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
“三公子已经差人去滑坡村附近询问了,万一...我们的资料都在希望小学下埋着,他们会不会找到?”
晚上沈清棠回家时,如他所料,沈镜之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沈镜之一贯严肃,“你的地下生意我会帮你处理了。”
“姐,我的地下银行没有违规。”
沈镜之一步步逼近他,“老三那有证据,你在家里呆一段时间。”
“他要出手,你都得进去,到底是一家人,妈在我们面前跪求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沈清棠大笑,“他手里的证据不足以让我进去。”
没过两小时,沈听肆送来了一本账册复印件。
他瞳孔迸射出一丝狠戾的光。
“我真不想放过你,你一次又一次伤害微微,但母亲一再为你求情,我放你一马,仅此一次。”
沈清棠目光移到沈听肆脸上,“我喜欢她,想得到她,有什么错,你只不过是先入为主得到她罢了。”
沈听肆看他一眼,言辞锋利,字字如刀,“你不配说喜欢她。”
沈清棠鼻腔一酸,坐在窗前不发一言。
他的心像插了一把刀,插得血肉模糊。
……
今年冬天比往年冷一些。
结婚的日子定在初八。
婚礼事宜,沈听肆早就吩咐人准备。
他的要求又多又细,大到典礼的过程,小到碟子筷子的颜色,全都有规定。
白幼微挺高兴的,一应锁事由他打理,她乐得闲。
大概是孕初期真的太累了,她除了做两人的婚服就想趴着睡。
还好《时光》那边基本已经步入正轨,小雨管理得很好,偶尔沈听肆也会拉一把,
自从外婆知道她领完证要办婚礼后,每天都很开心,就像自己要结婚一样。
这几天都开始能下地走路了。
梁家全家都来了,看了几天外婆又回去处理公司事务,说等到她结婚再来。
梁忆这几天经常带外婆下楼晒太阳,经常在外婆耳边说些话,外婆看上去挺开心。
...
沈清棠关在家里半个月,听到二人定下婚礼的消息,保镖看得不牢,他从二楼的窗户跳下,逃了两步就迎上了沈镜之的保镖。
为首的保镖阻拦,沈清棠一脚正中肋骨,保镖接连后退。
“四公子跑了。”他被一群人围住。
“我跑了吗?院里的梅花开了,我出来赏花而已。”
十分钟后他又走回了房间,“给我摘几枝梅花进来插瓶里。”
……
初一。
白幼微去寺庙顺路求了个平安锁,是黄金的小玩意,挺好看的。
不知道是婚前恐惧还是又有刺客要谋害沈听肆,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
回家她就将这小玩意给沈听肆,反正她在南深没敌人了,应该没人会害她。
婚礼前一天。
梁家作为她娘家人包了一个酒店,明天让她从酒店出嫁。
她坐在酒店房间,准备入睡时,手机屏幕突然被控制连入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外婆的面孔。
背景是在幽暗的屋内,不是在医院,风刮得木门咯吱响,一股扑面而来的压抑阴森。
白幼微眼眶顿时红了,心里咯噔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
“外婆,你怎么在那?”
外婆笑,“微微,你别管我,我是来以前住过的村子看看,后山还种了很多梅花很漂亮,你明天一定要准时去结婚,别耽搁。”
她结婚怎么能少得了外婆呢?
“是谁绑架了你?”
下一秒视频里是沈清棠的面孔,外婆坐在轮椅上被推走。
“外婆。”她喊了一声。
“微微,别管我。”外婆回了一句之后没声音了。
视频里沈清棠坐在屋里,灯光微弱,前面桌上摆了一盘围棋,自己和自己对弈,边上烧着小火炉取暖。
白幼微环顾他的四周,出镜至少四个以上保镖,黑衣黑手套,杀气腾腾。
她脊骨发凉,是他绑架了外婆,外婆凶多吉少。
沈清棠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中捏着一粒白子在棋盘上左右寻觅。
“幼微,十分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把你外婆接来这实在花费了我很多的人力物力。”
“你想干什么?”她手心沁出了一层汗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清棠落下白子,又捏了一粒黑子,“等你离婚或者逃婚,奔赴千里来见我,会下棋的话我们下一盘,一个人有点无聊。”
落下黑子后,他又抬眸,淡淡地笑。
“你一个人来,我不希望三哥或者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则....”
他捏了一粒白子,夹在指尖赏玩,下一秒丢入桌上的火炉燃烧,“我不喜欢白的,我就毁掉。”
白幼微心里一紧。
他是在警告她,告诉别人,或者拒绝他的要求,外婆就会和那粒白子一样,燃烧殆尽。
她鼻腔一酸,全身从头到脚都是麻的。
“我不会逃婚,更不会离婚。”
“你有第二个选择吗?”他继续捏起黑子下棋,最终黑子赢了,他手一挥收拾了棋局。
这人说着最柔和的话,说着要补偿她,却每一次都干着往她心口扎刀子的事。
他一个淡淡地笑,一张无喜无怒的脸,却狠得白幼微心尖发颤。
她快窒息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舍了外婆,也舍不了沈听肆,我更不想和他离婚。”
“你竟然卑鄙到用外婆逼我离婚。”
沈听肆进门刚好听到离婚二字。
他眼底的光黯了黯,“你在和谁说话,谁要离婚?”
第198章 将佛珠戴在她手上
她一懵,迅速调整状态,“没有,我在看剧,男女主发生了误会要离婚。”
白幼微将手机放进兜里,那边也很合时宜的切断视频。
她抹了眼泪,低着头靠在他胸膛。
沈听肆抱着他,“现在就哭,明天结婚的时候得哭成什么样?”
白幼微用力挤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结婚头一天不能见面,不吉利。”
“我来看一下我的新娘子还在不在?”
她呆滞住。
知道她会走,还是知道外婆不见了?
“是不是婚前紧张,我们出去散散心?”沈听肆看着她哭红的眼,开着车上了微园后山的盘山公路。
车速有些快,男人眼睛也模糊。
陌生的号码在白幼微手机里催,“明天中午十二点,我等你。”
白幼微侧头看男人,看来医院那边并不知道外婆已经被绑走了,医院都是自己人,沈清棠怎么把外婆偷出去的?
她怎么和沈听肆提离婚,怎么逃婚?
没法开口。
沈听肆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带人去找沈清棠,沈清棠会把外婆当人质,外婆身体根本受不住。
且有了人质,沈清棠一定挖好了坑等着沈听肆跳,他早有预谋要整垮TW,沈听肆不可能顺利过关。
她连夜过去,先将外婆救出来,再想办法逃走,决不能拖沈听肆后腿。
“微微,有事和我说,我们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
她有点心虚,不敢看他,“没事。”
“真没事?”他狠揉一下太阳穴。
白幼微攥住衣裙的手一紧。
“我如果说我腻了,想离婚你会怎样?”她声音很小的试探,但他听清了。
男人心脏猛地一震,随即笑了,“不气得我犯病,你都不叫白幼微。”
他凝视着副驾驶的女人,她笑着,但眼里似认真也似玩笑。
还真想过和他离婚?
他心坠痛,车速不自觉的越来越快。
白幼微有点害怕。
他一脚油门朝盘山公路边冲去,一个极速拐弯,车子又回到路上。
又一个拐弯前轮停在崖边,车头悬在深空之上。
车身东摇西摆,摇摇欲坠。
悬崖之下的土层松动,无尽的土块滚落。
白幼微看着黑暗的深渊,又看他,心脏剧烈跳动。
男人一个倒车,将车子稳稳停在车位。
这一分钟的搔操作吓得她腿软,白幼微开门下车,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沈听肆一把将她提坐在车头,又紧紧抱着她,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
白幼微也抱着他腰身,“阿肆,我刚才说的傻话,还没办婚礼呢,离什么婚。”
沈听肆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将他的黑奇楠佛珠取下来戴在她手上。
“想离婚?”他吻她额头,“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白幼微心脏那儿悸动了一下。
寒风吹来,她身子一颤。
沈听肆抱紧他,“以后再说这种话,要付出代价。”
“什么?”白幼微心乱如麻。
“吻我十分钟。”他噙着笑意,声音暧昧。
他低下头又吻她,放肆而贪心地吞噬她气息,口腔内柔软的碰撞,唾液的交换,带着淡淡的暧昧席卷她整个身体。
她也回应他,她很珍惜这个吻,前所未有的动情。
她心跳得剧烈,男人的手在后背不断地摩挲。
他有些不管不顾的强势,汲取着她的所有,白幼微有些呼吸困难,伸手推开他。
男人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车上,她整个人被迫躺在车头。
他手指穿过她的指尖,深深埋进去,十指紧握。
他含住她的唇,用力抿了抿,换气瞬间,他说,“肚子里的宝宝真碍事。”
自从她怀孕,他们没做过。
他吻她更是动情,身体里的欲望几乎要炸裂开来。
吻她嘴角,下巴,最后埋在她颈间。
沈听肆最终将她送回了酒店,等着明天的婚礼。
……
夜深。
白幼微确定沈听肆和丁照野在外面喝酒,她出门了。
她现在车子开得很熟练,当时沈听肆教她上路,停车倒车的话语还在耳畔,今夜她却在婚前逃婚。
他明天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但她只能先去救外婆,回来再和他解释。
“对不起。”
她心里默念着。
混蛋沈清棠,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外婆。
外婆身体不好,万一没给她吃药,说话气外婆...
后果不敢想象。
车子开到燕城,这边在下雪,好在雪小,路面不滑,越往山里走,雪越大。
沈清棠在滑坡村的一处农庄院里。
纯实木二层小楼,楼顶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雪。
屋了生了火炉,煮着热茶,天色雾蒙蒙的,他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右手吸着烟,左手撑着下颌,食指轻轻触碰左耳。
从昨夜到今天,左耳滚烫像火炉。
大概是他这卑劣的手段,白幼微骂了他一路。
他嘴角轻轻上扬,至少还能骂他,他也是开心的。
他举起烟,示意门口站着的几个保镖,“时间差不多了,出去接人,雪天路滑容易发生危险。”
半小时后,白幼微出现在小院里。
沈清棠示意人给她搜身,仪器检测过,身上滴滴响了几声,几把刀被强制拿走。
又夺走她手机,轻笑,“你这些东西,杀伤力可不行。”
她全身血液骤然冰冷,声音也冷,“我外婆呢?”
“在屋里。”
周音躺在床上,梁忆在一旁照看着,她心里又涩又疼。
大吼,“梁忆,你和他里应外合。”
梁忆人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对她的亲奶奶还算尊重,她几次带外婆出门晒太阳,白幼微没阻止。
“表姐,不是,我带奶奶出门,他劫持了我,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白幼微此刻不想管梁忆,她握住外婆的手,冰凉的。
她眼泪唰的流出来了,“沈清棠,你对我外婆做了什么?”
她探了鼻息心才安了一点。
沈清棠从外进里屋,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只是睡过去而已。”
白幼微望着沈清棠,“我已经来了,你目的达到了,将我外婆送去医院,这里这么冷,她受不了的。”
“微微。”外婆突然喊她,“今天不是你结婚的日子吗?”
“外婆,我马上就去参加婚礼,你先休息一会。”白幼微握着外婆的手,很冷。
她不断揉搓着冰冷的手,试图让外婆暖和一点。
“是外婆耽误你的婚事。”周音说了咳嗽了几声,人也有气无力的。
沈清棠的目的是白幼微,既然人已经来了也没必要留着老人。
他示意四个保镖将人送回医院,雪这么大,现在不离开,再拖路上走不了。
上了保姆车,白幼微叫住人,“梁忆,她是你亲奶奶,你照顾好她。”
梁忆一脸忏悔,淡淡哭着,“我会的,对不起,我手机被他们丢了,联系不到人。”
她不放心梁忆,“沈清棠,我亲自送外婆去。”
“不行。”
“我送到县城,那边没下雪,安全一些。”她红眼祈求。
他摇头。
白幼微怒了,“你什么目的?”
沈清棠倒是轻松,将她身子按在火炉前的椅子坐下。
她很气,瞪着他,拳头捏的很紧。
“就是想你陪我在这待几天,喝茶,看雪,赏梅。”
“如果你乐意,顺便和我三哥把婚离了,我们顺便结个婚。”
第199章 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白幼微心堵得难受,像一把刀在心里面搅来搅去,搅出无数个血洞。
她扭头不看他,再看两眼怕想打他。
她想起那次她被绑架,沈清棠打人狠厉的样子,她动手完全讨不到好处。
好半晌,她才道,“离婚是不可能的。”
“他是我爱人,是我孩子的爸爸,我的心永远在他身上。”
沈清棠嘴角抽了一下,心也涩痛。
他坐在对面,看着她。
院子里种了一株梅花,风雪大,落花跑了几片在屋里,散了一地。
沈清棠捡起,在手里把玩着。
她现在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衣,和这梅花真像。
他手轻轻一捏,花瓣里的汁水溢出溜在他手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浅浅的笑。
没过一会,白幼微要求沈清棠打电话过去问外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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