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早,湾流G650ER从京洛飞往广州,彼时,天空交汇的航迹云中,有另外两架飞机也跟了上去。
广州人民抬眼看风和日丽的天时,不由感慨了一句:“睇落今日都幾多大佬出街喎(今天好多大佬出门啊)”
景稚在航舱的卧室中躺下睡了会儿,傅京辞则在会议室和京洛总部的下属开会。
飞机在专属泊位停下后,拙言安排人将傅京辞在广州的车开了其中两辆来机场,速度快的布加迪「黑夜之声」给他,复古漂亮的劳斯莱斯「Boat Tail」给景稚。
“我收工了提前给你发消息,记得早点来接我。”景稚说完上了车。
傅京辞伸手捏了一下景稚的嫩颊,语气宠溺:“这么娇气?还要我早点去等你。”
景稚蓦地张口要咬傅京辞的手。
傅京辞收回手,勾了勾嘴角,将景稚骄矜的样子敛入眼底,然后走去了自己的车。
实际上,傅京辞早前已经在太平海纳集团广州分部莅临过了,这边也有其他子弟打理,所以下了飞机后他只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接着处理京洛总部的事务。
如傅萦念所说的那样,顶级的事业脑在事业中都很轻松,傅京辞处理了两个多小时,便起身前往了香港。
四大家族沈家以金玉古董起家,后来延伸产业多向发展,国内最大最权威的「中国荣嘉」拍卖公司就是沈家资本集团旗下的。
但沈家有个规矩,沈家子弟轮流负责拍卖会,其他子弟若参与竞拍,为了竞拍有意义,就得守规矩与其他竞拍者公平竞拍。
布加迪进入京港澳高速后,傅京辞接到了来自这次拍卖会负责人沈砚知的电话。
“又是为女朋友?”沈砚知打趣道。
傅京辞敛目淡笑一声,扯开话锋道:“你一说女朋友,我就想到当初那座古典园林。”
荣嘉去年八月杭州拍卖会上,沈砚知和傅京辞在竞拍那座明朝留下的古典园林时,因觉得是自家收钱,加上那会儿还没和柳暮烟重新缠绵上,所以无所谓地输给了傅京辞。
后来园林归了傅京辞的小宝,改名熹园,沈砚知与柳暮烟旧情复燃,曾想要走这座私宅送给柳暮烟,可惜,落子无悔,他沈六现在就算是把牙给咬碎了也要往肚子里咽才行。
电话里传来沈砚知温声一笑,“傅九,我赌你这次拍卖会很难如意。”
傅京辞冷嗤一声,“等我赢得我家小宝的开心,你就咬着牙收钱吧。”
他傅九不轻易谈恋爱,但只要谈了,这场竞赛,没有人可以跑到他的前面。
电话挂断,傅京辞深色的眸子透着资本侵略的恣睢。
这一次,漂亮的宝贝都要归他。
……
两个小时后,太平海纳资本建的「墨庭」中式酒店VIP休息室过道处。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相视而无言。
“……”傅京辞声音低沉,“你点解会嚟香港? (你为什么会来香港)”
周淙也一脸无奈,也用粤语道:“我屋企就喺香港啊,大佬。(我祖籍就在香港啊大哥)”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你来做什么?”
周淙也摊了一下手,“准备为我未婚妻拍点珠宝首饰带回去。”
傅京辞扯了一下嘴角,冷声回怼:“你还是回去吧,漂亮的宝贝都要归我家小宝。”
两个人,一个是对方未婚妻的哥哥,一个对方妹妹的未婚夫,谁都不让着谁,都准备带漂亮宝贝给心上人。
这时,过道忽然款款走来第三位西装革履的大佬。
两人目光投过去,只见沈砚知面若冠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运筹之笑,“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吗?”
闻声,傅京辞眸色沉的像滩墨。
“……”
真服。
一个个一点忙帮不上。
尽添堵。
……
第82章 为爱跌落神坛(超甜的)
下午两点,「中国荣嘉」香港拍卖会上,因为有世禄家族的公子亲自到场竞拍,珠宝专场内的资本大佬们一座皆惊。
即便是十几亿的古典园林,傅京辞都不愿屈尊到场竞拍,今天怎么会突然亲自来拍珠宝?
难道真的和传闻中的那样,又是为了讨女朋友欢心?
周淙也看着那条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温声放圈套:“京辞,这个颜色的珠宝适合你。”
傅京辞薄唇微压,淡漠地睨了一眼,丝毫不入圈套:“不喜欢绿色。”
绿色对于恋爱脑来说就是禁忌之色,两人都不想要,还都希望对方要。
周淙也下意识看向傅京辞的领带夹,“那你还戴个绿色的领带夹?”
西装革履之下,那枚夹在复古棕领带上的帝王绿翡翠领带夹,古典又漂亮,轻易就衬出温雅贵重的东方绅士风范。
傅京辞缓缓半阖双眸,气定神闲地道:“说出来你恐怕要羡慕,我家小宝送的。”
“……”
周淙也无语地转过头,毫不留情地轰了一炮:“这颜色是赎罪绿啊,暗示你俩的爱情果必定是苦果。”
赎罪绿来源于电影《赎罪》,描述的是一段悲惨爱情。
傅京辞脸上春风一停,须臾后,冷声回怼:“你懂什么?明明是「绿肥红瘦」的绿!”
古时候,宋代以绿为尊,绿肥红瘦的绿便是当家主母、大娘子才能穿的颜色,首饰上也是要戴色辣纯正的绿翡翠。
世禄之家讲究中式传统文化,他傅京辞怎么就不能把这绿翡领带夹当作定情信物了?
傅京辞倨傲地收回目光,压得极低的声线充斥着不容置否:“她在暗示我,她想成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周淙也差一点汗流浃背。
重整军心了后,他又狠狠轰了一炮:“绿肥红瘦寓意确实好,但景小姐送的时候有这个想法吗?你怕不是恋爱脑上头,自作多情吧?”
傅京辞付之一笑,“我只问你一句,我三妹妹送过礼物给你吗?”
周淙也:“……”
问的好。
这么久了,傅纠思连礼物都没送给他一个。
这场仗,傅京辞险胜。
场内众人不解为什么两个亲如兄弟的公子开始会明争暗抢竞拍珠宝首饰,然后又对祖母绿项链“互相大方让予”。
而现在,更不解的是,傅九爷似乎是突然来了兴致,最后那条「海瑞·温斯顿」设计的65.75克拉哥伦比亚祖母绿配钻石项链,以两千六百四十万(2427万rmb)港元成交。
沉默许久,周淙也脸色有些怅然,忽然黯然神伤地叹了一口气,“京辞,我这回是真被你三妹妹伤到了。”
他京圈霸王龙到底哪里差了?放任何人的人生故事里,都是小说男主级别的人物,怎么傅纠思就一点不动心呢?
傅京辞双手合十放在交叠的腿上,语气松弛又温雅:“或许,人不是你这样爱的。”
周淙也狐疑地看过去,“这话……怎么像是砚知说的?”
傅京辞黑眸平静,“他的确说过。但是,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周淙也下意识地回了一嘴。
傅京辞傲然地瞥了一眼,“我比他懂爱。”
……周淙也缓缓挑眉,眼里满是不敢相信,几秒后,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而一个人的自知之明,是和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密切关联的。
别说傅京辞了,但凡他们这一圈子的少爷有一个在爱情里是有自知之明的,都不至于全军覆没,输的一塌糊涂。
片刻后。
场内即将竞拍的是一条50.85克拉的雷迪恩形浓彩黄色钻石项链。
坐在位置上歇战片刻的两人,深眸同时熠起了光。
黄钻,常被视作太阳,散发明亮温暖的光辉,就像夏天,带来炽热又生机的感觉。
像是有预感,场内众人心照不宣的开始了演戏,缓缓加价竞拍,却时不时地瞥向两位公子在的方向。
彼时,傅京辞波澜不惊的深眸凝起了一丝认真,放在腿上的手指有条不紊地轻敲着。
“两千六百万,一次。”拍卖师语气平静。
周淙也缓缓坐得更正了些,持笔的手似乎蠢蠢欲动。
忽然——
“淙也。”
周淙也闻声手一顿,侧眸看向傅京辞。
就在此时,傅京辞持着笔的手优雅一动。
当即,拍卖师捕捉到这一瞬间,“两千八百万,一次。”
周淙也眉心一跳,心说,这是中了圈套啊!
随即,周淙也欲要持笔加价。
“妹夫。”
周淙也的手又是一顿。
“两千八百万,两次。”
懵了短瞬,周淙也双眸缓缓瞪大,充满了不可思议。
谁知——
“你知道的。”傅京辞稳声忽悠。
“我又知道什么?”周淙也没好气的道。
“两千八百万,三次。”
槌落敲定!
50克拉黄钻项链,拿下。
“我很欣赏你刚才的……”傅京辞温雅一笑,“不为所动。”
“……”
周淙也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隐忍。
真的。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
拍卖会结束后,傅京辞与沈砚知告别,顺便也和周淙也告了别。
1.3亿的布加迪黑夜之声跑在京港澳高速上十分惹眼,彼时坐在后座的傅京辞接到来自小宝的电话。
“承策,你快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甜得像水波盈盈漾开,似乎心情很不错。
傅京辞眸色漾起一丝波澜。
他的小宝,已经等不及想见到他了。
傅京辞压着不禁有些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怎么?想我了?”
“嗯啊~”
傅京辞黑眸陡然一亮。
所以……
她真的想他了!
看在小甜宝的份上。
暂且饶过“讨论组”几十个小子的一命。
傅京辞眉眼间仿若拂来一缕春风,黑亮的双眸渐涌笑意。
“小宝乖,我马上到。”
“好。”
电话挂断后,傅京辞缓缓侧首看向车窗外,似乎和她在一起后,每天的心情都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是他母亲还在时,他们一家都非常和睦幸福的日子。
……
半个小时后,广州城华灯初上,暮色弥漫。
彼时,互联网公司排名中,蝉联榜首位居第一的腾跃集团总部,整栋大厦亮起了阑珊璀璨的灯光。
即便是这样强势霸道的公司,也只是四大家族江家资本旗下的资本之一。
傅京辞的布加迪缓缓驶入腾跃大厦的专属停车位。
一会儿后,大厦十二楼电梯门打开,正在观看拍摄效果的广告部门高层看见来的是傅九爷,顿时满脸震惊。
“辞董?!”
为了避免傅家参股的董事称呼重了,通常四个资本家族旗下集团的高层都是按照名字的后缀加上职位来进行称呼辨别。
傅京辞看了一眼,眸色并无波澜,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了那个专供艺人休息的房间。
腾跃集团旗下有款大热的「动作游戏」,每年春节之际都会请明星艺人来代言游戏,今年的主题是请多位艺人cos游戏中「英雄」的「国风皮肤」。
原本应该是在外专门找场地布景拍摄,但腾跃格外注重这次的广告宣传,加上拍摄性质特殊,所以地点就确定在大厦十二楼,今天刚好约的是景稚。
身后拙言停下脚步,将腾跃的高层唤到一边,目光却停在边上的拍摄布景处。
“你们的这款手游最近……更新次数还挺多的。”
“您竟然也玩?!”
“不,是听一个朋友吐槽了。”
“……好吧,这都是游戏策划部门想的。”
拙言与这位高层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锋。
那边,傅京辞一打开休息室的门,看到的就是江云遇正坐在皮椅上,和景稚有说有笑的。
听见动静,两人同时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江云遇眨巴了两下眼:“九哥?来的这么快啊?”
傅京辞目光投向景稚,见她没因为这句话而有什么特殊反应,心知江云遇应该是把自己是傅家质女的事和景稚说了。
“嗯。”
“那我去忙了,不打扰您和九嫂。”
江云遇说着把搭在皮椅上的白金色西装外套拿起来,然后起身朝景稚挥了挥手,从傅京辞身边擦肩而过笑了一下出去了。
傅京辞将门反锁上。
景稚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旗袍,浓密黑直的头发微微散开如墨披在薄背后,媚眼如丝。
傅京辞喉咙忽然有些干涩,不禁轻咽了一下。
“承策。”
很清婉的一声,却勾着人心。
傅京辞走到景稚身前,微微弯腰凑近,咫尺距离,声线低醇诱惑:“回家?”
光线暧昧下,景稚的视线从傅京辞的深眉缓缓转移到浅唇,纤细的手不由自主勾上了他的脖子。
“你今天忙的时候,想我了吗?”
“想了。”
“有多想?”
闻言,傅京辞目光缱绻,“想到现在就想把你……”
景稚忽然伸手轻柔地抵在傅京辞的唇上,语调缠绵:“不可以哦~”
傅京辞垂目,伸手拿掉景稚的手指,直起腰身,忽然兴致来了,想逗逗这小狐狸,故意沉声问道:“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景稚娇嗔地瞪了傅京辞一眼。
傅京辞一笑,目光更暖,牵起景稚的手,“走吧,回家。”
景稚心情不错地起身,伸手拿包时,忽然手一顿。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的通告是在杭州。”
如果今晚回京洛,那岂不是明天一早又要飞到杭州去?何不今晚就过去。
景稚刚想说,又犹豫了一下。
如果这样,傅京辞来接她岂不是白来?
“没事……”景稚喃喃地摇了摇头。
傅京辞似乎预判到景稚在想什么,摸了一下她的头,“明早我还送你过去。”
“而且,回去还要忙股份转让的事。”
景稚一愣,心说对啊,把这事儿忘了。
“可是会不会耽误你忙?”景稚疑惑地问。
“不会。杭州也有分部,顺便过去看看。”傅京辞语气泰然,伸手拿过景稚的包。
“不对……”景稚眉宇浮现一缕担忧,“承策,我听拙言说你的行程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不能随便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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