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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砚也看到了，还看到了那异能者一脚踢开了她的弟弟，其他人也就是动作停顿了一下，毫无反应。
和末世之后见过的场景大差不差，应该也只是比末世前，人性更为赤裸地展现出来而已。
所谓末世，本质上来说就是同类相食。
只是这个时候，顾兰筝站起来了，和其他人找了一个上厕所的借口，就从他们这边往树林里走了进去。
莫砚看着她的背影，找了一个跟着保护她的借口，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着她走进树林之后，拐了一个方向，往着哭泣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顾兰筝脚步很轻，又或许即使再重的脚步，也阻止不了那个上头的异能者，毕竟他连周围站了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注意力全在手底下的女人身上。
顾兰筝站在树后，调整好了角度，举起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那个异能者的脑袋开了一枪。
她的枪法很准，都不需要莫砚用异能去调整子弹的弹道，直接击中了那个异能者的脑袋，在一声闷响中，炸开了一朵灿烂炫目的血花。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莫砚刚这么想着，就看到顾兰筝利落地开了第二枪。
莫砚站在顾兰筝不远处的树后挑了挑眉，看她动作利落地甩了甩枪口，藏身在了树后面。
即使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时也有过一段时间的不良反应，不单单是伦理秩序和道德观念的推倒重塑，只是看着生命消逝在自己手上，难免有一种同类相残的挣扎和内疚。
但顾兰筝适应得比他想象的好，杀完了人还知道藏起来，以免对方发现她之后，反过来倒打一耙。
毕竟比起一个人承担起队伍里异能者的死亡，以及队伍战斗力的损失，把责任推出去是最方便的选择。
莫砚用精神异能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从呆滞在地上还没回神的女人，再到树林在的那支队伍的情况。
那支队伍还在安静而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那个女人的弟弟因为被踹了一脚，正蜷缩着趴在地上，通红的眼睛看着树林的方向。
顾兰筝就藏身在树后，听着女人挣扎着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尸体，确认他已经彻底的死亡之后，捂着脸低低地笑起来。
半晌后，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于是轻声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她拖起那具尸体，一点点地往树林深处拖去，她的手还在颤抖，头发凌乱，却依旧坚定地拖着手里的尸体，越走越远。
顾兰筝沉默地看着，动了动脚，转身准备离开树林，就对上了靠在树上的莫砚的眼睛。
“还以为你不会管她呢，毕竟他们那样见死不救才是末世的正常行为。”莫砚看着她，面带微笑地说着，“他们之前被丧尸追的时候，你也没想帮他们吧？怎么这次帮了她？”
“被丧尸追能不能活下来是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系。至于这次，我也不是帮她，只是杀了一个该死的人而已。”顾兰筝收起手枪，越过他往树林外走去，“末世里该活下来的是人，不是控制不了自己欲望的野兽。”
莫砚笑了笑，跟上她的脚步，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说道，“说得有点道理，控制不住低级欲望的，确实不应该在人类的范畴里。”
“只不过，杀了这头野兽，那支队伍缺少了一个战斗力，应该会很苦恼吧？”
顾兰筝已经走出了树林，侧头看了一眼那群人，“丧尸和野兽，谁更可怕，也说不定。就像陷入沼泽一样，就只会向下，不会向上的。我也不是在帮她，只是……”
“如果是我的话，那个时候也是需要一个节点帮我下定决心的。”
顾兰筝回头，对着莫砚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且，我这个人比起做帮凶，更喜欢做凶手。”
莫砚在她的笑容里，一瞬间像进入了静止之中，时间被无限拉长，其余感官被模糊，只剩下视觉放大她的笑容，还有耳边越发剧烈的心跳声。
顾兰筝说完之后，就回到了队伍里，莫砚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被夏晨风疑惑地靠近，凑到他的面前左看右看，才回过神。
等他回过神时，夏晨风正好转过头，大惊失色地对着其他人说，“坏了！出大事了！莫砚用异能用傻了！站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傻笑！兰筝妹妹！快用治疗异能给他治治脑……啊！为什么打我！”
“不要大喊大叫的，还嫌丧尸打的不够多？”莫砚淡然自若地收回手，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回了队伍的露营地。
这次也是让莫砚一瞬间就认识到了，他末世前谈起的所谓理想型，不仅仅是什么势均力敌的聪明人，也许应该是更复杂更具体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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