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人再不识相,那他也不是一定要……
“原谅,我原谅了……”只见顾黎一个瑟缩,险些躲到殷时怀中。
她抓着那男人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红了眼睛:“你不必道歉,那本就是我的错。”
郑彬:“……”
不知为何,他感觉更堵了。
“够了!”永安伯在此刻也重重拍了下桌子。
他冷冷看着郑彬:“你今日究竟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威逼我儿的!”
瞧他闺女吓的,想来一定是郑家从前不做人。
郑彬神情比吞了苍蝇还难过:“永安伯,我……”
“父亲别说了,都是我的错!”顾黎带着哭腔,言辞恳切的道:“是我不该给郑家找麻烦,不该让郑世子来道歉!”
“你要骂就骂我吧,郑世子又有什么错呢?”
“好了,送客!”永安伯越听女儿可怜巴巴的话,心底的火越大。
今后,他是不肯再让这些人同女儿交往了,再喜欢也不行!
殷时此刻也叹为观止的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女人,心中闪过几丝好笑来。
这家伙,不该进御膳房,该进戏班子。
抬起手抚着人的头,将人埋在了腰腹之间,殷时淡淡开口:“世子可听见我们伯爷说送客?”
郑彬走了数家都没有受到这般侮辱,却在这最不起眼的永安伯府邸吃了这么大的亏,脸色不由难看至极。
他瞧着那狐假虎威的贱妾,不由冷笑道:“伯爷与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周公子还当现在是从前呢?”他弹了弹衣角,冷声道:“你现在不过是永安伯府的妾罢了。”
一个妾,有什么资格与他这般?
顾黎听着他嚣张的话,只觉得手痒痒。
她欲要从男人的桎梏中挣扎出来,却被人紧紧按着后脑不得动弹。
感受着柔软的鼻息吐在小腹上,殷时不由蹙了蹙眉,轻声道:“别动。”
“够了!”永安伯此刻再顾不得什么,没有半点风度的抬起指尖指着外面:“你,出去!”
“我永安伯府此后永不欢迎你!”
就是妾室也是他永安伯府的妾室,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来教训。
“伯爷,你可要想好了!”郑彬未想到永安伯敢如此,不由脸色大变。
这句话不亚于割袍断义,难不成永安伯真不想与他郑家交好了?
“老夫再清楚不过,你走吧!”
永安伯懒得和他计较,但脸上的厌烦之色却是半点不掩饰。
郑彬咬牙:“好,我明白了!”
他冷冷看了一眼永安伯,将父亲交代他的话说出来:“勋贵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后我武安侯府虽说与侯爷不再相交,但还是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
“想必,伯爷也不会胡乱上奏,让当今有了借口削爵吧!”
他这话一出,永安伯不由笑了:“这哪能说的准呢?老夫手中又没有兵权,那爵位说削也就削了吧。”
郑彬脸色一变,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混不吝。
“好,伯爷的话我记住了,只希望你不后悔。”
“叮,虐渣值+20,累计虐渣值60.”
顾黎听着这系统音的时候,不由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脸皮薄。
郑彬走后,永安伯幽幽用茶杯喝了口水。
“蠢。”
他自然不会去上奏这些小事,万一将那些莽夫逼急了,还不派人来暗杀他?
而顾黎,也终于得以从男人腰腹中脱身。
她整了整发丝,颇有些不悦的道:“你干什么?”
殷时瞧着她脸上被哭花的妆,有些无奈的在她脸颊上蹭了一下:“夫君,您看。”
您妆花了。
在他若有若无的嘲笑下,顾黎脸红了红。
她从怀中掏出手帕,将脸略微擦了擦才转头看向父亲:“爹,你还敢和武安侯世子叫板呢?”
在她心底,永安伯向来都是个说什么都好的老好人。
没想到,今日却是这么硬气。
永安伯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花脸,指尖有些发抖:“你……你没事?”
“我自然没事啊,”顾黎奇怪道:“不过落个水,都过了一夜,还能有什么事情?”
永安伯突然捂住了胸口,虚弱又怀着一丝期待道:“那你刚刚哭?”
“当然是装的啦!”顾黎声音轻快!
永安伯:“!!!”
“来人!”他虚弱开口:“快……快将武安侯世子请回来。”
他刚刚是以为那人欺负了他的女儿才如此恼怒,可现在……
瞧着好模好样的女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愤怒过后的理智升起,他觉得自己未来可能有些不好过。
那些有兵权的家伙,还不知道又怎么挤兑他呢。
“你……你气死我了!”他抖着手指着顾黎,颤颤巍巍道。
顾黎将要跑出去的实诚小厮给叫回来,又扶住永安伯的手臂:“您消消火,消消火。”
“你想想,虽然我生病是假的,但在郑家落水是真的啊!”她一本正经的蛊惑父亲:“事情过去一天了,他郑彬才来道歉,明显是瞧不起您,瞧不起咱们永安伯府啊。”
“您给他点颜色怎么了?”
永安伯瞧着理直气壮的女儿,在她额顶敲了一下:“还怎么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等他百年后,那些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还不得报复他女儿?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他的苦心呢?
“我懂,我都懂。”顾黎连忙给他顺气:“但咱们也不必要因着这首委屈不是?”
“现在龙椅上那位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心思大着呢。”顾黎眯着眼睛笑:“说不准,他们还活不过您呢。”
“闭嘴,不要命啦!”永安伯脸色一变,连忙捂住顾黎的嘴。
他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儿简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哈!”
他想了想,也知道郑彬前来道歉不可能是怕了永安伯府。
他怕的,是他们将这件事上报,波及郑家。
永安伯老脸上突然浮现一丝阴险来:“有这么一出,我看他今后还怎么和我抖?”
虽说,他依旧不打算将这件事上奏,但是用这威胁一下武安侯府也未尝不可啊?
瞧着他老狐狸的模样,顾黎连忙捏了捏他的脸:“我的爹,您别这样,有损形象。”
“咳!”永安伯看了一眼一旁的周恒,正色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再担忧,都由为父处理,你且回去吧!”
在女儿妾室面前失态,像是什么样子?
“好咧!”顾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就走。
她也懒得去管郑家那些事情,嫌弃脏手。
殷时在顾黎离开的时候,识相跟在她身后。
走在碧绿池水旁,他忽而淡淡开口:“夫君,为何不将这事禀报给当今?”
顾黎听他这难得正经的语气,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她侧眸去看殷时,却见他眸中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幽深。
殷时瞧着他的小夫君脸上笑意慢慢消散,心中颇有些好笑。
“夫君这般看着妾做什么?妾怕?”
顾黎吞了吞口水,有些可怜道:“我们回去说?”
“也好。”殷时略一思索,便点了头。
他倒是想知道,这小夫君到底在怕他什么。
顾黎闻言,当即低着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拒绝殷时要出口的话。
若是削爵自她家起,那今后危险恐怕就多了。
那些没了兵权的家伙,还不得日日朝她家派刺客?
这一刻,顾黎觉得繁花似锦的顾家有些不安全起来。
将在房间的丁香请了出去,顾黎回眸看向殷时,正色开口:“为什么?”
她这次没有说爱妾,殷时自然也感受到了。
“自然是为了让当今削爵啊。”他轻飘飘道:“夫君不觉得,这些人手握兵权,是天下大乱的源头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殷时可不希望自己登基后,还有这么多手握军权的老家伙在他龙椅旁边虎视眈眈。
“可……”顾黎眸色颤了颤,轻声道:“可我不觉得这事情……”
“可以。”殷时笃定的两个字挡住了顾黎的话。
他垂眸瞧着顾黎似乎要被吓哭的模样,狭促轻笑:“夫君这是又演给妾看呢?”
在经历了郑彬的事情后,他怎么还会再相信他夫君的眼泪?
顾黎:“……”
顾黎有些哭不下去了。
她拿着湿帕子一点点将脸上的脂粉擦去,看向殷时的眸色也深了起来:“那这么做,我顾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
她微微抬起眸子,神色间带了狡黠:“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同我说这话呢?”
殷时指尖柔弱的擦了擦眼泪:“妾自然是以爱妾的身份与夫君说的。”
“夫君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了妾做吗?”
“这般,可就不是妾心中的好夫君了。”
“无所谓,我妾多的是,没有你还有下一个。”顾黎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动容。
殷时不由轻叹一声:“您还真是无情啊……”
安静片刻,他淡淡开口:“这次永安伯府若是做了,我便送夫君一个安稳如何?”
不是钱财,不是前途,是一份安稳,也是如今顾黎最缺的东西。
“爱妾好油滑,这是打算做无本买卖吗?”顾黎幽幽道:“这个,还不足以让我父亲如此。”
“欺君之罪啊。”殷时诱惑似的道:“夫君难不成不想被免罪吗?”
这是多一条命,顾黎有什么不敢的?
“不想。”顾黎干脆利落的开口。
“那行吧,夫君可以自主提条件。”殷时像是被顾黎说服了一般,无奈轻叹着等顾黎提条件。
“好。”顾黎等的就是这句话。
“第一,我要在事成之后,恢复女子身份。”
“可以。”
“第二,我要以女子身份封爵。”
“不是郡主县主,是永安伯。”
顾黎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挑衅一般的看着殷时:“你敢吗?”
你敢冒着天下大不违,封一个女子为永安伯吗?
殷时似是被她的眸色震慑了一般,许久才哑然笑道:“夫君还真是……出人意料。”
口中虽是这般说着,男人的眸色却彻底亮了起来:“但是,我喜欢。”
他喜欢这天下所有不规律的,敢于挑战无趣的人。
而眼前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想要以女子身份,成为永安伯。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壮举,也是能让一群老古板跳脚的事情。
“可以吗?”顾黎没有理会他的惊诧,只是认真开口呼。
“可以是可以,”殷时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他也想看看,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顾黎:“那点功劳,可不够封爵位的。”
他知道,眼前人定是知道他的身份。
他也喜欢聪明人,说话不费脑子。
“夫君想用什么来交换这个爵位呢?”他笑容中竟然升起一丝蛊惑来:“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顾黎笑道:“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
她想,男子能做到的事情,她都能做到。
顾黎从不畏惧挑战。
“包括,去守大门?”
顾黎心血澎湃之际,突然听到这话,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她不由瞪了一眼眼前人:“我在说正事!”
“妾也在说正事啊!”殷时颇有些无赖的道:“妾想让夫君做此事许久了。”
“若是您能去给妾守大门,妾愿意给您一个永安伯的爵位。”
只要他能开心,他愿意给顾黎些微不足道的恩赐。
顾黎恨恨瞪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您这般,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不羁了!”
这家伙,这么没有谱的?
顾黎现在怀疑,他能不能夺回皇位。
第233章 娇妾16
殷时不由得挑眉:“夫君在说什么?妾有些不明白。”
这位世子殿下,果然看出了他的身份。
殷时不由有些好奇,他是在什么地方暴露了吗?
思虑了半晌,殷时都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虽说早说过自己不是周恒,但一般人听了这话,只会朝着他是周家派来顶替周恒,不让周恒受辱那边想。
但眼前人,却能想到他是已经死的殷时。
不得不说,这有些有趣。
顾黎露出假笑:“那就当我没说吧……”
“那件事情咱们也别谈了,”顾黎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和一个不掌权的,谈什么呢?浪费时间罢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装?
殷时一顿,无奈叹息:“夫君还真是现实。”
“好吧,妾承认自己是殷时。”他哀怨的坐在顾黎身侧。
“妾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的,夫君怎么发现的?”
眼前人一边说着自己是太子殿下,一边妾妾的,让顾黎鸡皮疙瘩都吓起来了。
“我自然是被殿下的英明神武所威慑到的。”她露出假笑:“毕竟殿下这般王八之气,谁感受不到呢?”
殷时微微侧了侧耳朵:“夫君说什么之气?”
他怎么觉得顾黎是在骂他?
“王霸之气!”顾黎回答的坚定。
殷时意味深长看了顾黎一眼,决定不与她计较,而是淡淡道:“所以,夫君决定用什么来换这爵位呢?”
永安伯府中,还有什么筹码呢?
“他日太子殿下进京,我独领一路军如何?”顾黎指尖扣了扣桌面,淡淡道:“若是不能成,我提头来见。”
“若是能成?”她深深看了殷时一眼:“殿下也要实现自己的诺言。”
“这……”殷时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到眼前人会提出这个条件。
在传说中,永安伯世子是好色懦弱的,是无恶不作的,但唯独不是能领兵打仗的。
眼前人凭什么觉得,他会将一支兵指给她呢?
“殿下不敢?”顾黎微微扬了扬下巴,挑衅似的看着他。
“妾没有,”殷时手抵在下巴上:“妾只是在想,夫君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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