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归一最后通过她腿心释放,但保险起见,陈窈补充道:“还有避孕药。”
秦倩满眼心疼,陈窈拍拍她的手背,叹息道:“没事。”
洗完澡,陈窈从冰柜取出冰桶和可乐,拎着酒坐到阳台,拨通未知号码。
大部队应该还在TopOne,酒店没有监控,她很放心。
即可接通,对方不等她说话,着急地问:“我听说赵妄铭死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甄先生。”她语气平静,“您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在国外被绊住了手脚,手机禁止访问网络,抱歉,是我的问题。但你怎么回事,我安排的人说你没去。”
陈窈想到江归一说的话。
甄先生和江颂竹的音色和语气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他们存在某种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对甄先生全盘托出有概率再次陷入被动。
“因为我自己想到了法子,不必动用关键棋子。”她把可乐倒进酒,扔了几颗冰球,说:“但现在,东南亚太危险,我一个人应付得十分吃力,您再安排另外的时间让我们接头吧。”
“不需要接头,他知道你是谁,一直在暗中帮你擦屁股。”
“是谁?”
“江弘义。”
答案过于惊悚,陈窈陷入僵直。
江弘义和吴贞芳有奸情,吴贞芳的儿子江颂竹想把她除之后快,最后甄先生说江弘义是自己人。
跟鬼故事一样。
她再次确认,“您说的是,江家二把手,江弘义?”
“对。”
“......”
“怎么了?”甄先生直言,“因为他和吴贞芳的事被你撞见了,所以你觉得不可信吗?”
“嗯。”陈窈稍稍放松警惕,实话实说:“我以为他要杀我。”
他笑了笑,“他和吴贞芳其实比江之贤认识得早,其实是江之贤拆散了他们。”
接着语声陡然严肃,“说到这,你怎么还是和江归一搞一起了!”
“因为我吸引变态。”
他疲惫的语气浮露稍许不易察觉的伤痛,“陈窈,如果他伤害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
甄先
生三番屡次警告勿接近江归一。陈窈一直认为他讨厌他。实在不解他态度的转变,“为什么?”
甄先生的叹息与海面一波接一波的浪潮回响在陈窈的耳朵,须臾,他缓缓道:“我欠他太多了。”
深夜海洋暗流涌动,她望了许久,喝了口酒,不由得挑眉。
不得不说,江家这样的上流阶层在品味上毋庸置疑。虽然陈窈对酒一窍不通,也能从口感推断这酒价值千金。
她突然笑了,握着酒杯庆祝般对空气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几杯下肚,酒瓶只剩三分之一,她满身酒香地蜷缩在沙发小憩,嘴角含笑,欣赏海景。
江归一从楼下翻上来的时候,见到便是这样的陈窈,她眼下染着酒气酿出的微醺酡红,形状像花瓣一样的嘴微微张着,呼吸都泛着小麦香。
看得出今夜她心情很好,悠闲地享受了东南亚的度假生活。
江归一背靠栏杆望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想了想,输入几串数字,试了三次后打开了,果然如此。
他毫不客气地点开通话记录,没有什么奇怪之处,社交少得可怜。
真正引起江归一注意的,是刚刚拨出的未知号码。他挑了下眉,直接回拨。
十几秒后,接通了,传出一个和江颂竹非常相似的声音,雌雄莫辨。
“陈窈?怎么了?”
死娘炮。
“晚上好。”江归一笑着说:“我是陈小姐的床伴,她刚睡着了,我查下岗,这么晚的时间跟你打电话,请问你是谁?”
对方沉默片刻,语气非常古怪地问:“你是江归一?”
“不是。”
对方的再次沉默惹恼了江归一,他咄咄逼人地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跟你打电话?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跟你打电话?你在船上?你和江颂竹什么关系?”
对方“啪”地声挂断电话。
该死。
江归一气得抓着手机就要往海里扔,一道平静清凉的声音响起。
“大半夜翻进我的房间,擅自动用我的手机,这就是江家的教养?”
酒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像嗔,或者说撒娇。
江归一压下怒火,缓缓转身,手机扔过去。
他捕捉了她的视线,定定地和她对视。
那对漂亮的瞳膜吸纳了海水亦或房间内的光线,呈现湛蓝和鎏金交融的色彩,像冰屑般冷冽,又像火焰般灼热。
陈窈眼神闪动,扫了眼他的浴袍,冷淡地问:“你来干什么?”
他走近,矮身,双臂撑在椅子扶手。
直截了当地说:“小废物,赵妄铭是你杀的吧。”
第029章 借刀杀人029
现代邮轮的通明灯火与单调而浩渺的海平线遥遥相望, 悬在高空的孤月像把利刃割开理想与现实。
江颂竹按下吴贞芳房间的门铃,门开,迎面猝不及防一耳光, 被打的偏过头去, 脸颊刺疼, 他抬手, 果然摸到了血迹。
吴贞芳皱眉,捏了下拳, 指甲陷进掌心。江梵连忙上前说:“妈,你干什么?门没关呢。”
吴贞芳哼了声,扭头往房里走。江颂竹平静地跟上去, 江梵问要不要创口贴, 他笑着拒绝了。
“那也得擦点药,妈那指甲上有钻,等下感染了。”江梵咕哝着,“哥, 你别生气, 她是担心你。”
“好。”
进入客厅, 吴贞芳劈头盖脸地骂:“我跟你说什么?!让他们斗,别掺合那些事, 小心谨慎地活着!”她抄起沙发的抱枕往站立中央的男人砸,不解气又抓了个水杯丢过去,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为什么不听?!”
茶水打湿江颂竹穿的衬衫, 洇湿的布料冒着白汽,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发疯的母亲。
她的嗓音尖锐,微觉刺耳。
如何她知道今天他做了什么, 知道他牺牲的详情,应当带着一点敬意和温情,拍拍他的肩膀奖励有加。
“赵妄铭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那你进TopOne做什么?”
江颂竹也说不准为什么,他只是想找到丢掉的人。可惜没找到,还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泰国最大的夜店,去那里不正常吗?”他笑着反问:“还是说您觉得,我这条腿不配迈进那样的地方?”
.
另一边皎皎流光笼罩着两人。
许久的沉默。
江归一想到从TopOne回来,江之贤立刻召集各系掌权者开会的画面。
所有人似乎对一个生命的突兀逝去没有感觉,庞大的十三系象征万亿财富,他们只关心他死后泰国ZH娱乐集团和国内娱乐产业交给谁管理更合适。
除了吴汜。
当江之贤把代管权移交给券商赌博业的十二系,他从抚眼的双手猛然抬起头。
江归一笑了,多么愚蠢的人,现在才明白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江之贤帮助赵妄铭从亡命之徒包装成光鲜亮丽的西装暴徒,利用他夺权,踩着他上位,站在他的肩膀拥有了更广阔的视野,看见了更干净的世界,钱权已不是他的追求,他要能在阳光下被赞颂的名誉,要做四方王座的企业家江先生。
而他的爪牙沾满脏污鲜血,奉献垒砌的一砖一瓦皆由恶之花烧制,他又怎能容忍有人玷污璀璨荣耀的王座。
有些人只可供患难不能共富贵。
吴汜深深、无言地注视江之贤良久,然而江之贤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转头满眼通红、死死盯着江归一,他认为赵妄铭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份无法发泄的怒意便强加到他身上。
江归一心里忍不住嘲笑,他虽然也做了点坏事,但这事儿和他真没多大干系。
而且,人明明是吴汜自己杀的,甚至很久之前父亲把管理权交给赵妄铭时他就动过杀心,人真的死了,绊脚石除去了,他演出悲痛愤恨,甚至一副要哭的样子给谁看?穷凶恶极之人的泪未免太过可笑。
但吴汜的怨恨本不应该如此强烈。
归根结底他恨的是抹掉监控的人,至于理由无从得知,江归一没兴趣了解垃圾思想,因为他自己产生了不寻常的反应——“本应该”和“本不应该”的概念。
本应该那样做,却因为其他原因做了别的选择,最后变成了本不应该。
这是带有后悔色彩的字眼,反社会人格本不应该产生,就像他本应该对陈窈视而不见,本不应该多管她的闲事。
江归一不爽,即使用翻窗而入的不入流方式,他也得今晚揭穿她,让她明白他遭受的损失。
江归一看着陈窈,她也看着他。
从戳穿她后,已然有醉意的眼睛满是冰霜的迷雾。
——里面装了许多故事。
雨雾连天、冰冷钢铁、多变深海……
whatever,反正非常独特。
江归一的心脏跳得飞快,像干柴上跳动的烈火,清脆又闷重、越来越快。
又来了。
他皱眉,起身,转身双手撑栏杆。
月光照映男人绝艳无双的脸,他倨傲冷漠地望着无边无际的海域,海风吹得长发年少轻狂地飞舞。
他习惯性摸腰腹间,空荡荡又没带刀。
他只好摸了摸胸腔的位置,无聊地想,大海的深蓝色心脏和人鲜红色的心脏哪一个碾碎起来更有意思。
他又看了看傲然挺立的东西,面露不屑。
不愧是最低级的欲望,X瘾就是麻烦,随便看两眼就受不了。
江归一心安理得接受,重复了遍,“赵妄铭是你杀的。”
陈窈双手抚平被他压皱的白色裙摆,拿着手机起身,淡然地说:“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表情、语气,每个细节自然无比,毫无破绽。
“二爷,我有光亮睡不好,”她关掉灯,一小方重色阴影爬上脸颊,拉开滑门,“您慢慢看风景,我先回去休息了。”
“敢走半步,明天送你进监狱。”
“送我进监狱?”她回头,语速非常快,“凭什么?凭一句赵妄铭是我杀的?别忘了当时我和
你在做什么!我要杀了赵妄铭,你呢?帮凶吗?”
陈窈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咬了下唇,“抱歉,任何人被污蔑都不好受。”
背靠大海和栏杆,江归一抱着双臂,面带微笑戏谑地说:“有胆子利用我没胆子承认?”
他迈开腿,“你猜到祭祖绑架是父亲在背后操刀自导自演,猜到代管权只是幌子,所有铺垫都是为让赵妄铭入局,看似掌管权力的他其实是棋子,父亲送他的是一场——”
“捧杀必死局。”
陈窈往后退,江归一步步紧逼。
“你推断出这一点,这时恰好有蠢货送上门,现成的砝码不利用多浪费。”
不顾及她难看的脸色,他逐步列举证据。
“瞒天过海。”
“向我献计,让我瞒天过海接近赵妄铭,实则瞒天过海的是你,你不知道我的具体操作,但猜到我肯定不会直接找赵妄铭,利用我催化吴汜不平衡的心理。”
“之后发现我是不受控制的变量因素,找江亚卿这三流货色给我使绊子,但你没想到我轻易化解并安抚住吴汜。”
“于是,开始围魏救赵。”
“父亲跟你报总裁班,你接触上流阶层的人,交谈间透露江家的事,利用他们加价买股份,助势赵妄铭,但你发现不够,接着套江颂竹的话。”
“然后,蠢货又送上门了。”他阴测测地笑,笑得人心惊肉跳,“你用激将法表明父亲对你如何,猜准我必说出关于商业的事,套出我的计划,把丝绸之路推上棋盘。”
陈窈面露迷茫,他撩起她的头发,“你跟父亲吹了多少枕边风,让他提前给出竞标名额,嗯?”
她的脊背贴着冰凉的玻璃,小声说:“您太看得起我了。”
他笑,“经过这件事,他人对赵妄铭积攒的嫉妒就像充满气的氢气球,只需一根针朝最薄的地方戳。”
“所以你与江颂竹谋划,调包货品让吴汜以为赵妄铭自视甚高不把他放眼里,从而激化矛盾至最大。”
江归一用食指勾起陈窈的下巴,她那时的笑容,分明是胜利后结算的笑容。
冰冷的刽子手,嘲讽所有人皆沦为棋子,怜悯死于好兄弟之手的赵妄铭至死都不知道幕后之人竟是二十岁的小姑娘。
“瞒天过海,围魏救赵,都是为了借刀杀人,不费一兵一卒,借所有人之手杀掉赵妄铭。”
海风大作,冷风穿过陈窈的胸膛,跑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江归一捏着她的下巴,视线从瘦削的下巴,小小的鼻峰,薄薄两页红唇,再到眼睛,清炯炯的下垂眼,长睫毛轻轻簌着,仿佛她惶恐不安的灵魂也在轻轻颤抖。
多么惹人怜爱、脆弱无辜的一张脸。
他食指流连在她右脸颊边,轻轻摩挲着,“赵妄铭体内检测出两种药物,其中一种叫LSD麦.角.酸.二乙.胺,听过这名字吗?”
她摇头,下一刻被他抵进了角落。
“被我逮住了,还装?”
瘟黄的阳台像道狭长立轴,白地小花的睡衣也是淡淡的黄色,一下被捋得高高的,堆在锁骨下面。
陈窈细瘦幼小的身体蹦出来,蹦进了男人手心,他第一次碰这里,抓得非常紧,手背凶兽的嘴巴咬着她,指间的茧子卡着她,按进皮肤的指头碰到了软而硬的核。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的皮也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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