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看着她,蹲下,尽可能的心平气和,“阿姨,我是有钱,可是你不能把我当冤大头,我会带魏殊乾去很多地方,我也可以让他踩着我的资源往上爬,但是这一切,都该是我心甘情愿,而不是因为您的威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知道你是真心爱他的,但是温小姐,你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未来,您的家族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小殊这辈子,注定是配不上你的,就当我求您,你们分手吧。”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可是温皎还是觉得每一个字都特别刺耳。
这个女人这一生受尽了苦楚,甚至连魏殊乾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将她自己活成了一个边缘人。
而现在,她用她唯一仅有的尊严,对着她苦苦哀求。
“温小姐,您放过小殊吧!您和小殊谈恋爱的事情,一旦被您家族发现,他们不会放过小殊的,您现在自己也是个孩子,您又要拿什么保护小殊呢?就当我求您的,您放小殊一条生路吧!”
温皎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女人会突然对自己说这种话。
“阿姨...我和小殊谈的好好的,我已经打算想办法,让我们两个可以受到我爸爸的祝福,我们会有未来的!”
温皎急切的话语,消弭在了女人骤然袭来的耳光中。
“清醒点吧!温小姐!船王的女儿!我知道您父亲是多么的权势滔天,他如果想要对小殊做什么,小殊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温小姐,我求求你了,您就当这是我的遗愿吧!我求你,放过我的儿子!”
说完,也不等温皎作出反应,开始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磕头。
温皎连忙阻止,哭着抱住女人,擦她额头的血迹,“您干什么!您别这样!”
“求求温小姐答应我,和小殊分手,您要是不答应,我死不瞑目!”
说完,见温皎神色犹疑痛苦,开始在她怀中奋力挣扎,“温小姐!您高抬贵手吧!您真的是小殊配不起的人,我不想他因为你们的儿女情长生命垂危!您不答应我!我死给您看!”
女人是真的怀着必死的信念,在同温皎抗争。
温皎几乎要抱不住她,就在筋疲力尽之际,温皎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剧烈的悲哀甚至让她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她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我答应...我答应!”
女人这才终于停止了挣扎。
她在温皎的怀中痛哭,她说:“温小姐,你们会尽快分手,对吗?”
“对...”
“能不能再给小殊五千万?我怕他一个人过得不好。”
这对温皎而言,不算什么,她说可以,说完的瞬间,温皎就明白,自己和魏殊乾的人生,已经没有关系了。
温皎的眼泪砸在魏殊乾的手背上,她看着他,笑容惨然,“魏殊乾,你养母说的对,那个时候,如果我父亲知道你的存在,抑或者知道我将手中的钱转给了你,你只有死路一条。我从不觉得爱情胜过权势金钱,一个亿的财富于你而言,应当比我们之间的感情更有利。”
魏殊乾从没有想过,一切竟然是这么可笑荒谬。
他看着温皎,冷笑,道:“所以,你觉得我们分手之后,我拿着你给我的钱,应当过的风生水起,非常快活,是吗?”
温皎不说话,但是她的表情,明显是这个意思。
“温皎,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笔钱,我和你分手之后,我就被迫出国求生,我打过黑工,做过苦力,淌过浑水,给人顶罪,我什么都做过了,只为了求生。”
温皎眼中含泪,她看着魏殊乾,声音哽咽,“我不知道那笔钱为什么没有到你手中,魏殊乾,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会经受这些,我只是害怕这笔钱,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情被我父亲发现。”
可是人生参差,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
魏殊乾看着面前的温皎,竟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皎皎,”他的声音沙哑:“你早就该告诉我的。”
温皎紧咬着唇,眼中都是泪。
李家,白日,阳光正好。
边月坐在大厅,看着李听墨品茶动作优雅,好似思索模样。
她笑笑,不疾不徐道:“您今天找我过来,是因为律师函的事?”
“边月,李家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把事情做绝,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吗?”李听墨皱眉,表情沉重。
边月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听墨:“您算计我父母的事情,有愧疚吗?”
第182章 【唯一亲人】
边月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听墨:“您算计我父母的事情,有愧疚吗?”
李听墨愤怒看着边月,面对边月的质问,他语调骤冷:“边月,你现在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长辈?是啊,您是我的长辈,这么多年,我一直敬重您,从不忤逆,我想着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想着李家对我有恩,我甚至没想过对您说半个‘不’字。”边月微笑收敛,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听墨:“可是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收养我,你也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坐在这里,长辈二字,还是别说了吧。”
李听墨看着边月姿态决然,他轻叹一口气,好似为难,低声道:“边月...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谈谈了。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误会颇深,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你对风骋发律师函,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也不想解释,我就想问问你,怎么才能撤诉?”
边月面色冷然,“你能召开发布会,承认当年你设计陷害我的父母,推动了边家的惨剧吗?如果你能做,我可以撤诉。”
李听墨眉头皱得更深,“你这样就是在强人所难了。当年的事情,我们大家各有难处,我也不是有意想要害的你父母失去性命,只是商场上,都为难,边月,你如今自己也在做生意,你难道不明白,我的难处吗?”
“你的难处?”边月冷笑,她声音透着讥讽:“你的难处,需要我父母用命来偿?你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边月!你父母的死是意外,我们只是有过此次不太愉快的合作,你不能将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李听墨说到这里,起身,走向边月,他垂眸看着边月,眼神透着深沉。
“你现在羽翼丰满,仗着沈津辞的宠爱,在这里同我叫嚣,一口一个边家,一口一个代价,你不就是仗着沈津辞爱你吗?”李听墨扯了扯唇角,露出讽刺道:“那你有没有问过沈津辞,他将这件事大包大揽下来,让利兴和风骋彻底决裂,利兴董事会上下,对他有没有异议?他如今这么独断专行,有多少人对他心生不满?”
边月的表情略显紧绷,李听墨的话对于边月而言,无疑是插向心口的尖刀。
她手攥成拳,缓缓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们夫妻之间?边月,沈津辞可不止是你的丈夫,他还是利兴的话事人,你现在的做法,无疑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边月,你有替沈津辞想过吗?时至今日,你有考虑过他的立场吗?没有,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这样难道不自私吗?”李听墨循循将话题偏离,他低沉道:“现在回头,一切还来得及,你还是我的养女,李家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李家不是我的家!”边月蓦然起身,一双眼睛泛红,“李家收养我,难道不是为了我的遗产吗?如今的境地,我们大家都该有心理准备,李听墨,你就好好受着吧,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
边月说完,大步往外走。
李听墨叫住她,声色更冷:“边月,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这个世间已经无牵无挂,所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边月蓦然停住脚步,两人之间已经是决裂状态,她看着李听墨,面色冷沉,“你什么意思?”
“是,你父母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孑然一身,如今你为了让自己开心,一定要将我视作你父母之死的仇敌,我不怪你,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在这个世间,还有没有亲人?”
边月面色冷得成冰,手握成拳,一字一顿地说:“边家那些人,不是我的亲人,你也不是!”
“边家那些人确实不是,可是边姝呢?你的堂姐,边姝呢?”李听墨露出浮现诡异笑容,他轻声蛊惑道:“她也不是你的亲人吗?”
边月的眼泪骤然滴落,她面色惨白,好似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边姝,你难道不想见到她吗?”
边月大脑一片空白,僵立在原地,任由李听墨一副胸有成竹之态,朝着自己走来。
“你的堂姐,边姝,少年天才,你当初苦学钢琴,也是因为崇拜她,你还记得吗?”李听墨走到边月面前,审视边月充满触动的脸,“边月,我知道她在哪里?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我亲眼看着我堂姐下葬....”边月喉咙急促滚动,她的面色更为错愕无助,死死凝视着李听墨,声音断然:“她在我13岁的时候,就死了。”
“她没死,她还活着,边月,你就不想见到她吗?”
“....”
“我现在和你说这种话,你肯定不相信,但是...只要你答应,你见到边姝之后,你就撤诉,我可以带你去见她。”李听墨一副随意姿态,他笑笑,不疾不徐地说:“边月,你可要好好想清楚,这也许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边月知道,李听墨的话语中,肯定有诈。
可是...可是如果边姝真的还活着....
边月没说话,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李家。
就在她离开之际,一直站在角落处的李斯珩终于现身。
他一身黑衣,更衬得气色虚弱,面色苍白如纸,透出一股病态的脆弱感来。
他的桃花眼幽暗,看着边月离开的方向,良久一言不发。
李听墨嗤笑,带着恼怒:“真是没想到,这么一点事,还是要劳烦我亲自出面,李斯珩,七年,你究竟是怎么教养的边月,让她生了一身的反骨?”
“我有什么能教她的?”李斯珩轻笑,声色漠然:“她一直都在按照她自己的心意长大。”
李听墨看着李斯珩虚弱的模样,皱眉,道:“总之,边月见到边姝,一定会撤诉,到时候沈李两家的合作照旧,一切如常。”
李斯珩皱眉,语气复杂:“您为什么会觉得,沈津辞还会合作?”
第183章 【故人真相】
李斯珩的问话,让李听墨不屑的冷哼出声。
“沈津辞再怎么宠爱边月,也不能拿整个利兴开玩笑,他身在其位,如果边月能够不计较,他又何必必须计较,惹恼所有人,这对他而言,得不偿失。”
李听墨说到这里,一脸严肃看向李斯珩,“你刚刚也听见了边月说的话,我劝你早日死心,别再有什么妄想了!”
李斯珩没有回答李听墨的话,他表情沉默,只是掩拳低咳。
苏幼雪从楼上下来,看见李斯珩病体孱弱的模样,心疼上前,“李先生,我带您上去休息吧。”
李斯珩任由说一下扶着他,朝着楼上走去。
而李听墨看着两人的背影,不悦的皱眉....
沈家庄园,书房。
日头正盛。
沈昭礼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看着拘谨正在中间的男人,“这就是你要我找的戴江青,当年沈书身边的贴身助理。”
沈津辞站在暗处的书桌后,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神情看不真切。
他不知有没有在听沈昭礼的话,眉目间的情绪寡淡。
至于站在正中间,被称作戴江青的男人,他已经一头的银发,看起来苍老而枯槁,如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哪有半点当年吃茶风云的模样?
也不过就是8年左右的光景,他已经大为衰老,不成样子。
此时,他一直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沈津辞,唇在下意识发抖。
沈昭礼将他的异常看在眼中,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起身,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们慢慢聊。”
沈昭礼起身离开,替两人带上了门。
戴江青的情绪一直到沈昭礼离开,才终于爆发。
伴随关门声,他脸色恐惧的看着沈津辞,求饶的话脱口而出。
“沈...沈先生...您找我干什么?您放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守口如瓶,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过关于您的任何事。”戴江青簌簌发抖,哑声道:“您永远都是沈先生。”
沈津辞看着戴江青,眉目寡淡,他的眼神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威压,让人心中产生沉重的压抑感。
他开口,同样寡淡的语气,“当年沈书一死,你马上就离开了沈家,为此,甚至不惜放弃了香江所有的关系网,你终其一生的奋斗,竟是甘心化作泡沫,我便知道,你一定有许多事瞒着我。”
戴江青被沈津辞的话语震慑,眼中的慌张更重,“沈先生,我毕竟陪着沈老先生一辈子,我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不敢留下,也知您必定容不下我。”
一朝天子一朝臣,戴江青明白。
当年的沈书权势不可撼动,他作为他最得意的心腹,当初也是风光无限。
可是...戴江青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多么危险的人,在保命和权势之间,戴江青毫无犹豫,选择了前者。
“可是,您在沈家如今已经无人置喙,当初沈老先生那些事,也都是过去式了,您实在是不用放在心上。”
戴江青说到这里,举起两根食指,“沈先生,我会把所有东西都烂在肚子里,我不会让你困扰。”
沈津辞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他漫不经心点燃,半晌沉默,他指尖的香烟燃了大半,又用力掐灭,看向戴江青,沉声道:“当初,沈家知不知道边家要遭难。”
“沈先生...”戴江青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惊恐,他不安的看着沈津辞,声音颤抖的更是不成样子,“您...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
“沈先生,这些事情和您无关,现在边家也已经烟消云散了,您追查这个,是想...是想替少爷...打抱不平吗?”
戴江青口中的少爷,是真正的沈津辞。而戴江青的回答,也已经从侧面证实了沈津辞的问题。
当初的边家罹难,甚至边月父母之死,很大概率,沈家也知道。
沈津辞皱眉,俊脸阴沉如水,他死死看着戴江青,冷声发问:“为什么是替他打抱不平?”
“沈先生...您就不要问了。这些事,真的和您无关啊...”戴江青紧张的额头冒汗,他声音也紧绷,呼吸格外急促,“您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追究这些事?”
“边月是我的妻子。”
戴江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沈津辞。
“您.....难道,少爷喜欢的东西,您都要据为己有吗?”戴江青在这一刻,抛却了恐惧,他带着一些忿然,颤声道:“您已经拥有了整个沈家,拥有了老爷呕心沥血的一切,您为什么还是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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