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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那气息是谁的？”
她皱起眉头：“无渊？”
“不对。”
东方离笑得十分灿烂，伸手指向了前方。
“是你。”
第228章 杀而代之
夕阳西下，满天赤色的霞光透过密林，落在太墟宗的山道之上，那原本灰扑扑的石板路，像是镀上了一层浮金。
池羽缓步行在道上，踏碎了这一地绮丽佳景。
她方才从地牢中出来，东方离的话似乎还在耳侧。
也就是他说的那个无渊的秘密，让她意识到了问题。
听完秘密后，她就离开了戒律堂。
寂静之中，系统有些磕巴地开口：“宿主，你刚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一出地牢，池羽就问了它个问题。
什么情况下，系统会跟宿主解绑脱离？
答案有两个。
要么任务完成，系统接到了时空管理局的返回通知，这时候它会给宿主发放奖励，同时解绑。
要么情况危急，宿主死了，系统侥幸存活，但随着它的能量耗尽，最终也会消亡。
池羽没回答它的话。
早在归宗路上，她就猜到了，无渊是为了她，才会回来杀舟舟。
因为只要舟舟重伤，作为核心人物，天道会自发补救他的气运，使得此界灵脉枯竭。
如此一来，天道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她才有救。
如今这个猜想被证实了。
前世她被天道害的十分惨，导致系统不得不脱离，跟了无渊。
无渊身边的那只小鼠，气息来自于她，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绑定她的系统！
只不过跨越了时空，再加上对方刻意保持了距离，她没发现而已。
所以统子一直在努力救她，只不过收效甚微。
联想到最近的事，池羽心头有些酸涩，像挂了块巨石般沉重。
之前她觉得天道很可能降临在掌门，亦或是魔尊身上。
可眼下看来，它更可能会直接操控她！
因为她的灵魂虽然来自外界，可躯体切切实实地是此界中人。
原来的池羽，是受到天道法则禁锢的，想操控这具躯体简直不要太容易。
思及此，池羽有些烦躁：“统子，你现在联系不上总局，难道我们自己真的没办法对付它吗？”
这个它，当然是指天道。
想起这事儿，她就生气。
怎么别人穿书都是成为天道宠儿，到她这里就是死敌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了占据能量，把他们害的这么惨。
结果她还不能反击，这也太憋屈了吧！
系统对她突然跳脱的思维有些发懵，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天道，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你想打败它，不管从武力还是智力，都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想从这里逃出去，最便捷的办法就是沈晏舟死了，世界崩塌，利用那时空间隙咱们就能离开。”
“但它会源源不断地给核心人物补充气运，想让沈晏舟死亡看似简单，实则也很难啊，只能勉力一试。”
“试个鬼啊。”池羽没好气，“我要是想用这招，还用试吗，我就是想保住舟舟，才会问你的。”
不是她自大，她现在就算让沈晏舟去死，他不会犹豫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池羽抿了抿唇。
她想起在屠冥深渊里，沈晏舟被攻击后重伤的事。
有没有可能……
舟舟知道无渊杀他，是为了救她，所以故意纵容，才没反抗？
系统：“宿主，你不能既要又要啊，眼下咱们能从这方世界离开就是万幸了，你还想保住沈晏舟，这怎么可能呢。”
要真有这么容易，前几任宿主至于死的那么惨烈吗？
想到这里，它心有戚戚焉。
没想到只不过来做任务，它就要搭上自己了。
早知道打死也不来这里。
它可是管理局精心培养出来的，第25000届系统最佳毕业生啊。
池羽垂头丧气，喃喃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舟舟一死，世界崩塌。
此界所有人都会在一瞬间死亡蒸发。
她不想这样。
虽然知道这里只不过是书中世界，但羁绊与爱已经产生，她没办法利落斩断。
系统忽然开口：“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没办法，就是非常难，几乎不可能做到，等同于没办法，所以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这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让池羽振奋不已：“快说。”
系统犹豫了下：“我之前跟你说过，天道没有本体，不能直接踏入人间，只能通过降临化身的办法出现，要是你能击杀它的化身，再抢走核心能源，咱们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天道。”
“虽然暂时离不开这里，但世界不会崩塌，还能联络总局，那些遗留问题总局能解决。”
“可这非常难，它的实力比你强几万倍，就是我给你开几万个外挂，也打不过。”
“最重要的是它不可控，能随时更换化身，今天是这个人，明天又是那个人，你根本判断不清核心能源在谁身上，就算知道了，它更换化身的速度快到极致，你也杀不尽啊。”
“而最有可能成为天道化身的，就是沈晏舟，运气好，到时候你要杀的人是他，运气差，搞不好就是你自己了。”
池羽再次颓丧。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她跟舟舟似乎还是死路一条。
“宿主，当初我就告诉你了，不要对沈晏舟产生感情，就算如今他有自主意识又怎样，归根结底他就是个纸片NPC，但凡你能狠下心竭力杀了他，咱们也不至于现在投鼠忌器，破不了局吧。”
系统愁的慌，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池羽按下心绪，没有多说什么。
等她走到玄阁小院，却发现这里聚集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她想往里走都没地方挤。
而且这些人中，还有许多陌生面孔。
池羽看向身侧一个蓄着胡子的弟子，好奇发问：“道友，你们为何都聚在这里？”
那人一边探头往里看，一边回她：“我们来看女神。”
“女神？”
池羽一怔，而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虽然她知道自己抓了东方离很出名，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来看她吧？
旁边另一个弟子道：“错了错了，我们是来看女神儿子的，不光我们，其他宗门的人打着拜访的名义全来了，南华真人还在接待呢。”
“对对对，不好意思道友，我太激动，说错了。”
池羽疑惑了。
不对。
她哪来的儿子？
他们说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她！
池羽：“你们说的女神，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人用看土包子的表情望着她，“当然是几十年来都霸占美人榜第一的苏绾绾啊。”
“虽然女神十几年前不知所踪，令人扼腕，但据说她儿子是太墟宗沈晏舟，还将赤霄剑传给了他，这消息还是南华真人传出来的。”
池羽闻言，心下了然。
南华真人大概是从掌门那里听说了此事。
系统补充了一段往事：“从前美人榜第一是南华真人，还蝉联了许多届，后来苏绾绾考入太墟宗，凭着美貌与天资，迅速名声大噪，引无数人折腰，取代他成为了榜一。”
大概是出于对同等绝世美貌的爱惜，南华真人对她还挺欣赏。
今日围在这里的生面孔，大多都是当年苏绾绾的仰慕者，有的还受过她的恩情。
他们从来勤恳修炼，不理世事，但为了昔日女神，失了镇定来到这里。
只可惜女神是见不到了，只能见见她的孩子。
连墙头都站满了人，池羽挤不进去院子，干脆就在山路上坐下看热闹。
远远地，她瞧见一个熟人。
来人正是青炎宗谢康年，他身边还跟着三五个老者。
想起刚才那人说其余宗门有人打着拜访的名义，来看沈晏舟，池羽冲他挥了挥手，好奇道：“谢师兄，你这也是来看女神儿子的？你不是早见过舟舟吗？”
大家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吧。
谢康年匆匆到了她面前，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这句话。
他一脸茫然：“什么女神儿子，我是来找你的。”
池羽微怔：“找我干什么？”
“之前你不是拿着你母亲留下的玉佩，去我家想打听你真正生父的消息吗？”
一向满脸透着傻白甜三个字的谢康年，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我爹将族谱翻了个遍，又查访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线索。”
第229章 当年往事
谢康年这么一说，池羽才想起来这件事。
当初她在莫家寿宴上得知原主生母是鲛人，以及她的死亡真相后，杀了池舒云的父母替她报仇。
而她穿越而来，接替了原主，虽然灵魂换了人，但躯体血缘未曾斩断。
按理来说，就算是为了报仇，那也是切切实实的弑父。
但她却没有被天道法则惩罚。
那时候池羽就怀疑，原主的生父，或许并非是池父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后来她在凤梧洲秘境里，找到了与原主生母遗留玉佩一致的信物，得知这是谢氏一族的东西，就去了谢家。
当时谢家主告诉她，玉佩确实是族中子弟的，但抹去了白虎纹路，意味着叛族，他需要时间查访，才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池羽都快忘记这茬儿了。
没想到今日，却是有了结果。
谢康年有些等不及，拽住她的衣袖：“你快跟我走，我爹跟族亲们正在家中等你。”
池羽想起曾经度过悲惨童年的原主，眉头皱了皱：“好，我们现在就去。”
当初原主生母为何没嫁进谢家，反而选择嫁给了池父？
谢家这么多年，有没有派人寻过她？
原主生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都是未知谜题，她必须去这一趟，把一切弄清楚。
倘若生父亦是池父那般抛妻弃子之人，这仇她就一并替原主报了！
她正要随谢康年离开，身后传来一道喊声：“池小羽。”
沈晏舟迟迟不见她回来，想起梦境中的那些事，他心中恐慌。
刚准备去北峰接她，一打开门却看到无数弟子围在这。
他们见了他之后，不断提起苏绾绾的名字，说什么不愧是她的儿子，绝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还有人在揣测他的父亲是谁，沈晏舟大概能猜出情况，心下却烦闷不已，直接冷着脸出门，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客气。
不过他最近风头大出，众人也都知道，沈晏舟极有可能成为掌门亲传，也不敢惹他，自发让出了一条路。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人，沈晏舟一出门，就看到谢康年在拉扯池羽，似乎要带她离开。
他快步走过去：“你们要去何处？”
“舟舟，谢师兄说找到了我生父的消息。”
池羽面色难得严肃：“我要去谢家。”
沈晏舟当然知道，她并非真正的池羽。
但以她的性格，有关于原主的事，她也不会放着不管，于是道：“我跟你一起。”
“好。”
恰逢江九鸣几人也从小院内出来，听了这话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便一同跟了过去。
在他们走后，小院里的人也散了个干净。
但有许多人将沈晏舟是第一美人苏绾绾亲子的事，散播在了乾坤令上，修真界众人议论纷纷。
一方面，他们隐约记得很早之前，似乎有传闻说，沈晏舟是太墟宗眠修长老寂玄的亲子。
可一转眼，他却又成了苏绾绾的孩子。
另一方面，对于沈晏舟的父亲到底是谁，引发了讨论。
甚至于有人提出惊天猜想：沈晏舟是苏绾绾跟寂玄生的。
陈北亭在看到这条流言后，怒喷造谣者，与人在乾坤令上吵得不可开交。
同时，关于苏绾绾的往事，以及上一辈某些大能的爱恨情仇，都被翻出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吃瓜。
当然了，这些情况池羽他们并不知晓。
匆匆赶到谢家之后，池羽进门，就看到了谢家主以及谢氏族亲。
在看到她身后的王十一等人时，谢家主将人迎进正厅，吩咐人上了茶点。
池羽开门见山：“谢伯父，我的生父到底是谁？”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根本没心情喝茶。
谢家主叹了口气，让人将族谱拿出来翻开，递给她。
“谢氏的子弟中，只有一人在二十年前被驱逐出了家门。”
池羽接过族谱，看到其上有一个名字被人用朱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谢绍永？”
谢家主颔首：“不错，他是我父亲的堂兄，年纪最小，但天资聪颖，那时候的族长还说，这孩子会是谢家的未来。”
提起往事，不光是谢家主，那些族亲们也都在叹息。
“这事儿，还得从凤梧洲说起。”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王十一。
因为太过有钱，他们几乎都默认，凤梧洲就是王家。
王十一有些莫名，这跟凤梧洲有什么关系？
谢家主抿了口茶，这才继续道：“早年间我们谢家的本族是在凤梧洲，后来才搬迁到沧浪城的。”
“王氏敬凤凰，谢家崇白虎，两家来往密切，因此当时的族长，便定下世代子弟联姻之事，虽然后来谢家搬迁，与王氏联络减少，但先祖定下的姻亲，不可轻易更改。”
“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因为没有适龄的女儿，联姻一事，就落在了最年幼的谢绍永身上。”
“他要娶的，乃是王氏正宗嫡出的姑娘，也就是王家主的亲姑姑。”
王十一微怔：“您是说我姑奶奶？可她后来嫁去了应城柳家。”
谢家主：“按理来说，谢绍永本该娶她，以此紧密谢王两家的关系，然而他拒不接受，家中人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那心上人，非但家世不显，还是个鲛人，当时魔族在修真界为非作歹，仙魔不两立，鲛人虽说不算妖魔，但也绝非我族类。”
“因此他母亲绝不同意这门婚事，甚至以死相逼，但绍永为了那鲛人，选择同族中割裂，从谢家除名。”
“王氏得知此事后，主动断了姻亲，同谢家的关系也不复从前。”
王十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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