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每一块墓碑上的名字,我记得你,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的墓碑旁有几丛蒲公英,起风的时候,种子便会落在开裂的缝隙中生根发芽,给族人扫墓时,唯独你的墓碑清理起来很费功夫……因此我记得很清楚。”
他对上了女人错愕的面容,也不出意外在她眼中看到了悲恸和不忍。
所以他是一个人。
那个世界里,宇智波佐助只有自己。
她不敢想他如何熬过唯有坟茔相伴的日夜,亦不敢想年他的泪是否也曾撒在蒲公英上。
女人的手抬起,下意识伸向他,却猛地记起面前人并非爱人,于是收回手,偏过头去,神色悲恸。
佐助看着那双手在咫尺骤然收回,竟生出些许隐秘且不该有的遗憾。
四战后新格局的确立似乎并未影响大蛇丸,五大国制裁徒有虚名,顶着合法正规的帽子继续研究,他甚至比从前更自由了些。
重生后又不知夺舍过几次躯壳的大蛇丸已雌雄莫辨,听瑠加概述来意后,金色蛇瞳肆意打量着男人,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左臂处,意味不明地调侃:“即便是不同的佐助君…脾气也没差别呢,不过眼前这位似乎更狼狈些啊。”
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男人冷淡一瞥,并未回答。
“你们所说的‘平行时空’,文献古籍的确有提及,但都止步猜测,从未有人证实……不过对于拥有轮回眼的佐助君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总而言之,眼下关键在于如何重新打开联通两个世界的通道——但若无法解除轮回眼的限制,那就只能找其他方法了。”
瑠加一愣,“还有其他方法?”
大蛇丸摊手笑道:“轮回眼本就与大筒木之力出自同源,能与之匹及的力量,恐怕也只剩下非人之力。”
“你是指……”
“没错,那便是自然能量。”
长发男人迤然坐下,双手交叠膝上,耐心解释道:“说来话长…其实我们所在的大陆自然查克拉分布并不均匀,但也始终维持着平衡。直到四战时,神树出现和鸣人君的九尾曾汲取过全部自然查克拉,自那之后,整片大陆地脉紊乱,时至今日也未恢复。”
“这种紊乱会导致部分地点积蓄过多的自然能量,一旦超过土地承载阈值,其强度足以比肩六道。近几年来重吾一直在研究这个,也曾发现了几处疑似自然能量过溢的地点,我们称之为‘地脉奇点’。”
“此外,既然敌人掌握大筒木之力,拥有可以封印轮回眼的术式也不足为奇,据我推测,这种封印术应该与施术者主体相连,施术者死亡便会解开。你们不妨二者并行,一边寻找‘地脉奇点’,一边打听敌人踪迹,如何?”
大蛇丸的分析有理有据,眼下别无他法,只有尽力一试。
正欲离开时,对方却忽然喊住了瑠加。
大蛇丸神情莫名,意有所指地开口:“你的情况…有告诉他吗?”
女人微怔,继而无奈道:“眼睛还是那么毒,不愧是你……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徒增烦扰。”
“这趟行程未必能在短期内未结束,若你们结伴同行,瞒是瞒不住的,你也总要为孩子考虑。”
闻言,瑠加只是笑:“听说你养了个孩子,从前那么冷血的人突然慈父起来,还真是令人不适应。”
“人都是会变的,瑠加桑。”
旁听打哑谜的佐助蹙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在说什么?”
二人转向他,不约而同沉默片刻,女人低叹一声,大蛇丸金瞳含笑,吐出的话语确堪比一道惊雷。
“佐助君,瑠加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喔。”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佐助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放心,我是完全的仙人之躯,怀孕并不影响战斗。”
离开蛇窟时,见他面色凝重,宇智波瑠加主动道:“以仙人体的生命力而言,即便被击中要害也能存活,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拖后腿”这三个字莫名有些刺耳。
打量着她纤瘦的身形,让一个人孕期的女人奔波劳累,他做不到不去在意。
“你有孕的事……他知道么?”
“已经快两个月了,他和温树都知道。”
谈及孩子,宇智波瑠加面上浮现母亲特有的笑容,她下意识抚上小腹,闲聊般道:“他一直都想要个女儿,温树也觉得这次会是个妹妹,那孩子高兴了好久……你呢?这个年纪应该也成家了吧?有孩子吗?”
“嗯,有个女儿。”
“不介意的话,可以问关于你的事吗?”
“可以。”
“太好了。”瑠加笑道:“女儿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名字是佐良娜。”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迷茫,似是在思考,过了片刻有些游移不定地开口:“年纪……十一,不,十二…或者十三岁吧……大概。”
“大概?”
瑠加脚步一滞,错愕道:“女儿的年纪,你居然不清楚吗?”
“她自出生后一直跟着母亲住在木叶,我不常回去,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我了解不多。”
男人平淡地说着,发觉瑠加并未跟上。女人停下脚步,落后两个身位,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和香燐在一起,毕竟香燐她——可如果住在木叶……你的妻子,是樱吗?”
见男人点头,瑠加的眉蹙了起来,抿起唇不再开口。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
宇智波瑠加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最终没有说下去。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冷淡,语气同样冷淡地一针见血道:“你想问为什么我明知灭族的真相却仍选择和木叶的人在一起,你觉得我背叛了宇智波,是吗?”
“不,不是的。”
瑠加轻声道:“不过樱的话,她一定会尽全力给你幸福。你会爱她,倒也能理解。”
男人看着她,垂下眼睫,忽然牵起一抹极难捕捉的笑。半晌,声音很轻,似呢喃似自嘲地开口。
“爱与不爱…重要吗?”
瑠加只觉得困惑,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逼迫宇智波佐助做他不想做的事。
“四战之后,为了偿还对鸣人的亏欠,为了赎罪,我选择离开木叶独自旅行。樱想和我一起走,我拒绝过,但她还是跟了上来。”
“如果我不点头,以她坚持不懈的性格,恐怕会一次又一次地追上来。”
男人平淡地诉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自己的事。
“鼬一生都在为村子筹谋,鸣人要我活下去留在木叶,樱想要丈夫,木叶需要一个能调查大筒木但不会招惹麻烦的暗中守护者——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我。”
“既然他们需要,我成全他们就是了。”
他并不意外女人的反应。
宇智波瑠加的震惊太过明显,缓和许久才将信息消化,双唇嚅嗫却未发出声音,眼眶泛起不自知地红。
同为遗孤,听到自己的选择,一定很失望吧。
男人毫无波澜地想。
与这个世界的佐助相比,他是宇智波的懦夫、逃兵和叛徒。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一点,也曾无数次地自我唾弃。
宇智波瑠加似乎有许多话想说,踌躇半晌,脱口而出声音有些颤抖。
“除了鼬的意志和他人的期望……那你的理想呢?你想要实现的和平革命,你的道路呢?都放弃了吗?”
“重要吗?”
男人这样答道,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是刺激到了瑠加。她下意识摇头,喃喃着问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问题。
“那现在的你……快乐吗?”
佐助看着她,不禁扯动嘴角,发自内心地想笑,仍是道:
“这重要吗?”
女人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是难以掩饰的沙哑。
“你本就是受害者,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只要你快乐,我也好,还是那些逝去的族人,都不会有人苛责你……”
“可我宁愿你死。”
他听见她这样说。
声音很轻,但那样决绝,也那样悲哀。
她说着刻薄诅咒的话,佐助却忽地感到一阵轻松,来自同胞的慰藉赦免了长久以来的自我审判。他笃定她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曾那样想过。
七岁的血夜,与鼬决战的雨中,或是十七岁的终末谷。
他听懂了宇智波瑠加的言下之意。
我宁愿你死去,也不愿见你折翼于血仇,沦为托举火之意志的鹰犬。
我宁愿你化作高傲枯骨,也不愿你碾碎脊梁,如战利品般被刮分吸髓,麻木地苟活。
可那又怎样?
也曾挣扎过,厮杀过。
结果又是什么。
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会选择她,或许并不仅是同胞的原因。
宇智波瑠加,如果另一边的你能幸存,我是否也会得到不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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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社畜后很难有空闲集中精力写东西了,奔着佐鸣cv抽基尼奇又歪了小保底(嚎啕大哭
把叔佐穿越的脑洞和生孩子的番外整合到一起写啦~
一直没看博人传,最近才补完绯色花月,想着嗑一口官配吃点糖,结果我这个杂食党被剧情直接创亖(不是…喝果汁就喝果汁了,但官方你好歹…唉(欲言又止))
叔佐这篇算是怨念产物,希望官配粉不要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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