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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珥登时灵台清明起来：
“你说的没错。”
“我和姜珏都是因为宋妄而死的，现在他快死了，那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
提前了又怎样，蝴蝶效应又怎样，因已经没了，果自然也不是那个果了。
她呼出一口气。
来福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傅听寒摸摸她脑袋，“放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嗯。”姜珥对他笑笑，“我们下去吧。”
傅听寒牵了她的手，与她并肩下楼。
蓝湄正坐在客厅，满脸局促不安。
姜珏忙前忙后的拿着零食水果招待她。
见了他们两人，他阴阳怪气道：
“有什么话需要关起门来悄悄说？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不能听？”
姜珥没心情和他闹，只看着蓝湄。
在他恶名加身的时候，她以受害者的姿态被大家同情怜惜，每一次对外发言，都无疑是往姜珏身上插刀。
就算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但姜珏确确实实因为这件事死过一次。
姜珥没办法与她笑脸相对。
坦白来说，她甚至还在恨她。
沙发上，蓝湄不经意间对上姜珥的目光，怯怯的往后缩了缩，拿起书包匆匆起身：
“我先走了，姜珏。”
“哎，你走什么啊，”姜珏不明所以，“不是说好了在我家吃晚饭吗？”
蓝湄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姜珥，头埋得更低：
“改天吧。”
说完，她推门而出。
姜珏皱眉回头，不满道：
“姐，她哪儿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凶，都把她吓跑了。”
姜珥认真道：“我不喜欢她，你不许和她一起玩儿。”
“我不。”姜珏不服气道，“我这么大个人了，爱和谁玩儿就和谁玩儿，你管不着。”
说完，他拔腿追出门。
姜珥一阵头疼。
从那以后，姜珏将青春期的叛逆发挥得淋漓极致，铁了心要和她作对。
他时不时就带蓝湄回家玩儿，偶尔周末了，还会领着她参加姜珥和林凌他们的聚会。
小姑娘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犹如一只易受到惊吓的兔子，三句话不到必定有一句道歉，并配上标准的红红的眼眶。
在路人眼里莫名其妙就成了坏人的众人：
“……”
程芷第一个忍不了了：
“这人哪儿来的弄回哪儿去，我和这种风格的人待在一起瘆得慌。”
林凌一向嘴贱：
“姜珥，看来你家不仅女婿定下来了，连儿媳妇也要定了。”
姜珥气道，“闭上你的狗嘴。”
另一边。
蓝湄拉拉姜珏衣袖：
“你姐姐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姜珏咔嚓咔嚓吃着薯片：“有吗？”
“我刚刚听见他们再背后议论我。”蓝湄委屈道，“你姐姐还骂我是狗，我是你的朋友，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姜珏：“……”
他面沉如水：
“我姐真这么说了？”
蓝湄点头：“我亲耳听到的。”
下一刻，薯片袋子被用力砸到地上，姜珏用力一指餐厅出口，对她道：
“你，滚出去。”
蓝湄眼眶红红：“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我姐是绝对不可能在背后骂人的。”
姜珏恶狠狠道：
“你居然在我面前说她坏话？还挑拨我们的关系？！但凡你是个男的，我的拳头已经到你脸上了！”
蓝湄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抹着眼泪小跑离开。
姜珥几人面面相觑。
她试探着问姜珏：
“这是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别扭回道：
“我和她绝交了。”
姜珥：“蛤？”
这么突然的吗？
“反正我们不会再联系了，”姜珏啧了一声，“就是可惜以后没人陪我一起玩消消乐了。”
姜珥：“……”
“你和她那么要好，”她难以置信道，“只是因为她陪你一起玩消消乐？？？”
“对啊，”他激动起来，“她已经通了三千多关了，不说人品，技术超牛的好吗！！！！！”
姜珥：“……”
该怎么说呢。
她亲爱的弟弟，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智障。
没有一丝丝改变。
第136章 可很久以前，我也是穿白裙子的
宋妄没能死成。
姜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轮椅上，左腿打了厚厚的石膏。
红豆小镇的运行出了点问题，傅听寒请假去了帝都协助处理，一走就是三天。
程芷约她吃火锅，她急着出门，一时不察，差点被他的轮椅绊倒。
等她踉跄着回头看去，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人是宋妄。
“你——”
她打量着这个憔悴虚弱到极致的少年，“跳楼了？”
宋妄笑道：“可惜没死成。”
姜珥觉得他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不欲和他多聊，继续赶路。
“我本来想还你一条命的。”
身后，宋妄语声平静。
姜珥脚步刹住。
“我都想起来了，珥珥。”宋妄低声道，“想起来我从前是怎么对待你的了。”
“所以呢？”姜珥冷笑，“跳楼没死成就来我这里乞求原谅？你觉得我能原谅你吗？”
“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宋妄字字艰难，“我不是他。”
姜珥不置可否。
“是，我还是很嫉妒傅听寒。”
宋妄扯了扯嘴角，声音低下去，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我也还是很想得到你。”
“可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姜珥冷笑一声：
“除非你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然，上面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说完，她大步离开。
宋妄用力闭了闭眼，喃喃：
“……对不起。”
火锅咕噜噜冒着泡。
程芷和姜珥相对而坐，她往里面放了一个牛肉丸子：
“傅听寒明天能赶回来吗？”
姜珥道，“估计差不多要回来了，怎么，明天有什么事吗？”
“明天就是校庆了。”程芷提醒道。
姜珥眼疾手快捞了一筷子刚烫好的肉，呼呼吹着气：
“哦，这个啊，那回不来也没事，就一个校庆而已。”
“大家都说你到时候要和鹿池一起跳舞，他要不回来，你是跳还是不跳？”程芷道。
“当然不了，”姜珥道，“我和他又不熟。”
“之前不还和我夸他帅？”程芷轻嗤一声，“你就装吧。”
“现在看看也就那样。”姜珥趁她不注意，把最后一个蛋饺夹进自己碗里，“还是傅听寒比较顺眼。”
程芷翻了个白眼，真诚发问：
“你们不觉得整天这样黏黏糊糊的很恶心吗？”
姜珥不客气的反问：
“你以前和林凌整天黏黏糊糊的会觉得恶心吗？”
真是个好问题。
程芷沉默了。
“不过，你这头发咋又染回来了？”姜珥奇道，“不想做红头发的飒姐了？”
程芷放下筷子，托腮叹气：
“我妈一直在耳边念叨，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能染回来。”
姜珥安慰道：“你黑头发也好看，跟个小仙女似的。”
程芷自嘲一笑：
“现在回头想想，我不过是一直在追着林凌走而已。”
“林凌逃课我也跟着逃，林凌染了头发，我就跟着他去染，林凌干什么我都要跟着干一遍，努力的想要变得和他一样，以为这样他就会喜欢我。”
“结果他喜欢上了穿白裙子的文惜月。”
姜珥毫不迟疑：“因为他眼瞎。”
程芷笑笑没说话。
好一会儿，她望着面前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冬笋，轻轻开口，声音很低很低：
“可很久以前，我也是穿白裙子的。”
*
吃完火锅，姜珥两人收拾东西离开。
冷风阵阵，姜珥手忙脚乱的缠着围巾，又戴好手套。
程芷在旁边等着她，忽然说道：
“我要出国了。”
姜珥动作一顿，“啊？这么突然？”
程芷道：
“我爸妈安排的，我仔细想了想，感觉这样也不错，就答应了。”
姜珥犹豫了一下，问道：
“胖胖知道吗？”
“不知道。”程芷道，“打算明天和他说。”
“林凌呢？”姜珥又问。
程芷沉默了一下，道：
“我不打算和他说这件事，反正他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
姜珥道：“好吧。”
程芷轻轻拥住她，蹭蹭她毛茸茸的脑袋，“姜珥，我们要一直做朋友，不要把我忘了。”
“当然了。”姜珥紧紧回抱，“我将来结婚还打算请你当我伴娘呢。”
程芷闷声笑了，“想的还真远。”
姜珥正经了些，“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的，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
“知道。”
程芷深吸一口气，望向屋檐外阴沉的天幕，低声呢喃：
“真希望走之前能看一场雪。”
姜珥语气雀跃：“肯定可以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随时有下雪的可能。”
程芷弯弯嘴角：
“但愿吧。”
第二天，万众期待的校庆如约而至。
夜幕降临，学校礼堂亮如白昼。
今天可以不用穿校服，女孩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男生也简单捯饬了一下，勉强也能看得过去。
挨过漫长而无聊的校长个人演讲和校史回顾以及各班才艺表演后，现场陡然躁动起来。
校长无奈，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们安静：
“好了，看出来你们很急了，都玩儿去吧。”
众人欢呼一声，立马原地解散。
礼堂的二楼和三楼是空旷而巨大的宴会厅。
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折射出无数华光，照亮每一张年轻的脸庞。
他们大声说笑，举手投足间洋溢着青春的影子。
“啧啧，三中看来拉了不少投资。”
姜珥对程芷感叹：
“表面看起来破破烂烂，原来金子都镶在里面，这叫什么？财不外露吗？”
程芷见怪不怪：
“我们学校的财政是除了星海之外最宽裕的，单纯只是校长抠门而已。”
姜珥点头，“那到是。”
四周的桌子上放了自助饮料和食物，她懒得动弹，拉了把椅子坐下。
何陶兴高采烈的过来：
“我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儿呢，要开场了，去跳舞吗？”
姜珥递过去一个橘子：
“吃不？”
他接过，剥开尝了一瓣，剩下的都给了程芷，脸皱成一团：
“是酸的。”
程芷一瓣瓣吃完，面色如常。
何陶脸红红的瞄着程芷，小声夸道：
“阿芷，你今天真好看。”
程芷心里压着事，闻言只对他笑笑，没有接话。
姜珥轻拍何陶后脑勺，“两个女孩子都在的情况下，夸人要一起夸，知道吗？”
何陶捂住脑袋，忙改口：
“阿芷和姜珥今天都很好看。”
姜珥满意的点点头，估摸着程芷要和他说出国的事了，没有多留，贴心的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临走前，她看着眼里仿佛有星星的何陶，在心里叹口气。
胖胖要心碎了。
哄不好的那种。
第137章 “核桃喜欢橙子。”
没走几步，姜珥猛的在人群中瞥见一头嚣张的蓝发。
一闪而过，快得好似错觉。
“应该不是林凌吧？”
她摸着下巴，“那家伙嫌无聊放学就去网吧打游戏了。”
没道理又偷偷折回来。
她耸耸肩，放弃思考，找了个角落舒舒服服的窝着玩手机。
不知不觉就切到了傅听寒的对话框里。
消息还停留在下午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直没回。
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忘了。
姜珥想了想，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
等了一会儿，对面依然没有回音。
她沮丧的收起手机，吸溜了一大口加了爆爆珠的酸奶。
忽地，四周安静了一瞬。
悠扬的旋律飘过每个人的耳畔。
人群次第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姜珥面前落下一只清瘦的影子。
她霎时抬头，可看见来人后，脸上的惊喜很快转为失望。
“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鹿池彬彬有礼的伸手，对她微笑。
众人大声起哄。
姜珥咽下嘴里的酸奶，尴尬的摆摆手，“我不会跳舞。”
鹿池温声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姜珥仍旧摇头，“我不喜欢跳舞，你找别人吧。”
鹿池脸上的笑黯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起哄声渐渐消失，
四周只剩寂静。
场面实在太尴尬，饶是脸皮厚如姜珥也坐不下去了。
她放下杯子，拎着裙子起身：
“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她越过他，匆匆离开。
鹿池伸出的手还停在空中。
良久，他慢慢收回手，凝着自己的指尖，嘴角向上勾了勾，满是苦涩。
姜珥的身影消失不见。
程芷收回视线，对何陶努努下巴：
“坐吧，我有事和你说。”
何陶疑惑道：
“你好像不开心？”
程芷“嗯”了一声，反复组织语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何陶也开始忐忑起来，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等待。
程芷仰头喝了一口果汁，深吸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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