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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喑哑。
“我没有翻过你的抽屉，你这里有没有……”
第46章
“我没有翻过你的抽屉，你这里有没有……”
“什么？”
大御门要意识混沌。
佐久早圣臣扣着她的脑袋咬着耳朵说出了一个词。
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侧身躺在了一边，但依然选择将她按到了自己怀里。
“算了。”
他将她抱了个满怀，闭着眼睛埋在了她的颈窝。
“阿要，让我安静一会儿。”
大御门要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嗯。”
外面似乎又开始下起雪来。
夜晚的雪并不婉约。
落地有簌簌的声音。
将积起第二天几乎能没过脚踝的雪层。
室内的潮水退去。
暖气机近乎无声地嗡鸣。
两人的呼吸渐渐放缓。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默默蔓延。
良久。
“小臣。”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我打算出国的事情了？”
“嗯。”
“是爸爸告诉你的吗？”
“不算告诉。”
佐久早圣臣想了想。
“只是在想询问我们的情况的时候带出了这个话题而已。”
“所以……”
大御门要犹豫着，越过枕头遇上他的视线。
佐久早圣臣顺着她若隐若现的脊骨扣住了她的后颈。
“所以我的回答你看到了。”
*
接下去一年的时间，大御门要除了课业和经理的工作，额外多了一个留学准备的工作。
于是日常训练的各项事务交给了后辈经理，她只是在会有合宿和正式比赛的时候过去一起帮忙。
“大御门，感觉已经好久没看到你了。”
几个队员凑上来围着她。
“最近很忙很辛苦吧？”
“佐久早那家伙没有添麻烦吧？”
“听说明年年初就要走，还能看三年级的最后一场春高吗？”
大家纷纷问道。
“一切都很顺利。”
她笑道。
“多谢大家关心。”
似乎是为了创造更多的关于高中的记忆。
体育祭也好，文化祭也好，社团集体活动也好，大御门要都愿意抽出时间。
即使积极的情绪会让人觉得时间流逝加快。
那也好过缓慢的平淡。
于是不知不觉间四季倏忽而逝。
大御门要去看了，三年级最后的春高。
她也把这次比赛当作她自己在出国前的重要记忆点。
“以前作为局外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远没有现在的心情。”
“人果然还是要亲身经历才配说那些话啊。”
是啊。
“落幕”之类的词，用在这个时候就显得非常恰当了。
周围有同学已经接到了被大学录取的通知。
而在春高正式开幕的前一天，大御门要也收到了来自国外大学的邮件。
一切都似乎按着计划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最后一年的春高。
没有伤病。
没有意外。
赛前准备充分。
队员严阵以待。
虽在决赛败于鸥台，但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
佐久早圣臣是那一年的第一主攻手。
“年龄小的好处忽然就体现出来了。”
大御门要私底下跟他开玩笑道。
“完全就是熬走了牛岛前辈他们的缘故吧。”
佐久早圣臣斜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反驳。
大御门要知道只要说起牛岛若利，他一定就是这样的反应。
毕竟他还是对那个人表示服气的。
或者说对方是他难得觉得能让自己服气的选手。
佐久早圣臣曾经对大御门要说起过他跟牛岛若利的邂逅。
始于“擦完手会把用过的一面叠起来放回口袋”这种小事。
偏偏却是他看重的细节。
佐久早圣臣发觉自己好像总是会因为一些细节关注到某一个人。
若利是这样。
她也是。
三年前那个时候自己站在一旁看她客气又疏离地跟元也聊天，说买不到惯用的清洁用品什么的。
同某些单细胞与别人一同躲雨的一见钟情、或者是幼年欺诈师的闹鬼乌龙后经年累月日渐生情之类的这种带着点魔幻剧本相比。
总之他跟她算是跟没什么新意的相遇。
不过如何相遇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如果结局相同，不必太在乎开头。
那么同理。
如果未来注定，过程中的分别也算不得什么。
*
大御门要是从北海道的机场离开的。
佐久早圣臣没有来。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怪不得他。
前一天的毕业聚会中，有人带来了他们这个年龄不该买到的东西。
佐久早圣臣不爱凑热闹，原本就定着要提前离开现场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杯子里就变成了某种酒精饮料。
而他毫不知情。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带着点眩晕，下意识握住了大御门要的手臂。
于是她带着他一起提前告辞。
大御门要从未觉得家里会显得如此空旷和寂静。
他们已经提早打包好了那些琐碎的物品。
是那种准备长期不回家的整理方法。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堆在房间的角落。
安静地等待着下一次被开封。
不过不洗澡就去床上睡觉的话，这家伙明天醒来会不会疯？
她稍稍有些怀疑。
然而人的某些习惯着实能够支撑起意志力。
大御门要刚在浴缸里放满了水。
佐久早圣臣就出现在了她身后。
“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得到了他的点头确认。
于是她只能放任他自行处理。
“阿要。”
洗完澡之后，佐久早圣臣拢着一件浴袍，没有在卧室看到她，正准备下楼找人。
大御门要没让他下来。
“我马上就上去。”
他听话地没有走下楼梯。
但是也没有离开。
大御门要最后再确认了一次明天的航班，正要回到楼上去哄那个带着点醉意的家伙。
她抬头就看到佐久早圣臣靠着墙坐在最顶端的那个台阶上。
“明天就要走了吗？”
他口齿清晰得不像是个连走路都会晃的人。
“嗯。”
“走了之后，就要四年了啊。”
“嗯。”
“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
“有空要跟我联系。”
他蹭蹭她的鬓边。
“好。”
“要想我。”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分别在即的感伤促动，他今天的话前所未有的多。
虽然听着好像还有些理智，甚至还能正常对话，但是大御门要怀疑他明天醒来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
就在她这么一个愣神的时间里，他已经有所不满。
“要想我。”
他重复了一遍，没轻没重地把她按在那里亲吻。
“好。”
第47章
佐久早圣臣初入黑狼时还没有完全从大学毕业。
差了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对方早已有意向去招揽他。
毕竟是全国大学联赛的MVP。
算得上是重量级新人。
佐久早圣臣选择黑狼是因为这个队伍的实力。
但是他没想到当自己加入的时候队内已经蔓延起了一股奇怪的风气。
非常无敌的脱线。
在其他人看起来都相对正常的情况下，二传手宫侑和边攻手木兔光太郎是这个风气的来源。
他知道这两个家伙。
高中时来自稻荷崎的第一二传，以及枭谷的全国前五主攻手。
比赛也不是没有打过。
多少算得上是熟人。
不过也仅止于此。
他们两个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长出多少脑子。
笨蛋会传染吗？
佐久早圣臣不能确定。
所以他乐得跟他们保持安全距离。
但那两个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当时木兔甫一见到佐久早圣臣就冲到了他面前。
“佐久早！”
他非常热情地喊着新人。
“虽然早就听说了，但是你真的也过来黑狼了啊。”
佐久早圣臣还没来得及说话，宫侑就从木兔背后出现了。
“阿木，你不要突然就兴奋起来啊。”
“很吓人好不好。”
虽然是前辈的做派，但是并没有得到猫头鹰后辈的响应。
“侑侑，有新的队友加入太棒了吧。”
枭类动物自顾自地发表着意见。
“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也很棒。”
宫侑有气无力地吐槽。
“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感叹赤苇当年为枭谷的巨大付出。”
“啊，说起赤苇，他过两天要来大阪呢。”
抓住了他话中的某个字眼，木兔兴致勃勃地说道。
“抱歉，我没什么兴趣。”
二传手心累地坐在了一旁。
“反正不是帮你搬家就是帮你做饭，一点儿都不有趣。”
“可是最近赤苇他还帮我申报税金来着。”
然而队友对他的这个补充解释并不买账。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啦！”
“而且缴税这个事情又有什么有趣的！”
“这个嘛，我是觉得搞不懂啦，但是我家里有人觉得数字什么的还算有意思呢。”
木兔忽然高兴起来。
“不过原来侑侑跟我是一样的人啊。”
“这还是别了吧。”
吐槽好累。
又是日常想念阿兰的一天。
可是面对这种傻话不吐槽又会浑身难受。
于是宫侑只能顶着疲惫开口。
“虽然我不像你家那位那样是个脑力怪物，但我也不可能是个单细胞吧。”
佐久早圣臣眼看着他们一个从气急败坏到无力吐槽，另一个却像是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气急败坏。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这样的脑回路不如不要交流好了。
“对了。”
精力旺盛的某位又把话题转移到了佐久早圣臣身上。
引得佐久早圣臣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佐久早的姓喊起来也太麻烦了，换个称呼怎么样？”
“有道理。”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二传手忽然回光返照。
“‘小臣’吧，这是我的建议。”
可是木兔并不觉得满意。
“那你这样叫吧，我决定要叫‘臣臣’了。”
“……”
“那阿木你刚刚一副征求大家意见的样子是什么鬼啊？！”
二传手终于忍不住咆哮。
他们径自在那里闹开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当事人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嫌弃。
“你们互相之间一定要喊得这么恶心吗？”
佐久早圣臣不顾上那两位是自己的前辈，成功开始了在黑狼的第一次毒舌。
然而他还不知道这将是自己未来的常态。
*
最近宫侑总是在训练结束之后往外跑。
“阿侑又跑到哪里去了？”
队长明暗修吾问其他队员。
“谁知道。”
大家都这样回答。
一旁的木兔已经准备回家了。
“木兔，不一起吃饭了吗？”
“不了。”
他欢快地跟大家挥手。
“今天要回家吃饭的。”
“先走啦。”
他甩上门就跑了个没影。
“这家伙还真够急的。”
阿德里亚.托马斯笑着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毕竟跟女朋友很久没见了嘛。”
“对方也难得从东京过来啊。”
犬鸣诗音换上便鞋，拍了拍他。
“说起来托马斯你才比木兔大三岁吧。”
“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吗，我可没有从高中一直谈到现在的女朋友啊。”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都这么急着恋爱啊？”
他们忽然想起了队里来的那个年纪最小的新人。
“呐，小臣有交往对象了吗？”
佐久早圣臣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着。
压根儿没想到话题还能拐到自己身上。
他把要拿回宿舍洗的东西塞进一个包里，这才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有的。”
“诶？！”
年长他好几岁的队友们表露出来的惊讶不像是假的。
“是跟木兔一样的那种……未来决定会结婚的女孩子吗？”
“还是说是跟阿侑那样随随便便恋爱着玩的？”
刚进门的宫侑满脸问号。
“你们在说我什么？”
“不过听着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吧？”
没有人理他。
大家都在等佐久早圣臣的回答。
“是不知道现在正在哪里的那种。”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
佐久早圣臣听说木兔当初跟他的女朋友交往的时候，对方也在外面留学了两年才回国。
“联系？”
木兔疑惑地眨着眼睛。
“我们不联系啊。”
佐久早圣臣浑身一震。
“两年都没有吗？”
他紧接着问道。
“完全失去联系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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