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勉强笑笑,“在哪儿都一样,帮谁的忙也都一样,玩儿的开心就好了。”
姜珥心说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只试探道:“你其实本来不想来的吧?后面怎么会答应过来呢?”
小胖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想了想才道:
“我怕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和阿芷一起出来玩儿的机会了。”
“怎么会呢?”姜珥道,“咱们以后多的是一起出来玩儿的机会,你别瞎想。”
小胖摇摇头,神色落寞:
“她和林凌如果和好了,那她最好的朋友就不是我了,就像之前一样。”
姜珥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些话来安慰他,无奈脑袋空空。
她只得道:“你好好考虑下我昨天晚上说的话,真的。”
小胖摇摇头。
“有些东西,注定了没法争取。”
另一边。
傅听寒去车上拿调味料,原地只剩林凌与程芷两人。
林凌捣鼓着便携式燃气灶,总是没办法点燃火,有些不耐烦了:
“这玩意儿是坏的吧?”
程芷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看一眼说明书?”
林凌道:“我就按说明书上写的操作的。”
程芷拍开他的手,把炉子里的卡斯拿出来,再按说明书上写的方式重新放进去。
“吧嗒——”
火苗窜起。
林凌笑道,“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程芷擦了把手,凉凉道:
“是你蠢。”
林凌挠头,用肩膀碰碰她,“哟,还生我气呢?”
程芷绷着脸不说话。
“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从前是我误会你了。”林凌软下嗓音,哄道,“是我眼瞎,是我脑残,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今天过后这事儿就翻篇了,咱俩还是好朋友,成不?”
程芷:“……”
她沉默一会儿,忽地冷笑:
“林凌,你说的真的是很轻松。”
“翻篇?”她道,“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翻篇了?”
“那你还想怎样?”他忙道,“我说了,我认罚。”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程芷道。
林凌急了,“你不说我能懂?到底是因为什么?”
程芷突然就生气了,“好,那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不信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反而相信文惜月一个后来的?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林凌脸上又是愧疚又是心虚,“那什么,我那时候太一根筋了,加上文惜月真的演得太好了,我就……相信她了。”
程芷听完,好一会儿过后,自嘲一笑,“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文惜月比我重要。”
“或者说,在你心里,我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无论是谁,都能排在我前边。”
说完这句,她转身去找姜珥了。
林凌虽然傻,但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又搞砸了,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他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傅听寒,“我和她是发小,怎么可能觉得她不重要。”
傅听寒认真处理着食材,眼皮也不抬一下,“我不是她,你对着我解释没什么意义。”
林凌道:“我就是问问你,你刚刚也听见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傅听寒终于舍得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全是怜悯:
“准确的说,你没有一个字是说对的。”
林凌:“???”
“你们说话怎么都这样?”他气急败坏,“个个都绕着圈子,故意想让我听不懂是吧?”
傅听寒道:“那我说一句你能听得懂的。”
林凌精神一振:“什么?!”
傅听寒扔给他一头蒜:“把蒜剥了。”
林凌:“……”
“剥就剥!”他忿忿坐到临时垃圾桶前,开始骂骂咧咧的剥蒜。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光着脚在下游玩水的姜珥扬声喊道。
林凌双眼一亮,正要开口,傅听寒的声音已经转来:
“不用,林凌会帮我,水冷,玩一会儿就上来罢。”
“好!”姜珥兴高采烈的炫耀,“傅听寒,我捡了好多好看的石头,回去分你一半。”
傅听寒对她微微笑:“嗯。”
蹲在地上的林凌:“。”
他看看姜珥,又看看傅听寒,脸上闪过几分迷茫:
“怎么感觉你们俩怪怪的?”
傅听寒淡定反问:“哪里怪?”
林凌沉思两秒:
“说不上来,但感觉不对头,很不对头,我有一种预感,我肯定能想到答案的,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
傅听寒嗤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水里,姜珥玩够了,捧着一堆石头上了岸。
程芷坐在一块又大又宽敞的石头上吹风。
“林凌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姜珥坐在她身边,一颗一颗把捡来的石头摆在旁边晾干。
“还能说什么。”程芷咬了口西瓜,“和我道歉。”
“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给你道歉吗?”姜珥也拿了块西瓜。
“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程芷气道,“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那确实哈。”姜珥撇撇嘴,“在场的就他心最大,天天呲个牙傻乐。”
程芷叹气:“从小就这样,改不了了。”
姜珥拍拍她的背:“我还是那句话,林凌这人当朋友没话说,别的……悬。”
程芷低头,闷闷不乐:“我知道。”
知道就行。
姜珥没什么好说的了。
瞥了眼独自坐在一边切水果的小胖,她悠悠叹了口气。
三个人怎么就凑不出一个双箭头呢。
第98章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上辈子她和他们也不熟,也不知道最后程芷到底和谁在一起了。
……要是能再做一次那个梦就好了。
如果梦里的时间线能接下去,没准儿她就可以通过傅听寒的视角看到他们的结局了。
姜珥被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逗笑。
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会看见傅听寒的人生呢?
看见那些事的意义又是什么?
姜珥想不明白。
“吃饭了!”
不远处,林凌敲敲碗,一嗓子吼开,“赶紧过来尝尝本少爷的手艺,绝对不比傅听寒差!”
程芷冷哼一声,“吹吧。”
姜珥回过神,“咱们过去吧。”
程芷点点头,不忘叫上小胖:
“何陶,别忙了,吃饭了。”
“好。”小胖端着一碟处理好的各色水果过来,“饭后水果弄好了。”
姜珥不想气氛太僵,语气夸张的赞道:
“摆盘真好看,完全是艺术品啊。”
小胖不好意思的笑笑:
“只是随便弄了一下,但火龙果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不然颜色搭配起来会更漂亮。”
“被水冲走了吧?”姜珥没在意,“估计是我没放好。”
程芷也道:“这样就很好了。”
小胖双眼一亮,笑意更浓:
“你喜欢就好。”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赶紧拿筷子。”林凌对几人嚷嚷道,“这可是本少爷首次下厨,都给点面子啊。”
姜珥看着桌上的菜,轻易就在色泽诱人的一应食物中找到了林凌的厨艺首秀——
黢黑的两盘不明物体。
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炒的什么玩意儿?”
林凌:“西红柿炒蛋和土豆丝。”
姜珥:“……”
“酱油不小心倒多了,看着不太好看。”他解释道,“但是味道没问题的,傅听寒尝了都说好。”
姜珥:“?”
她望向傅听寒:“你说的?”
傅听寒干脆道:“我没有,他瞎编的。”
“好啊,你还借着我们小傅的名义虚假宣传?”她怒斥林凌,“等着收律师函吧你。”
林凌毫不在意,只殷勤的递给程芷一双筷子,“认识这么久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来,试试。”
程芷对着两盘黢黑的菜沉默了。
她挣扎半晌,还是抵不过林凌过于灼热的眼神,接下了筷子。
她夹菜的手有些抖。
姜珥看着她吃完,自己的脸也跟着皱成一团,“怎么样?需要我帮你申请法律援助吗?”
程芷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说话时不露出被染黑的牙,昧着良心艰难回了两个字:
“还、行。”
林凌狠狠握拳,激动道:“我就说我有做厨师的天赋!”
姜珥难以置信的问程芷:“?你的味觉是被诅咒了吗?”
“说了好吃就是好吃,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呢?”林凌不爽,“你不信就自己尝一口,又不会毒死你。”
姜珥犹豫两秒,不服输的夹起一筷子不明物体,“尝就尝!”
说完,她眼一闭,一口气吃下那口菜。
“……”
她安静下来。
小胖紧张道:“你还好吧?”
傅听寒目露担忧。
姜珥缓缓放下筷子,郑重的对林凌道: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灵魂是有重量的。”
林凌:“?”
姜珥:“你的就稀薄,不,稀烂。”
林凌:“……”
“入口的那一秒,我眼前浮现了五彩斑斓的黑。”
姜珥神情恍惚:
“还有我人生的走马灯。”
林凌怒了:“你别太夸张,哪有那么差!明明程芷都说还行了!”
姜珥摇摇头,连眼神都散了:
“我的舌头以及所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都被完完全全的腐蚀了,如果一定要给这道菜起一个抽象化的名字,我愿称之为——”
“仰望星空。”
林凌:“……说人话,到底好不好吃?”
姜珥接着道:
“吃完这口菜,我需要抹除自己的良知以及一些人性,才能保持相对的理智,而程芷能说出‘还行’这两个字,我猜,她是连味觉都被抹除了。”
小胖打了个哆嗦,不着痕迹的离那两盘菜远了点。
傅听寒则递给姜珥一瓶水,“漱漱口。”
林凌不信邪,非要证明自己的手艺没问题,一连猛塞三口:
“你就装吧,这哪有……”
话说到一半,他表情僵住,随后五官扭曲。
姜珥:“如何?”
林凌默默吐掉嘴里的食物,嘴硬道:“我还有方案b。”
姜珥扶额:“他到底浪费了多少食材。”
傅听寒无奈:“我拦不住他。”
“来,看看这个。”林凌端来一锅粉紫色的米饭,得意道,“怎么样,这个颜色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吧?”
在场几人都沉默了。
良久,姜珥鼓起勇气问道:
“你在这锅饭里放了什么害人的东西?”
林凌:“只是火龙果而已。”
姜珥:“……”
只是,火龙果,而已。
原来丢失的火龙果是到了这里。
崽种啊。
林凌兴冲冲道:“火龙果拌饭有谁想吃吗?”
小胖战略性后撤。
林凌殷切的看向程芷。
程芷嘴角抽了抽,默默往傅听寒身后走了几步。
林凌转而看向傅听寒。
傅听寒很干脆:“滚。”
林凌只得又看向姜珥。
姜珥绝望闭眼: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第99章 他想和她结婚,哪怕抛下一切,也想和她结婚
夜幕降临,风带上一丝凉意。
“傅总,夫人的电话。”
下了车,助理递上一部手机。
傅明河看也未看,“告诉她我开完会就去见她。”
助理满脸为难:“可是夫人的情绪……听起来不太好。”
傅明河脚步微顿,最终还是接过了手机。
“你的会我已经替你推掉了。”电话那头,傅夫人冷声道,“现在,立刻,来酒店见我。”
傅明河眉心紧蹙,“不要闹了。”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她声音高了许多,“这很难吗?”
傅明河深吸一口气,“好,我们面谈。”
挂断电话,他转身回了车里,倏地问助理:
“明天回帝都的机票定好了吗?”
“……还没有。”助理嗫嚅道。
傅明河冷睨他一眼:“我记得给你发工资的人是我,不是徐茵。”
徐茵即傅夫人。
助理背后立时沁出一层细汗。
他擦擦额头,深深躬下身,低声道:
“我明白了,傅总。”
傅明河道:“走吧。”
不多时,车辆停在徐茵母子下榻的酒店。
经理引着他登上vip电梯,一路到达顶层套房。
刷了卡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
傅明河伸手开灯,眼前骤然一亮。
徐茵就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敏言呢?”他解开衬衫最顶上的扣子,坐到了她对面,想要给自己倒杯水。
桌上没放水,只有一瓶白兰地。
傅明河眉心皱的更紧,“你又开始酗酒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喝两杯。”徐茵拎来两只水晶杯,“敏言已经睡了,别去打扰他。”
“我不喝。”傅明河挡住杯口。
她视若无睹,酒瓶倾斜,醇香的酒液倾泻而下,洒了他满手,连袖口也湿透。
傅明河手腕一转,攥住她的手。
徐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两分挑衅。
他看着她的脸,手上力气渐松,向后靠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头:
“算了,随你吧。”
徐茵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她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猩红,“你为什么不生气?”
傅明河淡声道:“没什么好生气的。”
她却失了控,恨声道: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舍不得,因为你只要看见我这张脸,就舍不得对我发火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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