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珍妮特按住蹲在她身边的海莲娜并示意她安静,她们正躲在走廊的某个柱子后聆听布雷斯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对话。这里没有人再认识他,也没有任何事需要他去维系,现在他仅仅只需要代表布雷斯.扎比尼本人的意志。
“如果你想要再潜入到拉文克劳夫人的办公室去,你要注意那个雕像。”珍妮特在隔音咒的范围下对她悄悄说道,哪怕有咒语的保护她也不太敢惊动他们:“你没发现那只大理石的绝音鸟雕像之前都没有吗?”
海莲娜探头稍微观察了下这只趴在角落里眼珠子乱转的蓝色丑鸟:“显然,一旦它发现了我就会发出可怕的尖叫。”她有些懊恼的抓了下自己的黑发,虽然一位合格的淑女不应该虐待自己的头发,但自己为什么没能注意到这么明显的改变呢?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还不够聪明?连这个古英语都说不好的小姐都能看得到,而她却没做到――还是说来自未来的人的确会有些过人之处?
“我来自几百年后,小姐,我的工作需要我去注意这些细节。”珍妮特耸耸肩,她不会和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置气:“我是一名巫师界的执法者。”况且她在刚毕业后的工作经历中就吃过无数这样的亏了。
“感谢。”海莲娜嘀咕道,哪怕她正位于令人发疯的青春期,她还是知道要向人说谢谢的:“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海莲娜。”
说罢她们默契的一起听着两个斯莱特林的墙角,海莲娜的无声窃听咒使用的不可谓不熟练,它偷偷破解了斯莱特林设下的好几层防窃听的魔咒。要珍妮特说,她完全没必要为了不够智慧而苦恼,海莲娜.拉文克劳的魔法造诣明显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同龄人。
“我知道您在好奇什么,”她听到了布雷斯那不卑不亢的音调,他的嘴角略微抿起,却并不显得太咄咄逼人:“关于巫师的未来,其实只用两件事就可以比较完整的概括。”
萨拉查.斯莱特林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珍妮特在今早的早餐上有幸窥见了他的真容,不同于后世他学院中那些追逐喧哗与权欲的学生,他的气质更像是位久居在沼泽地中的苦修士。
“第一个消息,除了麻瓜,巫师在未来成功的凌驾于所有的智慧生物之上。”布雷斯凝视着萨拉查那双冰冷的深灰色双眸:“比如小精灵就被剥夺了使用魔杖的权力,很多家族都将它们做为仆人驱使。”
“接下来呢?”萨拉查平淡的补充道,他知道这样的句式用法往往意味着转折。
“但很可惜情况已经变化了,巫师们最终决定拥抱其他生物。”布雷斯眨了眨眼睛,似乎受创的不是自己家族一样:“我现在已经给家里的家养小精灵开工资了。”
珍妮特还想听呢,可她直接被海莲娜给拉了回去,最近她怎么一直在被人扯来扯去。“我不想看到萨拉查先生发脾气,”海莲娜摸摸鼻子,那简直比她母亲还要可怕,她也知道父辈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因为纯血的原因吵架,否则萨拉查先生根本不会出去旅行:“他肯定不会高兴听到巫师变得弱势的。”
“你来不来帮我的忙,霍格沃兹再过几周就要过万圣节了。”高傲的女孩心思变化起来像只灵巧的渡鸦:“城堡需要大量的橘子糖和黑面包,但我不想求助赫尔加夫人――这样我的母亲一定会知道。”而这样就没有惊喜了!
“她们走了。”在小姐们叽叽喳喳的离开后斯莱特林露出一个了然的的表情,海莲娜还是那么天真,那样简单的窃听咒怎么可能瞒过人,但她的母亲是他的挚友,他可以再宽容一点。
布雷斯礼貌的颔首,事实上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能吵醒一头巨怪:“您想知道什么?”
“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相反,我没兴趣现在就知晓未来的事。”他知道他的老朋友一定追着这两个难得的巫师不放,可他认为那并不能解决问题:“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想聆听你的意见。”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呢?布雷斯眯起眼睛思考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我个人的经验,虽然我很乐于见到自己是纯血优越论的既得利益者,”同时我也的的确确为了自身的血统而骄傲:“但我对这一切都无所谓,老实说――谁来做那个领头的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他本人悲观的很彻底,什么方法都救不了巫师的未来。
“对于巫师不可避免的衰落,我见过偏执的杀人狂,也对那些手段强硬的政治家有所耳闻,但他们最终都没法完成想成就的事业,因为大多数的巫师并不站在他们那里。”布雷斯看到斯莱特林正在摩挲他那根漂亮的蛇木魔杖:“如果大部分人都愿意去拥抱麻瓜,那结局其实早就是注定的了。”
“麻瓜让我们没有选择,”斯莱特林缓慢的说道,他的那三位朋友就抱有着这种可悲的观点:“它们在挤压巫师的生存空间。”
“选择都是自己决定的,斯莱特林先生。”布雷斯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在这里和萨拉查.斯莱特林辩论并不能带来实质性的进展,他也并不想诱导他去做什么改变,他还没自视甚高到这种地步:“我只是提供我的观点,事实上多年的闭塞也只是让巫师越来越弱势。”退缩带来衰弱,而侵略却会导致难以挽救的毁灭,以至于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混血血统的救世主站出来拯救。
扎比尼自然可以靠战争和死亡发财,不过他相信没有正常人会喜欢,这两样东西让他感到发自心底的恶心。
“听上去你一点也不在意巫师的存亡?”萨拉查皱眉,他以为他后世的学生们都能继承他的思想。
“也许我与众不同,先生。”布雷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希望这位大师能像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样放弃追问他,他的魔杖还被他松散的捏在右手里,毕竟人们都觉得他是个异类中的异类――但看在梅林的份上,他才不在乎呢。
“关于布雷斯.扎比尼,”海莲娜一边用魔杖扯着发烫的糖浆一边问道,她刚好发育到了好奇爱情的年纪:“你们订婚了?”
“当然不,”珍妮特又一次瞳孔地震,为什么她会这么想:“事实上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吧?”海莲娜小声嘟囔道,在她看来这完全是不合规矩又不符合淑女行为的,但母亲教育过她巫师要做的比麻瓜更宽容:“那你们两个那么亲密。”
好吧,她忘了自己是在和几百年前的小姐聊天。珍妮特一边指挥魔杖让面团自己揉来揉去(以她的家务魔法造诣只能做揉面团这样的工作了),一边严谨的向海莲娜解释了一番未来男女关系的界限要比现在更加开放。“顺便你知道吗,他把我的右手卸下来过。”珍妮特还能回忆起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你喜欢一个人会把她的胳膊卸掉吗?”
“梅林,还没人敢这么对我!”海莲娜震惊,如果有个人因为爱她而伤害她,那她就算变成幽灵都不会原谅:“他为什么会这么对你呀?”
这倒是让珍妮特心虚了,好像确实是她先动手来着:“因为...我把他的脸用切割咒割伤了?”而且其实如果他不阻止自己,下一个她准备甩出去的咒语就是冰冻咒了。
那也不能怪完全她嘛,谁叫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呢!
海莲娜.拉文克劳姣好的表情变得僵硬,她是不能理解未来人的情趣了。你们这明显算互殴,她一边在脑内头脑风暴一边看着珍妮特使劲的蹂躏那堆可怜的面团,海莲娜还记得那个英俊的青年把珍妮特抱到霍格沃兹时的样子,那时她正躲在城堡的某个密道里观察着自己母亲的动向――明明他看向这位昏迷小姐时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
也许这就是未来爱情的样子?年芳15的海莲娜小姐对爱莫名产生了点畏惧。“现在我不认为我是全城堡里最不受约束的学生了,”她对珍妮特坦白说道:“我母亲总说我才是霍格沃兹里最坏的小孩。”
“其实她也很爱你,同时你并不是个坏孩子啊。”珍妮特憋笑,海莲娜还没见识过未来格兰芬多们的花样呢:“而且那又怎么了,马上就要是万圣节了。”
往往越是捣蛋的人越能吃到最好吃的糖果。
第二十一章 无可救药的是你的青春期
出乎意料的是,万圣节就那么有条不紊的到来了,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他们也并没有按照珍妮特预想的那样很快就能回家,以至于临近万圣夜晚宴的时候她才惊觉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
猜想不同于验证,虽然四巨头性格各异,但他们一致表示除非他们把宝石上的魔法完全搞清楚,否则不会尝试以任何的方式冒险,为此可怜的奥利凡韵壬已经在本月多次出入霍格沃兹,毕竟他是目前除了珍妮特唯一和那块宝石有过互动的人。
身为与众不同的强者,格兰芬多曾自告奋勇的试着让宝石操纵它以增加实验样本,但这块蓝澄澄的蝴蝶宝石完全没有要动作的意向,自从控制了奥利凡院笏就比高温下的狐媚子还要乖巧。罗伊纳.拉文克劳合理怀疑它正在和所有巫师斗智斗勇,不过既然它有着如此识时务的智慧,这也说明它每一次的行动都会有着合理的理由。
“如果你好奇真相,珍妮特,那真相也许就蕴藏在问题之中。”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以导师的口吻教导她,哪怕他知道了她早已毕业多年,这位大师仍旧愿意给予她导师般的叮嘱与宽容:“适当的等待是值得的,只要能够让事实彻底水落石出。”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急躁,珍妮特也明白一味的着急无法对事情的发展提供任何正面的帮助,但她的心情还是随着深秋转冬的禁湖湖水一样翻涌个没完。让四巨头出手也许是能弄明白宝石魔法的最好方式了,关于帕克斯的死亡以及宝石每次行动的理由都会被一件件的整理清晰,现在需要她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
这感受珍妮特说不出来,虽然能够躺着就获得真相的确很爽(事实上是爽透了),但让她忽然间无事可做还真不太适应,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吃闲饭――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毕业生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吃闲饭?
原来格兰芬多天天脑子里都在想这种可笑的事,对此布雷斯就看的很透彻,他似乎很享受在霍格沃兹每天逛来逛去的生活。“胡思乱想往往只会滋生困扰,”他打着哈欠,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想得开:“而且没有那么多人会在意你的,珍妮特,你好好看看我们身边现在都是什么人。”
四巨头从没向任何人提起他们来自未来,唯一的知情者海莲娜还是自己偷听到的。而且不得不提的是,比起未来有序又规律的分院传统,现在霍格沃兹的学生来源要混乱的多,虽然打着学校的名号,但这里就像个大号的巫师避难所,不过四巨头也确实会亲自上阵教授魔法。学生中不仅有妖精、媚娃和巨人的混血(这让他们的身高为四英尺到八英尺不等),年龄也一路从正常入学年纪的11岁儿童覆盖到到白发苍苍却还不会用漂浮咒的老人。对比之下行为怪异的她和布雷斯居然还不是最奇怪的,甚至他们还能算是城堡中为数不多的即战力。
她好像又有点理解斯莱特林了,任谁看这都像是其他生物的存在妨碍了巫师的强大。他会认为保持巫师血统的纯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未来的结果证明了这并无道理。
“谢谢开导,而且你最近变得很慷慨。”珍妮特也学着那些学生们向他花俏行了个礼,不过由于太不正规,这只能被看做是一种学生间的玩笑,布雷斯也确实像看到了个玩笑似的笑了起来,不过他内心是否真的感到快乐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心思似乎总是很多很多。
谁能想到她有机会和大名鼎鼎的布雷斯.扎比尼做同学了呢?毕业前的他绝对是每个低年级学生需要提防的重点对象,一个绝不会多管闲事的傲慢家伙除却让大家怨恨外也不会再收获什么良好的评价。可根据珍妮特毕业后的成长与和布雷斯的接触,或许、似乎――也不能完全的把他归结到坏人的群体中。作为聪明人,他也绝对可以变得温柔与体贴,这个人的内心并没有他自认为的那样不堪,但不知为何总是执拗的守着那些狂妄的特质不放。
于是。
“我假设你不介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珍妮特一边用魔咒剥豌豆一边转过头问道:“如果不是弗拉德里顾及着赫奇帕奇夫人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杀掉你的。”
“你好奇我出手的理由?”布雷斯今天早上刚用昏迷咒把这位弗拉德里给放倒,而起因是这位巨人混血的巫师试图挑衅并攻击几个拉文克劳收下的学生:“很简单,他挡了我的路。”
这位六年级的弗拉德里先生虽然由于血统原因脾气相当的暴躁,但还不能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不过这不妨碍他和其他学生之间发生矛盾,有巫师的地方就有摩擦,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她那个时代,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生每天都想互相把对方挂在打人柳最茂密的那根树枝上。
只是出乎意料的,她没想到布雷斯能选择帮助那几个拉文克劳。要知道无论闹出多大的乱子,他在读书时大多数都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这样的举措足够独善其身,却也让他身边看上去太过的冷清。“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吧,”说罢珍妮特放弃用魔杖了,这种别扭的家务魔咒还没她手剥来的快:“只要绕过那个走廊,你一样可以走到礼堂里去。”
而这也是他曾经一直所做的,见到麻烦就圆滑而淡漠的躲开,这位未来的扎比尼先生从不做没有收益的事。
“你认为我突然变成仙子教母了?”只听他轻笑一声:“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什么好人,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法则,如果你愿意了解在斯莱特林生活的潜在规则,那么你就会懂得我所有行为的原因――只是你们从来学不会去尝试理解。”
他这么一说珍妮特就意识到了,布雷斯确实和这个时代的学生们相处的(虽然有些学生的年龄远远超过他们)要比他们原来世界的融洽的多。不过珍妮特绝不容忍一个斯莱特林就这么给格兰芬多扣上没脑子的帽子,好吧,她剥出一颗完整的豆子(虽然这颗豆子被挤飞了出去),她接受这个挑战。
“他们不会真的认为你是个贵族吧?”思索一番后珍妮特想到了一种特别可怕的可能,虽然巫师要比这个时代的麻瓜更开放,可他们依然还对阶级和头衔有着病态的追逐和屈从。布雷斯这副眼高于顶的做派搁在二十世纪末的格兰芬多中会被认为是有病,但是现在这种傲慢也许恰巧成为了他身份高贵的证明。
梅林,怪不得这里的学生们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她这些日子也旁听了四巨头的授课,有些和麻瓜贵族们有交情的巫师几乎是在人群中横着走,不过这种人在萨拉查.斯莱特林面前就会被严厉的制裁。
萨拉查一定想不到自己满心期待的斯莱特林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珍妮特稍微为这位危险却强大的男巫惋惜了一下,后世为人所熟知的斯莱特林学院已然违背初衷的充斥了创始人所憎恨的众多麻瓜陋习。
“我说斯莱特林的那些破规矩是从哪来的,敢情几百年里你们就一直没有变过。”珍妮特小声嘀咕道,老扎比尼夫人在暗示她对布雷斯的案子作假时的扭捏可能就源自于这种古怪的传承。
“时代在进步,巫师也在向前走,好像只有斯莱特林守着血统与荣耀的梦活在了过去。”布雷斯在听到了她的抱怨后叹息道,在他的学院里没有正不正确,只存在着合不合适:“我现在解释你的疑惑,如果现在还是二十世纪末,那我绝对不会管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闲事,哪怕他们的争吵会让我绕上好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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