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轻扯唇角,带着几分嘲弄,“你觉得,我是来以牙还牙的?”
边月沉默,表示了默认。
魏殊乾眸色更深,那张过分有压迫感的面容,此时带着难以言喻的沉冷,“边小姐,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割腕或是受伤,至于你刚刚说,温皎的生命于你而言宝贵,不巧,对我来说,同样宝贵。”
边月愣住,这次,没再开口。
不能强加干涉别人的因果,边月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温皎躲不开魏殊乾的,少年种下的因,终究会长出苦果...
温皎坐在床上,面色苍白。
医生刚刚替她拔掉点滴,此时,正端着针管吊瓶出去。
温皎抬着脸,对上门口,魏殊乾深沉的目光。
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见少年时的干净纯澈,如今的他锋芒毕露,是暗夜最深的禁忌,叫人根本不敢触碰。
温皎一言不发,深吸气,朝着男人露出慵懒笑意,她说:“这么快就过来了?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我啊。”
魏殊乾皱眉,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戾气。
他在温皎面前坐下,垂眸看着她手腕伤疤,声色平静,“看来是割得不够深,你才有力气在这里和我插科打诨。”
这话让温皎乐不可支,她笑得眉眼都是弯弯的。
怎么能这么张扬,这么没心没肺,就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魏殊乾看着她,声音愈发的冷,“温皎,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温皎扬声反问,天真烂漫,“我已经同你道过歉了,魏殊乾,好话不说两次,你不肯接受,是你自己的问题。”
她的意思是说,一切都自己的自作自受。
是吗?
魏殊乾从来没见过,比温皎还要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笑,只是下一刻,猝不及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娇艳的面容涨红,眼中的笑意却变得更浓,她用一种几乎是挑衅的目光看着魏殊乾,那眼神分明在说,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魏殊乾是真的想要弄死温皎。
但是很快,他平静下来,缓缓松开温皎的脖子,声音掺了冰,“我会去温家提亲,你准备好嫁给我。”
“你是不是有病?”温皎笑容僵住,她捂着脖子,说出来的话刻薄,“魏殊乾,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再割腕,死在我面前?”魏殊乾冷静的接过温皎的话,他的指尖冰冷,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温皎,你这么心狠的人,才不会舍得去死。”
魏殊乾收到温皎的分手短信,是在85岁的夏。
香江大雨潮湿,19岁的温皎在家中办生日宴。
半山区富人云集,船王的女儿举办生日宴,香江的名流们都到了。
第95章 【我是有病】
布置的华美漂亮的大厅,正中间,温皎同边月站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是精美的公主裙,被众人簇拥,俨然的焦点。
而模样俊美出挑的男人站在边月和温皎身后,脸上是风度翩翩的笑。
那是李斯珩。
香江顶尖名流。
谢家独子谢璋也在,风流少爷笑容灿烂,正递给温皎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魏殊乾记得温皎同自己说的话,她说:“要是论门第,魏殊乾,起码要谢璋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你同我谈未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而他站在落地窗外,全身淋湿,看着这一幕美好。
他和里面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温皎说的对,真的很可笑。
那些是云端上的人上人,任何一个,都能轻易将他踩在脚下。
可还是不甘心,有复杂的情绪,在心中弥漫。
怎么就会走到如此地步呢?
明明一天前,人群中的主角还在他的怀中,小声地对他说喜欢。
谢璋从口袋中拿出款式陈旧的手机,拨打温皎的号码。
后者拿起手机,就像是受到什么感应般,看向自己的方向。
少年人眼中都是希冀,哪怕全身湿透,一颗心还是暖热的。
他以为,温皎起码会出来见自己一面。
可是她只是接通了电话,用冷漠如冰的声音说:“你走吧,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皎皎...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他这个人固执高傲,哪怕是被人殴打,也不肯弯下脊背,但这一刻,他难得示弱,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哪怕是3分钟。”
少女脸上的不耐烦,在浮光绚烂的水晶灯下,还是美得不可思议,她皱着眉,冷冷地说:“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出来见你?滚!”
当年的魏殊乾,除了一身骄傲,一无所有。
但是那一刻,他还是放下了骄傲,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温皎,恳求道:“皎皎,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你发癫吧?”少女声音染上讽刺,“我好好的大小姐不做,我和你一起面对什么?面对你垃圾到不堪一击的人生吗?”
一道惊雷劈过沉闷的天空,白光刺人,照得魏殊乾的脸色难看到像鬼。
他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
可温皎的笑容却更讽刺,丝毫不留情面,她说:“我不过是拿你消遣打发时间,你还真以为我爱上你了?”
她说完这话,他身旁的边月疑惑的声音传进听筒,边月说:“皎皎,外面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温皎不屑的哼笑一声,她说:“朋友?他也配做我的朋友,保安呢!马上将他给我赶出去!”
是不留情面的放逐。
他被温家的保安殴打了一顿,在那么深冷的雨夜,像是一条狗一样,被扔出了温家大门。
而如今,时移事迁。
魏殊乾看着床上,温皎褪尽血色的脸,声音冰冷,“温皎,我垃圾到不堪一击的人生竟能有今日,你意外吗?”
温皎微笑,她说:“恭喜魏先生一雪前耻,终于能将我踩在脚下。”
魏殊乾恨透温皎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半分动容。
“是啊,将你踩在脚下,这么多年,就是这个念头撑着我活下来,直到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能将你控在手中,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做?”
温皎的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开。
魏殊乾听见她说:“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报复我,魏殊乾,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魏殊乾真的很想问问温皎,在他的眼里,自己究竟是多么没有人性的人。
他这种人是什么人?
还说自己会报复她,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温皎,我若能对你无所不用其极,你现在就不会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同我说话,我有无数的办法,让你无声无息的离开香江,一辈子被我关在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他用力的扣住温皎的下巴,眼底漫上猩红,冷峻面容充满怒气,“你有没有良心?”
温皎说:“没有。”
魏殊乾平静下去,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温皎的话。
他说:“没关系,总之,我确实也打算无所不用其极的娶你。”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魏殊乾,你现在有什么女人是得不到的?”温皎声音愤怒,“我们两个继续纠缠,究竟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魏殊乾冷漠打断温皎的话。
他轻扯唇角,笑容自嘲又讽刺,声音轻轻的,很散漫:“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终究会为了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住一生,所以我要得到你,温皎,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困住我。”
温皎看着面前,男人褪尽稚嫩后,锋芒瘆人的脸,看出他精致皮囊下,一颗心已经狠绝偏执,她闭上眼,自我开导一般,冷冷地说:“你别做梦了,我父母不会让我嫁你的,魏殊乾,温家的女儿,没有那么好娶!”
“拭目以待吧。”魏殊乾扣住温皎的后颈,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吻落上去,“温皎,我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温润的触感让温皎惊吓睁眼,她震恐的看着魏殊乾,声音紧绷,“你干什么!”
“亲你。你以前不是也喜欢偷亲我吗?”魏殊乾的肤色很白,唇色却偏红,这么近的看,有种唇红齿白的魅惑感。
温皎手都不知如何摆放,只能如同惊弓之鸟,声音带着慌张,“你发痴!不要脸!”
“亲我。”男人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下了命令。
温皎梗着脖子不肯动,“我不要!”
“亲我,温皎,别让我说第三次。”魏殊乾扣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他缓缓的,近乎是威胁的口吻,“你也不想我现在就去你家提亲吧?”
温皎眼睛透出怒气,愤恨至极,“不要脸!你有病!”
魏殊乾只是看着温皎生动而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中有一瞬的痴迷,之后更深暗,他说:“我是有病,当初才会喜欢你这个没良心的人。”
第96章 【强人所难】
魏殊乾只是看着温皎生动而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中有一瞬的痴迷,之后更深暗,他说:“我是有病,当初才会喜欢你这个没良心的人。”
温皎眼中的泪水,随着魏殊乾的话滑落。
她眼皮酸涩,声音也发颤,她说:“是啊,魏殊乾,我没良心。”
边月和沈津辞在楼下坐了多时,终于看见魏殊乾下楼。
边月站起,脸上的紧张难以掩饰,她看了眼魏殊乾,便快步往楼上走。
这是上去看温皎了。
魏殊乾想,说来也怪,温皎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边月究竟喜欢她什么。
边月已经离开,魏殊乾在沈津辞对面的沙发坐下,如沈津辞一般,双腿交叠,姿态散漫。
他们一黑一白,一个一身锋芒,另一个却内敛淡漠,叫人揣度不出半分心中所想。
明明是这么违和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竟然也能算相衬。
沈津辞开口,声音平静:“你同温皎说清楚了?”
“嗯,”魏殊乾笑笑,打火机轻擦,点燃手中香烟,他用指尖轻轻夹着香烟,没有抽,只是缓缓道:“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从国外回来,就没打算放过她。”
烟雾丝丝弥漫,沈津辞不置可否。
魏殊乾轻笑,他凝望着沈津辞,“三哥,你呢?”
“我什么?”
“边月怎么愿意嫁给你的?”魏殊乾说:“边家小公主,李斯珩这么多年宝贝得要命,就这么简简单单就嫁给你了?”
“你觉得,应当有多复杂?”沈津辞反问。
魏殊乾说:“起码,应该颇费心思吧?”
“是费了很多心思,只是我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魏殊乾挑眉,也就是同沈津辞说话,他的姿态才会如此放松,他说:“你是不是想说,你姓沈?”
“不是。”
魏殊乾脸色上散漫淡了点,他修长的手指微顿,烟灰落在烟灰缸里,“那是什么?”
“是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魏殊乾明白了沈津辞的弦外之音。
他勾唇,缓缓道:“你觉得,我不应该一意孤行娶温皎?”
“你也说了,这是一意孤行的事,你自己心中明白,最好是不要做。”
“最好不要做,不代表不能做。”魏殊乾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归于寡淡,他说:“我偏要做。”
两人其实有多年未见了,对于沈津辞的过往,魏殊乾是为数不多知道一二的人。
但哪怕是这样,眼前的男人,还是像个谜团。
“我当初在国外听见你结婚了,便好奇看了边月的照片。”魏殊乾说:“三哥,我见过她的照片,在你的皮夹里。”
s洲的暗夜,冰冷高耸的建筑俯瞰商业中心的纸醉金迷。
魏殊乾咬着雪茄,看着沈津辞背对自己,正在凝视钱夹中贴身收藏的照片。
那个时候,魏殊乾难免好奇,问道:“边月?三哥,这是你喜欢的人?”
他同温皎在一起过,所以或多或少,见过边月几次。
只是温皎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所以边月对于魏殊乾,一无所知。
“边月是李斯珩的未婚妻,我记得....他们感情很好。”魏殊乾很是头痛的轻轻‘啧’了声,他说:“三哥,换个人喜欢吧,大小姐心都狠。”
事实证明,边月心软。
心狠的只是温皎。
魏殊乾眉眼泛过自嘲,他深吸一口烟,掐灭,声音偏喑哑,“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会让温皎嫁给我的。”
“殊乾,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做过火。”
魏殊乾的表情有片刻的怔然,之后,重新归于淡漠。他看向沈津辞,淡淡反问:“三哥,什么才算过火?”
他是凭借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走到了今日,若非足够过火,早就被人吃到连渣滓都不剩。
干净体面的虚伪是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可他这辈子已经厌恶所谓的体面和光鲜,他要的便留下,不要的就摧毁,就是这么简单。
想要的得到,不要的毁掉。
他暂时还不想毁了温皎。
边月夜里陪着温皎到很晚,才撑着困回到卧房。
这一日大动干戈,先是医院,再是温皎,如今好不容易才结束。
于是,当边月看见坐在床尾的沈津辞时,难免一愣。
“沈津辞....”她诧异的喊他名字,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
“想着你奔波一天,会很累,过来帮你捏捏肩膀。”
沈津辞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我同我祖父在一起生活时,经常给他老人家按摩,月月,你不用多想。”
边月确实累。
此时,听见沈津辞这么一说,身上的酸痛感开始翻涌。
边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如果你指的麻烦,是给自己的太太按摩,我想这不算麻烦,这是我的荣幸。”
沈津辞轻轻扯过边月的手,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
两人都没说话,沈津辞便真的只是在替边月按摩。
可是气氛这么安静,温边月无端想起回来路上,车内那足够深刻的吻。
边月手握成拳,微微绻紧。
她说:“沈津辞,你今天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男人耐心十足,声音温和的回应边月的话。
边月心中一紧,她皱眉,不解的看着沈津辞,“那你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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