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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困在椅子上。准确来说，是一张轮椅。
蝙蝠侠试着挣动，绳索是种新型材料，没办法挣开。
他不再费力，转而开始查看四周的景象。
比起牢房，这里有柔软的床铺、最新型号的电视机、茶具，甚至还有放在一旁的高高书柜和盆栽。无一不是按照布鲁斯.韦恩的喜好摆放的。
它甚至不逼仄，宽敞的一如韦恩庄园。
阿卡姆骑士……
是什么他很熟悉的人？
布鲁斯不理解，他摸到轮椅上有几个按钮。
左手两个触摸板，第一个可以移动轮椅。
右手有几个字母。
A：轮椅伸出两个机械臂。
现在左手的另一个触摸板可以正常使用了。
机械臂可以帮布鲁斯做到几乎所有动作，除去解开绑带、摔碎茶具、利用树干撬锁等一系列“危险行为”。
摁下B。
“F**K，Batman。”
轮椅发出属于阿卡姆骑士的冷漠电子音。
布鲁斯面无表情。
芭芭拉说的对，骑士很恨他。
第三个摁纽C，让轮椅升降。
D：180度旋转。
E：……
布鲁斯还在研究轮椅，房间门被人猛然打开。
一身紫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碧绿的眼睛转来转去，嘴角有明显的刀痕，还带着夸张的笑容。
她雀跃的跳了几步，凑到布鲁斯跟前。
蝙蝠侠看着那双眼，认出来这是昏迷前袭击自己的那个家伙――以撒。
阿卡姆骑士的助手。
小丑病毒的受害者。
布鲁斯努力试图排除笑容影响，还原对方几年前的容貌，但印象并不深。严格来说…她甚至有那么几分和面罩下的自己类似。
他后知后觉，自己仍旧穿着蝙蝠战衣，但并没有带着头甲。
他的身份暴露了。
露西歪了歪头，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喊人，自己过来了又不说话。她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呢。
〖完蛋，不会真把父亲电坏了吧？〗
露西难得心虚，踮起脚用手在蝙蝠侠眼前晃来晃去。
〖还好，眼睛会转、会眨，没有瞎。父亲就是什么都不爱说，偏要人来猜〗
露西摇摇头，决定尊重大人才会玩的沉默游戏。
她跑去茶杯处看看水量，又看看桌上的水果、甜点。没有少多少，证明也布鲁斯不是因为肚子饿叫人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噔噔噔的跑回布鲁斯跟前：“哈？”
露西短促发出笑声，试图触发对话。
布鲁斯没法往后闪躲。
从目前的分析看，以撒被小丑病毒弄坏了语言功能，没办法发出除去笑声以外的字句。同时，她很可能也不会，或者没办法书写。
对于这样的半大孩子，语言诱导用处不大。
布鲁斯：
“阿卡姆骑士在哪？”
露西懂了。
〖我就说，父子分别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想念。陶德哥哥还一直嚷嚷着要杀布鲁斯呢，结果我只是摇了摇头，他就顺理成章的改变主意〗
〖如果真的恨极了〗
〖谁愿意仇人多呼吸0.1秒的空气，肯定是一枪了结，更别说把人囚禁起来〗
露西舔了舔唇，对今天的午饭感到期待。
她弯下腰，拨开布鲁斯的手，冲着那个B狂按。
“F**KFFFF……”
露西拍了拍手，满意的听见牢房大门被陶德猛的砸开。
布鲁斯沉默。
他终于明白那个“B”是干什么的了，读作骂人，写作传呼铃。
“以撒！撒开你的手！”
气势汹汹的阿卡姆骑士闯进来，提溜着女孩的衣领，上上下下打量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冷笑一声。
“怎么，醒来以后迫不及待要迎接自己的死亡了？”
露西无辜的仰头。
〖我闻到了甜滋滋的气息，是芝士哎〗
蝙蝠侠：“你大可冲着我来。没必要对哥谭下手。稻草人的计划是毁掉整个东海岸，你占领的不过是一座死城。”
“死城？”
阿卡姆骑士冷笑。
“倘若你能看看新闻，就知道你的想法、你的理念有多么大错特错了。”
“别老念着你的哥谭，顾及顾及你自己的死活吧。”
陶德毫不留情的拽着露西离开，啪的关上牢房大门。
露西遗憾的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用来捆绑布鲁斯的轮椅是陶德之前坐过的改造款，如果他能摆脱魔法绳索的控制站起身来，还能从后面看到被刮掉的韦恩标识。
在捕获一只昏迷的蝙蝠后，陶德希望能既困住布鲁斯，又能一定程度的保障他的生活。
露西便将其丢进炼制栏，研究锻造出了【蝙蝠轮椅V2.0（封印囚禁版）】，基本把性能全部削没了，攻击力更是降到最低。
可以说，只要露西不跳反布鲁斯，抛弃陶德，告诉父亲解除封印的口令，蝙蝠侠就只能乖乖的呆在阿卡姆骑士的庄园里。
她和陶德吃完午饭，端着分出来的食物一间间的给人送餐。
蝙蝠家的战力，没人比陶德更清楚，但论警惕性，跑过许多个世界的露西更强一点。
她甚至不等阿卡姆骑士提出，率先拿出许久前就炼制完毕的大量铅涂层药剂，保证量大管用。
蝙蝠侠和超人是世界最佳搭档。克拉克监听着蝙蝠侠的心跳，倘若陶德等人要成功圈养一只翼手目动物，就必须率先把氪星大狗狗排除在外。
而被阿卡姆骑士和露西抓住的人也不算很多。
神谕芭芭拉、现任罗宾提姆、便士一阿尔弗雷德，以及最重要的蝙蝠侠。
夜翼人在布鲁德海文，一开始不愿放弃在尚未控制的哥谭，分神去抓，现在是错过时机不好抓。
总之……
露西一个个送完餐，最后打开布鲁斯的房门，又严严实实的关上。
她从小推车里拿出餐点，光明正大的把芝士h龙虾摆在最上面。紧接着是牛奶、蔬菜汁，还有一碟小甜饼。
面前可是诡计多端的蝙蝠侠。
作为阿卡姆骑士最信任的助手，她要亲自盯着对方吃完饭！
露西摸摸索索，掏出第二副刀叉。
〖哎呀，都是一家人，和哥哥吃完再和父亲吃，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露西笑眯眯的扒掉h龙虾的皮，给布鲁斯切好，用叉子举到对方嘴边。
不知道是因为摸不清阿卡姆骑士和露西打算，亦或者是注意到一盘的小甜饼，或者属于世界第一侦探的其他考究。
布鲁斯张开了嘴。
投喂蝙蝠get。
露西眉眼弯弯。
她注意到对方的眼一直盯着盘子里的小甜饼，用刀子分开，确保里面没有藏什么纸条，才继续投喂。
〖父亲肯定认出来这是阿福的手艺了，吃了那么多年，一眼认出来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我也能一眼认出陶德哥哥的手艺一样。哎嘿〗
被囚禁的阿尔弗雷德念着父亲，给父亲做小甜饼，管家爷爷好。
虽然占领哥谭，绑架、囚禁父亲，但陶德哥哥给父亲做芝士h龙虾，嘴硬心软，陶德哥哥也好！
露西美滋滋的想着，突然听见布鲁斯开口：
“杰森.陶德杀了那些罪犯？”
“以撒，你能听懂吗？或者说，阿卡姆骑士。”
露西歪头。
她就说蝙蝠侠是需要被严格防范的！这才多久，陶德的身份就被扒拉的一干二净了。
露西后知后觉注意到，布鲁斯话语中的重心是放在陶德清理罪犯上面。
她望向房间内的电视。
万物解析显示，电器的温度有所升高。
布鲁斯从哥谭媒体报道中，得知了哥谭新晋指挥官为了掌控哥谭做出的那些事――
军队驻扎、清剿罪犯。
第123章 骑士桶5
露西没有隐瞒, 光明正大的点了点头。
哪怕是欺瞒布鲁斯又如何，世界第一侦探自然有他的办法区分究竟是真话还是谎言。
布鲁斯的脸色糟糕极了。
“杰森？怎么会…”
蝙蝠侠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小丑女孩身上，陷入沉默。
他早有所猜测, 不是吗？
在杰森失踪后的几个月, 小丑给他寄了一盘录像带。里面的少年英雄伤痕累累、神智崩溃，在即将说出保守多年的秘密时，被那个绿发疯子嫌弃的一枪崩了。
鲜血在地面上迫不及待的流淌。
摄像机沉默的记录着。
蝙蝠侠不愿接受这个不幸事实, 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杰森的踪迹, 也没发现被小丑抛弃的孩子尸体。
现任罗宾提姆劝说：
如果一个人活着，在现代科技在监控下, 怎么可能半点踪迹都没有。除非他停止活动, 或者根本不在哥谭。
看看阿卡姆骑士。
突然出现，受过严格的训练，对黑暗骑士蝙蝠侠有很深的恨意。
小丑曾经放出去一批阿卡姆的囚犯，里面有些人尚未被追回来, 但有从军记录，或者拥有指挥军队的能力的，没有一个人符合。
更别提，骑士十分敏捷，并且对蝙蝠侠极其了解。
这种了解并非站在敌方视角，关注他的弱点，而是对他的方方面面如数家珍。
如果把寻找范围扩大到死亡、失踪人员, 二代罗宾杰森.陶德赫然在列。
一开始, 蝙蝠侠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选项，直到他和阿卡姆骑士交手。
隐隐熟悉的攻击套路。
被预判的动作。
对钩锁无比熟练。
答案在看到待在阿卡姆骑士身边的小丑女孩以撒时, 被彻底确定。
以撒是蝙蝠电脑登记外的小丑毒素受害者。
而蝙蝠侠亲自检查过小丑尸骨，死于外伤袭击, 附带多处骨折。大火在暗室中突兀燃烧，但并没有毁去地面上所有的残余血迹。
陈旧的属于杰森.陶德，新鲜的属于小丑。
如果有人杀了joker，但意外感染小丑病毒，理论上而言是说得通的。
更何况蝙蝠侠还找到以撒最初的活动迹象。
夜翼念叨几年的偷家贼。
她的出现时间正好是在小丑死亡之后，身高也能和造成小丑伤痕的人吻合。那么长的时间段，光逮着夜翼一个人偷不说，还十分善意的把可能暴露义警身份的相关东西放好。
态度明显是友非敌。
现在小丑女孩以撒乖乖的跟着阿卡姆骑士杰森.陶德身边，当年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露西歪了歪头。
〖父亲是想和陶德哥哥谈谈吗？〗
她有些为难。
布鲁斯看上去伤心极了。陶德戴着头甲，无机质的电子烟没有起伏，说话绝大部分不客气，听上去就没什么好心情。这两个人凑在一块，露西怀疑下一秒会打起来。
蝙蝠轮椅上有呼叫按钮，直接连接到阿卡姆骑士和以撒的通讯器，比人工传话效率高。
如果不是想见陶德，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露西想了半天，觉得布鲁斯在纠结“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小孩，三令五申不能杀人，结果因为该死的小丑直接破防，对罪犯大杀特杀”。
好吧，可能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增进了解的呢？〗
露西想了想，借着餐车的遮掩，慢吞吞的掏出手机，给布鲁斯播放那些年拍摄的雇佣兵陶德的出勤照片。
有些露西就在现场。
但更多的，由于任务危险，阿卡姆骑士禁止她跟着，露西就切出氪星人血脉，远远的跟拍。
受小丑病毒限制，她没法说话，不能叙述相关现场，不爽极了。
蝙蝠侠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虽然心情仍旧很糟，但还是静静的看着那些照片，试图触摸杰森.陶德那段离开哥谭、离开自己的人生。
这些照片与其说是露西的拍照技术好，倒不如说是她喜欢拍冲突。
陡峭山壁，与恶兽争锋。
多人围攻，枪林弹雨。
照片里的拍摄对象从少年变成青年，体格越来越大，身手越来越矫健，眉眼越来越凶悍，最终，浓缩在沉重蓝色迷彩铠甲下。
阿卡姆骑士坐在飞升的武装直升机上，气势比冰冷的铁鸟更加凌冽。被甲片包裹的长腿踩着的，是列队整齐、等待出征的凶悍军队。它宛若一只巨兽，只需指挥官一声令下，就能撕开猎物的喉咙。
陶德曾说：许多年不见，蝙蝠侠比记忆中更加出色。
现如今，布鲁斯看着杰森陶德的那些照片也深有所感。
不管陶德做了什么…
他始终是蝙蝠侠的孩子。
布鲁斯在看照片，露西便思绪漂移，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对父子现在隔阂。
蝙蝠侠有不杀原则，罗宾也有罗宾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不听蝙蝠侠的话。
可以说，只要是露西见过的杰森.陶德，无论在哪个世界，他的手上都染过人命。
这也许是由于他的出身和遭遇，但毫无疑问，在出生底层的人看来，对于某些穷凶极恶、借由bug逍遥法外的罪犯，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回望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露西十分后悔。
她不该捅死小丑。
应该把他的四肢打断、每一寸骨头碾碎，然后用热视线焚烧殆尽，确保世界的某寸土地不会被这个可恶的家伙污染。
至于陶德。
露西相信他的判断。
一如蝙蝠侠坚持他的不杀原则。
这个世界的杰森.陶德在阿卡姆的地下室被关了数月，参与这场谋害的罪犯不知几何。
至少露西知道――
稻草人就在其中。
他试图利用恐惧毒气击垮陶德的心理防线。
阿卡姆骑士亲口说的，在攻占哥谭的那个夜晚。
这场属于陶德的复仇行动，露西并不打算干预。
至于陶德口口声声明面上说要报复的布鲁斯.韦恩，他最大的失误，也不过就是业务不精，被小丑、阿卡姆疯人院的守卫和医生蒙蔽，没有发现数层之隔的杰森.陶德。
阿卡姆骑士怨恨他，再正常不过。
但在那之前，陶德会先处理掉参与过那场阿卡姆团建的罪犯。
攻占哥谭，那是另一件事。
露西支持陶德复仇，同样对占领哥谭满怀期待。
这座城市无比的繁华，又与犯罪共舞。虽然人心不曾尽数熄灭，但明哲保身已经刻进了每一个人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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