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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昊最后也喝了酒，姜继业找人帮他把车开回家。姜芷婵提出单独开车送他，因为她妈妈说，要跟昊昊哥学习体制内的生存。
怎么学啊，都不是一个系统。谭明昊有些挣扎，他想跟姜香一起走，但是姜继业说要送香香，他才放弃。毕竟那是亲爹，他有啥不放心的。
“香香啊，你跟昊昊没在谈恋爱吧？”关上车门，姜继业问姜香。
“没，发小，好朋友。”姜香跟他并排坐后面，目光望向车窗外，看见了姜芷婵那辆崭新的红色轿车。
姜芷婵一工作就有新车奖励，姜香工作两年了也没有。
姜继业笑了，松口大气，酒精味在车厢内弥散，“那把昊昊介绍给你妹妹得了，你阿姨觉得他不错。”
姜香身形一滞，有些难以置信，都没打听清楚女儿是不是在跟对方谈恋爱就直言要做媒。难怪姜继业叫上谭明昊过来赴宴。
她扭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如果我俩在谈恋爱呢？爸，你觉得谭明昊适合我还是姜芷婵？”
姜继业的笑意出现一丝裂痕。
沉默好一会儿，姜继业重新开口：“爸爸周一给你汇买车的钱，这些年咱们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但爸爸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姜香低头看着指甲没接话。
“大人之间的恩怨你小孩不明白，没必要为了气你阿姨霸占着昊昊，他跟芷婵都在体制内工作，他爸爸妈妈人也不错，都有正经工作……”
霸占？姜香快气笑了，姜继业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烦躁地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细雨灌入。
雨滴飘落得又细又密，让人产生不打伞也没关系的错觉，待硬闯进雨中，仅仅通过一段小区的路，大衣竟也湿得透透。
第15章 ：把她带回家
到了晚上，陶女士大包小裹地来了，换鞋的时候，嘴里就在疯狂输出：“你爸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情绪都挂在脸上，我说怎么着，不挂脸上难道挂墙上？香香又不是蒙娜丽莎……”
持续输出三分钟，陶女士忽然停顿下来：“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姜香睡了一下午，憋屈的情绪散去大半，“他让我撮合谭明昊和姜芷婵。”
“啥？”陶女士翻脸，“他可做个人吧！好东西都不留给亲闺女，虎毒不食子，连牲畜都不如……”
姜香忍住没纠正她的用词不当。
好东西，谭明昊是个东西吗，何况，让她撮合就撮合，她又不是谭明昊他妈。
“你就跟了昊昊，气死他们。”
“妈，这就没必要赌气了吧，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啥感觉啊？专家都说了，爱情的保质期只有七年，所有感觉到了中年以后都殊途同归，关键是找有责任感的男人。昊昊是咱从小看到大的，对你又好，错不了……”
姜香接上一杯温水，默默刷着手机听着，不能跟陶女士battle，不然结局会跟外面下的雨一样没完没了。
感觉这种虚幻的情感是稀缺资源，她曾经在青春期的一次次对视中沉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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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信息传来。
姜继业答应给的买车钱，零点准时打进她的银行卡。二十万不算少，但姜香还是下意识对比了一下姜芷婵的那辆红色BBA。
看来自己还得添点，或者不买那么贵的车。
姜香刷了几个二十万车型的短视频，导致上班赶地铁时来不及了。
她硬着头皮敲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同事们整齐地坐成两排，看她的目光中憋着善意的看好戏心态。要知道，陆总监可是十分守时的人。
陆深眼皮微抬地瞥了眼姜香，“现在几点了？”
“8点65。”姜香回答得一本正经，惹得同事们低头闷笑。
“好。”陆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示意她坐下。
就这么轻轻松松？大家看好戏的心态落空，要知道上次许三石迟到，陆总监可是让他多写了两份策划，加班到晚上十点才放走的。
美女果然有特权。
例会持续一小时，陆深合上电脑，起身时叫住姜香，“下班后你来我办公室。”
同事们忍住笑，看来谁也逃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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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图鉴部不鼓励加班，傍晚六点一到，办公室里仿佛响起一道隐形的下课铃声，同事们齐刷刷地背包离去，解散速度堪比逃生演习。
“至不至于啊？电梯不挤啊？”姜香坐在电脑前语气酸涩地对着空气评价，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同样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许三石回头冲她调笑：“Good luck！”他理解这种心情。
姜香收回望眼欲穿的目光，感觉肚子有点饿，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
她带上笔记本电脑敲了敲身后总监办公室的门。主动领任务，然后点外卖。
以她这段时间对陆深工作风格的观察看，他属于特别有能力的上司，就是费下属，大家常常领悟不到他那胜人一筹的思路。
痛苦，但也能快速学到东西。
能力强的人别指望他态度也好。
她站在门口等他说请进。没料到，陆深亲自来开门。两人对视一眼，只一秒，姜香便移开了。
“早上是我迟到，按规定该扣钱扣钱，该写策划写策划……”
“感冒全愈了？”
姜香正在认真组织语言检讨，被陆深冷不丁问出不相干的问题打断，抬眼露出疑惑，“什么？”
陆深接过她捧在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原本冷峻的五官忽然柔化开，带着生动的温润，“进来说。”
姜香神情复杂地坐到椅子上，看见他把电脑搁桌上后转身靠在桌子边缘，距离很近地居高临下看向她。
“我看了你的新提案《用故事思维推动产品》，今晚你把故事中吸引人的要素提炼出来，迁移到品牌营销、产品设计上 。”
“今晚？”姜香仰头，觉得不可思议，这工作量没有两天时间根本写不完，她迟到的代价比许三石还要惨。
“嗯。”陆深看一眼手表，很认真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跟你一起弄，应该三小时就能结束。”
姜香皱眉，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陆深搬来一把椅子坐她旁边，姜香就在他烫人的目光下敲字到电脑上。
事实证明，学霸之所以成为学霸，智商都在普通人之上。
她的表情是学生听课的样子，偶尔有顿悟的光，也有犯傻的锈。
中途，陆深接了一通电话，特意走到窗户前与她拉开距离。“嗯，都行，听你的……”语气很轻，带着亲昵。
姜香不受控地猜想，对方一定是女人。不过是谁无所谓，跟她没关系。
是上次跟他跳舞的蝴蝶结女孩吗？看上去就是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思路中断，她删掉几个字，恼火地发现灵感续不上了。
陆深挂断电话，给她倒了杯温水，继续坐在她身边指导她往下写。策划还是她自己的创意，只是实战性扩大，思维方式变宽，写出来的内容整体上了一个层次。
若说姜香是创意性人才，那陆深就能批量化生产超级创意。
他太恐怖了。
她太饿了！
姜香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在只有键盘敲击声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尴尬。她最近怎么总是饿？
陆深抬手看表，才过去一小时。好脾气地说：“先写到这儿，带上电脑，我们去吃饭。”
人饿的时候是很难受的，姜香存了文档，快速合上电脑。不挑了，有吃的就行。
“先垫下肚子。”陆深从抽屉里拿一小包苏打饼干塞给她，又帮她提上笔记本电脑和包。
“不回来了吗？”姜香以为只是到楼下简单吃一口，然后还回来继续工作呢。
“嗯，换个地方加班。”陆深穿上黑色大衣，走到门口关了灯，前面的姜香一下子没拉开门，后面的高大影子已经落在她身上。
陆深的手掌覆盖上她纤细的手背将门打开，他身上的冷香，很叫人上瘾。
城市晚高峰的车流拥挤，姜香靠在座椅上隔着窗户向外看。
这几年过得还行，心里越来越静，早就不去想陆深。但是重新见到陆深，面对陆深，她才发现过得好和是不是真的彻底忘记，并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吃？”等信号灯时，陆深将脸转向她，“还要开一会儿，怕你饿坏了。”
姜香捏着手中的饼干略迟疑，车里非常干净，陆深应该不愿意别人坐他车里吃东西吧，尤其易碎的饼干。
陆深察觉到身边人的犹豫，爽快地说：“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而且这辆车的副驾只载过你。”
车子开进公司的第一天下午，当时四个人出差，是他先开口让许三石坐去后排的。
姜香低下头小口吃着饼干，尽量不掉屑，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乖巧听话的小猫。
陆深偶尔转头看向右倒车镜，无声地勾唇。
等姜香吃完再去看窗外，立刻呆楞住，确认般打开车窗看向外面的小区，慌乱问：“你开到永江花园来干什么？”
这里是姜继业的新家，她去年过年来过一次。
见她神情紧张，陆深有些不明所以，解释说：“我外婆家住这里，叫你过来看看……你选的猫。”
姜香暗暗松了口气，重新靠上座椅，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永江花园这么大，不可能会凑巧遇上那一家人。
陆深将车停在别墅区自家院子里，姜香就更放心了，姜继业家住在后排的高层，他还笑称过，这个小区的别墅有钱也买不到，因为要验资和找关系。
姜继业能住进永江花园，也算一只脚踏入本市富人圈了。
但这些跟姜香和陶女士没关系。
“怎么了？”陆深见她望向后排的高楼，视线也顺着望去，“有朋友住这里？”
姜香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没有。”
陆深依旧望向高层，那里的顶楼大平层是妈妈留给他的，他想多陪陪外婆，就一直没住进去。日后带姜香上去看看江景。
姜香饿得有点低血糖，直到陆深的外婆开门迎出来，她才清醒一些。对哦，她跟来他家做什么？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面前满头白发的慈祥老太太正对着她笑，“欢迎来做客，深深还从未带朋友来过家里。”
“外婆，这是我同学姜香。”陆深回头看她，话里有隐微的笑意。
他说的是同学，不是同事。姜香犹豫了一瞬，不好意思地点头说：“外婆好，打扰您了。”
外婆很高兴，笑着去拉她的手，“这孩子长得真俊，皮肤好白哦。”姜香上学时有个外号叫牛奶，皮肤干净透白让人羡慕。
“我做了炒饭，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深深最爱吃炒饭，本以为你们会当宵夜吃的，还好提早做了。”
陆深用哄人的语气说：“是我不好，说晚上九点回来，其实您做什么都好吃。”
姜香恍然，刚才陆深那通电话是他外婆打来的。
“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忌口，我没放辣椒，要是不吃葱就挑出来。”外婆笑呵呵的，满眼喜爱地看着姜香。
“我不挑食，葱姜蒜香菜辣椒都能吃。”姜香微微颔首，只是看着盛大盘的分量有点发怵，她胃口小，平时习惯少吃多餐。
陆深取来勺子放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吃不完给我。”
姜香满脸通红，哪里敢吃剩的给他，先拨出去几勺放进空碗，才开始闷头干饭。她是真饿了，炒饭也是真香。
外婆笑着去给他们端汤。
“吃完了看看猫，然后我们进书房继续把方案写完。”陆深吃得慢条斯理。
啥？还工作？姜香两边的腮帮子被炒饭填得鼓鼓的，抬头望向陆深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换个地方工作，是这个意思吗？
陆深解释：“一鼓作气，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就能搞定。”既轻松又不当回事的语气，还以为只要两分钟就能搞定呢。
姜香没再和他说话，低头快速吃光了盘子里的炒饭。
第16章 ：对我有欲望就行
饭后，陆深将两人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带她去卫生间洗手漱口。她看见了谭明昊买的那束玫瑰花，正插在透明的阔身圆形瓶里，被摆在洗漱台一侧。
怪好看的。
只是，谭明昊若是知道了自己买的花插在陆深家里……能连夜过来搬走吧。
“这花算你送给我的。”陆深顺着她的目光解释自己的逻辑，“别人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然后你又送给我。”
“我没说送给你。”
“你主动放我车上的。”
“……”
“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陆深递给她独立包装的小袋漱口水。
“又不是我的猫。”
“你选的。”
姜香口腔里充满了漱口水的薄荷冰川味，上一秒还嘴硬的她，下一秒回到客厅，外婆就抱着暹罗猫笑着问她：“香香啊，它叫什么名字好呢？”
没办法不去想了，姜香走上前摸了摸，小孩子气地问了句：“外婆，你看它的脸像不像煤球？”
外婆认真瞅了瞅，笑着说：“像乌云。”
“喵～”暹罗猫好似不太满意被这么说，就着姜香靠近的手往她怀里蹭。
“让你抱抱呢。”外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任由小猫转去姜香的怀抱。
老人家喜欢喜庆、吉利的名字，姜香抬头：“叫抱抱吧？”
怀里的暹罗猫拉长音叫唤一声，眯起眼睛。
“抱抱？”外婆口中说出的叠字格外可爱，像是真的在召唤小孩子，“好听好记，就叫它抱抱”。
姜香跟着乖巧点头。
外婆笑眯眯地看着她，终于见到外孙口中的真人了，女孩长得漂亮，性格随和，难怪深深惦记了几年。
“香香喜欢吃什么呀？下次来外婆给你做。”
“今晚的炒饭就很好吃，比外面饭店里的都好吃。”姜香的目光很真诚，心里也的确这么想，她自己不太会做饭，妈妈每周来一次，平时靠点外卖和谭明昊的投喂活着。
“不挑食很好啊，不像深深，一口香菜都不吃。”
“我都吃。”
“下次你来外婆给你拌香菜，咱俩吃。”
“嗯嗯。”
旁边站着的陆深动了动睫毛，眼尾挑起浅浅的弧度，“外婆，我带她去书房，您早点休息。”
“来吧，抱抱，不打扰他们工作了，你跟外婆到屋里看电视去。”外婆抱起暹罗猫，支使陆深说：“一会儿要送香香回家啊，慢点开车。”
进了书房，姜香脸上的笑容褪去，这都八点多了还要工作，公司招人的时候说好的自愿加班还有报酬，她现在一点都不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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