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与沈拾琅多喝了两杯。
待沈拾琅从人群中敬完一圈酒出来,脸颊已经染上了艳丽的瑰红。
走路像是踩在云端似的,软软的无从着力一般微微晃荡。
这时,一名程府小厮赶忙上前扶住沈拾琅,趁机低声说:“沈公子,程大人有请。”
沈拾琅歪头看向小厮时,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哪还有丝毫醉意。
小厮被沈拾琅看的冷汗直冒,幸亏他是真的奉程知府之命来寻沈拾琅的。
否则若心中有鬼,被沈拾琅看这么一下子,怕就要吓得露馅儿。
小厮赶忙解释,“奴才真是程大人吩咐过来的。”
沈拾琅眉头微微一松,不管是不是,他便跟着去看看好了。
若真是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也不惧。
苏锦时戳了两下沈拾琅的肩膀,表示自己也在,他不必担心。
沈拾琅微微一笑,便对小厮说:“那麻烦你扶我过去吧。”
小厮心道这位解元可真是不露相啊!
要不是刚刚被他看那么一眼,他还以为沈拾琅是真的喝醉了呢。
结果现在,瞧瞧人家装的,多像啊!
脚步虚浮,半边身子的力道都靠在了小厮的身上。
小厮:“……”
小厮扶着步履不稳的沈拾琅来到程知府所在的用作暂时休息的屋子。
沈拾琅进门一看,还真是程知府要见他。
程知府便见沈拾琅好似是在控制着微微摇晃的身体,朝他行礼,“学生沈拾琅,拜见程大人。”
扶着沈拾琅过来的小厮看着牙疼,你在程知府面前,还装呐?
“拾琅不必多礼。”程知府叫的亲热。
小厮退下,屋中只有程知府和沈拾琅两个。
“大人,不知您叫我来是……”沈拾琅问道。
“我得先跟你道个歉。”程知府姿态放的低,“犬子几次对你无礼,是我没教好。”
“大人不可,学生万万不敢。”沈拾琅道,“况程公子也是被人蒙蔽,几次他都在后头,并未多言。”
“我叫人把你找过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程知府道,“你知道,犬子与魏鉴明等人有些私交。不过他看到他们的行事后,便不愿再多与他们往来,还跟我说了他们准备害你的计划。”
“只是他担心你因他之前与魏鉴明等人交好,不信他,所以特来与我说的。”程知府道,“此事重大,我才急忙叫人把你唤来。”
苏锦时心道这程知府还怪好的。
沈拾琅装作惊讶又惶恐的样子,道:“多谢大人!”
程知府微微一笑,已经准备好等沈拾琅问他是什么事情了。
谁知沈拾琅竟然没有下句了。
第43章 现在的沈拾琅,真是越来越浪了啊!】
程知府:“!!!”
怎么回事?
沈拾琅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
他总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程剑锋说这事儿隐秘,他们都没有往外说。
“事情是这样的。”程知府便将程剑锋告知他的事情跟沈拾琅说了。
说完,沈拾琅朝程知府深深的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告知,否则今日拾琅休已。”
正好有了程知府的告知,沈拾琅也有了更完美的理由。
不然他也不好解释自己是如何知晓的。
程知府仔细看沈拾琅的反应,也看不出沈拾琅到底知道了没有。
程知府暗自心惊,这沈拾琅确实不简单。
就算沈拾琅不知情,脸上也该露出些许。
但此刻,他脸上确实露出惊讶了,但程知府总觉得不太对劲。
且看沈拾琅今日能否过关吧。
若能过,他日他也不介意与沈拾琅多搞好关系。
“我这边可派些官兵乔装,护送你。”程知府道,“只是终究是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还是得打算好。”
“多谢大人。”沈拾琅道,“只是不劳烦官兵了,人多了,太过显眼,对方就不一定敢动手了。我虽安全了,却还得防着日后。”
“大人说的没错,总要一劳永逸才好。”
“你有办法了?”程知府惊讶道。
“学生有几分武艺在身,虽不才,但对付几个三教九流的打手,应是够了。”沈拾琅道。
“我亦听闻你会武。”程知府道,“这样,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人在暗处跟着你,还可随时出手,也不必担心被对方看见。”
既然决定帮了,那不防直接帮到底。
“你也莫要再饮酒了,保持好状态。”程知府道,“我吩咐人将你的酒都换成水。”
“我已命人去煮解酒汤,你在这儿等一等,喝了再回去席间。”程知府又说。
“是,多谢大人。”沈拾琅道,“大人今日之恩,拾琅日后定然竭力报答。”
“莫要如此说。你有前途,我总不能看着我治下的解元被人毁了。”程知府道。
程知府也没问沈拾琅打算怎么对付魏鉴明了。
人家爹是魏兆先,还能怎么对付?
程知府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了宴席。
又过了会儿,下人给沈拾琅送来了解酒汤。
沈拾琅打发了下人,自己留在房中,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
苏锦时:“!!!”
你这人怎么还随身携带银针的???
苏锦时便戳了两下沈拾琅捏在指尖的银针。
沈拾琅看到指尖的银针晃了两下,便知道是苏锦时做的。
他与苏锦时早已相处出了默契,在苏锦时不能传音时,不需苏锦时说话,便了解苏锦时的意思。
沈拾琅解释道:“我本也担心魏鉴明会害我,况他与程剑锋是好友,保不齐在今日宴席上给我下毒呢。”
苏锦时:“……”
就冲沈拾琅这一身的戒备,魏鉴明想对沈拾琅下手,实在是太天真了。
苏锦时便见沈拾琅将银针刺入汤中。
银针并未变色,沈拾琅这才把解酒汤喝了下来。
苏锦时:“……”
不知道程知府要是知道沈拾琅对他送的解酒汤这么不信任,会是什么反应。
沈拾琅又解释:“既然是解酒汤,又无毒,那还是喝一些。先前的酒虽掺了水,但多少还是有些酒的。”
苏锦时心想,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像喝了酒的。
清醒的不得了。
“对了,锦时,你那里可有胭脂之类的?”沈拾琅问道。
苏锦时:“???”
好小子,你想拿我的胭脂送哪个外头的女人?
沈拾琅不知苏锦时以为他在外头养野女人了,还解释道:“我擦些在脸上,装作已是不胜酒力。我担心自己现在这样子太过清醒,就算是装醉也不太像。”
苏锦时:“……”
好小子,还得是你啊。
你们读书人的心,真脏。
苏锦时又去翻商城。
没想到还真有。
不过竟然要200金币。
她今天成功升级才得了1000金币,这一下子,又全花光了。
算了,养男人嘛,哪有不花钱的。
他喜欢,又不贵。
于是苏锦时又买下了一盒胭脂。
紧跟着,沈拾琅手中便凭空出现了一盒胭脂。
沈拾琅:“……”
苏锦时疑惑既然有胭脂了,沈拾琅为什么还迟迟不动作?
沈拾琅很是欣慰的说:“锦时,看来你的法力又精进了。”
苏锦时:“……”
都说了她不是鬼,沈拾琅怎么还是认为她是女鬼啊!
不行,她还是得跟沈拾琅好好解释清楚才行。
苏锦时又戳了戳胭脂,让沈拾琅赶紧擦。
谁知沈拾琅一脸为难道:“我不会擦……”
“而且,没有镜子,也看不见。”沈拾琅一脸无辜的看过来。
苏锦时“嘿嘿”两声,沈拾琅现在是在主动求摸吗?
现在的沈拾琅,真是越来越浪了啊!
“可惜现在我传不了音。”苏锦时真是太遗憾了,不然她非得臊臊沈拾琅。
于是苏锦时便用手指点了一点儿胭脂,轻轻地点在沈拾琅的脸颊上,又给他轻轻拍匀,晕染边界,与周围的皮肤衔接自然。
沈拾琅一动不动,目光有些分散,无法集中。
他只能感觉到有柔软的指腹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点点。
甚至是还带着温热的。
鬼魂的触摸,不应该是凉的吗?
沈拾琅漫无边界的想着。
“好了。”苏锦时满意的看着自己给沈拾琅涂好的胭脂,她的手法果然很好。
手边没有镜子,但既然苏锦时说好,沈拾琅便相信。
沈拾琅起身,走到门口,在开门时,人踉跄着往门外扑了一下。
先前送解酒汤的小厮一直在门外候着,赶忙扶住了沈拾琅。
什么情况?
沈公子怎么看着比刚才喝解酒汤之前更醉了。
解酒汤里加东西了?
程知府在宴席上一直关注着沈拾琅的动向。
他回来宴席好一阵没见沈拾琅回来。
猜测沈拾琅可能是想干脆躲在屋子里等宴席结束吧。
谁知这想法刚落下,就看到沈拾琅的身影,正步履踉跄漂浮的走进来。
身旁是先前去给他送解酒汤的小厮。
第44章 反捉】
小厮脸上露着奇怪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程知府:“……”
沈拾琅又喝了?
怎么感觉好像醉的更厉害了?
再仔细一看,沈拾琅怎么脸更红了?
程知府忙叫来刚才去给沈拾琅送解酒汤的小厮,低声询问:“沈拾琅又喝酒了?”
“并未。”小厮低声道,“奴才给沈公子送了解酒汤,沈公子便叫小人去门口候着了。这期间,也并未有人给沈公子送酒。除非沈公子自己随身带着酒,否则是没有喝的。”
程知府知道沈拾琅并未带酒。
那么……
这小子是装的!
再看沈拾琅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双手撑着矮几,不胜酒力的“噗通”一声跌坐在坐垫上。
程知府:“……”
看沈拾琅装醉成这样,程知府有这么一刻,人都麻了。
若不知道实情,根本看不出沈拾琅是装醉。
程知府忍不住看向不远处还在盯着沈拾琅的魏鉴明。
见沈拾琅醉的厉害,魏鉴明那厮脸上还挂着嘲讽又得意的笑。
程知府的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心中骂了一声蠢货。
被沈拾琅反算计了还不知道,在那儿沾沾自喜呢。
宴席结束,程知府安排林管家亲自将沈拾琅送上了马车。
沈拾琅在马车上醉醺醺的跟林管家道谢,林管家并不知沈拾琅是装醉,心中还奇怪这位沈公子怎么忽然如此不谨慎,放任自己喝的这么醉。
难不成真是因为中了解元,在席上被人捧得飘飘然了?
与程知府回禀,“大人,小人已将沈公子送上马车。”
程知府点点头,“沈拾琅状态如何?”
“醉的厉害,上车都不稳当,上了车之后差点儿没坐稳跌倒。”林管家说道。
程知府笑了一声,这小子在门口还装了个大的。
“门口可遇见魏鉴明了?”程知府又问。
“说来也巧,魏公子还真在。”林管家道,“他瞧见沈公子的窘状,还笑了呢。”
程知府哼了一声。
笑吧笑吧,有魏鉴明哭的时候。
只今天短短宴席的时间,程知府已经对沈拾琅充满信心了。
沈拾琅装作醉的完全没有发现车夫被换的样子,待马车启程,沈拾琅才褪去佯装的醉意,双眸陡然变冷,目光凛然。
车程明显比正常回到魏府的时间要长了许多。
沈拾琅长指撩开车帘看了眼,外头原本繁华的街道已经不见。
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城。
两旁是参差的树木,马车行走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比城内要颠簸许多。
沈拾琅这才捏着醉意浓重的腔调,大舌头道:“我们这是去哪儿?这不是回魏府的路。”
车夫并不答,突然“喝”了一声,马车陡然加速。
沈拾琅笑笑,本就喝了解酒汤,身体舒服了不少。
刚刚又服用了苏锦时给他的解酒丸,现在真是一点儿酒意都无。
终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夫一声不吭,突然伸手进来抓沈拾琅。
却不知沈拾琅早有准备,直接一脚踹出。
便听到车夫一声惨叫,直接被踹下马车。
沈拾琅跳下马车的同时,两旁的草丛中突然跳出四名虬髯大汉。
手上拿着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刀芒,朝沈拾琅劈砍过来。
魏鉴明找的这四人竟还真有些身手在身上,他们刀刀都对准了沈拾琅的胳膊,用意不能更歹毒更明显了。
其中一刀就快要劈上他的手腕时,沈拾琅一记手刀切在对方的手腕上。
“啊!”对方痛呼一声,手腕剧痛之后竟然失去了知觉,手中的刀掉下。
沈拾琅顺势接过他掉下的刀,用刀柄将对方敲昏。
剩下三人加一个车夫自不是沈拾琅的对手,全被他一一打晕。
沈拾琅在程府时,便问程知府要了麻绳,将五人全都绑好,才又将他们弄醒。
五人醒来发现自己被绑成了这样,顿时扭得跟麻花似的,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想要我饶命,也不是不可以。”沈拾琅道,“谁派你们来的,要你们来做什么,一一老实说了。”
五人是拿钱办事的,哪里敢跟沈拾琅坦白。
“办不成事儿,钱退了就是,总比命重要。”沈拾琅冷声说道,“你们这些杀人越货的人,难道还跟主顾讲什么诚信?”
“好汉,我们……我们虽凶恶,却也不敢真做杀人的事情!”一人道,“我们手上并未沾过人命。”
“是啊!是啊!好汉信我们!”另一人也求饶道。
“那便将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就带你们去官府说清楚,总能说清楚的。”
五人互看一眼,确实还是命重要。
紧跟着便生怕自己慢人一步,争先恐后的将魏鉴明给供了出来。
“他让我们把你的手废了,让你再也没办法提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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