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如何?刚才听见井医生的笑声,应该是效果很好了。”
张芸也迫不及待问:“对啊,是不是效果很不错?”
想到刚才在里面谈论之事,何碧顷不自在地别开眼,恰好看见庭院对面李政卓和江猷琛从某间屋子出来,两人并肩而行,往楼梯口走,不知聊些什么,李政卓眼角眉梢都是笑,江猷琛耷拉眼皮,兴致缺缺的样子。
何碧顷小脸迅速烧灼:“还行。”转而对顾庭山说:“你以后别在外面等,去做自己的事。”
顾庭山自然而然地将想法说出:“你就是我生活里的大部分,也没有任何事情比你更重要。”
张芸:“……”
好肉麻。
如果是亲情角度说出这句话,何碧顷或许会感动,但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不由得拧眉:“你不应该研究计算机啊,你应该去当中文老师。以后跟我说话正常点,不然就别说。”
顾庭山意识到是自己莽撞了,一时又没控制住。他时刻告诫自己要小火慢炖,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好好好,你别生气。”
何碧顷回房,立马从行李箱里掏衣服。
张芸提醒她:“姐,这样不好吧?咱们是去养殖场干活的,又不是去巴黎看秀,一天两套衣服……到时候综艺播出,不得被骂死。”
“不讨喜的人,做什么都会被骂,管他们呢。”
何碧顷掏出一件T恤,去浴室换上。镜子里的一张小脸,透着不太健康的红润。
见鬼了,看了半个小时的尖嘴动物,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面色惨白状态,但怎么像浇了水的蔷薇。
江猷琛说话那么隐晦,上辈子是不是做过特务。
要不是井医生提醒,她估计还犯迷糊。
第22章 冷淡模样
当天晚上, 李政卓往群里发了个饮食调查表。
何碧顷把喜欢的菜肴全填上去,她挑食严重,比如芹菜, 香菜, 黄鳝, 都不吃,本来已经写了一大摞不爱吃的食物, 思忖片刻又怕是节目组整蛊的诡计,说不定她越不喜欢什么,厨师越要做什么。
如果是这样, 那她将生不如死。
以防万一, 她只写了不吃黄鳝, 象征性意思意思。几日后发现这居然不是综艺的整蛊,连续一段时间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食物。
综艺录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锦和知道何碧顷怕尖嘴动物, 经常抽空去帮忙抓鸡喂鸡收鸡, 一来二去,两人很快建立起革命友谊。
何碧顷在养殖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用时21天成功孵化出十二只毛茸茸的小鸡。看着小家伙们一个个破壳而出, 何碧顷热泪盈眶, 鼻尖红红的,眼睛却带着柔和笑意。
林锦和抱起一只淡黄色小鸡仔, 小家伙趴在他手掌心:“碧顷, 你摸摸,这毛发可柔软了。”
经过治疗后何碧顷的尖嘴恐惧症缓解了很多, 何况刚出生的小鸡仔没什么危险性, 她小心翼翼地摸上去。小鸡吱吱叫。
触感柔软治愈,何碧顷心里的恐惧逐渐消散:“真可爱。”
后悔当时没有多孵化几只, 她想抽空给江妙娜送两只,放在别墅和糯米一起玩。
同样破壳而出的还有孵坊里的两千只小鸡,面对如此可爱的小家伙,节目组要求嘉宾们拿下山去卖,最快完成任务的嘉宾有奖励。
苏婉晴觉得节目组过于残忍,小鸡才刚孵化一个星期,就要离开妈妈,因此在节目里抹泪哭,拒绝此项目。
郑允涵本来是去安慰她,后面被苏婉晴一张巧嘴走偏,两人抱团哭。尽管如此,李政卓坚持要继续。
何碧顷坐在沙发,怀里抱着一只黄色小田园犬多肉,旁观其余三个男生去跟那两个女生做心理工作,气氛一度十分惨绝人寰。
多肉在何碧顷怀里吠了声,吸引了不少镜头。何碧顷低睫,玩弄着多肉两只胖乎乎的小爪。她的无动于衷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镜头外的张芸,感觉自己马上要晕死过去,冲何碧顷使眼色:姐,你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啊啊啊。
奈何何碧顷眼里只有多肉,压根看不到绝望的助理。
敏锐嗅到话题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把镜头对准何碧顷。
在角落盘地而坐的李政卓,怀里抱着另外一只黑色小田园犬甜筒,瞅一眼置身事外的何碧顷。她是真淡定,另一边都乱成一锅粥,她仿佛聋了。
作为资深的综艺玩家,李政卓深知看点在哪,问:“碧顷,你觉得节目组的提议怎么样?婉晴她们都不愿进行。”
何碧顷被点名后抬头,发现好几个机位对着她。
张芸对她使劲挤眉弄眼。
“婉晴和允涵都很感性善良。”何碧顷顿了顿:“但雏鸡没有母鸡照顾也能生存,因为雏鸡本来就是用科学方式‘养’出来的,只要告诉买家如何养活,就不存在什么离开母鸡会死。”
话虽如此,姐你也不必如此实诚。
张芸感觉头晕脑胀,扶住白墙。已经有预感这段播出,全网喷何碧顷冷漠无情的画面。
林锦和赞同何碧顷:“对对对,小鸡又不像小猪小牛啊需要喝奶长大。”
“就算小鸡离开了母鸡也能活,但又不是人人都会养,哪怕告诉他们怎么养也难免出差错,就不能等它们大一点再拿去卖吗?”苏婉晴坚持自己的主见。
何碧顷说:“可买家肯定有一点养鸡的经验才会想买回去,毕竟谁也不想花冤枉钱。”
苏婉晴接过郑允涵的纸巾,哭得一抽一抽,小奶音惹人怜爱:“那可不一定,遇到粉丝或者认识我的人,哪怕她们不想养也会买回去的。”
“粉丝买回去当宠物鸡养,像养小猫小狗那样好好呵护也很不错啊。”何碧顷轻抚多肉的小脑袋,给它梳毛,多肉十分惬意地舔她手臂。
原本是苏婉晴与节目组的纷争,眼下又变成与何碧顷的辩论。
最后越说,苏婉晴哭得越凶。郑允涵直接皱眉说:“你能不能别说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毫不在乎小动物的生命。”
何碧顷抚摸多肉的动作一顿,根据事实说话却被冠上不在乎小动物的生命。
令她不敢再继续,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综艺播出全网都得骂她。
林锦和嘶一声,不乐意了:“这怎么就不在乎小动物生命了?我们这不是理性探讨吗?雏鸡在谁家养,只要费点心思都能长大,除非是没把它当回事儿。”
本来是偏向苏婉晴的安桉和蒋烨也逐渐向林锦和这边靠拢,用差不多的话术劝苏婉晴。
苏婉晴见风向转变,哭得更凶。
导致综艺不得不暂停一下午,苏婉晴和郑允涵回房调整情绪。
林锦和过来安慰何碧顷,也顺手调戏她腿上的多肉:“别把允涵的话放心里,多大点事就扯上生命观。”
何碧顷笑笑:“观念不同嘛,很正常。”
镜头外有些工作人员捂住小嘴,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有点磕cp的意思。
综艺暂停,嘉宾难得有自己的时间,三个男生提议去一楼小酒吧喝酒。
问何碧顷要不要一起。
何碧顷摇头婉拒,她不擅长喝酒,加上三年前发生了顾庭山那件事情后,她对酒莫名很抗拒。怕有人不胜酒力,做出什么糊涂事。
何况,他们三个男生有自己的话题,她也没有把几个男生处成兄弟的能力。
张芸和其他工作人员去放映室。何碧顷在前院蹲着跟多肉玩。
多肉才两个月,正是田园犬最可爱的成长阶段,小短腿胖乎乎,何碧顷抛出一个球,多肉摇摇摆摆跑去找,在草丛嘤嘤叫。
何碧顷拿手机拍了几张照,发给江妙娜和方应缇。
“过去。”
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
何碧顷猛地抬头,江猷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正俯身把攀在左手臂的甜筒放下,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节之间夹着一根猩红的烟。
甜筒刚刚不是在李政卓怀里吗?怎么突然到他手上。
何碧顷收回视线后反射性低头瞧一眼,今天穿的是T恤。
两只耳朵滴血般。
自从那天后,何碧顷忙着录综艺,而他跟北科大那群人不是一整天待在会议室研究ai系统就是满山跑收集数据,两人很少有机会单独待一块。
只是经常早上打开房门,对面房也恰好打开,两人隔空眼神剐蹭,互相收回视线,迈步出去关上房门往楼道口走。
最终在楼道口相遇。
第一次遇见时,江猷琛那人一如既往抿紧唇线,何碧顷想礼貌打个招呼,但见他一副冷淡模样,便也学着目不斜视。
后来每一次两人都沉默着前后下楼,次数多了也不觉得尴尬。
偶然有一次,先下一级阶梯的何碧顷踩空,身形不稳地趔趄,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之际,一道强势气息不容分说闯入她领地。
低睫,她的腰肢被他揽着,背后是他滚烫厚实的胸膛,头顶上方似乎搁着他的下巴。距离太近,擂动的心跳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彼此。
灼热感隔着一层薄薄衣料从他掌心和胸膛传递至她全身每一处。
“站好。”
他吐字低缓,何碧顷竟产生一种温柔错觉。
“站,站好了。”
腰间那只手臂抽走,背后也一片清凉,何碧顷浑身却滚烫得厉害。
即使有这个小插曲,之后的早晨,两人在楼道口遇见,也是沉默不语。
何碧顷心里有些空落落也有些埋怨,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又不说话,阴魂不散似的。
这会在前院也是,一个蹲着,一个站着。
多肉和甜筒两只在不远处的月季花盆旁边打架撕咬,发出娇气的汪汪声。何碧顷心不在焉拔扯鞋子周围的小草,眼角余光瞥见他垂顺到鞋板的黑色裤脚。
“好不容易从山下运输上来的草坪都被你扯光了。”
清冷的嗓音打断何碧顷的思绪,她手里动作一顿:“江老板也不必如此小气吧?我改天让张芸买几块回来。”
何碧顷想站直起身,但蹲太久,脚底的麻痹感不允许,晃动身子后跌坐在草坪。
无助的右手掌混乱中落在江猷琛鞋面。
她弹开的瞬间,视线里多出一只向上摊开的手。
何碧顷故意问:“你又要拿什么?我拔的草吗?”
“不是腿麻了?”
语气简而冷,似乎觉得她说的屁话。
何碧顷问:“对啊,腿麻了,然后呢。”
回应她的是凭空响起惊雷,把她吓得一哆嗦,抬头,乌云随之从不远处滚来,逐渐覆盖整座山头。刚才还是烈日当空照,现在已经由白天变黑夜。
今年羊城天气极差,从综艺录制以来,不是滂沱大雨就是阴天,晴天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须臾,大粒雨珠急切落在她脸上,她不适地眨眼。
“下雨了,手给我。”
头顶在催促。
第23章 邀请被拒
这雨先是虚张声势, 稀稀疏疏地砸几滴。
多肉和甜筒似乎被滚滚乌云吓懵了,两小只停下打斗,趴在原地瞪着圆眼哼唧望着变幻莫测的天, 丝毫没察觉危险到来。
眼瞅着就要落大雨, 何碧顷的手触摸到略带薄茧的温热, 立即被这股力道反握住,整个人顺势被拉起。腿还是有些麻, 她稍微往他怀里倾斜,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夹杂着海盐乌木冷香。
“进屋去。”
江猷琛松手, 径自往田园犬的方向走, 俯身把两只小狗捞起。
他抱着田园犬转身, 发现何碧顷还站在原地,用双手遮挡头顶, 顾头不顾其他, 还好现在雨势不大。
两人目光交汇,她眼里明显盛着心事,江猷琛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 快步过去:“下雨天牛马都知道回家,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牛马。”何碧顷怼他。
两人一起进屋檐躲雨。他怀里的两小只嘤嘤叫,将它们放下后, 摇着尾巴趴在脚下。
江猷琛去旁边洗手池, 按出洗手液打泡沫,木墙上, 攀爬着绿色藤条的异形镜角落里是何碧顷的侧脸, 他收回视线,打开水龙头, 冲洗手臂。
何碧顷一双愁目再次望向屋檐外昏暗如黑夜的天空,担忧道:“感觉要下大暴雨,18号鸡舍里刚孵出的小鸡,会不会不太安全。”
养殖场里分为好几个鸡舍,不同成长阶段的鸡收在一起,方便管理。其中18号就是她孵化出12只小鸡的地方,那个鸡舍很小,是唯一用茅棚搭建的鸡舍,起初是工作人员用来小憩的,简便粗糙。
“无碍。”
墙壁上挂了纸巾盒,江猷琛抽出两张擦拭,低沉道:“养殖场工作人员会去检查。”
“万一她们忘记了呢?不行,我去看看。”
那十二只小鸡到底是自己呕心沥血半个多月才孵化成功,她害怕新生命夭折在即将裹挟着风到来的大雨中。
这阵子天气阴晴不定,共作人员用完雨伞后顺手放置在屋檐下,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正要走出屋檐,不知何时走到旁边的江猷琛抓住她腕骨:“别闹,马上就下大雨了。”
何碧顷侧头,琥珀色眼睛定在他脸上:“那你跟我一起去。”
把祈使句说得天经地义,之前在他面前不是还会故意撒娇吗?怎么现在语气软一点都不会。但江猷琛心脏像被狗尾巴草挠了一下。
嘴上依旧冷淡地问:“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去?”
何碧顷觉得这人有毛病:“这不是你的养殖场吗?怎么你好像事不关己。”
说完,冲进乌云密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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