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PS.我就说嘛,罗你还得感谢一下青雉长官哈哈哈哈哈哈。虽然青雉本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死)
第34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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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手术室里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真的容易让人错认,这里就是没有光源、没有视野、没有声音的深海。
除了仪器发出的白噪音,其他什么都没有……不对,其实是有声音的。
作为见闻色霸气的强者,随着麻醉的逐渐消退,敏锐的感知能力重新复归到她的身上。在这个像深海的手术室里,她听见了对方混乱的呼吸。
“……您没事吧。”布兰缇有点愧疚,“我知道这么说非常唐突冒昧,但我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这可怜的帅哥。
“实话实说,你这样的人物,长的又迷人,还老爱做点好事,悬赏单子拍的像个写真满天飞……声名远播的。大海上倾慕你的人没有不说数以万计,好歹也有千百个吧。我以为你早就习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表达爱意了,没想到让你觉得很尴尬。”
“不过,我会尽力调试的。”布兰缇在一片漆黑里,望着天花板,好像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之前去花街的那段时间,其实已经调整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恢复到正常的船员和船长相处的区间——当然这建立在你本人不觉得恶心介意的基础上,你要是接受不了有个喜欢你的人在船上的话,下——”
“你没搞错吧。”
她以为不会再听见他的声音,但却又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介入。
“你一边说着什么爱慕我,一边又做好下船的准备?有你这么矛盾的人吗?”
其实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布兰缇感觉到的画面就是他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抿唇皱眉语气不善的熟悉样子。
“不矛盾。”布兰缇朝声音的方向侧过脸去,虽然只能看清那人模糊的轮廓,“喜欢和爱是双向的东西。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但是并不意味着需要同等的回应。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态度,但那是你那边的事情。”
她听见高跟靴的声音由远而近地踩过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碾到她的心房上了。这种莫名的心中异样让她有点说不清楚这到底算是压迫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样可不行。”罗说,“你是个海贼,布兰缇。”
她的手被握住,然后牵起。她感觉到对方的的手上有粗糙的茧,但更多的是比她更高的体温传递过来的热量。
“海贼,就是要把所有看中的东西都掠夺过来,收入囊中、占为己有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被抓着手,感觉有点转不过弯。她确实被他提醒过很多次,不要再用那种海军的旧习,来套用海贼船上的生活。但现在这个情况,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到底是在批判她还保留着海军的习惯,还是在怂恿她去……不不不,应该不是吧,别恋爱脑上头听什么都像情话。
“……你不是‘东西’。”她非常肯定地给出一个,堪称正派的答复。
布兰缇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抖了一下,几乎幻视到对方僵硬的表情。
“这种时候,能不能把你这种过分牢固的,正人君子的品格先丢到一边呢?”特拉法尔加·罗居高临下地说,“而且你这句话算是在骂人吧。”
“你就不能……”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却纠结又小声,藏着不知压制多久的忍耐,“……我都允许你这么做了。”
——啥?
布兰缇眨了眨眼,而后恍然大悟。
“啊,等等。”在布兰缇开口之前,他好像记起来什么似的,又把她的手放下。他话语的声音也从那种近似羞赧的局促,瞬间跌落到一个失落而有距离感的飘忽。
像是有什么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让他湿漉漉地垂着头发站着。
“我不是。”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什么?”刚刚才有点理顺他前两句意思的布兰缇感觉自己又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不是,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只说一小截?”
“你对理想型有要求来着吧。”他走回到椅子边上坐下,话语却又很干脆“我不是。”
——理想型?
什么理想型?
她还和他谈过理想型吗???啥时候说的胡话?内容是什么??
“我怎么没印象我和你说过——”布兰缇皱眉,大脑都快因为飞速运转升温了,她突然在一坨浆糊里头,找到一个高亮:“啊……我记起来了,不会是他们搞什么篝火party那次吧。”
她说了什么来着?处男?还有别的什么吗?说了大长腿了吗?
“你在纠结这件事啊……”布兰缇摸了摸下巴,疑惑不解:“可是理想型是理想型,和你有什么关系。”
“……刚才是谁在说爱慕我来着?我给对方提个醒让人不要踩错坑,有什么问题吗?”
——哇。这还真是。
布兰缇没忍住笑出声。
“别笑了。”他的声音闷得像套在什么兜帽里一样。
“罗。”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他的名字是个单音节,叫起来的时候总会莫名地感觉距离很近,像是一种亲密的爱称。所以她通常会避免这个叫法,而去使用全名,或者干脆就叫船长。
特拉法尔加·罗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叫他的名字,声音传到他的耳膜,让他心里发痒,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这件事情,我得解释明白。”她说,“所谓理想型,不过是个人偏好的一种投射。想要对方是这样的人,是那样的人,产生很多的欲望和要求。而你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有自己的经历和人生,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不是用以满足我幻想的,可以随意捏造和附加属性的虚拟物。”
“我爱慕你,不是出于你满足了哪些抽象的属性,也永远不会把个人的偏好强加给你,希望你是这样的人,或希望你是那样的人——我决不会这么做,连想都不会这么想。”
话尾还没结束,她就感觉手被再一次握起。随即贴上了……像是侧脸的触感。
但她毕竟之前没有摸过特拉法尔加·罗的脸,又有点不太确信,直到指尖微动,触碰到了一点发丝,她才确定。
——但是,按她是平躺在手术床上的这个高度来看的话……对方的头显然不至于才到这个高度。
这是什么姿势?弯着腰吗?还是蹲着?
“我也同样爱你。”他的声音有点发抖。脸部的皮肤带着点微潮的热,“虽然我知道,后说的那个人、那句话往往就没什么冲击力。但也请你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嗯……当然,我接受。但我有个疑问,实在是很好奇——你现在这是什么姿势?”
弯腰的话也太像,照看绝症病人了吧。蹲着的话……那有点像在养狗。都很不美妙。
“……”
布兰缇能感觉到对方的面部僵硬了一下,似乎是某种纠结。
“……跪着。”他抿了抿唇说,“告白的时候要虔诚一些,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单膝吗?”
“你非要双膝吗?”他动了一下,似乎准备调整姿势。
“没没没,你别动。双膝的话很像在送终。”
“……”
“真是可惜啊……”布兰缇心情很好,平躺着幽幽地感慨,“早知道不提议关灯了,这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从刚才到现在一连串的精彩表情,好亏啊。”
她侧过脸去,被他贴在脸上的手指动了动,抚摸过他的鼻梁和额角,似乎试图在感受他的面容。特拉法尔加·罗放任她的动作,但为了防止自己被戳瞎,所以闭上了眼睛。
布兰缇的指尖掠过他阖上的眼眸,轻轻触摸他颤抖的睫毛,有点意外地感受到一些还没有散干净的潮湿。——刚才没什么特别有泪点的地方吧?是不是只是太激动了眼眶一热?
而后指尖来到了他的唇,罗没等她的拇指摩挲几下,就捉住了那只手,而后亲吻了她的手背。
“不过,罗。你最开始说的和刚刚那句告白好像不太一样啊。”
“什么?”
“就‘海贼,就是要把所有看中的东西都掠夺来占为己有’什么的……类似的表述。”
“…这不是,这只是——”
为数不多的,可以欺负这个“大海贼”的,绝佳机会。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她的职业素养这样告诉她。
“你要不要把它变成第一人称叙述一遍呢?比如什么‘请你来抢夺我、掠夺我,把我占为己有’这种。”
“……你不要太过分。”
“你自己讲的台词啊,自己挑了个这么羞耻的讲法,请问怪谁?”
“至少我刚才的说法还是很正常的。你不能魔改一番再让我说出来。”
“可是意思是一样的啊。”她手上一使劲,微微抬起了他的下巴——胡子的触感不错。
又开始了,咬牙切齿。
似乎太过羞耻的发言,需要他狠下决心做一番心里建设才可以。
他的喉结动了动,然后吸了口气。
“好啦。”她伸手胡乱揉了揉他的发顶,“放过你了。让爱人为难是不对的,向你道歉。”
他愣了半拍,然后在暗影之中微笑,拉过头顶的手,吻了她的手腕内侧。
布兰缇在他亲吻过后抽出了手,一边往自己的脖子上摸,一边说着:“地上又凉又硬,你要不坐上来吧……诶?奇怪……哪去了?”
特拉法尔加·罗接受了这个提议,坐到了她的身侧,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她一直戴着的项链,放在了她的手心。
“手术的过程中,我给你先摘下来了。”
“嗯?有这回事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有上手解开它吗?这个搭扣还挺复杂的。话说你是雪豹吗?夜视能力也太好了吧?”
“因为是用能力砍开你的脖子之后摘下来的。”
“……”
“你那时候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外加还打着麻醉,可能没感觉到吧。”他说的很平淡。
——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摘下来啊喂。
有这种人吗?把喜欢的对象的头砍下来,就为了摘一个项链?这个画面就很离奇啊……
布兰缇把链子攥在手心里,只在脑内吐槽了一下。
“刚才我本来想着,把它送给你的。但现在转念一想,虽然这个款式不算女性化,但铂色的链子和紫色的宝石,好像和你的肤色不太搭配。我个人感觉你这个肤色的话,金色和红宝石这种会更配——总之不能太清淡,要浓郁一点。”
“为什么要给我?这不是你成年后就一直戴着的吗?”
布兰缇笑了——他果然记得。在那艘去往佐乌的船上,她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而已。
“嗯……想着算是信物?你知道我这个人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也没什么恰当的好东西能赠送给你。”布兰缇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会演变成告白定情的发展的话,我在花街的时候就应该找那些臭男人多捞点钱,然后提前准备个戒指什么的回来。不然我太对不起你了,心爱的男人甚至没得到一个易拉环什么的。”
这个关键词让罗忽然记起来了什么。
“等我一下,布兰缇。”他捏了捏她的手。
他似乎比较着急,极地潜水号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他还开了一个room。
回来的时候还顺带啪嗒一声把灯开了。
布兰缇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突然的光亮,然后看见罗已经又出现在了床边。
他的手中有一枚戒指。
“天……”布兰缇大吃一惊,“你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这个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可比你去花街要来的早。”罗露出了一副近似于得意的笑容,“你已经抢先,让我的表白都变得平淡无奇。那至少信物由我来准备,才显得我不会太像个敷衍的男人。”
布兰缇拿过这枚戒指的时候,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像别的爱情戏码那样给她戴上了——因为戒圈还没调整过。远看不觉得,拿在自己的手里就会知道,明显比她的中指或者无名指的手寸大上一圈。
“颜色和密度不太像银或者铂、和白金的色调质感也不像,比较接近不锈钢的颜色,但是光泽又不一样,重量感也不同——它还挺压手的,质感不错呀。这是什么?不像是常规用来做戒指的材料。”布兰缇把玩了两下,然后把戒指立起来,从戒圈的圆环里看着对方。
“这是铼。其实原先我订的是铌,铌用来作为戒指,不但有着很漂亮的色泽,而且有着很不错的生物相容性——甚至比钛更好,所以经常用在尾骨关节、膝关节等地方。当时觉得这种金属如果用来制作戒指,既很独特,在生物医疗领域的多种应用,又能让你在戴着的时候,多少联想到我这个医生。”
他看着现在这枚戒指,目光悠远:“不过后来,我想到了另外一种更适合你的。就是现在这个。”
“铼被称为‘和星星最接近的金属’,它的熔点高达三千多摄氏度,而在两点多度的超高温下,也能保持惊人的强度。甚至可以作为火箭发动机的喷管,所以它经常用在航天领域,指引人类触及星辰。”
“呜哦…”布兰缇认真地看着这枚朴素戒圈。
——指引人类触及星辰啊。明明不过是个金属而已,但这个说法好酷。
“同时,‘极地潜水号’有很多部分,也是由它构成的。因此‘极地潜水号’才会有着耐腐蚀、耐强压的优越性能。”
“这材料应该很贵吧?你们居然用在船上??”海贼船真是下血本的大件啊。一艘船用的金属可不止是几吨而已。
“这艘船是一个叫沃尔夫的发明家赠送给我们的,一开始就是拿了某个大海贼留下的宝藏——也就是多到足以打造一艘潜水艇的铼金属,来制造完成的。”
“哇……好厉害。”布兰缇说,“没有拿去变卖,而是做成了发明,最后还是无偿赠送。这是你在北海时候遇到的事吗?从没听你说过。”
“以后有机会,都会和你说的。你想听什么都行。”他的目光温柔得像夜里流淌的山泉,“就是比较可惜,还没能完成尺寸调整。”
“挺好的。至少说明你没趁我睡着,把我的手切下来做测量,人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那姑且是有救的。”布兰缇说着,把戒指和自己的那个紫色蓝宝石挂坠串在了一起,然后挂回自己脖子上,“那就看看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匠人改改。”
“但是为什么说更适合我呢?我又不是做航天材料的。”布兰缇有点不解,“难道是说我像铼一样很扛揍嘛?”
“你在说什么鬼话,当然是因为你像星星啊。”他回复的理所当然,“一直都在到处闪光吧。”
——?
她不方便起身,所以朝他勾了勾手,特拉法尔加·罗俯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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