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香的表情一时变得很可怕,她抬起脸笑得很甜,“不能告诉我吗,不是约定好了朋友之间没有秘密不说谎的。”
我心虚的偏过头看着窗户,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什么,不要担心。”
“我要生气了。”
“不要生气,我会难过的。”低头自然的想要亲她的脸哄里香开心,唇停在几厘米的距离,我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直起身将里香放到地上,手机发出提醒音,看了眼是玲奈发消息,说要过来一下,约我出去玩。
“真D?”
里香绿色的眼睛看着我,她皱着眉,眼睛上蒙着一层郁气,“是不是那个白毛又惹你生气了。”
“……”
“不是。”我淡定说。
“骗人!”里香抱住我的腰。
“真的。”我无奈举起手解释,“只是最近老师他遇到了些麻烦,中了一个很难搞的诅咒,我因为这个烦恼而已。”
里香“啧”了一声,“白毛不是最强吗,不可以自己解决,为什么烦恼的是真D啊……真D?”
头发被拉了下,我从恍惚的状态下回过神,低垂着眼,弯出笑意。
“抱歉啊小里香,我今天不能陪你玩了,玲奈叫我出去。”
“只要不是和白毛就好。”里香坐在床上晃着腿,意思意思关心了下,“那个诅咒,会危害到生命吗。”
“……放着不管的话,会。”
“还会很痛苦。”我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虽然咒术师对痛苦的忍耐力很好,就算是被车撞和被捅了一刀,第二天也会活蹦乱跳,只是喉咙会传来撕裂的疼痛,随着时间愈来愈重,正因为切实感受过那种痛苦,细微的,很折磨人。
我叹了口气将里香推出房间,“换衣服了。”
“果然还是好在意。”
换好出去的衣服,我带着挎包下楼,里香正在和爸爸一起看狗血电视剧,时不时还点评一两句,我随意瞥了一眼,电视剧正放到高潮。
“你疯了!她是你老师。”
“啪!”
“这是错误的感情!”
男主将女主一把抱在怀里。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寂寞的感情,我会很担心的啊,老师。”
“……不行,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听你爸爸的,转学吧。”
女主一边哭着一边摇头后退,头也不转的跑着离开。
男主失魂落魄的坐在大街上,低声喃喃:“这是错误的吗……”
电视剧飞快跳转到数年后,男女主再次相见,一个躺在太平间,一个站在高楼上,原来女主早就癌症晚期,不想拖累任何人,在男主转学离开的时候就辞职静默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男主留学归来回到母校,才知道这个噩耗,失魂落魄孤独半生。
看完这些的我:“……”
里香捧着脸“哼”了一声,看到我下楼抬了下手,“真D,要走了吗。”
“嗯。”
我点了下头,目光落在电视上,沉默了两秒指着电视剧小心翼翼问爸爸,“爸爸,你觉得,老师可以喜欢学生吗。”
“你敢。”爸爸平静道。
“……”
我冷静道:“不是我,是我朋友,而且已经不是师生也已经成年了。”
爸爸:“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爸爸,你先等一下。”
爸爸:“我有一套完整的拳法。”
感受到他平静口吻下腾腾的杀气,我后退了一步摆手拉门,“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先走了。”
关门前,爸爸幽幽的声音从缝隙传来,“下周带着妈妈,小里香和你一起回爷爷家,听到了吗。”
“知道了。”
下周回爷爷奶奶那里吗,也就是回种花,要出国。
我踢着地上的石头转念一想,反正有空间跳跃。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那个诅咒开始疼了吗。
一边想着,玲奈,菖蒲和理子“哇”得一声冒出来,一左一右抱住我的手臂,从上到下看了眼我的装扮,满意的点头。
“不错,没有很敷衍。”
我摸不着头脑,疑惑看向理子,“理子姐姐,要去哪里。”
理子的脸顿时红了,捧着脸单麻花辫一甩一甩,“是去联谊。”
她眨着眼小声说:“妾身,不,我有点好奇。”
我:“……”
联什么谊,什么联谊,不是出去逛街吗。
“如果真D你说的话,你绝对不去啦。”玲奈蹭了蹭脸撒娇似开口,“没关系啦,我们真D当吉祥物也可以。”
我无表情掐住她的脸,“说实话。”
“……人家有点害怕啦,你不会让我们三个弱女子去吧。”
“联谊一般不会有危险。”
菖蒲笑意盈盈解释,“只是想要放肆一点,喝点小酒什么的。”
“连菖蒲也被你说服了。”我勒住玲奈的脖子,“你们还没有到饮酒的年龄,不要教坏理子姐姐。”
“你个酒豪在说什么啊,而且也不是啤酒,是果酒!果酒啦。”
“那也会醉。”我依旧皱眉。
“没那么严重吧,而且理子也很期待。”
我转过头,理子捂着脸心情低落下来,“不去……那就算了吧。”
“……只许这一次。”我无奈道。
“好耶。”
跟着玲奈他们来到联谊的店,联谊都是两两配对,我自然也有一个,一开始大家还很拘谨,很快熟了后开始美滋滋拍照发动态,我主要喝着果酒看理子她在那里说说笑笑。
至于我的搭子……举着果酒兴高采烈过来的少年茫然看向周围,可怜地小声说:“森谷同学,森谷同学,我又找不到你了。”
“我在这里。”
第n次将搭子拉到旁边的位置,他又喜笑颜开起来,向我说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森谷同学呢,我也想更多的了解你。”小狗一样将甜点推到我面前,搭子脸很红,一看就是喝果酒也上头了。
一点也不醉的我看了眼时间,正好弹出理子发的动态,点开一看,高专的很多人都点赞了,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我大多数都在拯救世界。”
“啊?”
搭子一愣,忽然笑了,“森谷同学,你真的好有趣,我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也好有趣,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我还没有回答,看到手机发的消息,是野蔷薇,同样发了动态,也在这家店,另一间包厢。
同期东倒西歪,自拍的野蔷薇配字:喝醉的笨蛋老师请欣赏。
照片里的白发男人手边是空掉的酒杯,他仰着脑袋手盖住半张脸,一手挑起黑色眼罩的边缘,隐隐能够看到一抹蓝。
这么巧?
他的嘴唇是不是有点白了。
我关掉手机撑着下巴,应着搭子的话,没过几分钟,我将又一次喝完的果酒放在桌上站起来,“去趟厕所,抱歉。”
“哎?”搭子下意识抓住我的手,“万一森谷同学回来我又找不到了怎么办,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将抓着我的手放下,我向他点了下头,“抱歉。”
捋起有些凌乱的黑发,我用手机给玲奈发消息,走出店外呼吸了口新鲜空气,从店里买了润喉糖和止咳糖浆,避开醉酒的其他人,径直朝着另一间包厢走去。
敲了三下,我推开门,叉着腰的野蔷薇一人踢了小腿一下,察觉动静转过身惊喜道:“是真D姐,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
我说。
听到一声明显的轻笑,我抿着唇角问:“你一个人送他们回去吗。”
“辅助监督来了。”野蔷薇上来抱了下又蹭蹭脸,抱怨着:“我都说叫真D姐你来了,笨蛋老师说你在忙,很忙吗。”
“没有。”我摸了下她的头,“不怎么忙。”
“那下次能一起逛街吗。”
“可以。”
“好耶!”野蔷薇利落的一手提起一个,潇洒摆手,“那笨蛋老师就交给真D姐你了,我一个人拖着那么长一条出去好怪啊。”
送两个醉晕了的男生和同样醉了却很兴奋的女生上了车,我返回到包厢,五条老师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玩着自己的眼罩,嘴里哼着歌。
……还挺好听的。
“喝吧。”表情古怪了一瞬,我眉心拧了一下,将买好的润喉糖和止咳糖浆递过去。
“疼了不知道说吗,喝酒嗓子会更疼。”
“……”手上的东西没有接过去,我站起来看着他,伸手拉了下他垂下的胳膊,白发男人像是闹脾气一样,胳膊抬起来,就是不接,也不说话。
“不要逼我动手。”我语气不善起来,“不接是等的我喂吗。”
“是啊。”
黑色眼罩被他拉下来,蓝色的眼睛似是染着如雾般的醉意。
“等你啊。”
第100章
包厢的门没有关, 外面的声音嘈杂,包厢里面只有哼唱的调子,我转过身关住门,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坐在他对面抬起喝空了的酒杯, 普通的特调鸡尾酒, 喝过,口感好, 不容易醉。
现在的工作强度不是之前, 不需要‘最强’去镇场子, 大多数咒术师的工作分配本人就能处理, 特级咒灵基本都是落地进入逆世界,只有溢出来的时候五条老师才会进去处理一下。
特级咒术师相当于逆世界的‘守门人’,分工也明确, 连九十九由基和夏油杰, 也有处理特级咒灵的轮班日期。
所以五条老师的大脑不用时刻保持运行状态,喝些酒也没什么。
但――
“不是不喜欢酒的味道吗。”我低声说了句, 去会所都点的蜜瓜苏打水, 突然带着学生来这里, 尤其是身上还有诅咒的情况下。
“故意的吧。”
我说。
“喝醉了?”
又问了声,白发男人懒懒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哑, “真D也要喝吗。”
“不喝,一个人喝没意思。”观察着花吐症带来的问题, 嗓子已经明显变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感受到每说一句话, 嗓子就会有含着刀片般的疼,偏偏患有症状的男人是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和喜怒的人, 从他的脸上看不到痛苦。
我只能猜测。
得出这样的结论,我拧开糖浆的瓶子,走到他面前,“喝吧。”
五条老师冷不丁抬起手点了下我的额头,似是而非地说:“明明就意识到了。”
我拉下手将瓶口抵在他嘴边,“快喝。”
男人低了下眼,幼稚扭头拒绝。
“什么档次,也配让我亲自喝。”
我:“……”
不要和醉鬼一般见识,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耍酒疯都比现在这样好,最起码耍酒疯我就可以打晕,这个样子,醒酒后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老师,你猜空间跳跃可以用到什么程度。”我居高临下,平复着呼吸,俯下身声音轻慢道:“我可以让它直接进到你的嘴里,不需要你张口。”
五条老师将头扭过来,像是被我说出的话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都凉凉的。
“不是尊敬我吗,这是在做什么。”
他声音放低,像是在说悄悄话。
“以下犯上?”
听到他说话,我下意识皱眉,关注点不在他说的话,而是在嗓子,喝酒,唱歌,说话,咒词是不想念了吗,如果这样子去祓除咒灵,说一个字咳嗽一声,有点好笑。
“不喝就算了,我直接送你回去。”
然后睡着了偷偷过去给他塞进去……这么做应该没问题吧。
“空调开了吗。”
正想着,听到他的话我抬头看了眼,“开了。”
“是吗,有点热了。”白发男人伸出手指解开衬衫上的纽扣,我下意识移开眼,再看过去,衬衫领口已经敞开,隐隐露出里面的胸膛。
硬了。
拳头硬了。
――“你好,请问还需要……”
话还没说完,服务员愣在那里,自认为很隐秘的咽了咽口水,“好大,不是,先生还需要特殊,那个,服务吗。”
“……”
我转过身挡住服务员的视线,“啪”地抓住五条老师的领子,弯下腰没几秒给他扣好扣子,上前走到服务员面前推着他离开。
“不需要。”
一边拒绝,我看了下他的工牌,口吻冷淡。
“我记住你了,等会儿就去投诉你。”
服务员:“等,你从哪里出现的,不是,我没有,其实我就是口嗨,不要投诉我啊呜呜。”
“不要。”
“客人不要用那种看狗的眼神看我,嫌弃我吗呜呜。”
“变态。”
一手关住门,我背靠着门抬手揉了下眉心,虽然没醉酒,但还不如醉了,就不用处理这种事了。
五条老师用那张好看的脸眨着眼睛看我。
“谁又惹我们真D生气了。”
他笑着说。
“你。”
“不得了,我这么厉害吗。”
“……”
我盯了五条老师一会儿,突然上前掐住他的下巴,那张俊俏的脸蛋面对着我,白色睫毛下的蓝色眼睛印着我的身影,嘴唇确实发白,我放空脑袋,仅凭本能的指尖按在他的唇边用了点力让嘴张开,观察着喉咙深处的情况,喉咙出血。
将润喉糖塞进他的嘴里,我直起腰抽出纸巾擦着手指。
“走吧。”
我语气平平说,似乎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抓起他的胳膊,五条老师顺势被我拉着起来,半个身子都被压得死死的,白色的发丝落在脖颈上,有些凉。
手臂同时圈住我的脖子,我走了两步停下来扭头,“老师,手放下来,你这样容易勒到我。”
“哦。”
于是下巴蹭了下我的脖子,重新揽住了我的腰。
“……”
算了,不和醉鬼计较。
打开门我拖着长长一条走出包厢,到前台毫不留情举报了口嗨的服务员,看到他蔫着头表示自己再也不看到美女口嗨了,我又看了他一眼,当着面又举报了一次。
服务员:“啊,为什么啊!”
账已经提前结过了,我点了下头准备出门,随便找了巷子直接空间跳跃回去,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真D你怎么还在……”
玲奈的声音卡顿了下,“等等,你旁边的那个大挂件有点熟悉,是谁。”
“……”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我正想糊弄过去,脑回路连接黑洞的玲奈扭头看了眼联谊为我准备的搭子,又看了看我身上挂着的一只,眼泪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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