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赶忙微笑上前打招呼:“张姐下午好。”
张姐礼貌颔首回应,夏树顺势把资金申请表递到她面前:“张姐,您看一下,我这资金申请表格式对不对,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去找易总签了字就拿来给您。”
张姐扶了扶眼镜:“嗯,没问题,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一同走到电梯厅,在电梯缓慢下行中,易年和另外两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也朝电梯走了过来,张ῳ*姐忙喊了易总、赵总、陈总,夏树也跟着喊了一遍。
易年一改先前不正经的模样,眼睛轻飘飘略过夏树:“夏经理,不是说忙着赚钱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果然,被夏树猜中了,他确实会公报私仇。
夏树没理会这个问题,直接递上申请表,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笔,假模假式地笑道:“易总,我们洗车部需要申请一笔资金,麻烦您看一下,签个字。”
电梯门正好打开,被称作赵总的人上前一步,用手遮挡着电梯门,等着易年进去。
而易年接过申请表随便瞟了一眼,又塞回夏树手上。
易年面不改色:“拿到我办公室,我仔细看看。”
夏树眉头蹙着,迅速地瘪了下嘴:“没几个字吧!而且张姐已经看过了,她说没问题,麻烦易总直接签字就行!”
易年大步流星走进电梯,就像刚刚在停车场夏树潇洒地离开一样:“所以,是我说的话不算数?”
易年平时在工作中不苟言笑,旁观的几人噤若寒蝉,以为他马上要发飙,夏树拧着眉眼,微嘟着唇,仰头瞪他。
他却挑衅似的扬了下眉。
张姐从身后轻轻把夏树往电梯里推,小声道:“夏经理,去吧,你才刚来不知道,易总对待工作很严谨。”
“……”
所有人进了电梯,各自按下要去的楼层,易年的办公室在顶楼,夏树正式入驻蓝韵的时候来过一次。
当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夏树也不装了,她气鼓鼓地瞥他:“狗男人,你到底想干嘛,就写两个字,要难死你啊!”
易年仍旧不露声色:“夏经理,请注意你对我的称呼,以及你这不太友善的态度!工作时间,哦不对,是赚钱时间,请不要夹带私人感情!”
呵呵,还说她夹带私人感情??到底谁夹带私人感情了!!
狗男人颠倒黑白真有一套!
夏树没说话,毫不掩饰地白了他一眼。
电梯门打开,她跟在易年身后去到他的办公室,她几步走上前,将A4纸拍在办公桌上,回头道:“易总,您可得睁大你这双24k纯金狗眼好好看看,这份资金申请表到底有没有问题!”
易年关上办公室门,按下电镀玻璃开关,恢复了她熟悉的模样。
他走到她身前,举着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放到桌面上。
夏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心脏逐渐紊乱。
她吞咽了一口唾液,凝眉觑他:“易总,请您自重,别忘了你叫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第50章
夏树之前闲暇时打发时间做过一个周雨唯发给她的小测试,测试的结果说她是百分百的直女。
她有点理解那些直男为什么都抵挡不住爱撒娇的小女人,因为她此刻也完全受不了撒娇中的易年。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但是理性告诉她,她是来找他签字的!
任由易年抱了几秒,夏树清了清嗓,仰头看他,嘴巴故意撅着,摇头晃脑,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重复了他撒娇的话:“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易年以为夏树根本不吃这一套,以为自己又在她这吃了瘪,气呼呼地挤了挤眉。
眼看拿捏住了易年,夏树暗自窃喜,顺势从他怀里分开:“我还不知道蓝韵酒庄居然这么人性化,还可以在办公室养狗呢!”
反应过来夏树话外的意思,易年拉起夏树的手,在她手臂轻轻咬了一口:“狗急了也会咬人!”
他咬的很轻,夏树并不觉得疼,她嫌弃在他西服肩上蹭了蹭残留的唾液:“对我一套一套的,你去跟别人说你之前没谈过,看看有几个人会信!”
易年扯松了领带,双手反叉着腰,傲慢地偏着头:“是座冰川都能被捂化了吧,怎么就你这个颗树,捂都捂不热!”
“抱歉哦,木材导热性不太好呢!”
“那金子导热性好吧,金鑫鑫有五个‘金’了,怎么也没见她被捂热!”
“你还记得?”夏树有些诧异,“金、鑫、鑫。”
易年挑眉:“废话!”
金鑫鑫是夏树从小就背着父母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她记得自己高中时开玩笑似的跟易年提过一两次……
“嘶,好像不对!”
一些零碎的画面突然拼凑在一起,夏树回想起之前在夜市广场遇到的那个卖唱歌手,易年的朋友,许珩。
“上次见你那个朋友,许珩,他提到过我是金鑫鑫!”
易年:“然后?”
“那天……”夏树试探道,“我跟许珩说的话,你不觉得奇怪?”
遇到许珩那天,后来跟易年牵着手回家,分散了大部分注意力,就并未留意谈话内容,到了此刻,她才记起,那天和许珩说起了“感同声受”音乐电台,说起了她是讲鬼故事的DJ金鑫鑫。
对于她和许珩聊天的内容,当时易年的反应再正常不过,没有疑惑,没有好奇,事后也没有问过她关于电台的事。
易年不知夏树的关注点,凝思几瞬,顺手拉来转椅,坐到夏树对面:“哪里奇怪了?”
这时,夏树想到了自己电台的一个铁粉,对上那位铁粉的IP定位,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头攀升。
思及此,她心跳有些失控,脸部肌肉发紧,片刻后,她从易年的办公桌上站了起来,轻扇眼睫,期期艾艾道:“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易年微怔,边从兜里摸着手机,边故作鄙夷道:“我手机比我脸还干净,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不愿意,他还是老老实实把手机解锁后递给夏树,“喏,你可得好好检查一下,除了你,我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女人!”
-
“感同声受”app的图标是橙色的底色,中间有一个白色艺术字体的“声”字。
而此刻,那个“声”字就在易年手机应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
夏树很清楚即便征得同意,看别人的手机也是一件不好的事,但她无法停止想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想知道易年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她所怀疑的那个铁粉陪了她很多年,对她来讲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在此之前,她觉得这样一个陌生人,通过她的鬼故事与她产生交集,成为她的粉丝,是一件特别奇妙的事,他与那些时常与她互怼的粉丝不同,永远话都不多,但几乎能在她发表后第一时间留下评论。
在点开app之前,她心中思绪揉杂,有期待,也有不安。
一股超越理智的力量驱使着她的指尖点开“感同声受”app。
看到左上角的用户昵称,她的手心发烫,快要拿不稳手机,视线也瞬间变得模糊——
Earth,真的是他。
如此说来,在过去的日子里,夏树单方面以为她和易年没有交集,但其实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对易年来说,或许他和她的交集从未间断过。
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呢,他明明很怕鬼啊,怎么会来听她讲鬼故事呢!
夏树掀开眼睫与易年对视,一瞬之间感到鼻尖发酸,眼波不受控地晃动,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不上不下。
易年见状立刻从座椅上起来,轻柔地抚上夏树的后脑,慌忙道:“怎么了,我手机里有你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有你不喜欢的人?”
夏树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易年看得更着急了:“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你不喜欢什么直接删掉就好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让你看见!”
夏树仰头看他,却理不出任何头绪,她向前一步,不自主地将双手环上他的腰。
他无所适从地怔在原地,心跳声响亮,又快,快到似乎欲将他的胸腔撞破,但这“咚咚咚”的声音却莫名让她心安。
“谢谢你,一直记得我叫金鑫鑫。”半晌,她才说。
直到夏树的声音传达至耳朵,易年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抱他,他慢慢地也将双手放在对方的后背。
但与以往他主动拥她入怀时不同,这次,他很小心,更加珍视这个拥抱。
“我还以为,你是看见什么东西生气了呢!”他说。
“没有,只是没想到……”
夏树的话戛然而止,她没继续往后说,准确来讲,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心里的感受。
易年低声笑笑:“有什么可想不到的,我记性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你第一次说了这个名字,我就记得。”
易年的思绪都随着话题回到高一开学第一天。
在开学前,易年就知道了自己的分在一班,开学那天,进到学校,初中同班同学遇到他,就约着他一起去看看分班情况,当时时间还早,他便一起去了。
公示栏上,每个班的学生学号按照入校成绩排名,易年的名字排在一班第一个。
来都来了,他想着再看看同班有没有熟人,却在最后一行看见了两个字——夏树。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秒,冷冷地自言自语:“夏、树,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夏树这个名字怎么了?”
一道清冽悠扬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他低下头,视线所及之处,竟然是假期里见过的那个独自卸饲料的娇小女生。
那时隔着小溪,女生的脸看得不真切,而当两人距离不过半米时,看清这张好看的脸蛋,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耳旁似乎听见了那天小溪的水流声。
女生抬着下巴,眈眈地觑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他敛了敛眼底的惊讶,平淡地看向她:“你没有看过《头文字D》?”
女生眉心轻蹙,摇了摇头。
“那是一部电影,”易年抬下巴指向分班表,“这个名字和里面的女主角一样。”
“十多年前的老电影?”她问。
“不是,前些年的。”
她不屑的轻嗤一声:“那不就得了,上高一起码十五六岁,怎么要说这个名字和电影人物一样,反过来说电影人物起的跟她一样还差不多。”
女生语气咄咄,说完转身就走,在她走出几步后,易年叫住了她。
“喂,一个多月前,咱俩见过,你记得吗?”
她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回头,语气不咸不淡:“然后呢?”
易年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就,觉得挺巧!我叫易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她瘪了瘪嘴,眼睛瞟向公示栏,“我叫金鑫鑫,金子的金,三个金的鑫。”
思绪到了这里,易年在夏树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我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更别说对方是女生!第一次跟你说话你还不告诉我真名,我不得好好记着!”
第51章
从易年办公室出来时,夏树脚下像是踩在云层上,每一步都是虚浮的。
易年是Earth这个信息还未消化,她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早已忘记的高中时的片段。
高三毕业前夕,女班长提议全班凑钱给老师们买毕业答谢礼物和答谢鲜花,易年是男生班长,女班长找他商量时夏树就在旁边。
夏树原以为易年会以耽误复习之类的推拒,但他却直接说这事交给他就行。
那时临近毕业,夏树周末基本上都留在学校里不回家,一个周末的早上,易年给夏树打了电话,说中午来接她一起去给老师们挑礼物,理由是他是男生,不太清楚女老师们的喜好。
那时因为沾着活财神的光,对于易年的请求,夏树几乎都不会拒绝。
当天她以为是要去商场之类的地方选礼物,结果易年只是将她带到了一个花店,说让她帮忙分析哪位老师适合什么花。
夏树对鲜花的品类并不熟悉,她说她也不懂怎么选,易年说他更不懂,最后是由店员向两人一一介绍所有花的品种、花语和寓意。
在鲜花店大概逗留了一个多小时,送给老师们的花和包装的款式终于全部都确定下来。
等待店员开单的间隙,夏树坐在花店的小凳子上歇脚,易年把一张用来包装花的废弃雪梨纸团成一团飞掷到夏树面前。
“你有病啊!”夏树捡起雪梨纸扔回去,并瞪了他一眼。
易年头往左边一偏,避开了纸团,他重新捡起纸团,无所事事地摊开又揉成团:“没想到这些花名堂居然这么多,每一种的意义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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