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为了我临时更改,我岂不是在耽误你?”
“你怎么就知道我送你去杭州的计划,是临时更改?”傅京辞看着景稚,眸色如子夜星辰般明亮。
“昂?”景稚讶然短瞬,轻声试探,“是早就在你的计划里了么……”
“我不是说了……”傅京辞从容不迫地牵着景稚往门处走,“喜欢一个人,就得争分夺秒的对她好。”
磁沉的一句话在景稚心头荡漾开,她跟在傅京辞身后,悄悄地看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欣喜弥漫在心底。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争分夺秒的回应这份喜欢。
正开心着,景稚目光缓缓落在傅京辞开门的手上。
“……你反锁门干什么?”
傅京辞回眸和景稚对视,须臾后,语气泰然:“你不是知道我想干什么?”
“……”
景稚轻轻抿唇,不由自主抽出了手。
……不和他牵?
难不成还想和别人牵?
傅京辞眸光移到景稚的手上,另一只手开着门,不多等,门一开他就重新牵住景稚,还是强势的十指交扣。
……
出去后,檀竹正拿着另一个包和拙言一起等着。
有高层见到傅京辞出来,微笑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傅京辞淡淡回应了一个“嗯”,拙言伸手去接他手中提着的包,他微微抬手示意了下不用。
江云遇刚好从十二楼的一个下属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傅京辞后,微笑着问:“九哥,你要回京洛?”
“嗯,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儿?”傅京辞淡问。
昨天是小年,按理来说,江云遇现在应该在京洛。
江云遇单挑了下眉,无奈道:“跟着淙也哥来的,我爷爷让他来腾跃处理事情,他早上把重要的处理完了,特意让我来处理剩下的,晚点还要跟着他回去。”
傅京辞扯了一下唇,“你猜他现在在哪儿?”
“在他自己家吧?他说他下午回去看我姑父。”江云遇神色自若地道。
“……”
还下午看姑父呢……
周淙也可以的,比他还能忽悠。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扔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嗯,确实是在他自己家。”
景稚吃瓜似的单纯地眨了下眼,然后被傅京辞牵着走了。
身后江云遇后知后觉,“九哥,我怎么感觉他在骗我?!”
傅京辞付之一笑,“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
江云遇气的掏出手机,一边往回走一边拨电话,还咬牙切齿地道:“敢骗我,我就和爷爷说去!”
……
去停车场车位路上,景稚走在傅京辞身旁,像只小狐狸微微探首,满眼好奇。
“听意思,你知道周先生没回自己家……你们是在哪儿碰面了吗?”
“在荣嘉的拍卖会。”傅京辞把景稚往身边拉了一下,“好好看路。”
景稚收回目光,笑盈盈地看着前面的路,“你今天去香港了?”
刚走到傅京辞的布加迪前,已经有司机候着了,车门开了,傅京辞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拙言。
拙言意会,檀竹也意会,两人颔了下首,然后走向了边上的劳斯莱斯。
司机颔首,车门打开,傅京辞松手让景稚上车。
刚一上车,景稚看到车内放的一个礼盒,顿了一秒,等傅京辞从另一边上车后,好奇地问:“你买东西啦?”
“给你的。”傅京辞道,“拆开看看?”
景稚新奇地把礼盒拆开,看到50克拉的黄钻项链后,不禁被它的明艳璀璨给吸引住。
“你去拍卖会拍的?”景稚侧眸看向傅京辞,满眼意想不到。
傅京辞拉过景稚空着的左手,把玩着,语气沉稳温柔:“后面还有。”
“想着你拍摄一天可能会有些疲惫,看到这些漂亮的首饰,心情应该会好。”
什么?
老男人这么懂的?
景稚咬着唇,良久没说话。
但当车开到机场时,准备登机时,景稚才知道傅京辞有多会。
她看着那些被移上飞机的礼盒,“你承包了整场拍卖会?”
“没有。让给了周淙也一些,他用来送给纠思的。”傅京辞坦然道。
天呐。
虽然傅京辞平常送她珠宝首饰都是这样一大堆的送,但是傅京辞特意去香港拍珠宝,这些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他竟然愿意花!
……
吃完饭后,航舱卧室中,景稚坐在傅京辞身边,轻声道:“承策,你现在有一点点迷人。”
傅京辞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这就迷人了?”
景稚甜甜一笑,然后去洗漱间卸妆了。
坐在沙发上,傅京辞拿着手机,神色自若地拍了一张全部礼盒的照片,然后转发到名为“讨论组”的群聊里,并随了一条消息。
[女朋友说我送礼物的样子很迷人,真拿她没办法]
“三阳开泰”一般,群聊里的公子们开始轰炸。
周淙也:[……啥也不说了,兄弟们骂他!]
江庭樾:[真~拿~她~没~办~法~]
宋晚霁:[我真服了这一天天的,一个两个都开屏孔雀]
沈听肆:[气的想退群哈哈:)这个年谁也别想好过]
谢兰泽:[比自己被绿还要心痛的是朋友恋爱了]
沈砚知:[别骂了,都是他舔出来的]
沈羡予:[朋友大过年的吃这么好啊,md:)]
……
傅九如同复仇似的大开杀戒,几十位公子齐心协力抗衡。
最终,他,舒服了。
景稚从浴室出来后,盯了傅京辞半晌。
“承策,你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傅京辞转头看向裹着浴巾的景稚,眸光一瞬变得晦暗深邃。
“没事,我去洗澡。”
说着,傅京辞放下手机朝浴室去。
“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嗯好。”
只是,两天没厮磨,傅京辞有些狠了,下飞机前,景稚双眸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夜晚回荣宁王府,东方电视台部分股权转让的事弄好后,景稚赶紧回了百纳川河苑的上房,傅京辞要逗留,她还不让。
郁闷了会儿,傅京辞从外面折了一枝开的正艳的腊梅,不紧不慢地抖落了上面的雪后,让檀竹送了进去。
行吧,今天小宝都哭了。
再哭,他都要心疼了。
***
翌日,两架私人飞机同时抵达杭州。
景稚和柳暮烟同时接了沈家资本旗下的一个金饰品牌的代言,沈砚知毋庸置疑也来了,傅京辞干脆借沈砚知的办公室办公。
「忆生珠宝」为了开年礼和3.8女神节,特意请了景稚和柳暮烟拍姐妹花代言。
这个品牌主打的是古法金和花丝镶嵌技艺的黄金饰品,当初和柳家的是对手,但最近这个品牌渐渐要归为柳家,背后原因无非就是沈六爷拿来讨柳千金开心。
代言的核心主题是:春日宴·花神相聚
景稚很喜欢这个代言的核心思想:女孩子要多爱自己。
因为《皮囊》里有一段话:“我期许自己要活得更真实也更诚实,要更接受甚至喜欢自己身上起伏的每部分,才能更喜欢这世界。我希望自己懂得处理、欣赏各种欲求,各种人性的丑陋和美妙,找到和它们相处的最好方式,爱自己是烂漫终身的开始,学会爱自己才会有人来爱你。
下午两点忙完,景稚和柳暮烟收工后,傅京辞和沈砚知正从办公室出来。
忽然,傅京辞接到了周淙也的电话。
一接通,周淙也着急的声音传来,“京辞,你和砚知来一趟普宁山,我快被时序气死了!下着暴雨,他说什么都要三步一叩首的拜上山!”
……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普宁山时,已不让游客进入,拙言和辞尽拿着吊着芯片的汉白玉环,从傅家资本所建的景区博览区群入口将车开了进去。
不多时,跟着来的景稚和柳暮烟,在上慧恩寺的路上,看到了周淙也和跪在台阶上的商时序。
大雨滂沱,青石台阶上雨花四溅,犹如谪仙落入凡间。
周淙也叹了一口气,衣服裤子早已溅湿。
“一千零八十八个台阶,三步一叩首,拜上来的,停在这里,淋死了都不上去!”
傅京辞和沈砚知听后,撑伞走到商时序身旁。
沈砚知眉心紧蹙,“时序,听劝,她不回到你身边,不是你拜山求佛就可以的。”
商时序跪在台阶上,景稚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透过雨帘看到他缓缓摇头,声音沧颓:“会的,她会。”
傅京辞看着商时序执迷不悟的样子,忽然怒意升上心头,声中满是压抑着的愤怒:“起来。”
“承策现在应该很难受。”景稚敛眸,喃喃地道。
边上柳暮烟闻声看了过来,“毕竟是自己表弟,关系又那么好。”
景稚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情绪不怎么好。
她在想,商时序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回到自己身边,在这一千零八十八个台阶上虔诚祈求,这大抵是爱到骨子里了吧。
那个女孩知道了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大雨绵绵,景稚凝望着烟雨朦胧下的普宁山,心中祈愿简单到不过了了一句,愿家人朋友幸福安康,有情人终成眷属。
……
第83章 “情种”只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骤雨初歇,山色空蒙。
几人站在普宁山石阶上,收了伞,凝视着跪在台阶上的男人,神色宛如阴雨连绵。
忽然——
“二哥!我把关风月带来了!”
几人闻声回眸,见傅萦念和两个女孩一起走上来。
景稚蓦地眸光一凝。
那是……中国京剧名旦之一的关风月和梅解意?
她之前刷央视的一档纪录片时了解过,两人出身于梨园世家,年纪相仿,因为在戏曲上都有极高的天赋,所以两人还是“诸葛对周瑜”的对家。
不过,关风月在二十岁那年莫名其妙退出了梨园舞台,现在已经有六年过去了。
景稚侧首看向身旁的柳暮烟,轻声问道:“商先生心上人是她?”
柳暮烟点了点头,但眸中却缓缓浮现不可思议。
景稚的目光跟随过去。
同样是登石阶,其余人只是气喘微微,关风月却和景稚一样累的够呛。
“阿月……”
身后传来商时序的声音,景稚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傅京辞。
对视后,傅京辞下石阶走到她身旁,顺其自然的将她揽在怀里。
景稚看着关风月清冷倔犟的水湾眉,忽然有一种「我看远山,远山悲悯」的感觉。
“好久不见。”
关风月耳上的白玉耳坠微微摇曳,一双仙气飘飘的含情眼疲乏地掠过众人,停在了跪在石阶上的商时序身上。
“阿序,起来。”
商时序听话起身,清冷疏离的脸上阴郁褪去,微红的双眸显得整个人破碎无比。
一千零八十八阶,三步一叩首,慈佛菩萨终于怜悯了他。
景稚心有感慨地抬眸看向傅京辞,暮霭沉沉中,傅京辞敛目静谧地看着她。
还好,还好,就在身边。
几人对这种为爱落下神坛的事,都各有所思的安静下来。
倏忽后,关风月再次开口,“我们上慧恩寺吧?我实在累的不行。”
景稚闻言重新看向关风月,目光落在她的清白色非遗香云纱襦裙上,看了几秒,视线又挪到她外搭的暖和的长绒褂上。
她心想,这是位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的美人,如果不嫌弃她,她想主动结识为朋友。
像是有感应,关风月侧首看向景稚,持着扇子的手不禁一动,目光温柔随和。
“好漂亮精致的女孩,像小猫一样。”
景稚满心欢愉地转头看向傅京辞。
傅京辞抬手摸了一下景稚的头,“累不累?我背你上去。”
景稚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商时序的方向,暗示照顾照顾别人的情绪。
商时序如鲠在喉,“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关风月微提裙摆向上走,慰藉一笑:“阿序,别这么悲伤,开心一点,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景稚闻言娥眉轻拧,她感觉关风月清风霁月下很破碎。
这时,普宁山上渐渐细雪纷飞,景稚的思绪被拉回。
片刻后,几个人心照不宣地上了慧恩寺。
***
慧恩寺与灵隐寺一样久负盛名,这种大寺庙的寺院规模大,允许世俗人到寺院居住。
当代年轻人压力大,偶尔会跑来寺庙和佛祖说说心里话,听师父们诵经吟唱。
天色渐晚,寺庙上香五点便结束,但进入慧恩寺能看到年轻义工在整理功德箱里的钱。
一行人在大和尚的亲自迎接下,入住了新扩建的「青山院」。
千金少爷们的小官儿原本是在山下等候,收到信息后,结伴上了慧恩寺。
这会儿所有人在自己的禅房冲洗了身上的寒气,换了一身小釉海青服。
景稚和檀竹在房内吃完特意送来的斋饭后,准备去找柳暮烟说说话。
谁知,长廊下,傅京辞迎着风雪走来,一身墨色禅服,整个人似丹青晕染勾勒出的孤山。
“小宝,外面冷,快进去。”
闻言,景稚实诚道:“我要去找暮烟。”
傅京辞听了小姑娘的话,简洁道:“砚知刚去找她了,有事要说。”
“哦,这样。”景稚好奇地抬眸,“那你呢?你来找我吗?”
傅京辞黑眸如子夜星辰般明亮,“怕你不适应,来看看你。”
景稚心里一暖,莞尔道:“不会欸,感觉很清净,很喜欢这种禅意的感觉。”
比起之前在苏城承济寺那种佛祖眼皮子底下大逆不道的感觉,这次她终于能好好在禅院住下,心里安心又舒服。
她喜欢寺庙,以前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她纠结了很多天要不要花钱出去旅游,最后在家人的支持下去了杭州,第一个去的就是灵隐寺,那天还下着雨,梵音袅袅,烟雨朦胧,但她内心的焦虑和抑郁都消散了许多。
她其实是有许多烦恼的,但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她也没想过说出来让人排忧,也没人有这个义务去理解她。
雪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停了。
傅京辞抬手示意了下,拙言和檀竹意会后颔了下首,然后站到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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