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直播拍摄节目的新颖方式+无剧本录制, 导致第三季初期反映很响。
各大卫视直播,手机软件上点进去的第一页一定会是家三节目。
也是因此,原本不关心这档节目的路人们,在刷到剪辑视频后,出于好奇点进去,从而被哪家哪家安利,成功成为她的路人粉。
当然,也会有人觉得这档节目无聊,觉得这档节目没什么意思,跳过不看。
就拿顾听来说,在参与这个节目之后,口碑小幅度逆转,《家三》中可圈可点的表现,竟隐隐盖住了原先的绯闻。
从职业生涯上来讲,她这一步棋走的还挺对。当然,这与她的新经纪人也脱不了关系。
顾听要为自己最开始的小瞧她道歉。
因为向思莹面试结结巴巴,所以顾听其实对小姑娘没有那么看好,她对她的期望就是,能把工作室经营起来就很不错了。
毕竟那个时候是真没人。
但她没想到,向思莹虽然语言能力不强,但在涉及专业领域时,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自信。她交给过她几个方案,顾听看了,那几个方案做的是真的好。
离开机场后,顾听给向思莹打了个电话。
“老板,您回来了吗?”
顾听嗯了一声:“接下来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向思莹看了眼备忘录:“现阶段没有,一周后在隔壁城市有个红毯需要您出席。”
“好的,那到时候联系。”
挂断电话后,顾听坐上了沈家派来接他们的车,为了避免被狗仔跟拍,姜且和他们分开,坐另一趟车回去。
三人刚到家,就看见保姆还有厨师冲出来,一脸心疼的瞧着他们三。
顾听:“?”
{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沈却。
沈却:“……”别看他啊,他怎么知道。
搞什么啊这群人,奇奇怪怪的。
少年半握起拳头咳了咳,小心翼翼地描了眼姜且。
因为之前和这人吵了一架,两人现在处于别别扭扭的缓和期,沈却只要一看姜且,就会想起自己刚才吵架的那副蠢样。
吵架上头时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蠢。
只有当吵完了这个阶段后,回过头来反思,才会觉得吵架时的自己实在是蠢极了。
巧的是,姜且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
为了快速渡过这种尴尬期,回到自己的房间,姜且主动出击:“阿姨,刘叔,有什么事吗?”
王姨道:“太太和两位少爷的综艺我们也追了。我们心疼你们啊,可怜见的,吃豆角中毒吐到脱水……”
刘叔在旁边帮腔。
姜且云里雾里。
他是飞行嘉宾,是在后边几期来的,来之前没有太了解过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到现在一提到两人相关的事,姜且基本大部分都不知道。
“豆角中毒?”黑发少年奇怪的看了眼两人。
哪知平时都不见有什么默契的两人,在此刻共同抬头,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他。
这幅模样,姜且更确定有古怪了。
但好在顾听也不是个不靠谱的人。在知道姜且应付不了二人时,主动站出来转移话题:“王姨,我们有点饿了,家里还有饭吗?”
王姨立即道:“有!我这就去给你们做!保准你们中不了毒。”
顾听僵在脸上:“……”这事是过不去了吗?
应付完王姨后,顾听借口自己要上楼洗澡,飞速离开。
她将行李先放在一楼,飞奔回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入目便是琳琅满目的物品。
以及,一个正弯着腰整理东西的男人。
主卧有点乱,属于男人的物品摆满了一地。
为了做到答应了顾听的事情,沈随安从接到顾听电话的那刻,就开始收拾起行李,将自己的东西再搬回来。
原本只属于一个人的卧室,此刻填充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处处不在,寸寸不离。
听见响动,沈随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单膝卧在地摊上,眉眼不见意外。
“欢迎回来,太太。”
沈随安轻笑着望向她。
顾听忽然一顿。
心里悄无声息的划过一丝异样。
她松开握把,看着沈随安:“你自己在……收拾行李?”
{霸总还会自己动手收拾行李?}
{这种事一般不是秘书代替吗?}
沈随安哑然失笑。
她的心里到底对他留有什么奇怪的印象啊?
“不然呢?”沈随安身子一松,像是在闲聊般,“很久以前我就自己收拾了。”
顾听哦了一声,没再多问,慢吞吞走进主卧,神情有些犹豫。
见状,沈随安问道:“太太有事?”
顾听点点头,也没别扭:“我想洗个澡。”
“但因为你在,所以我不习惯。”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厚道了点,一边把人叫回来,一边又因为不习惯再把他赶出去……
等等,这不是他的家吗?
按照那些霸总小说的套路,被赶出去的应该是她才对。
顾听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几句别的,沈随安忽然起身,挽了挽衣袖朝着门外走出去。
顾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这么听话?}
{让走就走?}
男人脚步一顿,视线掠过顾听,温声道:“太太,自结婚后主卧便是你的房间,不用考虑我,我说过的,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如果你感到不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
话刚说完就遭到了顾听的拒绝:“不行。”
沈随安微笑问道:“还是因为阿德勒?”
顾听:“……”又想问了,他怎么比她还记得牢?
顾听眉眼情绪微收,轻声道:“不是。”
其实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大部分都不是阿德勒的,但为了显得专业一点,有些话她胡编乱造,尽力打造成名人能说出来的话,提高可信度。
垂眸思索了许久,顾听斜倚在墙边,淡淡看着沈随安,问他:“你觉得小却和小且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沈随安眉目稍显错愕,没想到顾听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让他来描述两个孩子的性格以及做事风格——
老实来讲,他也有点说不出来。
直到顾听问出这个问题,他才发现他的确是不够了解他们。
作为他们的父亲而言,他是不合格的。
沈氏在京都扎根百年,并非一夜成功,也并非一夜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年轻时他的性格与现在的小却相似,甚至要比他更狂几分,父母希望他随遇而安,可他偏偏热爱刺激之物。
可惜好景不长,父母出车祸而死,他与大哥相依为命。
结果没过几年,大哥也去世了,给他留下了两个血缘相近的侄子。
自那以后,整个沈氏的重担加至在他一人身上。
他无法做到既要顾忌工作的同时,再顾忌家庭,他更没教养过孩子,只好按照他父亲的方式教导他们。
思索许久后,沈随安渐渐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方才是我食言,差点无法遵守契约。”
不管顾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在努力维持家庭的和谐,给小却和小且创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
这点,足够了。
“我会遵守下去。”
“但是太太,有件事我思虑许久,一直想不通。”他垂下眸,声音闲闲的,身上不具备任何压迫感,仿佛是在闲聊般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
第036章
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顾听斜倚靠墙, 听到沈随安的这句话后,陷入沉思当中。
其实说句实话,她自己不完全算是个好人。
相比较他人, 她更在乎自己, 更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她承认, 自己接近两个小孩最初的确带有目的性。
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偶尔也分不清自己是,想要改变三人命运才对他们好, 还是真把自己代入‘后妈’这个角色里, 发自内心的对他们好。
或许是等待时间太久,沈随安看出了她的犹豫, 善解人意道:“如果太太觉得很难回答的话,当我没问。”
他并不是个好奇心泛滥的人。
身后再没有传来动静, 沈随安并不感到意外, 径直离开, 随手将主卧的门带上。
‘啪’的一声声响打断了顾听的思绪。
顾听抬抬眼。
难得被问住,顾听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身上传来的黏腻感提醒着她,她进屋的目的。
她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衣服一一换下,躺进浴缸继续思考。
所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慢慢转变心态?
顾听垂下眼睫。
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通后,索性大脑放空, 身体下滑, 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
-
“爸爸?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了一半猛地想起,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的沈却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接着话音一转, 十分生硬道:“爸爸,我来找顾女士。”
沈随安挑眉:“她在洗澡。”
“哦。那我一会儿再来。”沈却转身就要走。
注视着少年不自在的背影,沈随安突然出声:“等等。”
沈却停住脚步。
透过背影都能看出一股心虚的味道。
沈随安下意识眯了下眸子。
对于家中两个孩子惧怕他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明明从未对他们动用过家法,可他们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提到家法,沈随安向来无波澜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一丝怀念。
在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沈随安若是一犯错,便会被他父亲拽着领子丢进祠堂,罚跪认错。
他从小就是个刺头,因此罚跪的次数数不胜数。
更不止一次念叨自己的父亲是个封建头子,老迷信。
——封建糟粕要不得。
所以当他当家时,他满足自己年轻时的心愿,祠堂只在新年才会打开。
“你找她做什么?”
沈随安站在少年身后,难得升起了点好奇心。
自从他回国后,小却变化太大,大到有时候就连他也不敢信。
沈随安回想了遍上一辈的棍棒教育,比起来,他的教育还算温和,并不严厉。
可偏偏,他们对待他的态度并不像对待顾听那样随意。
沈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就是想问问,她明天还会不会送我去学校。”
沈随安尾音上扬,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你很喜欢她送你去学校?”
沈却抿抿唇瓣,小心抬眸觑了眼沈随安的表情,才道:“不、不是……”
沈随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在这种目光下,沈却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是了。”
他本以为讲出心里话后,平时就爱看戏的爸爸肯定会噙着笑意打量他,或许会调侃他。
没想到沈随安的表情自始至终就很平静。
“小却,坦诚并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沈却:“……您说的是我要诚实表达自己吗?”
好像有点难理解。
他爸每次跟他谈心,都要三拐两绕,绕的他头晕。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意诚而后心正。”
“修身先要修心。”
沈却耷拉着头:“哦。”
他爸又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
十一点左右,沈随安回到房间。
顾听尚未入睡,床头点着一盏夜灯,她手里捧着一本儿童心理学在读。
光影黯淡,女人漂亮的五官轮廓在光线下柔和,她垂下眼睫,试图通过看书来提升自己的相关知识。
沈随安收回视线,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走入浴室。
浴室的水汽尚未散去,墙壁上的雾气凝结成水珠滑落。
空气中潮湿又夹杂着女人沐浴露的味道,一同钻入沈随安的鼻尖。
有点,不适应。
男人垂眸,单手解开扣子,将身上的衣物扔进脏衣篓里,接着打开淋浴。
二十分钟后,门从里头被打开。
男人头发半湿,碎发少见的垂在眼前,遮挡住眉骨处的疤痕。
与平时张扬夺目的气质不同,散下头发时他的气质会偏向收敛,安静许多。
他用毛巾擦干碎发,见顾听还没睡有些意外。
“很晚了。”他提醒道。
顾听嗯了声:“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所以会一直在意。
沈随安稍作思考就想到了害她睡不着的原因,不由得道:“抱歉。”
顾听:“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抬起头,笑了一下,“你似乎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抱歉了。”
沈随安愣了几秒:“有吗?”
顾听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压低语气道:“抱歉,抱歉太太,嗯,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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