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冲到大门口,温嘉琪不但没放慢速度,甚至还猛踩了油门。门岗里坐着的保安见车速这么快,又是家里的车,没多想,直接开了大门放她出去。
温嘉琪开着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医院,上到了温荣生所在楼层。
只是还没靠近病房,她就被人给保镖给拦住了,她边挣扎边想往里冲,嘴里大声喊道:“爹地妈咪!我是嘉琪啊!我已经知道是谁害我了,你们快出来见我啊!”
保镖抓着温嘉琪手臂,表情为难道:“温小姐,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温嘉琪可顾不上这些,边挣扎边大声喊,很快把陈宝琴吸引了过来,看到温嘉琪被人钳制住双手不停挣扎的模样,当妈的鼻子一酸,上来就朝两名保镖身拍去。
看到亲妈温嘉琪也觉得鼻酸,一被松开就想扑进她怀里,但还没有动作就看到了往外走的温嘉栋,心中仇恨顿时涌上心头,脚步一拐扑了上去,并厉声喊道:“温嘉栋!”
随着温嘉琪的喊声消失,温嘉栋惨叫起来:“啊!温嘉琪你疯了!”
温嘉琪不管温嘉栋怎么骂,只管往他脸上挠,等保镖将两人分开时,温嘉栋脸上已经花了一片,全是冒血的红印子。
看到温嘉栋脸上的惨状,陈宝琴气急败坏问:“温嘉琪!你干什么?嘉栋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亲弟弟他还这么害我!”温嘉琪冷笑,“你知不知道是谁往我房间里藏的毒药?就是他!你的好儿子干的!我说他为什么突然提出和我合作,还给我提建议,让我给爹地煲汤煮糖水,他就是为了利用我害死爹地!”
听着温嘉琪的质问,温嘉栋眼里掠过一丝慌张,他自认为这个局做得天衣无缝,以温嘉琪的智商,应该到死都猜不到是他在背后搞鬼才对。
可这才多久,他怎么就知道了?
陈宝琴则有点懵,本来听到温嘉琪说知道是谁陷害自己时她心里挺高兴,谁想她女儿说的幕后凶手竟然是她儿子。
看看满脸是血的儿子,再看看气势凌人的女儿,陈宝琴怀疑温嘉琪搞错了,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嘉栋是你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害你?就算你想洗清嫌疑,也不能往你弟弟身上攀扯啊!”
听到陈宝琴的话,温嘉栋瞬间振奋起来。
对啊!温嘉琪现在唯一的嫌疑人,谁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温嘉栋顿时做出痛苦的表情,这对他来说不难,毕竟脸上全是血痕真挺痛的。他闭了闭眼睛,拉了下陈宝琴的手说:“妈咪你别怪大姐,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找不到人顶罪了。”
找不到人顶罪就可以把责任推到亲弟弟头上吗?
念头闪过,陈宝琴更生气了。
温嘉琪没有注意到陈宝琴的表情变化,只顾着对温嘉栋输出:“你瞎说!明明就是你害我!你少不承认,家里有佣人看到你进我房间了!”
温嘉栋心里咯噔一声,但表情依然镇定:“哪个佣人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进过你房间?”
温嘉琪要是知道哪还需要偷跑出来,这会自然说不出来,只能虚张声势地喊:“反正有人跟我告状了!我房间里的那包毒药肯定是你放进去的!”
陈宝琴听不进去了,大声喊道:“温嘉琪!就算你再不甘心,你也不能诬陷你弟弟啊!再说现在是深夜,你在这里大吵大闹像什么话!”也不护着温嘉琪了,让站旁边的两名保镖带她走。
温嘉琪惊了,失望又痛苦地问:“妈咪!你怎么能不信我?真的是温嘉栋害我啊!”
听前一句质问时陈宝琴还有些心软,等听完后一句,她的心硬了起来,侧过身催促道:“快把她带走!”
保镖赶紧拽人,温嘉琪继续大喊大叫,温嘉栋则揽着陈宝琴肩膀,低声安慰她,并适时“嘶”一声,提醒陈宝琴他脸上的惨状。
果然,看到他左右连上排布均匀的血印子,陈宝琴顾不上女儿了,连忙喊其他保镖去叫医生。
也是在这时候,温嘉欣走了过来。
看到走廊里的乱相,她心里十分快意,面上却保持平静道:“爹地醒了,说想见你们。”
“荣生醒了?”陈宝琴愣住,“他怎么会现在醒过来?”
虽然温荣生昏睡过一个下午,但中毒后他的身体明显垮了下去。
前两天出席活动脸色看着还好,实际上是化过妆的,而且他亮相时间不长,一回到休息室人就站不住了,回到医院后,一天大半时间他都在昏睡。
虽然查清楚病症源头后,医院很快调来了药物,下午给温荣生用过一次药。但这药只能缓解,很难根治,何况才刚用药,温荣生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
“外面太吵了。”温嘉欣意有所指道。
实际上不单是因为外面吵,她也从中出了力,听到动静后她出来瞄了眼,确定温嘉琪来了,就进了里面的病房。
当时温荣生正好悠悠转醒,隐约听到了动静,随口问了一句。她没隐瞒,直接把温嘉琪指责温嘉栋陷害她的事给说了。
本来只有四五分清醒的温荣生听到这话,很快彻底清醒了,提出要见温嘉琪,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很快,四个人转移到了温荣生的病房里。
一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温荣生,温嘉琪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温荣生却不想听她哭,半眯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温嘉琪把事情说了一遍,温嘉栋听了立刻出声反驳:“大姐连佣人名字都说不出来,就说她看到我进了你房间,是不是太胡搅蛮缠了?”
扯了这么久,足够温嘉琪想到应对办法,她说:“我不知道佣人名字,是因为我被关在了房间里,让许管家把佣人聚集到一起,我肯定能认出来!”
“谁知道大姐你是真的认出来了,还是随便指的?”温嘉栋冷笑说,“就算对方愿意附和你,她说我进了大姐你的房间,我就一定进了你的房间,那我说一定是大姐你给爹地下的毒,下毒的人就一定是你?”
“当然不是我!”
温嘉栋摊手说:“既然大姐你觉得我的话不是真的,那你怎么向大家证明佣人一定没有说谎?”又叹口气假惺惺道,“毒药可是从大姐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大姐你就不要挣扎了,认了吧。”
温嘉琪没那么会颠倒黑白,被温嘉栋气得够呛,只能说道:“可、可是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听出她的气势不足,温嘉栋没有继续追击,只“呵呵”笑了两声。
“爹地……”
“爹地。”
温嘉琪和温嘉欣的声音重合响起,温荣生应了声看向后者:“怎么?”
温嘉欣说道:“想知道毒药是大姐的,还是二哥偷放进去的其实很简单。”
二房三人闻言,纷纷侧目望过来,只是个人眼神不同,温嘉琪眼神里藏着期盼,温嘉栋是不快,陈宝琴则是犹豫。
温嘉欣忽视三人不同的目光,继续说道:“如果毒药是二哥偷放进去的,纸包上肯定有他的指纹,反之毒药是大姐的也一样。”
温嘉琪眼睛瞬间亮起:“没错!爹地你可以验指纹!”说着斜睨向温嘉栋,“我不信我没碰过的东西上会有我的指纹。”
和温嘉琪看到希望的兴奋不同,温嘉栋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响,他根本没想过验指纹这事,所以把剩下的铊盐放进温嘉琪房间时,没有想过要戴手套。
他勉强笑道:“就算上面有我的指纹也不一定准吧,大姐打定主意诬陷我,谁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
温嘉琪怒了:“谁诬陷你了!明明是你害我!”
眼看姐弟两个又要吵起来,温荣生睁眼说:“够了!嘉欣,你打个电话,”闭了闭眼睛说,“让他们查验指纹。”
……
【温嘉栋被关起来了。】
听到这话时,温月差点以为自己还活在昨天,认真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对,昨天被关起来的是温嘉琪。
温月问:【昨天半夜闹起来了?】
【对,温嘉琪半夜冲到了医院,把温荣生给吵醒了……】系统长篇大论描述完昨晚发生的事,说道,【今天一早,医院安排了指纹检查,查出那包铊盐上只有温嘉栋的指纹。】
温嘉欣和陈大友虽然都碰过那包铊盐,但她既然能想到通过指纹锤死温嘉栋,自然能想到如果避免。
温月啧了声,心想温嘉栋总觉得温嘉琪蠢,随便他摆布,但其实他也不怎么聪明,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吃过早饭,温月又和易淮一起去了医院。
这次守在病房外面的变成了陈宝琴、温嘉琪和温嘉欣,因为昨晚发生的事,三人都没怎么睡好,眼睛下方都是一团青黑。
而且因为昨晚陈宝琴明显偏向温嘉栋,温嘉琪现在对她满腹怨言,母女两个离得很远,二、三房两姐妹倒是坐得挺近。
看到温月过来,两姐妹眼里都藏着些许戒备,温嘉欣问:“二姐,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爹地。”
温嘉欣虚笑说:“爹地在吃药,可能不太方便。”
显然,昨晚之后,龟缩好几个月的温嘉欣腰杆子硬了不少。
也能理解,毕竟现在的局面是,她害温嘉栋这件事依然存疑,而温嘉栋下药,温嘉欣把药端给温荣生这两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真相曝光后,二房自然有些抬不起头。
山中无老虎,可不就温嘉欣这只猴子称大王了吗?
但二房抬不起头,温月可不怕温嘉欣,说道:“温家还没到你当家做主的时候。”
话落正好看到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温月走过去敲门,很快,里面传来温荣生的声音:“谁?”
“温月。”
“进。”
温月推门进去,就看到温荣生躺在病床上,侧过头往门口看。
昨天来时他昏迷着,脸色看着虽然苍白,但其实看不出多少病态。直到这会,对上他浑浊却有些涣散的眼睛,温月才发现这次中毒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这种苍老不仅来自外表,更来自内心,从他涣散的双眼投射了出来,让他看起来很可怜,但想到他这一生做的事,温月又很难对她生出怜悯之心。
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温荣生才勉强看清温月的身影,想喊她的名字,可想到数日前的那场谈话,脸色又渐渐冷硬:“你还知道回来?”
“你是我爹地,生病了我肯定是要回来的。”温月神情冷淡,一看就是还憋着气。
见她这样,温荣生心里因为她回来而生出的欣喜淡去:“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温月果断转身:“既然爹地没事,也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回去了。”
温荣生见状连忙喊道:“站住!”
但温月像是没听到,直接往外走去,温荣生心里气急,张口就想喊“你给我站住”,可话没说完就急促咳嗽起来。
温月进病房时没关门,守在客厅里的几人都听到了动静,听到里面传出的咳嗽声,而温月脚步不停,温嘉琪恼怒问:“既然你根本不在乎爹地,你为什么又要来看他?还把爹地气成这样。”
“我把他气成这样,但你把他害成了这样。”温月瞥一眼温嘉琪,不明白她哪来的立场指责她。
温嘉琪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被温嘉栋陷害的!”
“所以你蠢。”
温嘉欣乐于见到这样的发展,看着温月两人走出病房,假模假样地劝道:“二姐就是这样的性格,大姐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去看看爹地吧。”
温嘉琪忙回过神,跟上温嘉欣准备往病房主卧去,但刚走到门口想到自己被利用给温荣生下毒的事,又踌躇起来。
察觉到她停住了脚步,温嘉欣明知故问:“大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嘉琪收脚说,“你先进去吧,我怕爹地看到我生气。”
温嘉欣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伸手推门走进病房,进去看到温荣生还在咳,赶忙上前扶住他,给他顺气。
等温荣生呼吸缓和下来,温嘉欣佯装不平地嘀咕说:“二姐也真是的,心里怨气再大,也不该一回来就惹您生气啊。”
温荣生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半眯着眼睛没有吭声。
……
因为想通过好好表现感动温荣生,让他死前更改遗嘱,接下来两天温嘉欣哪里都没去,在医院里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温嘉琪也一直待在医院里,但她不是为了挣表现,知道真想前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知道真相后她依然觉得自己冤枉,可想到那一碗碗被下了毒药的糖水确实是她端给温荣生的,面对温荣生时总觉得气虚。
温荣生心里明显对她也有气,现在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觉得自己再怎么表现,估计都很难争取到财产了。
她待在医院里,主要是因为不想回家,一想到回去就要和温嘉栋待在同一屋檐下,她就觉得恶心。
陈宝琴则在温嘉栋被送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回了温家,她倒不是为温嘉栋回来的,而是和温嘉琪一样觉得心虚,不敢见到温荣生。
反正留在医院也没有用,不如回家去,白天抽时间去医院看看就行了。
回家路上想起温嘉栋,陈宝琴的心情非常复杂,虽然早看出这个儿子自私且冷血,但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利用亲姐姐给亲生父亲下毒!
但想到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陈宝琴又不想把他往坏处想,总忍不住给他开脱,觉得他是一时糊涂。
两种想法一直在拉扯,让陈宝琴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温嘉栋。
不过回到温家后,陈宝琴知道自己多想了。
因为温嘉琪逃跑过一次,所以把温嘉栋送回家后,温荣生安排的人临时在他房间阳台上安装了铁栅栏,门上也加了好几道锁,还在门上开了个小门,方便往里面送饭。
估计知道自己逃不掉,温嘉栋被关起来后没有温嘉琪那么闹腾,安静得仿佛房间里没人,更没有嚷着要见谁。
从许管家口中得知这些后,陈宝琴松了口气,正准备回房间,便听许管家说:“对了,今天家里收到了一封您的信。”
“什么信?”
“我去拿给您。”
许管家说完就离开了客厅,再回来时手里捏着一封信。
信封很薄,是大众款,收寄件人的信息都是印刷上去的,而且寄件人信息一看就是假的。
注意到这些,陈宝琴微微皱起眉头,撕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的字同样是印刷上去的,只有一句话――温嘉欣在调查徐美凤的死因!
陈宝琴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其实温荣生刚倒下时,陈宝琴就想过他们二房和温嘉欣之间的平衡会被打破。
毕竟不管是他们轻轻揭过下药的事,还是温嘉欣放弃追查徐美凤的死因,都是因为温荣生在压着。
她之前劝温嘉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的也是等温荣生去世再想办法对付温嘉欣,可以想见对方也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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