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衣服下面遮挡的身体,有没有伤。
苏锦时轻轻地戳了下沈拾琅的脸。
沈拾琅愣了一下,这一下太轻了,沈拾琅又太想确定苏锦时是不是好。
以至于他都不敢肯定,这一下是苏锦时的轻戳,还是微风轻轻地拂过。
“拾琅!”几步之外,魏鉴朗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他得了假,今日回府,但并没有提前送信回来。
因魏兆先回到军中,跟他说魏夫人的想念。
所以他想给魏夫人一个惊喜。
谁知回来以后,反倒是自己得了惊吓。
“这是怎么回事?”魏鉴朗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拾琅,你先把人松开。”
能让沈拾琅这么生气,肯定是别人做错了。
沈拾琅是一个特别讲道理的人。
在魏鉴朗说话的时候,苏锦时又戳了一下沈拾琅的脸。
这次力道明显了一些,沈拾琅怔了一下,眼中迸发惊喜。
他松开了李道长,退了几步,确定李道长听不到,才低低的道:“锦时,是你吗?是的话,戳我两下吧。”
这还是沈拾琅第一次主动要求苏锦时戳他。
但苏锦时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沈拾琅这话,让苏锦时觉得,沈拾琅不惜暴露自己会武的事情,是为了她。
苏锦时又戳了两下沈拾琅的嘴角。
沈拾琅这下彻底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闪而逝的释然的笑。
魏鉴朗还以为是自己说动了沈拾琅,赶忙踩着花园中不太多的落脚空隙,来到沈拾琅的跟前,“拾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做了何事惹你生气?”
魏夫人:“……”
魏鉴明:“……”
魏如嫣:“……”
听听魏鉴朗这说的什么话!
还没问清楚呢,就已经先认定是别人惹了沈拾琅生气。
这还有天理没有?
沈拾琅还沉浸在苏锦时没有事的释然中,一时没有说话。
魏鉴朗又道:“我知你这么做,定有你的道理。”
“大哥!”魏鉴明忍无可忍的出声,甚至还有些委屈的说,“你看看清楚,明明是他发疯揍了这么多人!”
魏鉴朗刚刚的注意力都在沈拾琅身上,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吃痛呻吟,看过去见正哆哆嗦嗦起身的李道长,顿时拧紧了眉头。
“这位道长是哪儿来的?”魏鉴朗问道。
魏鉴明撇撇嘴,道:“咱们府里头有鬼,所以我们请了这位白云观的李道长来府中驱鬼。”
魏鉴朗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怪不得沈拾琅会如此生气!
沈家一门,都是被妖道所害!
自然,也少不了皇帝本来就想除掉沈良钰。
可妖道的那些祸众妖言,是最直接的原因。
让沈良钰那般国之重器英才,以如此可笑的罪名死去。
自此之后,不只是沈拾琅,连魏兆先和魏鉴朗,都是听到这些鬼神之说,便十分愤怒。
如今他们竟然还把这道人带进府里,做什么劳什子的驱鬼!
“周管家,送这位李道长离开。”魏鉴朗冷声说,“还有,原先谈好的银两,如数给他。”
“是。”周管家在魏鉴朗面前,也是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声音里带着哆嗦。
他忙弯腰低头的来到李道长面前,“李道长,这边请。”
李道长满脸的不高兴,来了一趟还挨了顿打。
可惹又惹不起,只能扶着腰呲牙咧嘴的随周管家离开。
魏鉴朗又对躺在地上疼的呻吟的下人们说:“你们都先回去,等候发落!”
下人们越发难受,来挨了顿打,还要被发落。
“拾琅,你有没有受伤?”魏鉴朗又问。
“大哥,你看他像受伤的样子吗?”魏如嫣气道。
“你闭嘴!”魏鉴朗转头看魏如嫣的时候,脸上的愤怒掩都掩不住。
“呜呜呜呜!”魏如嫣从小在家中受宠,大哥也宠她,她还从来没有被魏鉴朗这么吼过。
沈拾琅叹了口气,“这次是我冲动了,我没事。”
魏鉴朗知道沈拾琅的武艺都是魏兆先亲自教导的,打这些乌合之众不在话下,应是没受伤的。
他点点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去找你。”
正好沈拾琅也有许多话想同苏锦时说,便点头先离开了。
沈拾琅刚走,魏鉴朗的脸便沉了下来。
他极力压制着怒气,说:“母亲,我有话问你们。”
魏夫人对这个大儿子是又爱又怕,魏鉴朗很少生气,但只要严肃下来,便是连魏夫人都会紧张。
众人回到魏夫人的院中,魏鉴朗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才问:“母亲,叫道人来府中驱鬼,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魏夫人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知你与你父亲都不喜鬼神之说,只是府中近日来有许多古怪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好办法,只能请李道长过来一看。”
第20章 都给我去祠堂跪着】
魏鉴朗冷笑一声,“那李道长可看出什么来了?”
“当然是看出来了,他说那鬼就在沈拾琅的小院中。”魏鉴明抢着说,“大哥,你别不信。你不在府中所以不知道,我们府中近日遇到不少怪事。”
魏鉴明迅速的将近日来府中出现的怪事跟魏鉴朗说了,只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们还去了拾琅的院子驱鬼?”魏鉴朗不敢相信的拔高了声音。
“鬼就在他的院中,我们当然要去他院中驱鬼啊。”魏鉴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可他怎么也不肯让我们进。他寄住在府中,那院子本就是我们魏家的,我们有什么进不得的?”
“他不让进,还打人。行,我们不进就是了,退了一步,在花园中驱鬼。”魏鉴明自己还委屈上了,“我们对他已经够忍让的了,他竟然还跑到花园撒野!”
“大哥,就这你还觉得他没错吗?”魏如嫣跟着说。
魏鉴朗可以想见,他们驱鬼都驱到了沈拾琅的脸上,沈拾琅心中忍受着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父亲一再说过,我府中不得信那些鬼神之说。你们倒好,父亲一离开,你们便找了道士进府做劳什子驱鬼!”魏鉴朗气的觉得自己都要厥过去了,“母亲,你竟然也同他们一起胡闹!”
魏鉴朗又对魏鉴明和魏如嫣道:“拾琅没把你们一起都打了,都是他修养好!”
“大哥,府中真的……”
魏鉴明话未说完,魏鉴朗深吸一口气,“住口!你,还有如嫣,你们两个,都给我去祠堂跪着!”
“大哥!”魏如嫣眼里含着泪,一脸委屈的说,“我们为什么要去跪,我们又没有错!”
“难道要我去把父亲请回来,亲自让你们去跪祠堂,你们才肯去吗?”魏鉴朗冷声说。
提到魏兆先,魏鉴明和魏如嫣兄妹俩齐齐抖了起来,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刚要迈出去,又听到魏鉴朗叫他们,“等等。”
两人齐齐转身,以为魏鉴朗改主意了。
欣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挂到脸上,便听魏鉴朗说:“鉴明,你说你们夜里在拾琅的院子附近遇到了鬼。你跟如嫣夜里去拾琅的小院做什么?”
魏鉴明难掩慌张,避过魏鉴朗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魏如嫣跟着说:“我们就是散步路过的。”
魏鉴朗一言不发,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个来回,“知道了,去祠堂吧。”
说完,魏鉴朗又唤来了自己的副将,“周成,你亲自看着他们,叫他们好好跪着,不许偷懒。”
“是。”周成抱拳行礼,便跟着魏鉴明和魏如嫣去了。
魏夫人双手在身前攥了又攥,紧了又紧,终于鼓起勇气跟魏鉴朗说:“鉴朗,这件事情,你弟妹虽有错,但也不必罚的那么重吧。让他们知道错就可以了。”
“母亲。”魏鉴朗沉声道,“儿子不能对母亲不敬,因此不敢对母亲说什么。但希望母亲日后切莫纵着鉴朗和如嫣,甚至,是帮着他们一同欺负拾琅。”
魏夫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魏鉴朗,“我这算什么欺负沈拾琅!沈拾琅他做事不知分寸,就算不愿将鬼神之说带进府中,不能好好说吗?”
“你们给过他机会说吗?”魏鉴朗压抑着怒气,表面平静的质问。
可这般压抑的平静在魏夫人看来却反而更加让人紧张。
“母亲难道还想让我把这事儿跟父亲说一下吗?”魏鉴朗紧绷着脸,牙龈都快要咬碎了。
“不要!”魏夫人忙抓住魏鉴朗的胳膊,“你莫要与你父亲说,不然你弟弟妹妹他们……”
“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说。”魏鉴朗见魏夫人松了一口气,心下失望,“但母亲,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情了。”
“一定的。”魏夫人忙道,“我会看好了他们,不会再让他们乱来。”
“母亲,还有你自己。”魏鉴朗不是很满意魏夫人竟觉得自己没做错,所以没将自己算在里面。
“还有我。”魏夫人抿住唇。
魏鉴朗转身离开,被魏夫人叫住,“鉴朗,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拾琅。”魏鉴朗扔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魏夫人站在门口,伸头看魏鉴朗的身影出了院门,消失在夜色中,转身不满的对刘妈妈说:“你看看,他才刚回来,坐都没坐一下,茶也没喝一口,衣裳不换,就忙着去看那沈拾琅!”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拾琅才是他亲弟弟!”
“夫人!”刘妈妈忙提醒,“这话可不好说出来!这不是给沈拾琅机会坐实他的身份吗?现在他是个旁支亲戚,正好!”
“对,对……”魏夫人点点头。
“遭了!”刘妈妈忽然叫了一声。
魏夫人被刘妈妈一惊一乍弄得吓了一跳,抚着胸口,余悸未消道:“你吓死我了,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夫人,大公子去沈拾琅的院子,可是咱们没安排人过去伺候啊!若是大公子看见了,定要生气的!说不定……说不定还得告诉将军!”刘妈妈面露惊慌。
魏夫人总算是想起来这件事情了。
找道士驱鬼被魏鉴朗撞见,又加上魏鉴明和魏如嫣被罚去跪祠堂,闹得她紧张的无暇他顾,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快!快去找周管家,赶紧派人去沈拾琅的院子!”魏夫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走。
“夫人,我去。”刘妈妈按住魏夫人,赶忙跑了出去。
魏鉴朗走在往沈拾琅院子去的小路上,周围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在此刻显得有些扰人了。
清冷的月色照在路面,看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魏鉴朗心中愧疚更甚。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魏鉴朗脚步未停,但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稍稍侧了一下脸,瞥见灌木丛落在地上的影子正在颤动。
而此刻,无风。
魏鉴朗突然不进反退,速度快的让人不及反应。
第21章 还以为你又悄悄不见】
再停下,长剑已经刺入灌木丛中。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从灌木丛的黑影中传出来。
“出来!”魏鉴朗出手有分寸,并未将人刺伤,但突来的长剑足够将人吓得屁滚尿流。
藏在灌木丛中的下人连滚带爬的栽了出来。
魏鉴朗一看,竟是周管家和四名小厮。
“夜色深沉,周管家是打算带人在此处偷袭我?”魏鉴朗挑眉问道。
周管家和四名小厮紧张的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奴才们绝不敢!”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魏鉴朗冷声问道。
见周管家等人吱吱唔唔的说不出来,魏鉴朗握着出鞘的长剑在周管家的头顶上拍了两下。
周管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冷透了。
听魏鉴朗说:“跟我说实话,别让我大晚上的把全府的人都叫出来,大动干戈。”
“我们……我是带着人准备去沈公子的小院伺候的。”周管家哆哆嗦嗦的说。
“你们本应整日都在拾琅的院中伺候,怎么反倒现在才去?”魏鉴朗冷声质问,“又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还要躲在树丛中?”
魏鉴朗抬腿,一脚将周管家踹翻在地,“还不说实话!”
“拾琅的院子,平日可有人伺候?”魏鉴朗冷声质问道。
五人哪敢说话。
魏鉴朗气笑了,“不说,那便将你四人发卖出去,周管家跟我去父亲那儿一趟吧。”
“大公子!”周管家慌忙爬回来磕头,“奴才说,奴才都说!”
“求大公子网开一面,不要将我们发卖!”小厮磕头求饶。
“说吧。”魏鉴朗的声音比此刻的月光还要清冷。
周管家哆哆嗦嗦的说了是如何隐瞒做样子给魏兆先和魏鉴朗看的。
魏鉴朗脸色越来越沉。
大熙栋梁,冤屈而死的前首辅,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在他们家竟然受这样的苛待!
他都没脸去面对那些至今还在怀念沈良钰的忠臣和将领!
听周管家说完,魏鉴朗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道:“二公子和小姐又为何会在夜里来拾琅的院子附近?他二人去拾琅那儿做什么?”
“这……这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周管家这话不假。
“好,那我换个问法。”魏鉴朗说道,“二公子和小姐对拾琅做了什么?”
这个事情,周管家就知道了,可是他不敢说。
“不说,那就去把全府的人都召集起来,总有肯说的。”魏鉴朗慢条斯理的说,“正好,今晚一起攻击拾琅的人,还没发落,可以一起发落了。应是会有人愿意说实话免去重罚。”
“奴才说,奴才全都说!”周管家道,“恳请大公子网开一面,饶了奴才!”
不见魏鉴朗回答,周管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他讨价还价的资格。
周管家只能将魏鉴明和魏如嫣鞭打沈拾琅的事情说了。
魏鉴朗越听越怒,差点儿没忍住直接去祠堂将两人吊起来打。
他们二人,怎么敢!
“你们的要受何发落,等父亲回来说。”魏鉴朗差点儿咬碎了牙齿。
让……让将军回来发落?
周管家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魂被抽空了一般瘫在地上。
将军回来的次数不多,就算回来也呆不了几日。
虽表现的对沈拾琅重视,可终究长年不在府中,府里头还是魏夫人说的算。
所以府中下人包括周管家在内,自然是以魏夫人的态度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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