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能帮助我的妻子看一下汤?”佩里先生问他道,而他的老婆正沾着面粉像个小女孩一样手足无措起来。或许其他巫师会感到奇怪,但对于佩里家来说,这也是考验女婿的重要步骤。
毕竟如果一位男巫只任由妻子下厨的话,那他肯定不是个好男人。
四、关于母亲
“你要和珍妮特.佩里订婚?”从这一刻老扎比尼夫人才称呼起这位年轻女孩的真正名字,她阖起那双天真又迷人的眼睛:“能不能告诉你可怜的母亲,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婚姻,最正常的那种。”布雷斯好整以暇的回答她:“我不是做什么事都有目的。”
“一只属于格兰芬多的金色小鸟,”她仿佛在用话语咀嚼着他行为背后的含义,老扎比尼夫人想起那些传言、目击与儿子所有的感情:“你认真的?”
显然,她失败了,她还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玩玩而已。
“你觉得困惑,因为你从与她结合这方面看不到任何的好处。”布雷斯点出母亲的想法:“但你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把婚姻当武器,”他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你总是这样,搞砸了自己的东西,就也想一并毁掉我的。”
他没有资格讨伐母亲对待爱情的那种激进的功利心态,可他讨厌她用理所应当的方式要求自己。好像从他出生算起,她就一直在用爱的名义绑架他。
这可真是受够了,于是他决定不再忍耐。
“我讨厌你,你的儿子一直都讨厌着自己的母亲。”布雷斯讨论起憎恨的语气就像在谈今天的天气,亦或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某种意义上你也毁了我的人生。”
这竟使得老扎比尼夫人甜蜜的微笑了:“可你依旧很爱我。”
“我是很爱你,”布雷斯同样哂笑,他们在露出讽刺的样子时十分相像:“但这和恨意并不冲突,别装傻,妈妈――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你有没有真的爱过什么人,”他其实很好奇她到底还剩没剩下所谓的感情,在她连续弄死那么多任丈夫之后:“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选择不同的生活?”
“我爱你,所以我给了你这些。”她突然站起来深深的拥抱了他,老扎比尼夫人眨眨眼,感到她的儿子僵硬了一下,他现在是如此高大,那些为数不多温情的回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这都是我自愿的,不过我很惊讶你一直陷在那些奇怪的想法里。”她抚上他柔软的脸颊:“扎比尼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东西,你有权利做任何改变。”
老扎比尼夫人想起布雷斯小时候经常喜欢盯着什么廉价的植物瞧个没完,也许她的的确确忽视了儿子精神上的需求。因为现在布雷斯只是皱着眉接受她的抚摸,以一种温和却沉默的方式抗拒。
他很像他,很像那个人――这一瞬间她甚至想用指甲掐上去,但在最后一刻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对于所有物,你可以把它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不是一道古板的枷锁,布雷斯好像在一开始就深深地误解了这一点。她发现她的儿子在某些方面具有如此可笑的契约精神,比如家族――又比如让他铁了心要一头扎进去的婚姻。
于是老扎比尼夫人吻了下他的脸侧:“那些规则不会限制你,它们只会成为你成就的一部分。”她纤细的手指绕过那枚闪着光的月亮耳钉,以一种柔和的力度拨弄它。“从一开始,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
哪怕杀了很多的人,但老扎比尼夫人仍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交际者,她送人礼物从来不是为了让对方难做,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孩子。
“当你成为父亲,也许你会走出和我不同的路。”不过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老扎比尼夫人娇气气的把话题又引导回正轨,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关于这只夺走了儿子倾心的漂亮小鸟的一切。
她的儿子恐怕要完蛋――老扎比尼夫人冷眼瞧着布雷斯以一种看似无所谓的态度警告她不要再去找佩里一家的麻烦,这让她都快要控制不住的讥笑起来。
他不知道女人是天生擅长利用爱情的动物,哪怕是最好说话的小姐都知道如何用爱慕牢牢锁住男人的心,这是深深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但她不介意,既然他把婚姻看的那么重要,就总要吃点苦头才行:“看上去我没什么好叮嘱你的,”毕竟你也不需要,于是老扎比尼夫人的语气中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愉悦:“那就祝你好运――我的儿子。”
五、关于结婚后的某个周末
像是有什么魔法在呼唤,珍妮特从梦中惊醒,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想从床上爬起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清晨的八点零五分,一个非常适合起床上班的时间。
忽然她被人拽住了,布雷斯以一股温柔却不容违抗的力度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也因此踉踉跄跄的跌回床上。
有人不想让自己上班!但她不说是谁。珍妮特闭上眼,觉得睡眠又开始如潮水一样试图把她淹死在里面。
霎时间珍妮特是真的迷惑了,她发出一声茫然的气音,金棕色的长发宛如海藻一样缠绵的披散在床铺与爱人的颈间。布雷斯像是被这声娇里娇气的询问给引诱了,于是停留在小臂上的手又滑到腰肢上开始了不怀好意的抚弄――这下两个人真的都要醒了。
“再多想想,小姐。”清晨时他的声音透露出砂糖一般甜蜜又蛊惑的沙哑。布雷斯咬了下她白皙的耳垂,珍妮特想抬手打他,但随即又被十指相缠的捉住,他轻轻松松化解了一次进攻,又像捕猎者一样耐心的等待着她想明白。
大概过了几秒钟。
“该死,”珍妮特小声呻吟道,终于反应过来今天并不是工作日。不过惊讶的过后是极度的喜悦,她就像收获了本来不该存在的礼物,懊恼却又相当心满意足的缩在丈夫怀里继续睡,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她偷偷睁开一只榛子色的眼睛,布雷斯的脖颈上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她抚上自己的锁骨,那上面应该有许多亲吻与吮吸留下的暗示般的烙印。
昨天晚上太糟糕了――珍妮特又认命的闭上眼,还是不要睁开比较好,她肯定现在自己的状态没有好到哪儿去。不过今天并不用工作,反倒是布雷斯有个不得不参加的展览会。
“我得帮你遮一下这个。”她叹了口气说道,另一只手开始抵抗他不断往下摸的趋势。感谢魔法吧,蜜粉或遮暇之类的化妆品足够挡住这些不可言说的小秘密,比起其他店铺,她一直都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忠实顾客,起码红头发们还没有骗过她。
或许是他和赫敏达成的那些协议,又或许是其他未知原因,在和老扎比尼夫人谈过之后布雷斯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按照他的说法,他要把扎比尼彻底变成他的,于是他就自动忽略了很多他也很讨厌的旧日规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躺在金山上颐指气使的混日子。
“我不是要扎比尼死,”他当时是这么解释那些必要的社交活动的:“我又不是蠢。”
其实他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擅长操弄权数与交际,只是他太挑剔,这种傲慢反而拉高了他的道德底线。布雷斯拒绝和魔法部再有更深度的合作,也尽量不使扎比尼走到任何无法脱身的圈子里去。
“除开那些协定,我唯一与魔法部的联系就是你,我的蝴蝶小姐。”他的语气是挖苦的,但他实际并不会给就职于官方的爱人太多压力:“但这只是因为我的私心――如果谁想要利用你来找到我,那他就要吃苦头。”
唇舌相缠的亲吻开始不由自主的变得十分频繁,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周末清晨,他们也交换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吻。意识沦陷前珍妮特没由来的想到,虽然布雷斯.扎比尼是个众所周知的野心家,但确实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了她,也维护住了他们之间并不被大家看好的爱情。
“你不能――”她拼命抓住了他修长的手指,珍妮特拼上全部的定力涨红着脸对他说道:“哪怕我不上班,你今天还要工作呢。”
“只是一个吻,珍妮特。”他好整以暇的俯上身去,又在她的肩膀吮出一道糟糕的红痕:“既然今天你不需要工作,小姐。”他低笑着扯了下她的脸颊:“那就请保护好这些秘密吧。”
番外二某个的黑暗时间线
――在被揽在怀里时珍妮特想,切割咒会比现在这样更疼吗?
“扎比尼先生,这是最漂亮的一个。”男人强迫她的脑袋抬起来,却又顾忌着没有划伤她:“十七岁,您很难再找到这么合适的选择了。”
“不过,”说罢男人紧张的咽了下唾沫,因为面前深肤色的青年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她还有三个月就要过生日了,我可以稍微为您算的便宜些。”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说谎,巫师十七岁成年,十八岁对于寻求柔软又香甜的女孩的主顾来说还是有点太大了。
但他不敢欺骗布雷斯.扎比尼,所以男人还是说了实话,而且这确实已经是他最拿的出手的货了。扎比尼不是什么就能随便打发的小门小户,不过出手大方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何况这女孩是个格兰芬多,这个身份大概比她整个人加起来都重要。
布雷斯眯起眼,似乎对男人粗鲁的抓起她那头金棕色头发的行为有些不满。这是一位年轻的小姐,还算标致的皮相是她这身细腻的肌肤免遭摧残的原因。
她现在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呆在那里,像绝音鸟一般安分等待着能够彻底鸣唱的机会。
他攥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高到可以仔细端详的角度。小臂处桡骨的凸起看起来羸弱又突兀,肯定算不上健康,但在此时此刻,这种脆弱的美丽只会勾起人破坏与毁灭的欲望。
珍妮特.佩里一言不发,由着自己被人挑选翻捡。现在反抗只会吃毫无意义的苦头,她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与环境。所以珍妮特强撑着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使自己尽量柔顺的看着他。
于是他们对视,拽住她手腕的男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仔细看去像是一片阴沉又孤寂的林海。不知为何,珍妮特突然间又有了勇气,她让视线迈步进去,想探究那层晦暗下掩藏的答案,可惜森林的主人拒绝了她。
想明白自己会这样做的原因后她都想笑了,只不过她不能在这种地方表现出来。也许自己会挨一顿打?可她知道男人为了卖掉她并不会真的在她的身上留下伤痕,他只会以更恶心的形式来羞辱她。
这种人应该庆幸身份无法被互换,珍妮特不屑的想,她要是有魔杖,死的就会是他了。
当然,当然,她没有忘记这位站在她身前的男巫,这也是她几乎快要笑起来的原因。布雷斯.扎比尼――她认识他,在那场毁灭了一切的战争中,她还“送”给了他一只自己的蝴蝶。
布雷斯不关心她在想什么,他的目光转到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纤细的指节软而白嫩,可以用来做任何不可言说的坏事。就是有点太守规矩了,他放轻力度,顷刻间少女的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
“我掰折了她的手指,要不然这些女孩们还是会惦记起魔杖与魔法。”男人的声音适时的在他耳边响起:“不过我给她喂了药,她感觉不到疼――您如果需要她的手的话,我可以再给她接回去。”
厌恶的情绪几乎马上就要从他的面部表情里显现出来,不过布雷斯控制的还算不错,这几年过去,他的演技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开个价吧,”众所周知扎比尼先生的语气总是带着点鄙夷的:“不过别太贪心,我赶时间。”
珍妮特活动着手指,每动一下就好像有人在向自己的关节里敲钉子,但总比之前要好。她盯着这个正给自己双手施咒的男人,布雷斯.扎比尼微蹙着眉,从他带她回家开始他就没说上过一句话。
岁月没有改变他太多,只是他的左耳多了枚金色的月亮耳钉,弯弯的弦月形状,一如他本人那样尖锐又冷冽。布雷斯的身体动了下,卷曲的头发随意的垂在额角,他在沉默时很严肃,这或许可以归因于他本身的高傲。
“还记得我么?”突然他问她,没有停下挥舞魔杖的动作。珍妮特一怔,明明他算是在帮助自己,可这种慢条斯理的平静令她毛骨悚然。
但他要求了她,她就必须要回答,珍妮特没忘记名义上布雷斯.扎比尼现在是她的主人,她只是被从一方囚笼中换到了另一个。
“我当然记得您,扎比尼先生。”珍妮特开口,许久没说话,她的喉咙发出不自然的震颤:“希望您不是因为那只蝴蝶才想起我的。”
布雷斯没理她,他收起了魔杖:“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爱好,珍妮特.佩里小姐。”他点出了她的大名:“我知道这几年你过的很辛苦。”
“我想我们可以聊聊,就从――”他拉长了声音,那支魔杖蓦地从空气中消失了:“伏地魔杀了救世主开始?”
珍妮特默然,战争的失败也许是从哈利死亡的那一刻就注定的,但要让信念彻底倒塌则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她的确在那场战斗后又和许多同伴抗争了几年,不过这并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也许父亲说的终究是对的,这场战争真的只与救世主的命运息息相关,其余的一切不过是传奇之下小打小闹的衬托。
但去你妈的,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呢。珍妮特深吸一口气,她在想布雷斯会不会是认为自己还能联系到残余的抵抗组织,可他终究要失望了,哪怕她已经这样了,她也不会出卖任何一个人。
何况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认识的最后一个格兰芬多也失去了消息。
“那个时代结束了,”她感到她的指尖又疼了:“你没法用我钓出更多的信息的,没有人在等着我。”珍妮特哑着嗓子说道:“没人在等着我们。”
正义似乎被命运抛弃了,失去自由前的那场战斗像是为他们唱起的最后的挽歌。自此之后她就丧失了使用魔杖与作为正常巫师的权力,却还是要想办法拼了命的活下去。
“你在想什么呢?别把我当好人。”望着她挣扎的神态,布雷斯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我救你只是为了件你我都知道的事。”
珍妮特又懵了,思考许久后她象征性的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观察到布雷斯的反应后她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在霍格沃兹的那场碰面让他们都印象深刻。
所以…还是为了一只蝴蝶?珍妮特这才看到布雷斯的手臂,他并没有食死徒标记。当然了,这种时候也不是人人都能获此“殊荣”。
只是――她回忆起他在读书时的那些做派,布雷斯.扎比尼并不像那种为了权欲出卖底线的人,他所做的只是看着,看着光明陷落,并在一片漆黑中寻找自己合适的位置。
出乎意料,布雷斯居住的这座宅邸人很少,算上她和家养小精灵也只有三个会喘气的生物。每天只用考虑吃饭和睡觉,珍妮特觉得自己正飞快的被喂回战争前的身材。
老扎比尼夫人不知所踪,不过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再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国家。珍妮特想起正远在千里外的家人,看来哪怕性格天差地别,他们都做出了保护父母的选择。
每过一天,她都在更多的摸索自己的权限,而布雷斯则冷眼看着。他很忙,每天只有很少的时间在家,也不会特意找她做什么,珍妮特觉得他留给她的注意还不如一只宠物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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