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主之后的生活呢?”
我不由发问,尽管故事听起来很无厘头又充满吐槽的地方,但是对于流星街这种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来说已经算得上有趣。
我的问题似乎让苏珊有点难以回答,她闭眼皱着眉头苦恼地思考着,最后在我沉默的凝视下终于想到了接下来的故事又高兴地给我讲起来。
“女主发现男主和她结婚之后死性不改,于是她过上每天买买买躺在家里的生活,之后她励志要直接把男主的家产夺过来成为有钱的俏寡妇,然后开启包养小白脸的日子。”
“每天能买什么东西?”我贫瘠的想象力暂时不支持我思考如此深奥的问题。
一说到这种话题,苏珊眼睛瞬间放光。
“那就是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啊,什么手办什么谷子……”这是我听不太懂但是猜测是苏珊喜欢的东西。
“还有漂亮的裙子,比如说一条小香风连衣裙,有着泡泡袖的蓬蓬裙。还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超级贵的那种口红涂在嘴巴上亮闪闪的,然后有几百块钱的贵妇粉底液一下子无暇底妆。化完妆一整套下来简直是大换头你明白吗?”
她讲得很起劲,但是看到我瘦小的身体之后叹了口气,仿佛泄气的皮球。
“反正你是不懂的啦。”
我当然不会明白。
诞生于流星街的我至今从未走出这片垃圾堆,我无法想象日日夜夜被污浊空气包裹的鼻子吸入清醒的空气是什么感觉,也无法想象到穿着漂亮的衣服和朋友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不需要担心安危,更没办法想象到能够随心所欲去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在温暖的家里吃饱穿暖。
“我当然不懂了,苏珊。”我顺着她的话。
苏珊更加泄气,她看向窗外看不见尽头的垃圾山狠狠叹了口气,重复今天说的第十三遍想要离开这里。
“你多笑笑不可以吗?”我听见她嘟囔,“小小年纪就面瘫,真是白瞎你那一张脸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
很快她又感觉无聊自己就转过头和我搭话,用着一直故弄玄虚的语气对我说:“你知不知道念这种能力?”
苏珊很矛盾,有时候突然难过又突然高兴起来,这大概是她口中所说的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亦或是乐天派。
但是她总能冒出一些有趣的想法。
念?
我并没有听说过这种能力,说不定去问问消息灵通的米莉莉或许有点消息。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苏珊就已经从屋子的角落缝隙之中掏出一个有点破碎但勉强凑合的玻璃杯,紧接着她噔噔噔踩着楼梯下楼找到一处马上枯死的小树,毫不留情薅下来一片树叶,将玻璃杯装上水之后用手护住小心翼翼又摇摇晃晃爬上楼来。
“让我想一下。”她把杯子放下,两只手挤了挤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把记忆像是挤牙膏一样挤出来。
我看向窗外,天已经彻底黑掉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回到自己的住所将灯或者是蜡烛之类的照明物都熄灭,不让任何光亮透出去。
在自身实力并不高深的情况下,照明无疑是给饥肠辘辘的恶人行凶点燃一盏明灯。
“最近又出现偷盗孩子的人了,要注意哦。”难得听苏珊提醒我。
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站起来将屋内照明的一小节蜡烛吹灭,整个屋子再次变得静悄悄。
“我记得觉醒念能力好像得念能力者攻击或者是靠别人指导来着。”苏珊盘腿坐在我身旁,她苦恼的时候总是眉毛蹙起嘴巴往右边歪,“根本找不到念能力者啊该死的,另一种就是得靠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
我静静地依靠着墙壁盘腿坐着眯眼休息,听着苏珊碎碎念开始从一头脑热将玻璃杯倒满水到现在决定自己尝试觉醒最后来帮助我觉醒。
“没吃过猪肉起码见得过猪跑吧,我绝对可以的!”她盘腿坐直开始打坐冥想起来。
随便她折腾吧。
可是时间越久,只有额头上有汗滑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概是等我都已经浅浅睡了一觉之后,她苦着脸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腿抱怨自己腿麻了也没有摸到门路。
“不应该有点什么金手指吗!”
好吵。
我不能理解苏珊,但是我并不想看她继续消沉下去。
毕竟我们是同伴,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可能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至少比我四岁之前那种死气沉沉趴着窗户等不会回来的男人好多了。
“怎么做?”
我直接走到她边上,学着她盘腿坐下来。
苏珊见我这样,眼眶不自觉泛红激动地看向我又强装镇定咳嗽两声,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把她记得的所有关于念能力的都告诉我。
像是飞行艇倒垃圾一样,一次性语无伦次说了好多有用没用的。
“嗯,也就是这个样子……大概,反正,应该就是这样吧。”苏珊也并没有对我抱有太大希望。
即使她平时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靠我。
害怕老鼠,害怕黑暗,害怕幽闭空间,害怕和别人进行社交……苏珊害怕的东西多到一座垃圾山都数不完,刚开始连出门都畏畏缩缩不敢出去,现在虽然还是很窝囊但已经能勉强帮上点忙了。
没关系,虽然苏珊很弱,但是我还算比较强。
我可以保护她。
“人类自身发出的能量称之为念,自由操控,增加念的能力就叫做念能力。”
听起来和没说一样。
总之就是感受自己身体里面的某种奇妙的能力对吧?
我开始设想自己身体的生命力这一类的东西。
闭上眼睛开始思考着,我想象自己处于某一处狭小幽闭的匣子里面无法逃脱,整个匣子之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打到铁壁传回来的回声,紧接着蜷曲自己身体双手抱膝能够听见自己骨骼吱呀吱呀的轻响,最后是心脏跳动一声接着一声,血液从心脏传递到四肢还有大脑。
视线是漆黑一片最终亮起一点点微光。
此时此刻窗外难得出现的阳光钻入漏风的玻璃,从缝隙之中穿进来打到我们两人的身上,我红色的发丝沾了阳光的光变得夺目耀眼,比起平时那种血腥感好了许多。
我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似乎身体里有一颗种子被迫发芽,心口传来些许痒意,待我睁开眼的时候浑身充斥着莹白色的微光。
而苏珊见我睁开眼,立马叽叽喳喳安慰起我:“没关系,那种东西本来就很虚无缥缈,要是轻松学会才不可能呢,没事失败了就……”
“成功了。”
我仿佛一摊死水的声音陈述事实,抬眼和她难以置信的眼睛对视。
“之后呢?”
从她黑漆漆的眼眸里可以看见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半空之中,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啊?”她呆愣住了。
“嗯。”我点点头再次肯定。
“啊?”她不敢相信。
“嗯。”我好脾气地肯定着。
她陷入头脑风暴,用肌肉记忆让我将手放在杯子两侧,等待着杯子和树叶有什么样的变化。
紧接着,下一秒让她更没办法接受的事情出现了――水量没有变化、颜色也没有变化、没有出现结晶体、树叶也没有移动、味道也没有改变,出现的唯一变化是叶子的颜色变成了红色。
“这是什么意思?”我意识到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在苏珊说的情况之中。
她脸色涨红,良久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我去!特质系!老娘的金手指在你这呢!”
第3章 刻字x绑架犯x初印象
“你想要刻什么呢?”神父的问题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大概是看明白我脸上的困惑,他领着我指了指别人的墓碑,示意我看看别人写的东西。
流星街这里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文化,这是必然的。在这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别提书本那种没办法填饱肚子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我有些感激苏珊执着让我找寻书本学习这件事。
“知识是无价的!”她不止一次强调。
我将目光落到那些墓碑上,大部分只有孤零零的名字要不然就是冠上某某之妻或者某某之父的身份。
我一个个看过去,神父并没有催促我。
在最末尾的角落里,有着一个小小的墓碑,和其他墓碑不一样的,它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只有一句短短的句子。
「你接下来见到的每一缕风都是我的化身。」
该说巧不巧,这个时候从教堂的走廊里钻入一缕风,带着雨后糜烂的颓败气息拂过我的侧脸。
风吹起我的长发,让脸颊有种痒意。
“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神父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而修女也把火花之后的骨灰盒递给我。
苏珊变轻了。
在我的记忆里她很少呼唤我的名字,也可能是因为名字不好念或者是她的其他什么原因,她叫我的名字屈指可数。
但我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奥露艾塔?那是云雀的意思,小小一只飞到天空的鸟,不错啊。”
要是我能飞出流星街就好了。
做不到的,那会先被人用猎枪打死的。
好过分的回答,不能多有一些想象力吗?
那是事实。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不过我好想看看流星街以外的世界啊,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可以随便在这里度过一生。
“你自己刻吗?”神父将工具递给我,站在一旁看着我写出流畅的句子欣慰地笑笑。
这件事情忙完之后,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又孤身一人。
耳畔可以是清净得有些不习惯。
正常人是不是母亲或者是同伴死掉会更难过一点?
我没办法流出眼泪,因为我觉得即使我哭了也没办法将逝者带回来。
不过是白费力气。
连报仇的人都没有,仿佛接下来没有目标一般无聊。
“讨厌你,苏珊。”我对着手里攥着的小瓶子骂了一句。
我又是一个人了。
“你要刻什么呢?”
「云雀会带你飞往天际。」
教堂外雨已经停下来,我把兜帽重新戴起来掩盖住我过分显眼的红发。
在流星街显眼可不是好事情。
我趁着人少的时候从偏门离开,朝着原本居住的小屋子跑去,希望这个时候还没有被别人占领。
最近又出现了绑架小孩子的人,我听米莉莉说过她妹妹卡娜莉亚的一个朋友就下落不明了。
“如果抓到那些人会有赏金吗?”我问她。
“当然了,那些绑架犯生死不论,赏金估计不少呢。”米莉莉伸出三个指头。
不错的报酬。
三天之后是面试,正好时间还挺充足。
我并不意外原本的住所已经被别的小团体占领,于是从屋子外面的破水缸里面掏出我的匕首和装有瓶瓶罐罐的小包系到腰间。
我没有树敌的意愿,所以只是从窗户往里面瞄了一眼便跳下楼趁着天没有黑离开。
我花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搜寻着。
得来全不费工夫。
也许是苏珊说过我是什么幸运A的缘故。
朝着外围的方向,地面上有隐藏行踪很糟糕的车轱辘痕迹,我伸手触摸了一下地面上的湿度,又舔了一根手指感知风口在哪里。
很近。
我意识到这一点,抬手把兜帽往下拉一拉,加快速度越过篱笆躲到一处枝叶茂盛的树干上,如同一只猫头鹰蹲着。
“呜――呜――”两声短促的叫声。
正在草丛里对着树撒尿的瘦男人抖了一下,他暴躁地甩了甩手,骂骂咧咧把裤子穿起来。
“该死的,吓我一跳。”
另一边吸烟的同伴壮一些,他咧嘴一笑瘦男人的胆小,把吸完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灭,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子往猫头鹰的方向一丢。
只不过准头不太好。但是成功把那只猫头鹰吓得抖了抖翅膀飞走了。
“哈哈,你解决完了我们就继续走了,交货晚了可没人付钱。”壮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个男人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估计不算老手。
我悄声落地,而蹲在草丛里的瘦男人应该是想要再把没解决完的继续搞出来。
“!”
我的隐做得很好,那个男人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就被我用匕首一击毙命,我接住他的身体放倒到地上。
匕首的血迹刚刚好够用,我把血液滴了一滴到自己的掌心。
“喂!好了没有!”壮男人等得不耐烦起来,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草丛传来OO@@的声音,他不自觉警惕几分,手握住后腰的刀慢慢朝着那里走去。
“我真是服了,那只死鸟害我尿手上了。”瘦男人暴躁地提起裤子走出来,时不时嫌弃地摆了摆手。
看向壮男人手上的刀被吓了一跳,惊讶之中带着责怪骂道:“你干什么!”
那个壮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样,把刀收起来讪讪露出一个笑。
“走吧,赶紧交工了,今天抓到的就三个小鬼。”他烦躁挠了挠头,“根本不够老大的指标。”
果然这种绑架犯是有组织的。
壮男人朝着面包车的方向走去,先是将车门一开看里面三个被捆住手脚嘴上塞了布条的孩子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他看向我的方向,困惑地开口问:“你还愣着干嘛?怎么不去开……”
很可惜,他的同伴早就换成了我。
既然没有其他的同伴,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有多大威胁了。
我手起刀落卸下他的一条腿,而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从胸膛里掏出木仓砰砰两枪。
“劝你不要抵抗。”
那瘦男人的一滴血液只能维持到现在,我身上属于那男人的面容逐渐开始融化就像是人皮面具,我先把眼前男人的四肢卸掉确保他逃脱不掉。
“好了,你们安全了。”我打开门将兜帽再次往下拉,只不过里面的小崽子似乎从我的头发认出了我。
我一把他们嘴巴塞着的布条掏出来,把束缚的绳子也割掉,示意他们自己跑掉。
“奥露艾塔!”
我就知道绝对有人看到我的头发会认出我来。
“你认识她吗?”
“你居然不认识红发魔女吗?”
等等,红发魔女又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格外羞耻的东西让我下意识手上加重几分,那个壮男人痛苦地哀嚎一声又在我的眼神下噤声,整个人像是筛子抖来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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