么都不去想,只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宣判。
和室的门打开,雏田几乎瞬间冲了进来,跪在倒地的兄长身前泪如雨下。花火似乎在和日足争执着什么,二人吵嚷着离去,门外是一群悄悄探头打量的族人。
少女的眼泪落在面颊上,似乎被雏田真挚滚烫的眼泪灼伤,宁次联想到数月前宗家下达由花火继承族长之位的决议,这便意味着雏田也将被打上咒印,与他一样无法摆脱笼中鸟的宿命。
自己也就罢了。
雏田怯懦内向、乖顺得令人头疼,直到现在宁次也深觉这个妹妹并不适合做忍者。
可事到如今,他早已自顾不暇,又何谈守护雏田。
身带枷锁的奴隶是无法拯救另一个奴隶的。
其他家族都在等日向给一个说法。
即便日足并非真的想处死宁次,但为了整个家族的名声与日向的未来,他不得不大义灭亲。就在宁次安静等待宣判时,五代目突然苏醒,一并递到日向本宅的还有纲手亲笔赦免宁次罪责的书信。
出乎众人意料,本以为五代火影会因瑠加的复仇而暴怒,却不想纲手陷入沉默,最终发出一声积郁多时的喟叹。
“因果报应。”
这是长久以来未能妥善解决宇智波问题的反噬,以团藏为首的高层丑闻公布天下,此刻再如何遮掩也都于事无补。
更何况纲手明白,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又何尝不是自己当年错误决断导致的后果。
终究是猿飞老师对不住宇智波一族,而自己辜负了宇智波瑠加。
卡卡西说得对,大错既成,应该及时忏悔反省并做出弥补,而非麻木不仁地遮掩真相,让仇恨一代代累积叠加,最终走向无法挽回的结局。
五代目不仅没有追究日向宁次的罪责,甚至赦免了宇智波瑠加,但这并不意味着村子接纳了她。
瑠加也好,纲手也好,彼此心知肚明木叶早已不是宇智波的故乡了。
未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第四次忍界大战已迫在眉睫。
“五代目仁慈,但我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在战场上将功抵过吧,宁次。”
日向日足无奈却严厉的告诫并未触动青年,宁次再无遗憾,也更无什么将功抵过的想法。
死刑虽免,笼中鸟的结局早已注定,人的命运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他这条命未能替宇智波瑠加而死,那就再发挥一次作用吧。
所以在面对十尾所释放的铺天盖地的扦插之木时,查克拉耗尽的宁次义无反顾挡在了雏田身前。
刺入身体的木桩分叉爆裂,穿透五脏,极其残忍。
但相比笼中鸟发作的痛苦与目睹宇智波瑠加尸体时的绝望,□□上的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结局了。
父亲,笼中鸟最后的自由便是选择怎样死去。
漩涡鸣人大声嘶喊着医疗班,宁次自知无力回天,伏在青年怀中轻声道:“鸣人,雏田大人愿意为了你而死,所以你的命……不只属于你自己。”
“看来…我这条命也算其中之一。”
雏田早已哭成泪人,感受到怀中青年不断流失的体温,鸣人因太过震惊而不由喃喃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惜赌上性命也要——”
宁次自认与漩涡鸣人情谊深厚,但这份情谊并非深刻到可以不顾一切为他去死。
中忍考场上鸣人大言不惭地与他约定,待成为火影后,鸣人会改变日向的分家制度。现如今那个毛躁小子成长为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的英雄,宁次看到了兑现承诺的希望。
如果自己的死能拯救更多的人——能拯救他那注定沦为囚鸟的妹妹,拯救一代又一代困在笼中的分家族人——
他愿意用命去赌。
“宁次…你……”
“因为你……说我是天才啊。”
但这些卑鄙又难以启齿的私心宁次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眼青年的护额滑落,露出那个终生无法抹去的烙印。伤口太过骇人,血液几乎流尽,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模糊,许是生命走到终点,宁次看到了传说中人死前才有的走马灯。
他那早逝替死的父亲、永远青春洋溢的凯班……以及宇智波瑠加的背影。
日向宁次忽然勉强牵起一抹称得上痛快的轻笑。
所谓宿命,这便是他的答案了。
笼中鸟咒印渐渐淡去,最终在日向宁次停止呼吸的一刻完全消失。
“宁次!!——”
李洛克与天天爆发出极悲恸的哀鸣,李将缓缓倒下的宁次接在怀中,紧紧抱着已经死亡的挚友,而天天握紧了青年的手,哭得抽噎不止。
就在所有人为宁次的牺牲而痛不欲生时,忽见青年周身散发极温暖的绿色光芒,一只由查克拉凝集的青色雏鸟自宁次胸膛飞出,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振翅高飞,啼鸣清丽高昂、响遏行云,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只青鸟扶摇直上,久久盘旋,羽翼洒落无数细碎萤萤光点,最终俯冲而下,身形骤涨,展开的巨大双翼将日向宁次的尸体完全笼罩其中。
怀抱宁次的小李只觉一阵清冷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怀中人忽然恢复了呼吸,伤口瞬间愈合,日向宁次猛地睁开双眼,如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宁次!!?——”
小李喜极而泣,将死而复生的挚友抱在怀中,与天天一起哭得涕泪横流。
然而宁次呆滞茫然地望着前方,头脑一片空白,只依稀记得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寂静,眼前却浮现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不是日向宁次的身体,听起来是个孩子的声音,正在与瑠加交谈。
黑发少女面容温和,给这具身体梳头的动作轻柔宠溺,二人极亲昵地挨在一处,甚至能感受到瑠加怀抱的热度与气息。
“我有个朋友与你很像…你们都被困在不同的笼子里……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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