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妮特想解释说自己只是在拖时间,但突然意识到他没理解自己在说帕克斯的事,不过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把那群黑巫师杀了?”所以她才能一路相安无事的跑到南区外,但那些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希望你不会对人渣也有慈悲,这会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格兰芬多。”布雷斯叹了口气:“而且你就非得用爆破咒?你闹得全世界都知道这里出了事,现在他们估计正忙着在用不可饶恕咒宰了对方,小姐,你可真有本事。”
他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挪到了最里面。突然珍妮特手里的宝石又亮了起来,顿时一道莹蓝色的漂亮月光出现在两个人之间。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珍妮特注意到他在靠近颧骨下方的地方有一条正在愈合的血痕――应该是自己切割咒的杰作。“看来我们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布雷斯狭长的双眼被这种月色映射出绮丽的蓝色,这显得他本来与老扎比尼夫人肖似的面孔更加惊艳,他很顺利的从珍妮特眼中看到了茫然和疑惑,虽然一瞬之后她就把宝石给盖起来了:“你本来的意思是?”
珍妮特正努力用一层层的衣服闷死这道惹眼的光:“你杀了帕克斯,他死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在我这里一直是失踪人口。”这误会可够大的,布雷斯简直想笑出声,可实际上他还是得冷静的处理问题:“看来你在这段时间找到了不少新东西,”他的目光瞥过那块已经被包起来了的宝石,最后转移到不远外的巷道中:“不过我们之后再考虑这件事。”
珍妮特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巷子外瞧,但她被藏的太严实,只能看到布雷斯扭头过去警惕又流畅的侧脸线条。“我们可以走壁炉,”她对他说道,用力想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现在已经不能用幻影移形了。”
然后她就因为疼痛小小的叫出了声,该死的,布雷斯下手有必要这么重么。
“谢谢你提醒我,珍妮特,原来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布雷斯刺了她一下,他让她把接好的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彻底恢复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很遗憾,我们不能走壁炉了,最近的还连通的壁炉在300米外,而现在的翻倒巷每隔20米都会死一个人或是别的什么智慧魔法生物。”
“那我们怎么办?”珍妮特艰难的挥舞着魔杖暂时封闭了自己手臂的感官,杖身每一下的转折都像要把自己杀了一样的疼,但随后就是一阵麻木的平静。魁地奇里会用这种极端的魔咒保证队员不影响发挥――当然该有的伤口还会在,因为过度使用肢体从而躺进医疗翼一星期也是球手们的家常便饭。
“等着,”布雷斯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等这一切结束,如果这一切不能结束,那你和我就会死在这里。”说罢他回头认真盯着她流露出惊恐的榛子色眼睛:“我以为你跑来这儿就有对应的觉悟。”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珍妮特觉得他疯了:“而且总有些别的方法能逃掉的吧?”
“所以你是在期待我不救你?”布雷斯表现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焦虑可救不了命,这时候不参与翻倒巷之间的游戏对我们反而有好处,你不会想知道你落入他们手里之后这帮人会做什么的。”
也许这就是斯莱特林的法则,珍妮特也慢慢冷静下来等待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停止,蛰伏于暗流涌动之中,而且只要想,他们的头绝对低的干脆利索。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开始她还在数巷外爆炸和魔咒发射的数量,后来它们干脆连成了一整片。随后她开始把注意力转到这个拐角的其他地方了,虽然嘴上不留情面,但布雷斯仍旧好好的把她护着,考虑到他真的救了她的命――珍妮特咬咬嘴唇,决定把观察的对象从其他东西上转向看他。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布雷斯也回过头,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像一汪静默的深潭,这时候的他整个人都变得安静,没有咄咄逼人的讽刺,也没有那惹人讨厌的傲慢,他所做的只是用他双漂亮的、继承于老扎比尼夫人的狭长眼睛看着她。他的神情中有一些淡漠,一些斯莱特率独有的冷冽,一些表示他正在思考的精明,剩下的部分则完全交给了珍妮特自己发挥,就好像她只要想,他就会变成她认为的样子。
这本来该是个充满探究意味的、甚至是兀需再多言一句的对视,甚至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因这个充满含义的对视而做出些改变。于是珍妮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布雷斯左耳那枚精巧异常的月亮耳钉,她的右手由于魔咒失去了感知的能力,但她仍能够回忆起它戳进自己耳垂的那种异样的触感。
那就如同布雷斯本人给人的观感一样,冰冷又尖锐,却总是在闪闪发光。
布雷斯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后也大大方方的允许她继续。“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你碰它,”他开口,声音里明显蕴涵着一股压抑的探求,不过这种索求随后又像游蛇一样潜了下去:“看上去它对你有很大吸引力。”
“你有双很像你妈妈的眼睛,”珍妮特没回答他,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没打过耳洞,唯一一次戴耳环的经历还是在变形成他之后才做的尝试,所以这枚月亮的尖穿过自己耳垂的触感才会变得如此清晰与深刻。“虽然这让我恐惧,”她小声笑道,感到有风穿过彼此之间:“不过女人们都会嫉妒这样的眼睛的。”
“越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他叹气说道,他对自己的母亲非常有发言权:“你应该庆幸自己拥有一对如此善良的父母。”
“说起来,你真没杀帕克斯?”珍妮特想起来他并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件事。
“当然没有,我一直认为他失踪了,毕竟他离开了扎比尼这么久。”布雷斯流畅的解释了起来,这时候的他有一种“早知道你会问”的坦然,也许刚才他在刚才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把一切梳理的顺理成章。“既然你问了,那你肯定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号人呢?”
她并不打算把雷昂这位不知道算不算半妖精的混血给供出来。“宝石告诉了我,”于是珍妮特选择了另一个正确答案:“它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可以在梦中引导我。”
布雷斯“啊”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意外这种解释,随后他又聚精会神的聆听起了巷外的动静。珍妮特把它看作是不想继续对话的信号,于是她也保持了沉默,反正现在显然并不是说这个的时间。
“一切都有合理的答案,”他的声音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布雷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我想我们很快就都会清楚了。”
“要发生什么了么?”她茫然的任他摆布,他在抬起她右手手腕的时候自己的手臂仍是毫无知觉。
“降雨,”布雷斯此刻看上去像个精通天文的神棍,他抬头望向天空的方向:“如果翻倒巷在降雨前还没决定好它的下一任皇帝,那我们也没必要等待他的庆典了。”
如果她能活着离开翻倒巷,珍妮特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排排罗列整齐的金属罐,她一定要向认识的人吹嘘自己从翻倒巷的排水系统里走过一遭。不过比起人工建筑,这里反而更像是某种深埋地下的岩洞。“翻倒巷下面有暗河,所以巫师实际上做的只是对用水进行过滤,它们最后会汇合到附近的湖泊中,翻倒巷不会把幻影移行的限制伸到那里去。”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走么?”珍妮特用左手捏着正在发光的魔杖,听到了来自头顶降雨的敲击声,顿时整个地下空间都滴滴答答的呜咽起来。“不知道,”布雷斯耸耸肩,他的面容被荧光闪烁的光照割裂成明与暗的两半:“所以才需要等到降雨――水流总是会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她有点不太想想象这个计划失败后的场景:“我们也许会碰到死路,或者很多人根本过不去的地方。”她甚至不确定用爆破咒到底能不能扫清障碍。
“那我也不会到上面去,比起和垃圾人打交道,我更倾向于相信自然。”他说着用魔杖掀翻一条已经破碎的水管,里面散发着浑浊腥气的血水安静的流淌了出来:“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那就不要心存侥幸了,毕竟你我都没有准备备案不是吗?”
你相信自然,那我这一次选择相信你。珍妮特叹气,在这种事情上这个人怎么比她这个格兰芬多还格兰芬多。
逐渐的,滴落下的雨滴慢慢汇聚成奔腾的水流,声音也从一万个时钟响起的节奏变为了震颤的轰鸣。我们一定是在地势非常低的地方,珍妮特用荧光闪烁给到的照明观察着四周,水火不侵很快就将无法阻拦这种程度的水花,但她却并不感觉冷,看来地下的温度一直保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中。
他们很幸运,千百年间水流冲出的空间非常充裕,他们已经平静的走出了几百码的距离,珍妮特试着幻影移形,发现自己还在受到反幻影移形的影响。“我们需要潜下去,”布雷斯蹲下:“你会游泳吧?”
“会。”不过从没在这么湍急的情况下,珍妮特开始担心自己的靴子会影响自身的重量,也许她应该给它们一个漂浮咒?
“我要先去看看,不然我们可能都会被淹死。”他这话轻巧的好像他只是要去赴一场讨人厌的晚宴:“五分钟后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可以自己从上面跑了,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还可以捡一条命。”
“听着,你不需要去担心我,我永远都有我自己的方法逃出生天。”发现珍妮特的脸色有点不对,他站起来伸出双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落在他发梢上的雨水被水火不侵咒弹开,转而一滴滴温柔的流淌到她的手腕上:“我们是永远的共犯――记得吗?”他低声说道,随后转身消失在湍急的流水中。
珍妮特没带怀表,所以也无法准确的估计五分钟到底有多漫长,于是她只能数着上方一根细长的水管滴落血水的节拍。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根水管漏下的污水已经在她脚下聚成一汪小小的水坑,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减轻重量,准备也跳进水里把布雷斯给找出来。或者是和他死在一起,珍妮特莫名悲壮的想道,最大的可能是他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我一个人会葬身在这该死的水流中。
但还没等她纵身跳下去,头顶的岩石突然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爆破开来,珍妮特被冲击震开了好几米,爬起来后立刻用几个四分五裂击碎了周围要砸向她的石块和方砖。她抬头望去,黢黑的夜晚由于云层的缘故见不到一丝月光,不过已经足够她看清废墟之上几个人头攒动戴着兜帽的黑影。
魔咒要比她的思想更快,她想都没想就射出了几个混淆咒和石化咒,不过随之几发闪着绿光的咒语也更快的从她的腿边擦了过去。珍妮特转头就跑,直接闷头扎进了汹涌的河流中,没有选择用荧光闪烁照亮前路,这样会被那些黑巫师当活靶子打。她被河水中的暗流冲的晕头转向,不过很快她就绕过倒塌的废墟又重新浮了起来。但接着她又听到废墟另一端人群的吵闹声,如果不想个方法,他们就会像闻到腐肉味的苍蝇一样缠着人不放。
珍妮特伸出了魔杖,一次次挥舞着标准的手势把四周能看到的东西都炸了个粉碎,大量因震动而滚落的石块掉落进水里,随后又堵住了其他人想要追上她的路。她被呛了好几大口水,右手手臂也慢慢失去了魔咒的保护,开始随着她大开大合的动作传导出钻心的疼痛。她想再给自己一个咒语,然后就被一块巨大的钟乳石掉入水中产生的水浪给拍了个结实。
一瞬间她的脑子都有些发懵,她在水中先是确认了祖父的魔杖还被自己握在手里,随后又伸手确认了宝石还留在身上。珍妮特渐渐被水流冲的更远,她想上浮,右手却使不上劲,也无法再用魔杖成功施上一个咒语。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下沉,于是她试图继续解掉挂在自己半腰间的腰带,但只用一只左手无法打败那些精密扣好的结。我估计是要完了,珍妮特在水中吐出了几个泡泡,左手的手指慢慢抚上口袋中那块正散发着月光的蝴蝶宝石。
人为财死,一切都是因为这块该死的妖精制品。珍妮特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她多希望一切可以就此得到结束。同时,如果再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再系腰带了。
她感到水温慢慢由温和变得冰冷,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在深秋的禁湖里被人鱼和巨乌贼给活活憋死。可是这也太冷了,冷到她又睁开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了,也许那些黑巫师真的被自己给挡在了外面,但她还能听见雨水一滴滴落在水面之上的涟漪,这种声音令她恐惧,因为它们像死亡那般平静,就那样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她被人给带出了水面,无数不同于下水道的新鲜又带着潮湿的空气争先恐后的闯进了她的喉咙和鼻腔,珍妮特被呛得猛地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又要往下沉。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氧气,随后感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从背后把自己抱了起来,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双眼。
“冷静,我就在你身边。”布雷斯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畔,他捂住了她的眼睛,说出的话语像呓语一般轻柔的贴在她的颈侧。“现在我要解开你的腰带,你需要配合我的动作。”从金棕色头发上淌下的湖水无声的流入他遮住她的双眼,很快又被他的体温加热成暧昧的温度。“如果感到有人扯着你的腰,请你可千万别再给我一个手肘了。”
随后珍妮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轻轻揽了过去,布雷斯正一个个打开腰带上那些扣好的结。伴随着腰带的落水,她整个人都往上浮了一大截,布雷斯随后放开遮住她视线的手,珍妮特努力扫视着四周,但是迎接她的只有一片漆黑与水滴滴落的回响。
“我不能用荧光闪烁,因为这会把咱俩的眼睛给晃到,”布雷斯一边解释一边用魔杖给她的右手又施上了那个阻隔知觉的魔咒。“我也并不建议你在彻底恢复之前再多施魔法。”
“你是个畜生,布雷斯.扎比尼。”珍妮特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冷的牙关都在颤抖:“卸掉我的胳膊的人正是你本人,而我刚才因为这个差点死在水里。”
“我的错,”布雷斯叹息道,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向她认错了:“但我高兴的是咱们都好好活着――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刚才差点就想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第十八章 听力考试现在开始
珍妮特恍惚间像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这次梦中不再是那漫天的皎洁月光,反而只有冰冷又令人窒息的水流声回荡在耳边。后来她醒了,发觉身边除了一团挣扎着燃烧的火焰外空无一物,而那种湿冷的潮气还围绕在身边。我一定还是在做噩梦,她用左手捂着脑袋想道。
她感到发热和眩晕,自己一定是发烧了,或者被暗河里的石头给撞昏了头,但她手头没有任何可以治疗自己的魔药。她打了个喷嚏后试着动了下自己的右手,从骨头缝中传来的钝痛提醒自己这一切都还没过去,珍妮特认真考虑了下在右臂磨损的情况下她能不能给布雷斯来一个和被卸掉胳膊一样疼的耳光,但她最后收起了这个想法――因为她并没有看到布雷斯的身影。
等到那束蓝色的荧光闪烁从黑暗中伴随着水滴声靠近时,珍妮特刚强撑着把附近一小圈的环境探完。这里看上去像是翻倒巷下暗河某个分支的尽头,而且一定也与他们跳进的河流有了不小的距离,以至于水流都趋于了平静,或许也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
20/37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