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后背白皙纤薄,染着点点红痕,像是一个个小花朵。
徐清喉结滚动,敛了敛眉,干净的指尖捏住拉链,手腕向上,女孩白皙的后背被缓缓遮住。
拉上拉链,逢秋把头发吹干,长发盘起来固定脑后,发间用一根小碎花丝带点缀,然后化了一个淡妆,唇瓣上涂了漂漂亮亮的杏橘色唇泥。
收拾好,逢秋和徐清一起下楼,室外已经摆好长桌和各种食物酒水,老爷子和徐父徐母都已经起床了,和一些早到的客人在会客厅说话。
徐家在香港的老宅是中式装修,客厅两层高挑空,紫檀木家具点缀,精雕花格窗框固定着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客厅内的摆件基本都是徐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
一层所有紫檀木桌上都放满了食物酒水,佣人忙忙碌碌。
“秋秋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梁月芙立刻握住逢秋的手,让小姑娘在她旁边坐下。
周围都是香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参加过徐清和逢秋的婚礼。
逢秋弯了弯眸,笑着说,“还有点起晚了呢,妈妈早安。”
随后,逢秋又跟老爷子和徐唯黎还有其他客人打了招呼。
徐清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双手搭在两边扶手上,含笑看着他家老婆。
梁月芙摸了摸逢秋的头发,离得近,她很容易看到了逢秋领口下的吻痕,那么红,肯定是今天早上刚留下的。
梁月芙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徐清,随即慈爱地对逢秋说,“秋秋,下次让阿清陪你多睡一会儿,你现在是两个人,要睡眠充足。”
逢秋乖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妈妈关心。”
梁月芙笑了笑,越看儿媳妇心里越宝贝。
在座的大佬见此情景,也明白了逢秋在徐家的地位,一个个都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自家太太自家女儿跟逢秋搞好关系。
不一会儿,孟羽蝶也起床了,她站在二楼走廊,看到楼下客厅,逢秋坐在梁月芙身边,另一边是一位香港顶级阔太。
女孩神情从容,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况且,那些香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对逢秋的态度都挺好的。
徐清虽然没和逢秋坐在一起,但目光时不时落在女孩身上。
孟羽蝶抿了抿唇,重新回到房间,五分钟后,才从容地下楼。
上午十点,虞家人到了。
虞勉然和宋峰华昨晚就来到香港了,虞馥雅也跟着来了。
虞勉然和宋峰华一来就凑到徐家老爷子面前露脸,仿佛没有逢秋这个女儿。
还好逢秋也不在乎他们,不然现在估计正在哭唧唧。
虞馥雅在香港也有很多小姐妹,但这些人大都和虞馥雅是一样的家世背景,自然比不过围着逢秋的那一圈香港顶级阔太。
虞馥雅心里嫉妒,随便敷衍了小姐妹几句,就端杯香槟走向逢秋的方向。
第68章 薄荷
“姐姐。”虞馥雅挽住逢秋的手臂,妆容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逢秋敛眉,把自己的手臂从虞馥雅手中抽出来。
虞馥雅委屈地嘟了嘟嘴,“姐,你怎么对我这么见外?”
“有什么事?”逢秋淡声问。
虞馥雅抬眼看了看周围这些阔太,嘟嘴朝逢秋撒娇,“姐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嘛,我想陪着你嘛。”
这话中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逢秋脸上了,逢秋扯了扯唇,声音柔软疏离,“谢谢,但我不用你陪。”
虞馥雅根本不在乎这话,自来熟地跟周围的阔太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逢秋的妹妹,我叫虞馥雅,我妈妈是虞氏集团的ceo。”
“虞氏集团?是上一届金鸡奖影后在的那个娱乐公司吗?”程莺好奇地问。
虞馥雅连忙点头,声音挑眉乖巧,“是的,姐姐你是?”
“哦。”程莺点点头,没有介绍自己。
其他阔太对虞馥雅的态度都是礼貌疏离,她们主要都是在跟逢秋聊天。
“阿秋,我去一下洗手间,肚子有些不舒服。”程莺忽然对逢秋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唇。
逢秋点头,“没事,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程莺抿唇,“我知道。”
程莺离开后,虞馥雅又继续抢话题。
偏偏她说的话题这些阔太们都不怎么感兴趣,因此气氛变得很尴尬。
这时候,有一个佣人过来悄声对逢秋说,“少夫人,程太太叫您,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后庭院的锦鲤池那边。”
逢秋敛了敛眉,点头,“我知道了。”
五分钟后,逢秋来到后庭院。
锦鲤池旁边并没有人,逢秋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把掌心贴在小腹上,轻轻抚摸两下,紧接着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看清锦鲤池里面的人和染红池水的血迹,逢秋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还崴了脚。
白皙的的脚腕立刻红肿一片,但此刻逢秋已经顾不上疼了。
几乎是在逢秋崴到脚的一瞬间,徐梅尖叫地冲过来,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宾客也来到了锦鲤池。
徐梅双眼通红,一下子推开逢秋,趴到池塘旁边,徐梓煜的尸体被泡在水中,皮肤白得瘆人,鲜血染红一整个池塘里的水。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徐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紧接着,徐梅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通红的双眼,愤怒地走到逢秋面前,狠狠地抬起手,一巴掌甩下去,逢秋一侧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给我儿子偿命!逢秋,我要杀了你。”徐梅疯狂地用手指掐住逢秋的脖子。
逢秋拼力扯她的手,“我没有!徐梅,你放开我!”
可刚刚失去儿子的母亲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她逐渐收紧手指,真的想要杀了逢秋。
这时候,徐蕊希也跑过来了,一看到自己哥哥飘在池塘上的尸体,她也失去了理智,帮着徐梅一起想要掐死逢秋。
“逢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你赔我哥哥的命!你赔我哥哥的命!”徐蕊希发了疯地大喊大叫,疯狂地抓逢秋的脖子。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失控,宾客们连忙上前想把三人拉开。
众人拉扯间,逢秋忽然被推到葡萄架子旁边,不知是谁的腿踢歪了一根固定用的葡萄架子,葡萄架子失去稳固,整个架子都开始往下坍塌。
恰好,逢秋被推进去,红肿的脚腕传来钻心的疼,她猛地跌倒在地上,坚硬沉重的架子像一只残忍的野兽朝她扑过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逢秋听不清了,她身上很疼,全身都疼,像是断了骨头一样,视线是灰色的,耳鸣不断。
最后,鼻尖萦绕一丝淡淡的熟悉的薄荷味,混着丝丝烟草气息,让逢秋迷迷糊糊地想到那个在湖景小区的初夜。
事后,男人潮湿的手臂紧紧搂着她,她闭着眼睛,趴在他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那么沉稳有力,像是归处。
逢秋慢慢掀开眼皮,入目是刺眼的白,鼻尖不是薄荷的清爽,取而代之的是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
“秋秋。”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担心的声音,徐清紧张地握住女孩的小手,漆黑地深眸灼热地看着她。
逢秋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声音沙哑,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男人的大手,“徐清,我有点疼,你快点叫医生过来,快点呀。”
“秋秋别怕,医生就在这里,别怕秋秋。”徐清干净的指尖轻轻拨开挡住女孩脸颊的发丝,他几乎痛心彻骨,看着女孩苍白的脸和身上的伤,他恨不得能替她承受。
随时待命的医生们连忙走到病床边,一通检查后,逢秋白着唇紧张地问,“医生,我……我的小宝宝还在吗?我肚子很疼。”
“徐太太别担心,您虽然有先兆流产的现象,后续在医院好好保胎,孩子没什么大碍的。”主治医生客观地说。
逢秋松了口气,“谢谢。”
“徐太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主治医生离开后,干净的病房里只剩下徐清和逢秋两个人。
徐清看着逢秋,女孩苍白的小脸像是一张白纸,他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秋秋,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逢秋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轻轻依偎进男人宽阔坚硬的怀抱里,细白的小手搂住男人宽阔紧实的后背,“徐清,你不要这样,我舍不得你难过,我没什么事的,小宝宝也没什么事。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秋秋,我的乖女孩。”男人声音低沉,小心翼翼地搂住怀里的女孩,心里产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会儿,逢秋主动退出来,看着徐清问,“徐梓煜是……是真的死了吗?”
“嗯。”徐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秋秋,我不会让你被冤枉。”
可能是从小在争权夺利中长大,徐清对于这种情况,要比逢秋淡漠得多。
逢秋脸色更白了,她细白的指尖紧紧抓住男人的大手,一双清澈的眼睛漆黑水润,像是两颗干净的玻璃,“是阿凌让我去后庭院,她说程莺在那里等我,我去到那里就发现……徐梓煜已经死在了池塘里,徐清,我……我感觉这是在针对我,我有点害怕。”
女孩抿了抿唇,清澈的瞳孔中流露出丝丝不安。
第69章 伯利恒之星
徐清重新把她搂进怀里,男人的怀抱温暖宽阔,紧实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在无声地给她力量和勇气。
男人声音低沉缓慢,像是背着沉重的石头,连喘息都困难,“秋秋,对不起,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了,我……本可以不让你来香港,你在内地,他们的手伸不到那里,秋秋,对不起。”
是他太自私了,他想让她进入他的生活,却忘了他的生活从始至终都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徐清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桀骜不驯,一辈子傲骨铮铮,寥寥几次的低头和脆弱,都是在逢秋面前。
逢秋有些不开心,细白的手指不痛不痒地捏了捏男人宽阔紧实的肩膀,“徐清,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完,她仰头,吻了吻男人的唇。
徐清搂紧她,坠入冰窟的心脏被一只小轻轻拉了上来。
这时候,空气中响起敲门声。
逢秋连忙推开徐清,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徐清敛了敛眉,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李暮和周述礼,还有霍檀和顾之月,另外还有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正太,胖嘟嘟的脸蛋儿可可爱爱的。
“特意从我姐那抢过来给你老婆玩的。”霍檀挑眉笑着把小朋友扔进徐清怀里。
小果芽也不认生,立刻用自己肉乎乎的小胖手抱住徐清的脖子,生怕自己的小身子掉下去了。
李暮拍了拍徐清的肩膀,神色认真,“逢秋怎么样?”
“还好。”徐清声音低沉。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周述礼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问,“小宝宝……有事吗?”
徐清敛眉,“没什么大碍。”
周述礼放心了。
接着,几人都走进病房看望逢秋。
李暮像哥哥那样摸了摸逢秋的头发,笑着说,“别怕啊,有我们那么多人在,不会让你被冤枉。”
逢秋心里感动,“我知道的,谢谢你们。”
“不用谢,逢秋你就在医院好好养身体,什么都不用担心,知道吗?”霍檀说。
逢秋点头。
顾之月坐到病床边,她应该是从某个颁奖宴上紧急赶来的,虽然换了衣服,但还没来得及卸妆。
“逢秋,上次你陪我,这次我陪你。”顾之月说,她很想和逢秋成为朋友。
逢秋没有推辞,“麻烦了之月。”
这时候,逢秋才注意到徐清怀里有个小孩子,眨了眨眼,和小孩大眼瞪小眼,紧接着看向徐清,好奇地问,“这是谁家的宝宝呀?”
“霍檀的小外甥,怕你无聊,特意从他姐那抢来的。”徐清笑着把小孩子放到床边。
小果芽睁着一双好奇地大眼睛,看着逢秋,小奶音脆脆的,说完几个字还有小奶嗝,“姨姨,我……窝叫果芽,妈妈叫我小……小芽酱,姨姨,你……泥好漂亮,窝喜欢泥。”
这奶声奶气的话,把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逗笑了,逢秋摸了摸小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语气温柔,“你好呀,小芽酱,你也好可爱哦。”
小果芽害羞地用自己的小胖手捂住小胖脸。
霍檀毒舌,“你又不是小女孩,捂什么脸?”
“舅舅歪(坏)!”小果芽像只小老虎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霍檀捏他脸,“是坏不是歪!话都说不好,就不要妄图和你舅舅我吵架了,我认真起来能吵飞你。”
几个人说说笑笑,都在不经意间逗逢秋开心。
最后,小果芽和顾之月留下陪逢秋,其他人则回徐家老宅处理正事。
徐清离开前,逢秋握住他的手说,“徐清,我不相信是程莺让阿凌叫我去锦鲤池的。”
“我会查清楚的。”徐清低头吻了吻女孩饱满柔软的面颊,“秋秋,放心。”
逢秋点头,再次认真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姑姑当时出现的时候,她还没有看到锦鲤池的人的时候,就在哭徐梓煜,……就好像早就知道死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了,秋秋。”徐清握了握女孩的小手,愧疚地吻了吻她的指尖,“等处理好这件事,我们就回南城,估计我们的小玫瑰苗也要开花了。”
逢秋弯了弯眸,“好。”
徐家老宅。
香港警察正在封锁锦鲤池,徐梓煜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躺在草坪上,尸体上盖着白布。
徐梅和徐蕊希瘫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身边有不少人在安慰她们。
参加寿宴的宾客只有等到警察排除作案嫌疑后才能离开。
徐家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好在这次寿宴没有请记者,否则舆论早就不能控制了。
老爷子也动了怒,自家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杀掉,这对徐家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徐唯黎和梁月芙一起陪着老爷子,生怕老爷子身体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法医也来了,得到徐家人的允许后,当场对徐梓煜的尸体进行尸检。
徐清回来时,尸检还在进行,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后庭院。
“秋秋怎么样?”梁月芙一看到徐清就担心地问。
徐清敛眉,“先兆流产。”
这时候,刑警队长走过来,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拿出一份简单的尸检报告,“据法医推测,徐梓煜先生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今天凌晨四点左右,能确定是死后抛尸。”
徐清情绪不显,神色疏离冷峻。
下午,排除嫌疑的宾客陆续离开,徐家毕竟不是什么简单的豪门家族,有些事情,警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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