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在一旁看得愣了,不过好在尹曼琳有女主光环在身,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宿主大大已触发任务,请前往。”
“啊?”林岁岁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要我和尹曼琳一起进去?”
这人设也不能这么维持吧?原主对男装的女主已经痴迷到连命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可她又什么也不会,即使去了,除了给尹曼琳拖后腿也做不了什么了。
“太傅,咳咳。”尹曼琳被烟熏得猛咳一阵,忽地,她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身影直挺挺地躺在角落里,尹曼琳飞身上前,将趴着的人翻了个身。
此人的确是冯武,尹曼琳俯身便要把人背起,上方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她暗道不好,再一抬头,果然见房顶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便能将她吞噬。
尹曼琳镇定自若地念出咒法,眼前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瞳孔微扩——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火,她的灵力在此竟无法施展。
眼见一根带着火苗的柱子塌下,尹曼琳索性闭上眼,可意料之中的痛感却没有袭来。
“尹将军!”
姑娘的喊声让她心头一颤,她微微睁开眼,便见自己笼罩在一个散发着光芒的护罩之下。
“林姑娘,你怎么……”尹曼琳讶异地看着她,自己在这当中尚且无法施展灵力,她一个小姑娘又怎么能……
“尹将军,我们还是先出去罢。”林岁岁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人,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便道:“他已经没有气息了,带出去也毫无意义,将军不如先保全自己,此事日后再议不迟。”
防护罩有效时长极短,林岁岁心里清楚得很,若是再带上冯武,只怕她二人都会丧命于此。
“将军不必自责,火灾并非因你而起,太傅的死也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义务一定要救下所有人,眼下保命要紧。”
尹曼琳沉默片刻,随即下定了决心般抓起林岁岁的手,道:“好,我们出去罢。”
林岁岁会心一笑,两人便按着进来时的路摸索着往外。
路过客厅的时,林岁岁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她垂下眸子,只见一块玉佩落在地上,上头竟还明晃晃刻了一个‘裴’字。
这难不成是裴之珩的东西?
她心头一惊,方才一直不见恋爱脑,难不成火灾和他有关?
第25章 查案(1)
“今日太傅遇害一事, 诸位可有想法?”沈裘坐于高台之上,神色凛然,台下众人皆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话说她二人从屋子里逃出来以后, 大批士兵便前来支援, 待火灭净之后,便来了几人进去将冯武的尸体给抬了出来。
冯武身上几乎全是烧伤的痕迹,脸部甚至已经毁得快要辨认不清。
“将军, 太傅尸身已在此,”一名士兵拱手道:“请将军决断。”
尹曼琳还未作答,便匆匆跑来一名士兵, 俯首道:“将军,陛下召您前去。”
沈裘两指捻着贡茶茶叶,一字未发, 便叫人发觉一阵威压袭来, 尹曼琳双手抱拳,跪地行了一礼。
“禀陛下,火势已灭,只是太傅……”尹曼琳顿了片刻,自责之情溢于言表:“是臣无用,没能平安将太傅带离。”
“星河这是哪里的话?你灭火有功, 朕要重重赏你才是。只是这太傅之死, ”他眸子一转,往台下扫视了一眼,道:“朕倒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会无故起火?”
尹曼琳一怔, 道:“陛下是怀疑,此乃有人故意为之?”
她随即吩咐道:“去把杵作召来, 验尸。”
林岁岁手一颤,摸出方才偷偷带出的那块被烧得只剩了一角案板。
不能让他们怀疑到裴之珩头上,得想办法把这东西给毁了才行,她正暗自思忖着,上方却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
“话说今日怎的不见裴之珩?朕分明记得,几个时辰前他还随林府的马车一同入场了。”沈裘说这话时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停留在林岁岁身上,“如此重要的节点,他不在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众男女老少杵在一旁,对着冯武的尸身便是一阵哭嚎,一妇女走至台下,以头锵地道:“陛下,我儿死得着实凄惨,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呐。”
沈裘被吵得头疼,索性单手扶着额,将脸别到一旁去,不看这眼前的惨状。
“陛下,”杵作验完了尸,便颤巍巍跪到沈裘跟前,道:“小的核验了太傅的尸身,并无异常,,只是身上被火烧处有些奇特,小的斗胆猜测,此火应当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由灵力所引发。”
“朕若没记错的话,这东临之人当是精通火术的,”他故意顿了一顿,竟扯出一抹笑来,道:“林岁岁,你和那东临皇子相处甚久,应当最了解不过了罢?”
林岁岁晃了一下神,随即两膝着地,双手交叠举至胸前,恭敬地扯谎道:“回陛下,裴公子近日身子多有抱恙,想来当是去了医馆。杀人放火这等事,他应当是做不出来的。”
“是么?”沈裘眸光狠厉,挥手下令道:“来人,即刻给朕去医馆搜寻。”
“不必了。”一道幽幽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众人皆回头看去,只见少年手持一把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徐徐走来。
他走到林岁岁身旁停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咔擦’一声将手里折扇收起,笑问道:“不知陛下唤裴某有何要事?”
沈裘一见了他,面色便也缓和了些,还挤出一个假笑来,道:“方才众人皆聚于此,却独独不见裴公子,不知是去了何处?”
裴之珩淡声答道:“在下不过在这四周随处逛逛罢了,不想扰了您老兴致,在此赔罪了。”
众人皆噤下声来,空气霎时凝滞下去,沈裘顿时换了副面孔,冷笑道:“方才你这位小娘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身体抱恙,当是去了医馆。”
完了,她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林岁岁暗道不好。
裴之珩微挑起一边眉,斜眼看向林岁岁。
她竟还扯谎帮自己打了掩护?
沈裘微眯起眼,沉声道:“林岁岁,你竟敢为了包庇此人欺骗朕,看来”
林岁岁面不改色道:“回陛下,臣女方才只是猜测,非有欺瞒陛下,包庇他人之意,还望陛下网开一面,莫要因为臣女的一句话,牵连上整个林府。”
“大胆!”沈裘骤然把手里的酒杯摔下,怒道:“敢在我朝中暗害太傅,当是死罪,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陛下息怒,”林岁岁急忙辩道:“眼下证据尚不足以证明太傅为谁所害,陛下可莫要抓错了人才好。”
可压根没人听她辩解,一众士兵拥上前来便要将裴之珩带走。
“等一下,”眼见情况不妙,又不能真的让人把恋爱脑给带走,林岁岁一时脑热,便索性扑上前挡在了他身前,道:“陛下可否给臣女一些时间?臣女定能查出真正害死太傅的凶手。”
裴之珩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反应,身形微微一怔,凝聚灵力的手不动声色地收起,等着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沈裘一招手,士兵便立刻停住了动作,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发落。
“林岁岁,朕念在林氏救人有功,不治你的罪,你也最好识相点。”
“陛下,臣女只是觉得太傅之死太过蹊跷,想要查明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罢了,”林岁岁林岁岁弯下身子,双手叠交着举过头顶,哀求道:“恳求陛下给臣女一个机会,若三日后仍查不出太傅死因,臣女愿与裴公子一同受罚。”
见沈裘没了言语,她便咽了口气,继续道:“陛下,今日当着诸多大臣的面,您应当也不想太傅如此不明不白死去罢?”
沈裘忽地击掌大笑起来,笑罢,看向林寂,道:“爱卿,你这千金倒是敢说,这点可跟你一点不像啊。”
林寂本就被好闺女这一出整得直冒冷汗,又听沈裘这么一说,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连连恭维道:“陛下,是臣教导有疏,小女并非有意冒犯陛下,望陛下……”
“朕倒是喜欢这丫头心直口快,”不等他说完,沈裘便出声将话打断,道:“好,既如此,朕救给你这个机会。星河,朕命你前去看管他二人,若有任何异动,及时向我禀报。”
尹曼琳俯身应道:“臣领命。”
她余光瞥向裴之珩,若此案真查出来太傅之死与他有关,以沈裘多疑的性子,定要顺藤摸瓜再查上一番,到时他若是把自己给供出来……
尹曼琳抿抿唇,暗道无论如何也得保下他。
“你方才为何帮我?”
纵使已经坐上了返回林府的马车,林岁岁仍觉心有余悸,正苦苦思索着要如何破这桩案子,便听坐在一旁的人没来由地冒出这一句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当是我心好,看不得清白之人受冤屈。”林岁岁把脸转向窗外,没想和他对视。
裴之珩却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清白之人?你就那么肯定,人不是我杀的么?”
“你又不蠢,干嘛要花费心思去杀一个冯武?还把自己给拉下水了,”林岁岁把马车帘子放下,转过头去平静地看着他,似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事:“有这时间你早忙自己的事去了。”
少年目光似有深意,斟字酌句道:“我自己的事?”
林岁岁没再搭理他,答非所问道:“殿下还是好好准备,若是三日后还找不到真凶,我可没办法保你了。”
说话间,她稍一抬手,那块玉佩便从衣袖间掉出。
“这是何物?”裴之珩先她一步将东西捡起,放在手里揣摩了半晌,发问道。
那玉佩虽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上头刻着的‘裴’字却不难辨认出。
裴之珩没等她回答,便接着自语道:“这玉佩若落在现场被那帮人捡到,那我还真是说不清了。”他将玉佩捏在手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姑娘,道:“二小姐就没有怀疑过,此物当真是出自裴某吗?”
“我……”林岁岁一时没想到答案,忽然灵光一现:她干嘛要回答恋爱脑的问题?
于是姑娘一改方才支吾的神色,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可是帮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跟审问犯人似的问我一连串的问题?”
裴之珩让她一噎,
便不再发问。他手上微微使劲,那玉佩便即刻被灵力给烧成了灰烬。
林岁岁竟没有问他不在场的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不过她不问自然是最好,不然他还得费劲同她周旋。
三个时辰前——
“烦请裴公子稍作停留,我们殿下有请。”
裴之珩被那人唤住,他顿住脚步回过身去,便见一侍卫提着刀,颇为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哦?”少年轻扯嘴角,道:“二殿下有何要紧事不妨在此说了罢,裴某得人嘱托,不便离开过久。”
那侍卫神色一变,对着身旁的士兵低语了一阵,一众人便上前就要把他押走。
裴之珩也不反抗,任凭他们拽着走。
“行了,赶紧把人松开,”沈亦身着素衣端坐在桌旁,沏满了一杯茶推去,皮笑肉不笑道:“裴公子乃本王的贵客,你们如此苛待,成何体统?”
那士兵便在裴之珩肩上暴力地按了一下,看着人坐到椅上才退至一旁。
裴之珩落座后故作拘谨地看了一下四周,不安道:“不知二殿下唤裴某前来有何事相商?”
“裴之珩,你也是个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沈亦摩梭着手中茶杯,道:“我父皇近来病得不轻,可我只是次子,他说了要把皇位留给沈安,凭什么?分明本皇子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个。”
裴之珩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殿下既想做皇帝,应当去同陛下理论才是,为何却来找了裴某?”
沈亦凝视他半晌,忽地笑出声来:“裴之珩,装傻还是你在行。”
他轻抿了口茶,道:“我知你以质子的身份沦落至此,定当多有不甘,若你能助我坐上帝位,本皇子定不会亏待了你。”
“二殿下,裴某并非不想助您,可此事……”裴之珩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话还未说完便又被人按了回去。
沈亦斜看他一眼,冷笑道:“本皇子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他稍一招手,身后士兵便抬了一个箱子出来,沈亦取出箱子内的一块头巾,放到裴之珩眼前一晃:“你猜猜这是什么?这个呀,就是从你入赘之日赠与本皇子的箱子中找出的。”
裴之珩故作惊恐,正要伸手去抢,对方便一个回撤,让他扑了个空。
“我听说近日边境起了叛乱,只是不知这叛军有何来头,”沈亦垂头看着手中的头巾,翻至写有字符的那一面,笑道:“若本皇子没猜错的话,此物当是你们东临的某种信物罢?你说,我如果把这些告诉父王,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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