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松思维空白了几秒,满脸震惊地看向被江归一高大体格衬托得像小手办似的陈窈。
陈窈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盛情邀约,“一起买包吗?”
男人大手掰着她的下巴,硬生生掰到她仰头望他,冷冰冰地强调,“他没钱。”
“可你有钱,为什么不跟他买?”
“......”江归一无言几秒,踢了脚马伯松,“三秒钟,滚起来。”
说完拉着她往店门口冲。
马伯松心情复杂地爬起来跟了过去,但很快被购物的快乐冲昏了头脑。
江归一平日商人属性非常明显,付出与回报必须成正比,年终例外,只值三百万的事绝不多掏一毛钱,可今天何止大方,简直挥金如土。
闭店购买,直接包场,甚至预定了下一季新品。马伯松看这架势连忙发群里造福所有人,他拿着十六份购物清单,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从包店开始扫荡,衣服、鞋子……
最后进了家钻戒店。
陈窈此时已经完全站不住,四枚子弹浸透不停往外滑,必须夹紧臀部,防止它们当所有人的面掉出来。
且那些矛盾的感觉堆积,迫使她站到悬崖边缘,再多走两步,水可能就要顺着大腿根流出来了。
而江归一却衣冠楚楚,优雅大方地签下一笔又一笔订单。
陈窈不知道每当她抬不起头,他观察她时到底想什么,贯穿脊椎、不全因屈辱厌恶带来的战栗,让她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再捅死不争气的自己。
“主人。”陈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真的走不动了。”
江归一侧目,“所以?”
疯子!王八蛋!畜生!
陈窈心里狂飙脏话,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并且现在不满足于语言服从,想要身心的臣服。
本该痛恨无能为力,痛恨他把子弹塞进来,但她现在心烦意乱,除了想释放就是想休息。
陈窈揪着裙子,“抱。”
这时店里响起铿锵的义勇军进行曲,是江归一的手机铃声。他看了眼她,单手搂起来,空着的手接电话,脚下朝一组华丽的货柜迈开腿。
店员和马伯松的交谈自动停止,店里只有男人冷淡的声音。
“赊销?逾期承兑利息明年就会上涨。”
江归一说出非常精确的数字,“1434%,1.2亿,你不如把自己卖了当几百年牛郎再来和我说这些话。”
“不肯合作就法庭见。那是你的工作,想办法搞定。”他若无其事地轻抚她的臀,“哦,之后你就可以离职了。”
挂断电话,指着展示柜问陈窈,“要?”
橱窗躺着枚17克拉的粉钻戒指,搭配摩根石、蓝宝石和欧泊,在华光下闪耀璀璨。
店员目瞪口呆,马伯松沉默几秒,提醒道:“那是婚戒。”
男人反问:“那又怎样?”
江归一对婚戒的概念一窍不通,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快感,特别是陈窈主动说抱,那瞬间的感觉与X欲得到满足时不相上下。
但陈窈兴致乏乏,他想,大概是邮轮的奢品店规格不高,那些小玩意太次,他必须让她明白,她的主人可以提供优质充足的狗粮。
江归一抬了抬下巴,“取出来看看。”
“我不要。”陈窈泫然欲泣地看着他,闷闷地说:“......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见他不为所动,她侧头,利用帽檐做掩体,唇贴着他的右脸颊,轻轻啜了下。
非常轻柔的力道,声音只有江归一听到了。他的唇翕合,表情还保持着惯有的倨傲冷漠,但不自然地垂视,和细微痉挛的深长眼梢出卖了他。
很快,他的头下意识稍微往左歪,金色瞳孔里除却店内珠宝折射的光,更多呈现一种思考的含义。
四枚子弹折磨得陈窈快疯了。
明明电视剧都这么演,难道没用?
她不假思索,朝他左脸又啜了下。
江归一予取予夺的人生信条中,鲜有问题无法找到解决方案的时候,他陷入诡异的缄默。
须臾,按在陈窈臀部那双手从斜上方扶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窝住帽檐,他仿照她的行为,快速而隐秘地吻了下她的左右脸颊,一触即分,蜻蜓点水。
随后江归一沉默地抱着陈窈离开店,并叫秦倩把她送回去,连子弹都没处理。
陈窈喜闻乐见,弄出四枚子弹后,放了满满浴缸的冷水,任由身体浸没,思绪回归理智。半响,她
打开水龙头加热水,拿起托盘的手机先与甄先生确认赵妄铭葬礼的时间与安排,接着拨通江颂竹的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怎么——”
他没说完,因为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传进了音筒。
“在做什么?”陈窈先发制人。
“......看书。”
她笑着问他书的名字内容,他一一道来,她安静聆听,水流的声音突兀而富有韵律,等他说完,等了一分钟,她轻声说:“其实我来江家后有点孤单,您能不能以后抽空陪我聊聊天?”
江颂竹注视未曾再翻动一页的书,良久,从喉间发出含混的一声,“嗯。”
“谢谢,水凉了,我先挂了。”
“晚安。”
音筒传来冰冷的电子音。江颂竹没有得到回应,他以指腹按压眉心,翻动一页书,嘴角慢慢浮现一个弧度。
.
晚十点。江之贤打内线让陈窈单独下楼。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她在客厅看到相对而坐的江归一和江颂竹,以及坐他们身边的两位年轻名媛。
江归一脸色阴沉,江颂竹平日得体的笑意也非常僵硬。
陈窈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忍不住猜测富豪家族的丑态。这时房间的门开,江弘义走出来请她进去。
“父亲到底要做什么?”江归一冷冷地问。
江弘义摇头,“不知道。”
侧身比手势,“陈小姐,请进。”
陈窈与他短暂对视,从他平静的眼神里判断接下来的事对她没有威胁。
她走进,瞳孔微微放大。
灯光昏暗,坐在沙发的江之贤穿着浴袍,怀里搂着半透睡衣的柯丽露,他正边抚摸她,边亲吻她的脖子,所有暧昧又色情的动作没有因为陈窈的到来而停止。
陈窈被.干.晾着,脸上的笑僵硬到无法掩饰。
过了五分钟,江之贤抬起头,鹰隼般的眼睛冰冷而充满威压。他按下柯丽露的头,命令道:“窈窈,躺上去。”
陈窈抿唇,她曾预料这天的到来,却没想过还有另外的女人在场,不知道他们是否离开。
可身上还有江归一留下的痕迹,如何解释才能蒙混过关。
“你知道,我不喜欢重复。”
她脱掉鞋子,爬到了床上。
“背过去。”
江弘义不是甄先生的人吗?他怎么不帮她?
她翻身,侧躺。
仿佛又回到了进榆宁的第一夜。
江之贤眼里没有任何情欲,江家,榆宁,没有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
陈窈与他两个儿子纠缠不清,他早知道了。
至于不碰陈窈,不追究她的小动作的原因......
他眯起眼,透过陈窈的背影似乎与另外一个人对视。
她那双温润的眼,挑高的身体,优雅的神态,乃至细节那样深刻。
以至于与陈窈接触的时间越长,越怀疑她是由她亲自打造的棋子。
可这么久,她竟然还不出现!
她恨他,想杀他,难道不应该亲自上阵?
他等不了,将这件事和江弘义说:窈窈会不会是她的女儿?
江弘义表情含义复杂,保持涵养:老大,你这是无中生有。
就差没把“你他妈疯了”说出口。
毕竟,他们亲眼目睹郦沛白葬身于火海,坚持不懈找了许多年。
可万一......
万一陈窈是郦沛白的女儿,那么意味她是江归一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怎么能和自己妹妹上床?江颂竹性格软弱,自然也不适合陈窈。
江之贤不自觉又代入父亲的角色,他按压着柯丽露的头,重复机械动作,表情透露久违的疯癫,冷声道:“窈窈你还小,很多事现在不懂也不适合做,所以现在请尽你可能,发出最淫.荡的呻吟。”
第034章 无中生有034
黑暗啃食着夜, 暴雨突降。
江之贤盯着床上纤瘦的背影。
就算陈窈幕后之人是郦沛白的猜想错误,可江归一和江颂竹对她太反常。
四位儿子培养成不同性格自然有不同用途,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毁掉最后的作品。无论是郦沛白还是自己。
既然到这步, 不如顺水推舟让陈窈成为磨刀石。
如果有失偏颇......
江之贤缓缓闭眼, 昏暗下情绪无从探知, 只有苍白鬓发显露一丝孤寂与疲态。
“窈窈, 五秒后听不到我想要的,你会后悔莫及。”
脊背迅速窜上凉意, 陈窈打了个冷颤。老家伙绝对动杀心了。
不是,他有病吧?让她当他们的面叫.床?如果江归一和江颂竹还在门外,岂不为他们表演活春宫?
而且之前通过刺激自然而然发出声音, 现在空叫怎么叫得出来?
想到子弹金属面刻“江归一”三字, 她握了下拳,调出封闭于大脑底层的场景。
是今日在母婴室的画面。
他漂亮修长的手,像剥橘子剥开两页橘皮,捻了瓣橘肉, 却不甚满意, 粗暴破坏挤出汁水。
膝窝开始出汗, 他手背的饕餮倒过来,黑灰与雪白对比鲜明。
不愧是凶兽, 一口就能覆盖吞掉。
她的视野也因他俯身的动作被吞掉,他垂下的发梢拂着肚皮, 手臂绕到背后掌着蝴蝶骨往前按。
而后拇指与虎口挤压着, 长而直、骨节突出的食指中指一路探索, 沿着肌理的沟槽脉络描摹, 不似以往急躁,秉持着刚柔劲。
她咬着他, 他也咬着她,偏偏他恶劣到要观察她的反应。
那双浓郁靡丽的眼,是赌徒的眼,金钱、权力与性都是欲望的筹码,他肆意地穿刺,把筹码加注在她身上,以一种纯粹而粘黏的方式带她踏入无限接近死亡的边缘。
不断推进,不断攻击弱点,不断哑声逼问:“我的手指在哪?”
陈窈不回答,他便一直问,衣冠楚楚地问,直到袖口被打湿,她哆嗦着回答:“我身体里。”
“哪?”
显然他不满意,因为他已经教过她满分答案。
“到底在哪?”
“.......小蜜X。”
男人英俊的脸浮现笑意,两根指头分开,遽然使上精钢般的力道。
他语调缓慢地纠正:“准确来说,是属于主人的小蜜X,记住了,它只可以被江归一*,为江归一流水。”
过去二十年陈窈说过很多谎话,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谎话对她来说信手拈来。
可身体反应无法说谎。她有时想,是不是江归一长得太好看,她被强迫也能产生快感。
无论如何,现在她躺他父亲床上,通过回忆他产生反应,着实有点荒唐。
说不定等下还会和他父亲做,且不论乳上的牙印和掐痕没消,难道她躺在他父亲身下,还要幻想他的脸?
颈侧动脉跳得飞快,陈窈注视着床头柜的台灯,眼神除了欲望,没有丝毫被胁迫的懦弱和羞耻,表情淡然得像块磐石。
反正颅内高潮又不犯法。
她从喉间逼出声音,脑子分出一部分思考当下情况与江之贤的动机。
陈窈唱曲的声腔复刻郦沛白,此时更像催.情药般刺激着江之贤的神经,以至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如果陈窈是她的女儿,他把她上了,她会出现吗?如果不是,他把她上了……
江之贤拍大腿示意柯丽露坐上来。
柯丽露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琢磨要不是被发现秘密,她应该替二爷废了他。她心中不免叹息,水蛇似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江之贤盯着陈窈因为侧躺更加明显的腰线。
“窈窈,大声点。”
……
江归一双手握拳,死死盯着那扇门,从未坐得如此紧绷。
他知道江之贤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是否被儿子搞,毕竟郦沛白走后的第三年,江之贤彻底变了个样,在外头玩的花样数不胜数。
他也幻想过陈窈与江之贤做的场景,可当呻吟传出来,
江归一整个脑袋炸开了。他唰地站起来,下意识抽腰腹间的刀。
江之贤的房间不允许带武器,护指也没带,只有折回去买的戒指。
同时站起来的还有江颂竹。
但他俩都被房间内的数名保镖强硬地按回沙发。他们是江之贤的私人护卫,高价挖来的雇佣兵,其中一位还是江归一幼年的师傅。
江颂竹的唇抿成平直的线,表情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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