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霓霓,刚好你在。”林静珍一见面就拉她的手,“我今天下厨煲了乌鸡汤,等会你喝两碗,莉姐还做了几个菜给你们带过来。”
温霓心里一暖,“姥姥,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我每天闲着没事干。”
莉姐也说:“老太太最近心情好,做什么都起劲,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还说她状态好呢。”
林静珍:“晞白那小子呢?去哪儿了?”
“他在里面。”
“霓霓,叫他快点出来吃饭。”
“好,我去叫。”
温霓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少顷,徐晞白出来了。
他换了一件白色卫衣,头发乖顺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温和不少。
温霓说:“姥姥来了,叫你出来吃饭。”
“嗯,走吧。”
林静珍和莉姐已经吃过了,所以今晚是特意过来给他们送饭,吃饭间闲聊,林静珍问:“霓霓,你住哪里呀?”
“不远,十三号。”
“那挺近的,有什么事方便晞白帮你。”
温霓笑笑,“他帮我挺多的。”
“天越来越冷了,京郊有家温泉酒店还不错,你们周末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爬山,泡温泉。”
不等温霓发话,徐晞白先开口了,“周末没空,有个寿宴,爸爸让我参加。”
林静珍点点头,“那只能下次了,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前吧。”
林静珍又说:“寿宴你带霓霓去啊,正好让她认识认识你的朋友们。”
徐晞白略略思索了下,“行,正好需要一个女伴,周末你有空吗?”
温霓:“有的。”
-
很快就到了周末,四点半,温霓和徐晞白一起出发,去参加冯家的寿宴。
徐晞白自己开了辆车过来,红身黑顶的超跑,他穿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裤,既正式又不失风度,身体靠着椅背松弛散漫,双手轻搭在方向盘上。
等人有点无聊,徐晞白本想抽根烟,摸出烟盒,一抬头,看见温霓从胡同里出来,又放下了。
温霓的裙子是他让人挑的,浅紫色鱼尾裙,一字肩设计,鱼骨胸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展现出来,薄纱交织相融,温柔中透着些许性感。
见温霓走近,徐晞白移开了视线。
上车后,温霓低头系安全带,小声:“你这车……会不会太高调了?”
徐晞白轻笑,“这是最低调的一辆了。”
车库里那些商务车他不爱动,平时除了摩托车,也就这辆开的多一点。
温霓不好再说什么,车子启动,驶上了二环路。
路上,她提前了解今天的工作,“冯家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
“生意合作伙伴,冯叔叔也是我爸的朋友。你不用有压力,该干嘛干嘛,一切交给我来应付。”
“好。”
各种宴会场合温霓早已游刃有余,心中并不紧张,只是有点担心会不会遇到熟人。
转念一想,北城和港城完全是两个圈子,虽有交集但不多,再加上温霓低调,港城那边认识她的人,几乎只有日常交往的几个塑料闺蜜,温霓放心下来。
思索间,酒店到了。
冯家老爷子七十六岁大寿,今年没有大办,只邀请了亲朋好友过来热闹,地点在京郊的一座庄园。
园区自动开启外门,车子顺着暗色车道驶进去,缓缓停在喷泉前的广场上。
车门解锁,徐晞白帮她拉开车门,温霓挽上他的胳膊,本能地挂上一个得体的浅笑。
徐晞白用气音在她耳畔说:“放松点。”
温霓:“我很放松。”
“那就走吧,女朋友。”
“好的,男朋友。”
宴会场内,寿宴刚刚开始,里面华灯映照,五光十色。
偌大的会客厅堂用古典屏风分割成差不多大小的半开放空间,每个空间摆放着一张桌子,鲜花点缀佳肴飘香,头顶水晶灯如星光洒落,满目辉煌。
活动区域,一支小提琴演奏乐队正各司其职,有男女相拥正在跳舞,也有人举着香槟应酬,衣香鬓影间,入眼一片浪漫。
踩着猩红色地毯,徐晞白带温霓先去给冯家老爷子祝寿。
“冯爷爷——”他亲切地叫了声,微微躬身和老爷子拥抱。
“哎哟,可把你盼来了。”冯家人和他寒暄几句,问道:“你爸爸呢?”
“还在南极。”
“是是。”有人笑说,“谁不知道你爸是个痴情种,人生在世,就该做点想做的,下次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和冯家人寒暄完,徐晞白说:“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靳扬就在不远处,端着香槟朝二人举了举杯。
因为早就见过,所以用不着多费口舌,在介绍温霓的时候,徐晞白没忌讳,直接说:“这是我女朋友。”
“早猜到了。”靳扬坏笑,“能上门找你的姑娘,关系肯定不简单。”
温霓笑笑,“你好,我叫温霓。”
“我叫靳扬,也是导演系的,温小姐,你真没兴趣拍电影吗?”
温霓:“没有。”
徐晞白捶他胸口一下,“少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哎哟我哪敢,兄弟妻不可欺,我就是问问。”靳扬转而道:“《离港》的拍摄场地在哪儿?”
见他们要谈公事,温霓便去了洗手间。
庄园建筑充满了古典韵味,去洗手间的路上,温霓经过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是一大片苗圃花园,以及远方迭起的山脉。
她静静站着欣赏了一会,扭头正要走,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温霓?”
温霓循声望去,是个熟人。
陈思茹的父亲做物流贸易,母亲出生言情书网,她是派对动物,日常就是和姐妹们开趴体逛街买买买,温霓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她。
“还真是你。”陈思茹嘴巴微张,双目惊讶得瞪圆了,“不是说你去英国了吗?亲爱的,真的好久不见了。”
温霓神色不变,端着大大方方的笑容,“好久不见,你在这里是……”
“哦,和我爸一起来的,他想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陈思茹亲密地挽上她的胳膊,“话说你不在港城,聚会总差点意思。”
温霓:“是么?”
“是啊,你可是我们里面学识最丰富的,什么都懂,什么都做得最好,我妈咪经常说,让我多跟你学学呢。”
“客气了。”温霓挣脱她的胳膊,点头微笑:“我去一趟洗手间,回见。”
“好。”陈思茹想到什么,不忘暗戳戳挖苦,“说实话,在这里看见你我挺意外的。”
“是么?”
“傅二少不是刚过世嘛,这种时候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虽然说这里不是港城,没人知道这件事,但死者为大,还是……”
温霓抬手打断她,“停——”
温霓表情未变,但说话口气里已经带了攻击性,“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和傅泽宇的婚约早已取消,我们没领证,没办婚礼,不存在任何实质性关系,他死了,我还要为他守寡吗?”
陈思茹一愣,记忆中,温霓很少用这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说话。
“你别激动。”她软着嗓子,“我也是为你好,港媒的嘴你是知道的,尖酸刻薄死了。”
“这里没有港媒,如果哪天港媒将我在北城出席宴会的事报道出来,只可能是你多嘴。”
陈思茹被呛得差点喘不过气,“你怎么这样啊,傅泽宇毕竟去世了,你低调点对大家都好,省的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傅泽宇去世,温霓一直被这样的言论困扰着。
温霓不明白,是她让傅泽宇出海吗?是她炸了傅泽宇的游艇吗?傅泽宇的死,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人死了,她就该素面朝天,披麻戴孝,后半生青灯古佛告别红尘吗?
忍耐太久,胸口的怒气瞬间翻涌起来,温霓冷声:“就算惹了麻烦,也与你无关。”
“陈小姐还有心思和我聊天?还是抓紧时间去认识富二代,赶快把自己嫁出去吧,或许通过联姻,你爸爸的物流公司还有得救。”
陈家的企业年初就有债务危机,濒临破产,陈思茹虽不愿承认,但圈子里早听到风声了。
她在港城找不到合适的联姻对象,这才跑到北城来试试运气。
陈思茹双颊涨红,“你——”
“或许,我该助陈小姐一臂之力,等会在宴会上多透露一点你家里的情况?”
“温霓!”陈思茹面色狰狞,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就是个衰妹!克死了未婚夫还有脸出来招摇,你会有报应的。”
温霓淡笑,“那正好,今后我克定你了,走着瞧。”
“……”
温霓在卫生间呆了很久。
她明白自己不应该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但情绪上来,很难克制住。
手机响了声,是温长璘的信息。
【霓霓,那天的事爸爸向你道歉,是我不好太着急了,傅二少毕竟过世才几个月,现在你谈婚论嫁影响不好。】
【但你也要为爸爸想想,挣下如今的家业爸爸不容易,你是个乖孩子,应该知道轻重。】
傅泽宇死了,她到底为什么不能谈婚论嫁?这个乖孩子,她真是当够了。
这两条短信,越发加重了温霓的逆反心理。
被接去港城后,温霓就被教导着,要做一个乖巧懂事,端庄大方的豪门千金。
可是这样的人设太累了。
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超限效应,指由于刺激过多,过强,或持续时间过久引起的逆反心理现象。
温霓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就临近超限效应。
从卫生间出去后,温霓找到一个空座位自己呆着,宴会上觥筹交错,她扫了一圈,没看到徐晞白。
侍应生来来往往穿梭其间,温霓要了一杯香槟,喝完后,又要了一杯。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总之徐晞白找到她的时候,温霓已经昏昏欲睡了。
徐晞白喝得也不少,今晚长辈多,又和徐明信有生意往来不好推托,他应酬几番,来者不拒,现在头有点发晕。
“温霓?”徐晞白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女孩,“醉了吗?”
温霓清醒一点了,摇头:“没,我酒量很好的。”
徐晞白见她双目清明,确实不像醉了的样子,放心几分,“不好意思,今晚应酬有点多,没时间陪你。”
“没事,你忙。”
“忙完了。”徐晞白将她扶起来,“走吧,回去了。”
“我……我头疼。”温霓双腿发软,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见状,旁边的侍应生上前,说:“楼上准备了客房,二位可以上去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
他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虽说冯家安排了司机,但路程远,来回一趟时间不短。
徐晞白没想太久,搀着温霓上楼,找侍应生安排了两间行政套房。
宴会散场后,整栋楼出奇得安静,走廊花瓶插着新鲜的鸢尾,蓝紫色花瓣与今晚温霓的裙子正好相配。
从上楼到进套房,没遇到人,徐晞白刷卡进门,将温霓半托半抱放到床上。
他没照顾过人,换衣服什么的不方便,只是帮忙脱掉了鞋子。
“你睡一觉,我就在隔壁。”
他丢下这句话正要走,忽然,衣服被一只手拽住了。
“徐晞白——”温霓轻轻唤他,声音飘渺得像蛊惑人心的海妖。
徐晞白站定不动,慢慢转过身去,“有事?”
温霓小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弯腰靠近她的嘴唇。
哪知下一秒,两片柔软的唇瓣,忽然落在了他的耳垂上。
“……”
徐晞白僵住。
温霓还没完,抬高两条瘦长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气息如兰,呵在面上撩动每一根神经。
她轻轻:“我想找……别的刺激。”
房间里柑橘调的熏香浓郁,但不如温霓身上的气息好闻,徐晞白有一瞬间出神,好奇她用的什么香水。
喉结上下滚了滚,想到那个若有若无的耳垂吻,徐晞白哑声,“又想找什么刺激,小色女?”
晕晕乎乎间,温霓只说了一个字,“你。”
徐晞白听清,莫名笑了,“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色女,你喝醉了都这么乱来吗?”
“不是。”温霓哼唧两声,摇头,“我有贼心,也有贼胆。”
下一秒,她按着徐晞白的后脖颈往下,微微抬头,吻上了对方的唇。
第18章 热恋第十八天
吻很青涩。
温霓的唇柔软盈润, 唇珠微微翘起,试探着贴上对方,慢慢地磨蹭。但也仅限于磨蹭,从上唇到下唇, 唇角到唇珠, 一寸一寸, Ɩ 缓慢而细致地雕琢。
脑袋昏昏沉沉,早已放弃了思考, 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和隐秘的刺激,比夜晚骑机车更甚。
在她的唇贴上来的瞬间,徐晞白哽了一下。
本来只是想送她回房间休息, 谁知道, 心头腾地升起一股子燥。
从小受过的教育告诉他,该坐怀不乱,该心如止水,但……谁他妈做得到?
他忘了推开, 或许,本能来讲,也不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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