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也绝对不会返场的!
西维娅把魔术师打扮的扎坦娜刻在脑海里,才顺着联结回到灵魂大部队呆的魔法傀儡“西维娅”中。
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听到有关阿茨德的事。
西维娅手上还有一个贵族少女号,两个小丑号。无论哪个都能玩的很开心。
另一边,扎坦娜还在读取阿茨德散落的记忆,不知为何,在某个瞬间,收拢记忆的效率似乎稍微提高了一点,很短暂,又降回去。
她只能把这归结为是魔法深入阿茨德的脑域,引动残存记忆的瞬息呼应。
扎坦娜又不是侦探,她只需要把过程中的异常记下来,然后跟蝙蝠侠或者红罗宾说,让他们去烦恼分析。
魔法铺就的荧幕闪过一阵白光,许久才集齐记忆星点,开始播放画面。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阿茨德想要什么礼物啊?”
西装革履的男人抱起男孩,视角蓦然抬高。白云、高楼,色泽鲜艳的游乐设施。如此近的距离,关于养父,却只留下空白的脸,和一副架在耳朵上的眼镜。
“我想要蝙蝠侠的手办。爸爸。”阿茨德拉着父亲的领带,指向游乐场内那个巨大的蝙蝠招牌:“就那个样子的。”
“还有露西,她喜欢神奇女侠!我们带回去,她肯定超级开心。”
男人笑着,抱着阿茨德前往超级英雄的周边摊。
画面一闪闪的,像接触不良的电视机。
紧接着,魔法幕布变成了被涂抹过的巨大人脸,唯有反光到纯白的镜片彰显了他身为阿茨德养父的身份。
“阿茨德,你这学期的成绩没有合格,所以礼物没有了。”
画面稍微空旷了些,至少可以看到其他模糊变形的景色。
幼年的阿茨德后退一步。
“父亲,你忘记了吗,我的测验成绩是优秀…是因为昨天你又去喝酒了吗。”
“嗯?没有,那是去陪领导,又不是我非要喝的。你还小,不懂,回去以后不要和你妈咪乱说。”男人从周边摊抓个手办,塞进阿茨德怀里,“喏,你不喜欢超级英雄吗,给你买了。”
蓝色紧身衣,红披风。
这不是阿茨德喜欢的蝙蝠侠,也不是妹妹露西喜欢的神奇女侠。
但阿茨德有好好的收着――毕竟是爸爸给的礼物。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小孩不懂大人的事。那不是什么大不了、需要被禁止的事情。
■
超人扶额:“我有点不太好的想法。”
“为什么不选择相信它呢。”提姆双手抱胸,不是很想说话。
好像韦恩家年轻一代的家庭都不算幸福。
迪克目睹家人因为抗争双面人从空中陨落,成为城市中的英雄。杰森出自犯罪巷,以前是流浪的孤儿,好不容易找到生母,却被对方哄骗送到了小丑手上,经历了惨痛的折磨。达米安父母双全,但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是因为从其他兄弟姐妹当众厮杀出来,才成为达米安。
与他们相比,提姆似乎是最幸福的,至少他父母双全,只是因为经商忽略了对他的关注。
至于布鲁斯――他惨痛的童年阴影,是全哥谭都知道的。
他的父母被枪杀在犯罪巷,而年幼的布鲁斯亲眼目睹了全程。正是这个开端,催生出了蝙蝠侠这个可怖的怪物。
他们原以为阿茨德、布鲁斯的复制体没有经历那场阴影,他的童年是幸福而有开朗的。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们在阿茨德残存的记忆里,甚至都没有背后的建筑明显。
最熟悉的陌生人莫过如此。
“可是,蝙蝠,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吧。一个悲伤的童年,并不意味着会走向歧路,看看小鸟们,看看你自己。”超人试图劝说布鲁斯,“阿茨德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的。”
蝙蝠侠声音低沉,漆黑披风垂在身侧。
“可我是个罪犯。”
布鲁斯的视线透过白色目片落在阿茨德身上。
男孩的身体开始软化,呈现出应有的状态。好不容易养到微微饱满的脸颊布满死气。他的骨架并不大,偏向瘦小的体型让他看上去只有十二岁。
那张极其相似的脸让布鲁斯想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如果当年乔.切尔在公园街打劫时,射杀的不止是韦恩夫妇。布鲁斯躺在棺木中的模样,大抵是和现在的男孩大差不离。
……
也许这是布鲁斯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把阿茨德的死讯告诉阿尔弗雷德的原因。
那个和善的老人把失魂落魄的小布鲁斯领回去,安抚心境,陪伴长大。在无数个雨夜开导他,用知识和拳脚领着他走出那段梦魇。
阿福不会愿意看到死气沉沉的阿茨德的。
布鲁斯停止了继续思考。他触碰到冷硬的披风。
他是蝙蝠侠。
“无论他长成什么样,只要他是阿茨德,都有可能被JOKER盯上。”
因为他是蝙蝠侠的复制体。
但阿茨德是无辜的。他长成罪犯也好,踏入义警事业也罢,或者只是单单纯纯的普通人,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忧愁。这些都不是他被JOKER盯上的理由。
一切只是因为那个疯子。
小丑。
他是个变态。
第53章 危险特质
魔法屏幕上不是随时都有画面的, 在记忆星点不够充分时,偶尔只有几段音频。
黑下来的幕布带着信号不良的雪花,闪出几个零碎的画面, 不是尖尖的猫耳朵, 就是披风半遮不遮的黄金腰带。惹的超人频频看向布鲁斯。
蝙蝠侠一心一意的注视着魔法幕布,只是警告性的拦了下妨碍自己的克拉克。
“哥哥!妈咪不在家,她又喊我来找你。”
青稚的声音, 一下就让在场的人想到阿茨德的养妹露西。
“哥哥, 哥哥。明天要家访的话,是不是要收拾下家里呀?露西很能干的哦!可以帮阿茨德很多很多。”
“没有什么事, 是露西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放学的时候人太多, 露西长的矮,找不到哥哥。根本不是笨蛋哥哥想的那样。我认识了很多很多新同学,都很友好的。如果有发生什么不好的,阿茨德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露西最爱阿茨德, 阿茨德也最爱露西!”
“哥哥,我在妈咪的衣柜里找到了好多好多资料。这是不是你在找的那个通知书啊…”
童声繁多嘈杂。
这些点点滴滴的相处日常像是被阿茨德仿佛回忆过,硬生生的。
还有更多话语,它们低低的,记得住的和记不住的交织在一起,不用蝙蝠电脑分析根本辨认不出来。
最终,魔法幕布读取到最为清晰的对话。
“哥哥, 我不想死。”
“没事的, 露西,我会凑到足够多的钱。”
“我不会让你死。”
■
高楼, 废弃的天台。
泥沙板砖堆放在水泥地,被长长的茅草啃噬。隔音玻璃后, 青苔干枯皲裂。护栏上的玻璃寸寸裂纹,再往上,是根本没有防护的空档楼梯。
每一步,都伴随着身处高地的极度眩晕。
绚烂霓虹灯变形,让城市无比喧嚣,呈现出五光十色的聒噪。夜与海的界限涂抹融合,像一块腐败发霉的奶油蛋糕,吸引着孜孜不倦的蝇鼠。
视野无限开阔,天台上的阿茨德却只垂着头,看着脚尖方寸。
“每次站在这里――”
甚至无需迈步,只要身形轻微摇晃,前倾十五度,就能感受到在空中飞翔的感觉。
“我都想跳下去。”
风吹过黑色短发,迷乱遮住视线,不断催促着男孩。
“但每次在我付诸行动前,又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白色烟雾腾空而起,在喉口氤氲不散。煤焦的气息顺着鼻腔传入脑海,一路激起层层涟漪,在坠到最深处之前,恶心从始至终连绵不断攀附上皮肉。
剧烈的咳嗽。
阿茨德弯下腰,呛咳到眼前景象被泪水扭曲,从上到下一片折散的璀璨光斑。
指尖碾灭被碳化的烟草。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喉咙处挥之不去的黏腻感让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烟草味,每一次胸腔的鼓动,都染上令人反胃的气息。这种不适完全掩盖了指尖被烫伤的刺痛。
【我有试过,我努力过】
【他们完全沟通不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固执,明明从一开始,那些道理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我、我不可能妥协。如果一定存在死亡,也不该在此时此刻】
【至少,不该先在我们身上发生】
“露西,露西――”
阿茨德把抽了一口的烟老老实实装在兜里,双手遮住面容,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不去看下方光怪陆离的景象,喘息便在耳畔放大无数遍。呼吸衡量着心中的秤杆,心率摇摆着理智。
【我不是一个人,我得考虑到她。我没法丢下露西】
【我们相互拥有彼此】
阿茨德竭力忽略烟草带来的不适,保持声音正常,不让身后的女孩担忧:“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吗,如果有人在学校欺负你怎么办?”
【我不敢回头,我不敢让露西看见。如果此时此刻倒下,我要让小我两岁的妹妹一个人面对误入歧途的父母吗】
【最需要帮助的是她】
阿茨德听见了风声。
女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如此清晰。每一个字母都清清粗粗,不可能听错,也不存在含糊引发的歧义。
――先礼后兵,用拳头打回去。
【我很确定我说过这番话】
【校园并且全然是安全的代名词,我很恐惧漂亮的露西会在学校、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收到伤害。我们居无定所,我们漂泊流离。不稳定再正常不过,但细微异常都有可能成为其他人随手就用的理由】
【所以我交代露西,先礼后兵,不要畏惧使用暴力】
【我很确信,什么会让那些头脑不清醒的残渣找回那么一点被遗弃的智商,知道什么不能做】
“是的。”
阿茨德肯定露西的说法。
倒不如说,这就是他所坚信的对策。有所动摇,但兜兜转转,矢志不渝。
“蝙蝠侠用恐惧统治哥谭几十年,虽然有很多人抵制他,但不得不承认,那里的犯罪率确实有所下降。阿美莉卡联合政府去年还把哥谭誉为最适合旅游、打拼的城市,大力支持当地经济发展――”
阿茨德松开手,脸颊残余的泪水被冷风带走。
【这座城市是如此的落后、偏远,以至于超级英雄的目光在求援之外不会投注在这里,它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孕育出属于它的英雄。这里的人们无比软弱,被愚昧的暴徒裹挟着前进】
阿茨德直起腰。
他看见夜色苍茫,水天模糊。
“露西,我们要先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他们才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
【蝙蝠侠用暴力用恐惧拉拽城市。非常情况,用非常手段。我们不一样,我们只要好好生存】
“我们只要活着。”
【露西】
■
杰森对此不予置评,虽然他觉得阿茨德做的很对他的胃口。
在此之前,他怎么没看出男孩骨子里是个叛逆的?尤其是当他做为布鲁斯的克隆体,这让一切都显得很戏剧化。
“老头,你看看你,天天说自己是个罪犯。”
名气越大,就越有人跟随模仿,还不知道多笑笑,和善一点,以身作则。这下好了,真有人学他那套,朝着罪犯的灰色地带努力进发。
杰森指指点点:
“你得为此事负责。”
蝙蝠侠陷入沉默。
白色目片之下,布鲁斯的视线在魔法银幕和杰森身上逡巡。
阿茨德和杰森很像。
他们身上都涌动着一种危险的特质,让他们不可避免的踏上钢丝,步步利风刮骨,稍有不甚,就只能与脚下万丈悬崖短暂共舞,陷入永眠。
杰森已经走上这条路了。他没有办法回头。
布鲁斯阻止过。
但是杰森很坚定。他从未被动摇――
布鲁斯只能看着。
蝙蝠侠只能看着。
他爱杰森。
危险和那道细细的钢丝融在一起了,无论前进、后退还是停在原地,都会造成伤害。蝙蝠侠只能在能力范围内,或者竭尽全力让孩子的坠落迟点到来。
有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但布鲁斯无法去赌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蝙蝠侠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列下playB。
然后对杰森。
布鲁斯对他的孩子许诺――
“哥谭已经有足够多的义警了,再多几个法外狂徒也无所谓。”
…
杰森已经无法回到一切尚未开始之前。
而另一个人,阿茨德,他已经躺在悬崖之下。他们只能根据细细钢索上的残痕推断他的步伐。
蝙蝠侠希望他没有走向最危险的路。
但是他无法劝告,无法阻止,甚至无法和阿茨德“好好谈谈”。
魔法可以读取残存的记忆,但这些记忆由于灵魂的消散,破败不堪,混合着泛光、故障,和各种变形。蝙蝠侠没办法从那些画面中找到哪怕一张清晰的图景。
蝙蝠侠沉寂着。
面对杰森的刺话,布鲁斯只是周身气压低沉。不过有他在的地方,经常都是这个气氛,一时之间倒也让人找不出什么不同。
只有超人笑着打圆场。
“呃,也许另有苦衷呢。”
克拉克生怕在他们在自己面前上演父子大战。虽然他有超级速度、超级力量,但想抓住一只铁了心教训孩子的猫猫,蛮不容易的。
乔纳森疑惑的询问达米安:“只是因为疾病和金钱吗?我记得韦恩集团的基金会可以线上远程申请。你说过的。阿茨德既然那么了解蝙蝠侠,肯定知道这件事。”
阿茨德和露西根本没必要铤而走险。
布鲁斯超级赞同乔纳森的想法,以至于点了点头。
蝙蝠侠捏着深沉的黑披风。
他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自己养着的孩子,一个两个,都苦大仇深的。
无论回忆中阿茨德想要“恐吓”的是谁,那都代表着暴力。
暴力是最易反噬的双刃剑。
哪怕是蝙蝠侠,也曾在很多次被罪犯们反复诘问是否迷上骨头在拳下折断的快感。布鲁斯无法否认这个回答。因而绝大多数,他都选择沉默应对。
而在一开始。
为了避免自己失控,为了避免小巷的悲剧重演,他就定下不杀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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