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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淘宝去种田——深白加蓝【完结】

时间:2024-10-21 14:32:13  作者:深白加蓝【完结】
  也难怪他们。
  这大半年就没有吃过一顿好的,更不用说以往就是日子好过的时候,家里也是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点白米白面,现在一下子就是这么一锅白米粥在锅里翻滚着,两兄弟哪里还忍得住。
  这还只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白米粥……思及此,李妍年越发坚定了要带领这一家三口脱贫奔小康的念头。她看着锅里米粒的膨胀程度,明显是已经煮得软烂了,便让黑豆和毛豆撤了火,拿碗来盛。
  毛豆虽然跟着过了半年苦日子,还没磨了小儿心性,当下兴奋地又蹦又跳的,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李妍年一边看着黑豆打粥,一边留神听了,却险些笑出声来。
  原来毛豆嘴里念叨的,竟是“谢菩萨保佑,谢菩萨保佑。”
  果然还是个孩子。眼前吃的用的,他都以为是自己心诚的缘故,菩萨心慈,听见了他的新年祈求。
  黑豆显然也是听见了,和她莞尔的目光对上,眼神闪了闪,一直愁苦下挂着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照例是李妍年这个大病号先吃。黑豆小心地吹凉了滚烫的热粥,才送到她面前。
  李妍年朝他轻轻一笑:“谢谢哥,这粥熬得可真香。”
  黑豆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没有吱声。
  李妍年没想那么多,他们两个可还等着碗喝粥,连忙咕嘟几口就把一大碗粥给喝干净了。米粒煮得火候正好,破了骨头,却又没有烂了架子,醇厚顺喉,一口下去,满口米香,简直是她有生之年喝过的最好喝的白米粥!
  黑豆接过碗,又打了一碗吹凉了递给毛豆,等他喝完了,才打了满满一碗供到灶台前,折了三根细树枝点着了,举着树枝对着灶台拜了三拜。
  毛豆看着奇怪:“哥,你干嘛呢?”
  黑豆脸上没太多表情,回头说道:“给爹娘上柱香,也让爹娘尝一口白米粥。”
  毛豆和李妍年面上顿时黯了下来,一个是年纪小,还记挂着有爹有娘的日子,一个是心思深,肚里肠子多转两回,便明白了黑豆之前没提给爹娘上香的事儿,大概是家中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贡品,怕底下的父母有知,见了心伤。
  而眼前光秃秃连个配菜都没有的白米粥,在他眼里,已经是极好极好的,能让父母安心无牵挂的东西了。
  “虽然爹娘的牌位还埋在堂屋里没找着,对着灶台也是一样,二妞,豆儿,你们也过来给爹娘上一炷香,报个平安吧。”
  李妍年拉着毛豆上前虔诚地拜过,黑豆把树枝插到灶台上,等枝条燃尽了,这才端了碗慢慢喝起粥来。
  看着哥哥喝粥,毛豆虽然嘴巴还馋,肚子却是饱得不行,一点都喝不下了。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满眼幸福地说道:“姐,这个粥真是太好喝了,我以后有钱了,就天天给你们烧粥喝。”
  李妍年摸摸他的脑袋,笑道:“豆儿真乖!”
  毛豆得了表扬,害羞地躲到了一边。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只觉得吃饱了连着身上都是暖呼呼的,不禁满足地眯起了月牙眼儿。躺在床上一会儿看看李妍年,一会儿又看看还在地上放着的那袋大米,咯咯笑了起来。
第六章
  黑豆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白米粥,似乎是想把这碗粥的味道,深深刻在味蕾上。见弟弟毛豆有些冒傻气的举动,忍不住放了筷子问道,“吃饱了傻乐什么呢?”
  毛豆有些神秘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说道,“哥,姐,咱们家是不是有钱了?地上有好多好多大米呢,里正叔家里都没这么好的白米吃呢!”
  李妍年看他一眼,又回头看看黑豆,才温声对他说道,“咱家有大米的事儿,可不能往外头说,以后菩萨给任何东西,你都不能往外头说,就算人家说咱们是吃不上饭的穷叫花子,你也不能争,毛豆你明白吗?”
  毛豆捂嘴笑笑,脆生应道,“姐,我知道的,说了就不灵了。咱家以后不挨饿,不挨冻,谁也欺负不了,菩萨应过的。”
  这话说的黑豆和李妍年面上都是一愣,原以为当时毛豆睡熟了,却原来他都听见了。
  黑豆眼神闪了闪,有些哽咽道,“毛豆说得对,以后咱们关起门来吃好的喝好的,什么也不让人瞧见。”
  “对,尤其是大伯和小叔家,气死他们气死他们!”毛豆小拳头一握,分明把大伯和小叔家当做了不共戴天的仇敌,那模样,实在是有点萌。
  李妍年目前还没跟这两家打过交道,内里深浅也不好说,但从这身子旧主留下的零星记忆来判断,如果说大伯家是明枪,那么小叔家就是暗箭,总之没一个好的。
  说来也奇怪,能养出这样的李家兄妹,李洪山和张三娘应该也不是什么糊涂人,毕竟家长是孩子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可偏偏李洪山的两个手足兄弟,李青山和李军山,明明一母同胞,品性竟是如此不同,真叫人无法理解。
  更奇怪的是,李家兄妹三人被伯父叔父光明正大地夺了家产,村里人也是跟看热闹一样,没一个站出来替他们说句公道话的。
  再说李家上头也不是就没有长辈了。李洪山的亲爹娘,也就是李家三兄妹的爷爷奶奶,可就住在村头;而张三娘的娘家也离得不远,就在李家村后面一个山头,翻过一道山坎就到了,走路半天就能到。
  但李洪山和张三娘都死了快半年了,大半年时间两家竟然都毫无动静,从不曾见有人来照看这三兄妹。
  李妍年仔细回想了下,只可惜旧主年岁小,许多事都记不清,只记得张三娘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在他们面前提过姥姥姥爷。娘家离得这么近,照理说张三娘回娘家也十分方便,但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张三娘好像一次都没回去过。
  看来张三娘跟娘家关系并不好,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断了来往。以至于李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兄妹三个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张家也没有人来替帮他们撑腰。
  相比起来,同住一个村的爷爷奶奶就更显得有些不闻不问了。李妍年以往也见过这样的人家,一头一尾的孩子大人疼得慌,赶在中间落地的就跟捡来的似的,爹不疼娘不爱。
  李妍年不赞同地摇摇头,这李家两个长辈也真是偏心的厉害,竟连嫡亲孙子孙女都不顾了。这样没良心的人家,要是以后被他们知道自己系统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妍年连忙正了脸色,郑重同黑豆和毛豆嘱咐道,“哥,弟,这些东西的确都是菩萨给我换的,像今天的米和被子,就是我用娘攒下的箬叶换的。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你们只要记住一点,我生病后见到菩萨的事情,千万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以后咱家像这样的东西还会有很多,咱们三个年纪都还这么小,哥哥你就是再要强,也拦不住那些黑心肝的说把东西拿走就拿走了。道理还说得那么圆,咱就是想上门说理,都说不过人家。”
  听到这里,黑豆扶着粥碗的手就因激愤握成了拳,眼里强自抑着怒意,就连毛豆也是皱着眉头,一脸深思的模样。
  当初他们大伯李青山就是拿着一张欠条,硬说他们爹问他借过二十吊钱,把李洪山留下的几亩中田地契全给抢走了。红豆和毛豆年纪还小不懂事,可黑豆不是。
  村里人日子都过得苦哈哈的,谁家过年的时候还能拿出一两吊余钱来,就算是好人家了。大伯家哪来的二十吊钱借人!至于欠条上写的什么三兄妹更是一个字都没看见,谁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可即使这借条满是疑点,里正还是当场就把田契判给了大伯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李家的几亩中田根本不值钱,能拿来抵债偿还欠条上的借款,都还是看在了他们没了爹娘可怜的份上!
  这可不就是妹子口中说的,想抢就抢,抢了东西道理还比别人说得圆,苦主却连争都争不过?!
  李妍年仔细观察着两兄弟的脸色,见他们明显已经被说动了,才放心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菩萨给的东西,都不是我们这里能买得到的。一旦被外人知道了,来抢东西还是轻的,说不准就往我头上套个妖怪精邪的名头,活烧了都有。要不是咱家日子实在过不去,我也不会冒险,把这些东西抖在你们眼前。”
  黑豆和毛豆闻言眼里都是一阵慌张。毛豆竟然说哭就哭,上前紧紧抱住李妍年胳膊,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拖了她走一般。
  “毛豆谁也不说,不烧姐姐,不准烧!”
  黑豆显然之前并未想到这一层,被李妍年点透,面上也严肃起来。他盯着她仔细看了足足有一刻功夫,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末了,才摆了正色一字一句地承诺道,“二妞你放心,以后家里的事情都听你的,我跟豆儿会看好了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往外头蹦。”
  说完又问了一遍毛豆:“豆儿,你说是不是?”
  毛豆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还打着嗝,听到黑豆问他,连声说道:“我不说,不说,打死都不说。豆儿不要姐姐死,姐姐你别死。”
  眼见他都要哭背过气去了,李妍年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轻拍了后背给他顺气,一边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姐这不是还好好的?以后只要豆儿和哥哥一起守住家里的秘密,姐姐就什么事都没有,一直陪着你。”
  黑豆怕她抱不住人,伸手把哭成了泪人的弟弟接了过去,又是哄又是逗的,好半天,才把毛豆给哄好了。
  横亘在她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得到了完美解决,这下李妍年心里吊着的这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今天他们家算是迈出了温饱第一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看他们怎么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
第七章
  平静了一下心神,李妍年对黑豆说道:“趁着这会儿灶里还有些火苗,咱们把装米和被子的外包装给烧了。”
  她指指地上放着的两样东西,外头包装的无纺布,塑料袋,可都是这时代的异物,要是被人瞧见了没办法解释。
  黑豆本来想问这些袋子是什么东西做的,看着精致不说,还挺结实,花花绿绿的怪好看的。
  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问,把刚刚装箬叶的大菜篮子拎过来,一股脑地把大米倒了进去。幸好这菜篮子编得又大又紧实,十几斤米倒进去硬是一粒米都没漏出来。
  毛豆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大米袋子,外头的那个糙糙的(尼龙编织袋),里头的摸着却很滑(透明塑料袋),都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说要烧掉,他心里就有些舍不得。
  “姐,这些真都要塞灶台里烧了?”
  “嗯,一会儿烧的时候会有点臭,现在也是没办法,以后再说。”
  毛豆只好放弃了珍藏的念头,埋头替李妍年“毁尸灭迹”去了。
  黑豆这会儿眼睛落在被子包装外头的快递单上,好奇地摸了摸,又动手撕了一小片下来,才确定眼前的东西真的是纸做的,看向李妍年的眼神就有些欲言又止。
  “二妞,这个也要烧了?”
  李妍年点点头,快递单上可是打着简体字的,而且留着也没什么用吧。
  黑豆便是一副肉痛的表情:“这可是纸做的哩,费好些大钱。”
  李妍年听着心里便是一动,纸很贵?
  她一边拆着被子的包装,一边问黑豆:“镇上纸要多少大钱一张,哥你说来听听,我有用处。”
  黑豆不知所以,回忆着答道:“听人说一刀纸就要一贯来钱,前头还要贵,要千八百钱,眼下是做纸的多了,才贱了价。”
  哎,早知道纸张在这里能卖的这么贵,她就多留些钱先买一些半生熟的宣纸了!
  李妍年有些懊悔,这地方一贯钱是八百多个大钱,这点她是有印象的。一贯钱的数量其实并不是同一些种田文所说,定数一千,实际生活中经常有变动,有时近千,有时还不足七百。但大致上一贯钱能兑一两银,一斤是十六两,一两合着现代度量衡差不多是37.375克。
  而淘宝上一克纯银是4块2往上走,有品牌溢价的价格就不好说了,七八块到几千块一克的都有,但按照银子本身的价值来说,这里的一两银子,暂且不论成色的话,淘宝价是157块左右,假设能换八百个大钱,那么一文钱就等同于人民币两毛钱不到。
  但和现代不同的是,这里的金银比例只有一比六,六两银子就能兑一两金子。可要放淘宝上,黄金剥除了品牌溢价后是将近三百块一克,金银比价高达一比七十……
  李妍年脑子转得飞快,忽然间闪过一道灵光,她一时没有抓住,连忙停了拆包裹的动作。
  黑豆看她面色怪异,正要说话,却见李妍年啪地一下用力打了一下自己脑门,“我怎么这么笨,多好的赚钱路子,竟然都没想到!”
  那一声响亮的,黑豆光是听着都替她觉着疼,虽然不清楚她在懊恼什么,但他相信,妹子有了菩萨的照看,钱是赚不完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明明该是自己担着的养家责任,妹子一病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大有全力扛过去的架势。
  黑豆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提醒她:“你病才好,家里现在有吃有穿的,先别急那些没影儿的事,养足了精神才是正经的。”
  李妍年听出他话里浓浓的关心,笑道:“哥,你放心,我晓得的。”
  说完又回头去铺床。李妍年把兄妹几个原来盖的那条破棉被收拾平整了,铺到稻草上做垫被用。这床要是铺的厚实了,也是暖人的。然后再把新买的学生被抖擞开来,结果贪心买大了,被子一半都要耷拉掉到地上去。李妍年只好又把被子对半折了,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再扯开。
  毛豆这会儿已经烧完火,看见床上铺了簇新的被子,小脸上满是欢喜,想伸手去摸摸,又怕自己手脏把被子摸坏了,小手伸了又缩,看在李妍年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可就算摸不到被子,毛豆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抬着小脸冲黑豆直乐呵:“哥,晚上咱们有新被子睡啦!”
  黑豆应了一声,看着那床被子,脸上也不无激动。
  毛豆又献宝似的跑到李妍年跟前,拉拉她的手,捂嘴笑道,“姐,晚上咱们有新被子睡啦!”
  这下兄妹两个绷不住了,都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黑豆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摸摸毛豆的小脑袋:“看把你给嘚瑟的。”
  李妍年却是一把把毛豆推到了床上去,龇牙笑道:“豆啊,不用等晚上,你现在就有新被子睡了。”
  毛豆开始还不敢动弹,生怕弄脏了被子,但被李妍年挠了几下咯吱窝,就是想绷着也绷不住了,索性满床打起滚来。
  “好软啊,姐,这被子太舒服了,还暖和!哥,姐,你们也上来,好暖和的,啊呀,我都要热出汗来了。”
  大冷的冬天,又没热炕烧着,就一床八斤重的被子,说盖着能热出汗来那可真是说笑话了。但兄妹两个谁也没笑,也没戳穿他,黑豆侧过身去抹了抹眼角,便跟李妍年一左一右地钻进了被窝。
  毛豆睡在哥哥姐姐中间,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身上暖呼呼的,心里也是暖呼呼的,自从爹娘去世以后,他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么开心高兴过。
  毛豆捏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凑到脸边蹭了蹭,这被子可真软啊,软得跟天上飘的云朵似的。菩萨可真好,给了姐这么好的东西。他心满意足地长叹了口气,到底是小孩子累得快,又没心事,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睡得十分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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