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片刻功夫,女孩怯生生地走了过去,不安的问,“老板喜欢什么风格?”
容北跟他吹嘘过很多次,说17楼是男人的销魂窟,让他一定要试试。
他以前不感兴趣。
但此刻看着她慌乱又装作镇定的样子,又突然来了兴致。
“会些什么?”
邱声晚咬了咬唇,脑海里竟有些空白。
明明之前学过的。
她自认为头脑还算好使,不然也不会考上医科大学。
可此刻脑子像是失了灵,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干巴巴的说了几个能记下来的名词儿。
“冰火两重天,沙漠风暴,蚂蚁上树……”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头也快埋进胸口里。
明锦佑当时在想,容北吹嘘得那么厉害,实际上就这?
都是些老掉牙的路子,也好意思拿出来吹。
明锦佑没什么兴趣,转身欲走。
邱声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抓住了他,眼里带着祈求,“我急需用钱,请你帮帮我。”
她一着急,眼尾有些泛红。
明锦佑瞥见了那抹红,心底闪过异样情绪。
当医生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这种眼神。
或垂死挣扎,或穷途末路。
所以他改了注意。
男人扯了扯领口,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双腿微微岔开,双肘顶在膝盖上方,用像看商品的眼神看她,“在这里多久了?
邱声晚心生不安,磕磕巴巴的回道,“第,第一次。”
怕扫了客人的兴致,又颤巍巍的开口,“我会努力让您满意的。”
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似得。
片片绯红染上双颊,让她看起来更可口。
明锦佑感觉到身体的紧绷,禁不住扬了扬眉。
他这是禁欲太久,自制力退化了?
像是为了求证,他冲她勾了勾手,“过来。”
邱声晚不安的往前走了几步,但还与他保持着距离。
明锦佑扯唇轻笑了一声,“怎么?连最基本都要我教你不成?”
第3章 :还不滚
她伸手去够自己裙子的拉链,但手却在不停的发抖,连带着身体也在轻颤。
明锦佑都看在眼里,没错过她眼底的恐慌不安。
他故意用冷厉的口吻威慑,“这就怕了?知道来这里玩的男人手段有多狠吗?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用钱就能玩的玩物,没有人会怜香惜玉。”
“虐待,感染病毒都是轻的,万一遇上个变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邱声晚被他的话吓得脸色发白。
“还不滚?”
达成目的,明锦佑也没了耐心。
身体有股莫名其妙的燥意,让他很不舒服。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人的身上。
邱声晚本来就战战兢兢,被他这么一骂,那点孤注一掷的勇气全没了。
“对不起。”她眼眶泛红,低着头给明锦佑道了歉,转身就跑。
得了清净,明锦佑这才拿着外套开门离开。
人刚出去,一个身娇体软的女人缠了上来。
浓烈的香水味儿刺得他皱起眉头,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推开。
女人跟没长骨头似的,一下就被推倒在地,弄出不小的动静。
容北闻声赶了过来,皱着眉头问从地上爬起来的花魁杨柳,“怎么回事?”
杨柳支支吾吾的看向周思明。
周思明是西世的经理,极其圆滑的一个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倒戈指责杨柳,“杨柳你说你,为了攀上老板的朋友,也不应该用这种肮脏手段啊,你怎么能给明先生下药呢!”
“下药?!”容北反应比受害者明锦佑还大,“你们找死啊?”
周思明甩锅,“老板,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杨柳自己心术不正!”
杨柳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饶,“老板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明锦佑一张脸深沉得令人发怵。
“阿佑,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容北深感愧疚,本来好心为他接风洗尘,没想到被这两个不长眼的坏了好事。
竟敢在他眼皮底子下给明锦佑下药!
“不用,该处理处理。”明锦佑拒绝了容北的心意,拿着外套离开西世。
外面正下雨。
时逢惊蛰,春雨绵绵。
不大,但湿冷湿冷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邱声晚就蹲在门口处的浮华罗马柱下,像只没人要的流浪小狗。
紧紧攥着手机,但脸上的表情很茫然,无助。
她满脑子都在想,再凑不齐何故的手术费,他就只能出院回家等死了。
他明明才六岁,本应该是人生刚开始的年纪。
而且何织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何故。
邱声晚眼睛酸涩得厉害,只能无助的仰着头,努力把情绪逼回去。
何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压着情绪接起,“干妈,怎么还没睡?”
何母说,“在收拾东西呢。”
邱声晚心口一揪,“不是说等干爹出来再说吗?”
“不等了,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开销,家里已经拿不出钱了,得不到治疗,孩子也痛苦。”何母声音有些哽咽,也是在尽力克制,“刚刚小故的爷爷打来电话,说……他已经给小故做好棺材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邱声晚眼眶里滚落。
她心口疼得窒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把原本给自己准备的棺材木料,亲手用工具改成小的了,说是想最后为小故做点事。”
何母到底是没绷住,痛哭出声。
但她哭得很压抑,怕吵醒刚睡着的何故。
“干妈,再等等,我再想想办法。”邱声晚不甘心。
“算了,晚晚,等你干爹出来,你让他赶紧回家,别再闹事了,这个家撑不住了。”何母特地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叮嘱这事的。
邱声晚心口处泛着绵密的疼。
如果不是干妈一家,她六岁那年就死在了荒山野岭,也没有现在的她。
这份恩情,她得还。
所以邱声晚心一横,起身用手背蹭掉眼泪,转身就要往重回西世。
却不想转身便撞上一抹欣长清隽的身影。
男人微眯着眼,神情淡漠,脸色比刚刚在屋内要暗,要沉。
“去哪儿?”
邱声晚心口处一颤,没来由的感到心虚,“回,回家。”
“你家住这?”明锦佑嗓音慵懒,夹杂了凉意。
邱声晚咬着唇不敢吱声,头不自觉的下垂。
明锦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脖颈处露出的一小节白皙。
细白如瓷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在灯下泛着雾白的光晕。
大概是被揭穿谎言,双颊不自觉的泛红。
脖颈的白皙与双颊上的红潮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勾人。
明锦佑眯了眯深眸,眼底染了层层叠叠不太明显的欲念。
凸起的喉结不自主的滚了又滚。
“跟我走。”他丢下一句,拾级而下。
邱声晚吓了一跳,一双小鹿眼里都是惶恐,慌乱。
明锦佑没听见跟上的脚步声,回头看她。
浓黑的眼睛里都是漠然,“不是缺钱?我借你。”
他显然是听见她刚刚跟干妈的通话了。
邱声晚自然是不信的。
刚刚在17楼,他恶劣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不认为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况且谁会无缘无故借钱给一个陌生人?
明锦佑倒也不催,清润平静的面孔无波无澜,“你也可以选择回去,然后让失足女的标签一辈子贴在你身上,你的未来,你的事业,你的人生,都无法甩掉这个污点。”
“人走捷径是会付出代价的,如果你付的起的话,你大可以进去。”
他的一番话,说得邱声晚心里一骇。
再次退缩。
……
明锦佑喝了酒不能开车,准备在路边叫车。
他没撑伞,任由身体淋在雨里。
这个点并不好叫车,虽是小雨,衣服也很快湿透。
邱声晚没淋雨都觉得冷,见他这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西世,找服务员借雨伞追了出去。
就当是感谢他的一番劝解吧。
明锦佑其实是想淋雨让自己清醒一下的,也确实起了作用,身体也没那么躁动了。
只是迟迟没拦到车。
雨越下越大,他头上却停了。
明锦佑仰头,只看见头顶的一方雨伞。
他个子太高,邱声晚举得有些吃力。
小鹿眼被散落的雨水打湿,睫毛上凝了几滴小水珠,整个人看上去湿漉漉的。
明锦佑眸子幽深,“想通了?”
邱声晚没回答,只将雨伞往他手里一塞,便跑向前面的公交车站等车。
伞柄的位置残留余温。
像是点燃心中某把无名的火,越燃越旺。
邱声晚才刚跑出没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奇怪的动静。
一回头,便看见蹲在地上的明锦佑。
刚给他的伞,也摔在地上。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正用单手支撑着地面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邱声晚意识到情况不对,条件反射的返回,“你怎么了?”
她伸手去搀扶,却在触碰到他滚烫的体温时,猛然一震。
“我送你去医院。”邱声晚急忙说道。
“麻烦送我回家。”他的眉心蹙得极深,湿漉漉的短发滴着水,但语气很坚定。
邱声晚迟疑片刻,点头,“好。”
第4章 :来我家
想起昨晚,他略有回味。
不过眼前的她,明显跟昨晚那只任由他捏扁捏圆的小白兔不一样。
她甚至刻意提醒他,天亮即结束。
挺好,是个识趣的女人。
明锦佑推了推眼镜,通身又多了一层疏离感。
再看她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没什么不同。
他起身,连句交代都没留下便离开。
门口处卷起一阵风,像什么都没出现过。
邱声晚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才意识到自己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男人,压迫感太强了,显然不是她能招惹的人,以后尽量躲远点。
还好她实习期就要结束了,等离开宁天,他们或许就不会有交集了。
这么一想,她又踏实了一点。
刚下班,邱声晚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赵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没接,就看着那手机不断震动,催魂似的。
可她知道赵磊没那么好打发,拖了他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小邱,别让我等太久,懂吗?】
他又发短信催促。
赵磊奸猾,用的都是没实名的号码,跟他平时公布的号码不一致,就是怕落人把柄。
从她进宁天实习的那天起,赵磊就盯上了她。
起初还会虚伪的做做样子,后来就干脆不掩饰了,明里暗里的各种暗示。
邱声晚一拖再拖,想等到实习结束就能逃离赵磊的魔爪。
可眼下,她似乎走到了绝路。
赵磊一直卡着她的实习报告不肯签字盖章,还曾扬言威胁说她若不从,不仅让她毕不了业,还会让她以后找不到任何和医生相关的工作。
邱声晚躲在更衣室里,浑浑噩噩的翻出了和何织的聊天记录。
年三十那天,她和何织一同值班。
她是不想回家,而何织,是有太多的工作做不完。
与其说她是规培生,倒不如说是医院请的廉价牛马。
所有脏活累活全都扔给规培生干,还美其名曰是在培养他们。
何织经常跟她吐槽说自己每天累得像条狗,所以自称何狗。
还说邱声晚是邱狗预备役,总归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难怪别人总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医学生这条路有多苦,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但邱声晚还是坚定的选择了妇产科医生这条路,不为别的,就想让这个世界上尽可能少一些像她这样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的孩子。
因为,没妈的孩子就像根野草,无人在意,能活着全靠命大。
邱声晚点开何织的朋友圈,最后一条停留在了年三十那一晚。
她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那晚她们在医院天台一起看了一场烟花,吃了一顿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年夜饭,然后互相鼓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说阳光总在风雨后。
何织还开心的告诉她,她恋爱了,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说找时间介绍给她认识的。
她明明就快要熬出头了的,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到幸福了。
“织织,你食言了。”
邱声晚把脸埋在膝盖里,掌心里还攥着那封已经皱巴得不能看的检举信。
这封检举信会落到赵磊那儿,就说明她失败了。
她没办法为何织讨回公道,也没办法为她正名,让那些肮脏的水脏了何织轮回的路。
她不相信何织会做出那样的事,更不相信她会畏罪自杀。
更衣室进来了人,大概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她,两人四下无人的八卦着。
“赵磊那眼神,都快把小邱给吃了,我看小邱是在劫难逃了。”
“不要脸的男人,臭流氓一个,利用职权占了多少小姑娘便宜,我呸!”
“小声点吧,人家有后台,对了,我听到个传言,说赵磊只找小姑娘是因为他有特殊癖好,只喜欢处女,享受那种破处的快感,真变态!”
“应该是真的,之前也有想走捷径的小姑娘勾搭过他,结果那小姑娘刚跟男友发生过关系,一身的痕迹,赵磊觉得扫了兴,把人赶出来了,他就好那一口干净,要我说越有权势的男人越变态,就是可怜那些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了,而且我总觉得何织那事跟他有关……”
“嘘,别说了,小心丢工作,他后台大着呢,咱们可惹不起。”
两人走后,邱声晚才从角落里出来,思索着两人的话。
织织的死,难道跟赵磊有关?
邱声晚不敢去细想,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如果真跟赵磊有关,她要怎么做才能为何织讨回公道?
可眼下她也没时间去细想,赵磊又催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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