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伴安娜见事态不妙,也顾不得太多了,连忙起身拉住仲玉文,道:“你是疯了吗?发痴也要看地方!这可是庄小姐!你干嘛得罪她!”
“我说错了吗?你信不问问旁边的边月,庄婕凝是不是被她的前未婚夫一脚踹了!”
话题竟然就这么从庄婕凝身上,引到了边月身上。
边月抬眸,看着喝醉酒的男人发酒疯,她眸色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在沈津辞旁边这么久,边月将他不动声色的本事学了个皮毛,但是唬唬人是够用的。
“仲公子,楼下有醒酒茶,你要是不愿走,我让应侍生送进来,今天这个场合,你闹得难看,面上无光的是你。”
边月明显是在平息事端,仲玉文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边月:“庄婕凝可是和你的前未婚夫差点订婚了!边小姐!这口气你怎么能咽下去的!”
“我有什么咽不下去的?你也说了是前未婚夫,这件事到此为此吧。”
四两拨千斤,沈太太的头衔甚至不必说出,就能帮边月在这一众的千金和少爷中夺得话语权。
没人置喙。
所以说,有钱容易,香江四九城,楼下京港高速路上无数的有钱人,但是真的有权,就那么几个。
于是众人见风使舵,默契闭嘴,就连刚刚发酒疯的仲玉文也冷静坐下了。
只是男人咬着牙,脸色紧绷,眼神不甘的在边月同庄婕凝之间扫视。
很快就有应侍生上菜,庄婕凝主动帮边月夹菜,笑着道:“刚刚多谢你。”
“你的性格谨慎,不是那种会同人起冲突的人,婕凝,我不管这次是为什么,但我只帮这一次。”
边月疏离冷静的态度,揉碎了庄婕凝的腹稿,成为废纸一张。
庄婕凝有些悲哀神色,看着边月:“边月,你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淡,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我对庄小姐没有任何误会,”边月冷静看她,声音更平和,“只是青春情谊,有时不见得能走一生,庄小姐,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温皎在旁吃瓜,津津有味的听着二人聊天,看着庄婕凝一脸感伤的样子,心中犯嘀咕。
边月并非这么不念旧情的人。
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众人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边月身上。
“边月,你最近在忙什么?婚后好像没怎么听见你的消息。”班长詹向丽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边月不由笑了,“哪有什么大事?”
“比如,和沈先生生个孩子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边月脸有些红。
生孩子,两人现在还是分房睡的。
最最亲密的事情,不过也就是那一个吻...
“是啊边月,你和沈先生打算要孩子吗?”白温婷好奇道,“上次我父亲去见了沈先生,沈先生还喝了点酒,你们是不是没在备孕?”
真是观察得细致入微。
边月笑着,淡淡道:“不着急。”
“那...”
“那什么那!能不能聊点有营养的?”温皎打断众人的八卦之心,“你们不是同我说,有个单身靓仔要来吗?人嘞?我看一个个都是有对象的呀!”
“在路上!应该快到了,温皎,那位先生的条件非常不错,要是你想订婚,可以考虑。”詹向丽笑着打趣:“看你这么上心,说不定你们很有缘分!能一见如故!”
温皎真是白眼要翻上天。
她只是不想这群人围着她的宝贝边月问尴尬问题,对于这个所谓的靓仔并不是非看不可。
可是听詹向丽一口一个先生,好似语调中透着尊敬,很不得了。
“听你话风,这人很有地位?”
“其实不是我们圈内人,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身份背景成谜,但是....”詹向丽收敛笑容,表情变得严肃,“是真的贵。”
温皎挑眉,“能有多贵?比我家还有钞票?”
詹向丽表情更严肃,煞有介事的深思熟虑片刻,才慎重道:“是的。”
温皎诧异,就连边月脸上也浮现惊讶。
恰好沈津辞短讯进来,边月拿起来。
沈津辞说,他接了个朋友,刚好也是来香江大酒店的,等等他就在楼下等边月。
边月无端的揣测,毫无根据发问,“你是否有朋友要来?”
布加迪威龙内,沈津辞拿着手机,看着边月发来的消息,眉眼间染上笑。
他缓沉开口,漫不经心,“你要去的聚会,同边月的不会是同一个吧?”
沈津辞身侧,男人一袭铁灰色西装,锋芒毕露的气场,杀伤力十足的脸,金丝眼镜,凤眼轻敛,他修长的手轻抬,扶了扶镜框,声音同气质一样冷冽,“大概是的吧。”
若沈津辞是深不见底的海,那这个男人就是暴雨狂烈,锋芒锐利。
“魏殊乾,你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是为了旧情?”沈津辞淡淡道。
“三哥,”魏殊乾冷笑一声,眼底一片冰冷,好似冬日的雪,掩埋情绪,更显寒气逼人,他说:“我这个人,不讲情。”
沈津辞认识魏殊乾时,后者是亡命之徒,在国外被黑手党追杀,浑身是伤,只剩一口气。
而如今,他是s洲地下王国的王。
生于沼泽,注定长不出温情的花。
沈津辞有些好奇,那个千里迢迢让魏殊乾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包厢内,温皎正在给边月剥瓜子,满满一把,她正得意的递给边月,偏偏下一刻门打开。
温皎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在看见门口冷肃锐利的男人的瞬间,手中的瓜子全部掉在地上。
温皎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完了啊。
第79章 【睡你一晚】
温皎认识魏殊乾的时候,后者还是清纯男大,这么多年不见,温皎知道,少年时候做的糊涂事,现在终于要偿还了....
边月心疼的弯下腰,去捡掉了一地的瓜子仁。
——温皎大小姐的劳动成果,可不能浪费了。
现场除了边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魏殊乾身上。
而詹向丽在看见男人时,眼中明显划过惊艳,起身走到魏殊乾面前,柔声道:“您就是魏先生?”
魏殊乾‘嗯’了声,很轻很冷漠。
“魏先生比您助理同我说的,更加年轻呢。”詹向丽不介意,微笑加深:“魏先生要不先坐下?”
助理同詹向丽说的,是魏殊乾30岁。
但事实上,是那位死去的前教父,30岁。
而魏殊乾甚至比温皎边月还要小一些,他只有21岁。
他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少年气,无关年龄,更多的是气质,只是这身锋芒毕露的肃杀戾气,叫人生畏。
他看起来,就像是暗夜中走出来的人。
此时,男人的目光自人群中准确无误捕捉到温皎,温皎也察觉了,慌张的看着他,脸色发白。
魏殊乾说:“不用坐了,我是来找人的。”
温皎的身形摇晃一瞬。
边月察觉温皎脸色不对,皱眉关切,“皎皎,你怎么了?”
温皎心虚的说:“边月,我突然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回家了,这个同学会的饭菜我觉得不合胃口,要不你自己吃吧。”
边月挑眉,明显是不信的:“不是你非要拉我来的?你怎么了?突然怪怪的。那个男人,是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边月发现门口那位凭空出现的魏先生,已经走到了温皎身后。
这是被自己说中了。
而此时,男人的手轻轻放在椅背上,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温皎如有感应,整个人僵住。
魏殊乾姿态优雅如吸血鬼,白到发冷的肤色,唇色鲜红。
他如同中世纪的贵族般弯下腰,轻扯唇角,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冷冽如冰,在温皎的耳畔低声说:“好久不见,温皎。”
温皎欲哭无泪。
她的手因为紧张握成拳,指骨已经泛白。
此时,她的眼眶通红,抿着唇,表情颤抖。
边月在一旁看的真切,皱眉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这么同我朋友说话,你已经吓到她了。”
“边小姐,”魏殊乾看向边月,收敛了身上的压迫感,他嗓音冷冽寡淡,“你的丈夫在门外等你,你可以回家了,至于温皎,我要带走。”
实在是狂妄。
詹向丽和白温婷等人倒是一下就听见了重点,眼神个个发亮,比起来路不明的所谓新贵,她们当然更想看看沈先生,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边月,要不让沈先生进来坐坐,站在外面多不好。”詹向丽笑着道。
“是啊边月,沈先生在外面,显得我们待客不周。”
边月皱眉看着魏殊乾。
这个男人行事作风非常狠辣,偏偏温皎对他似乎异常畏惧,边月想,他同沈津辞是认识的,为了温皎的安全,确实可以让沈津辞先进来。
这般想着,边月起身往外走去。
而魏殊乾的目光重新落在温皎身上,他眼神流连,好似毒蛇吐信,叫人毛骨悚然。
温皎的脸色难看的像是粉刷的白墙,正在瑟瑟发抖。
她颤声,带着示弱,“魏殊乾...我对不住你,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魏殊乾想,是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温大小姐竟然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任性自我,嚣张又没良心。
魏殊乾轻笑了声,在众目睽睽,他缓缓的,字字锥心道:“温小姐,睡你一晚,要多少钱?免费行不行?”
温皎重重闭上眼,呼吸彻底乱了。
现场一片死寂,就连最会调整气氛的詹向丽都沉默了。
庄婕凝一直在旁观,她知道温皎这次是完了,这个男人分明是来找她寻仇。
商业新贵商业新贵,大半是未贵时,做了温大小姐的玩物。如今发迹,旧恨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又哪里有不报复的道理呢?
这般想着,庄婕凝眼中划过讽刺。
边月身边的人,和边月一样,毫无情感可言。
边月不念旧情,而温皎将人视作玩物。
温皎已经在一片死寂中睁开眼,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侵略感很重的木质调香,她猛然起身,在举步的瞬间,被魏殊乾扣住腰抱起。
抱得好紧,温皎差点鼻酸到落泪。
她听见魏殊乾轻声细语地问:“温皎,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走?”
边月同沈津辞回来时,便看见魏殊乾单手穿过温皎的腰将她抱着,正大步往外走。
边月脸色大变,上前拦住他,“你要把温皎带去哪里?”
魏殊乾不说话,只是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中的温皎。
温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只能硬着头皮看向边月,低声道:“边月,我以后再同你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我先走了。”
边月不安,欲言又止,身旁的沈津辞开口,淡淡道:“好好谈,温皎是边月的朋友,注意分寸。”
魏殊乾皱了皱眉,说:“知道了,三哥。”
边月看着温皎被魏殊乾带走,还是想要出去,被沈津辞拉住。
沈津辞说:“月月,有些事躲避不了一辈子,温皎刚刚没有向你呼救,就是打算面对了。”
边月明白,也没有了心思继续聚会。
她任由沈津辞拉着自己,歉意的同众人说:“抱歉,大家慢用,我先走了。”
今日被魏殊乾这么闹了一通,确实不是聚会的气氛了。
只有庄婕凝站起,急切道:“边月...我有话想要同你和沈先生说,能不能借一步?”
边月审视她,片刻后,更平静地说:“不必了吧,我丈夫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沈津辞淡漠眉眼流露惊讶,看着边月。
而庄婕凝手握成拳,心中满是紧张,果然,边月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边月同沈津辞坐电梯下去,电梯内只有彼此。
沈津辞突然喊她名字,带着些笑意,他说:“月月,你还是第一次说我是你丈夫。”
第80章 【值多少钱】
沈津辞突然喊她名字,带着些笑意,他说:“月月,你还是第一次说我是你丈夫。”
他声音中的笑意太浓,边月带着几分好奇,看着他,声音疑惑:“你...你是觉得开心吗?”
边月以为,沈津辞不会回答的。
可是男人很轻的‘嗯’了声,他说:“开心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津辞侧过脸看她,落地窗外的阳光在水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铺展开。
沈津辞认真注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沉缓动听,漫不经心的温柔,他说:“月月,虽然我不介意你愿不愿意当众承认我,可如果能有名分,我当然开心。”
边月承认,无论从什么方面去看,沈津辞真的都给足了自己安全感。
他知道她情感上胆小纤细,知道她害怕背叛,于是心甘情愿的,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来,走到她面前。
他分明可以一辈子不下来,一辈子高高在上,一辈子俯瞰众生。
可是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全是爱。
边月的手心,有潮湿开始泛滥....
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许久,再度抬眸,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她说:“沈津辞,你现在是我的丈夫,是我...最信任的人。”
而男人看着她眸光笃定,只觉得心口发软,他轻轻摁了摁她的手心,道:“多谢沈太太。”
边月不会说谎,现在说爱太过虚假,但是她对沈津辞,是真的信任。
哪怕不久之前,他还找人跟踪自己,甚至,他骗自己他生病了。
但边月知道,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一定不会伤害自己,边月想,最有可能的这个人,叫沈津辞。
香江的气候难测,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又开始大雨连绵。
温皎安静的坐在魏殊乾身边,看着车窗玻璃上凝结的水珠。
她眨眨眼,眼底莫名酸痛。
自己已经跑到了国外,又夹起尾巴做人,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天。
魏殊乾回来找她了。
“温皎,”男人开口,冷冽嗓音不带丝毫温情,喊她的名字,更似命令,他说:“你看见我,不开心吗?”
温皎开心不出来。
她干巴巴的笑,平日里那么骄傲张扬,自我高傲的一个人,明艳的好似香江最热烈的阳光,现在却声音无比低弱,小声地说:“开心。”
“我想你也该开心,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你去送死,对吧?”男人声音平静,甚至刻意放轻柔,但是话语中的怒气那么重,消弭所有温情,令人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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