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和夏雪早就认识了,那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要夏雪的同意书?你只要一开口,夏雪就答应了。”张继仁以为夏雪已熟知滕立宇身分,便开始滔滔不绝。
“你知不知道为了那张同意书,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拿到……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装做不认识夏雪,在公司方面就能替夏雪多争取到一些赔偿金,是不是?这真是太聪明的方法了。”张继仁自顾自的说着,径自解释了一切还洋洋得意。
“……”夏雪的眉皱了起来,脸色微变,不明白张继仁说了什么。 “爸……为什么你叫滕立宇“总经理”?”
“爸爸是自己人,不用装了,你难道不知道滕先生是东门建设的总经理,也是这次收购上地的人吗?”张继仁笑得开心,没有发现身旁的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夏雪的笑容敛起来,原本眸中的热切也倏忽消逝。
“你是东门建设的总经理?不是什么房屋销售员?”她冷声问道。
“夏雪……”这下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滕立宇抚着眉头,不知从何说起。
相识的最初,他并无意要隐藏自己的身分,到近来两人关系密切之后,他也一下子没想到要告知她真正的身分,就让她这么误以为他的身分只是个销售员,而如今……牵扯进收购土地的案子,他倒成了蓄意要骗她似的。
“你一方面要我别卖房子,说是会为我处理好一切;另一方面却变相的要拿到我的同意书……”夏雪瞪着他,脸色冷然。 “你究竟在搞什么?”
“收购你房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滕立宇一脸无辜。
收购这间房子的事,完全由李董事负责,滕立宇也是今天才知道,只可惜夏雪不相信。
“你是东门建设的总经理,你会不知道这件事?”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她失控大喊。 “你是故意要我,对不对?”她指着他的鼻头,怒斥道。
“夏雪……”滕立宇叹了一口气,想握住她的肩膀安抚她,却被她狠狠拨开。
张继仁再怎么白目,也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你们……”他的眸光在两人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可以请你先离开吗?我有事要跟夏雪谈。”滕立宇尽量礼貌的说道,其实他想做的事,是一脚把张继仁踢出门去。
“用不着,要走的不是我爸,是你!”夏雪几乎不敢相信,她一直把滕立宇当作她感情寄托的对象,没想到竟然是他出卖了自己。
不过,这一次张继仁倒是不敢留下来坏事。
“小雪,你还是听滕总经理把事情解释清楚,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张继仁语毕就急忙离开,不敢多留片刻。
室内的气氛很诡异。夏雪倏地转身,不想理会滕立宇,但是被他一把拉住,只能怒气冲冲的转身。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变态吗?”夏雪气得口不择言。 “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一方面欺骗我的感情,另一方面完成你的工作,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暗地里偷笑我低能?”
“没有!”滕立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于收购上地的事,我真的完全不知情,这不是我负责的部分。”
他一方面气夏雪的情绪话语,一方面又因为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立场而心急,看着她冷漠的脸孔,他像是莫名其妙被判了无期徒刑,连申诉的机会也没有。
“够了,我不想再听。”夏雪的手腕被握住,怎么也甩不开,只能比着大门的方向,仍是面无表情。 “你知道出口在哪里,麻烦请自便,离开后就不要再回来,小店不欢迎你!”
“夏雪……”滕立宇无奈。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知道她的脾气拗,要是在这个气头上跟她解释,无论如何是解释不清的。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滕立宇只想寻求解决之道。
夏雪的脸色一白,僵硬的扯出笑容。
“要我相信你可以,除非你可以把我的同意书还给我,取消东门建设在这里兴建新社区的计划。”她美丽的眸里盈满不信任,孤注一掷的想探知他的诚意。
滕立宇的表情完全没有一贯的气定神闲,而是不知所措。
“这……”这是不可能的事,计划已在进行,就连他身为总经理,也无权阻止这一切。
“夏雪,你这是为难我。” 一想到她的倔脾气拗起来,他可能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他的态度反倒沈稳下来。
“我就是为难你!”夏雪也毫不讳言,她就是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但是没有办法,她无法原谅他竟然这样欺骗自己。
两人对峙着,没再多说一句话。
她的眸中有着怒气,他的眸里则是浓浓的深情。
“夏雪……”他开口呼唤她的名字,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要叫我!”夏雪则激动的扬起右手,“啪”的一声,一个结实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她不敢去听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咬紧牙关,一径沈溺在痛苦的深渊里,夏雪感觉胸口破扯裂了,两行清泪流下因震惊而苍白的脸庞。
滕立宇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无关脸上的巴掌,而是一种强烈的心痛,他宁可夏雪多赏他几个巴掌,也不愿意见她伤心流泪的模样,那会让他心痛如绞。
他眸中的痛落入她的眼中,她勉强自己转开眼,矛盾的心乱成一团。她不知道是该咒骂他,或是就此原谅他。
她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他那么急切地想要留下她,是为了什么?
她所有的利用价值,就只是那张同意书不是吗?那他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放开她呢?
一想到已经付出的真心,夏雪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夏雪陡然挣脱滕立宇的箝制,拒绝再深思,只因为疼痛太过剧烈,她再也无法承受。
“夏雪……”他再一次制住她,握住她的手腕,却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
他好想抱紧她,安抚她的难过与伤心,但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平静到接近绝望的眼睛时,他的动作凝结在半空中。
“给我时间,我能证明给你看。”他几乎低声下气的望着她。
第一次,他软下姿态跟人说话,完全不在乎自尊,只因为对象是夏雪,是他认真想保护一辈子的人,他不想失去她。
她深吸口气,心痛到极点,却固执的将眼泪抹去。
她勉强的转过身子,要自己最后一次看他,然后,永远将他忘记。
“你走吧,我不会再相信你。”她违背良心的说着。
她虽然想相信他,但如果真的这么做,她不会原谅她自己。
“那我们之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滕立宇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将来也只会是陌路。”夏雪毫不迟疑的回答,不给自己细思的机会。她知道只要稍有迟疑,扑到他怀里的机会也会随之增加。
她挫败的瞪着一朵绽放美丽的玫瑰,讨厌自己为何一迎上他的眼,她的心就像是整个人要化掉了一样,直喊着要相信他。
滕立宇的脸沈了下来。
“这是你逼我的。”半晌,他凝着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由于她正低头回避着他的视线,没有意识到他眸中的坚决,只是一径的摇头,希望他快点离开。
没想到,滕立宇不但没走,反倒朝她走近,一把抄起抽屉里的钥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朝外走去。
事情急转直下,夏雪怔了怔,才发现自己被人当成货品般的扛了出门。
“你放我下来,你在做什么?!”夏雪惊吼,虽然日已落西,但街道上不乏人车来往,他竟然敢这么做?!
滕立宇不发一语,只是用手压住她的腿,不让她挣扎脱身,另一只手还得拨空出来锁上花苑的门,然后直直的往他的车子走去。
“滕立宇,你这是绑架,放我下来!”夏雪拍打着他的背,满肚子的伤心转为怒气,又急又羞。
“我不放!”滕立宇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们会形同陌路。”冲着她这一句话,就算得背上绑架的罪名,他也不会把她放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需要这样假惺惺的吗?”夏雪想到对他的真感情,竟然只是一场空,不禁心口一疼。 “同意书都给你,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了。”
她一心认为,他只是一时兴起,逗着她玩玩罢了,更何况,她身上能给的全都交给他了,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依恋的。
一张同意书她还输得起,但是要是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那她失去的会更多。
滕立宇一句话也不说,在车子旁把她放了下来,车门一开,直接将她“塞”入车门内。
夏雪见他走往驾驶座,自行开门就要离开,滕立宇气得追了过来,将她揪了回来,压制在车门上,路边行人不少,但是敢插手英雄救美的人……找不到一个。
“我的耐心不多,你别再逃。”滕立宇盯着她气得发红的双颊,心里一阵迷乱,不知道现在真正想做的事,是想好好修理她的小屁股一顿,怒责她的不知好歹,还是狂乱的吻住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站在他面前,冷漠地仰视着她,用冰冷如霜的表情来掩饰胸中的怒气。
那样的情绪,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遭遇背叛后的痛苦。这个男人触摸到了她的心,却不是出自于真挚的情意,而是一场预谋好的欺骗!
“你想绑架我,还叫我不要逃,这不是很好笑吗?”夏雪对着他吼,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我没有要绑架你。”顶多,就是将她带在身边,等到她冷静下来为止。
“那你想做什么?”她质问,被他困得恼怒万分,一下子忘了伤心。
滕立宇怒目回瞪。“你说呢?”
她咬着牙,有半晌真的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难道……他对自己真有那么一丝在乎吗?
“你就是存心要绑架我。”想不出理由,又怕自己心软,夏雪索性拒绝深思。
“是!我就是想绑架你!”担忧的心转为怒气,他眼角抽搐,咬牙宣告。
气急攻心,他不否认,绑架她的确是个好方法。
“如果你打算跟我成陌路,那我们干脆就永远不要分开,看你怎么办?”他无赖的说。
夏雪倒吸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
看着她的表情,滕立宇的声音转为伤痛的瘖哑。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锐利的疼痛蔓延着,从心最脆弱的那一处传来,痛得撕心裂肺,就算是他先伤了她,但是他真的是无意的,她的冷漠刺痛着他。
他想打自己几拳,为什么不早点把话说清楚,落得如今被人揭穿,她已经先入为主地以为他的一切言行都是虚伪的了。
夏雪很想肯定的对他吼出口,但是所有的话哽在喉咙。她无法发声,她甚至没有办法厘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
她望着他,心中挣扎翻滚着,多么渴望扑人他的怀中,抱着他好好哭个够,一次的谎言,就让她的心对他关闭,她没有把握,是否还能再相信他。
等不到她的回答,滕立宇的面容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有瞬间扭曲,他的神色变得狰狞,往前踏了几步,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算要我绑架你,我也不在乎,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打从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他就像是活在地狱里,这些日子的甜蜜,让他无法想象,要是未来的日子里没有她,自己该要怎么办?
“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辞去东门建设总经理的位子,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肯相信我!”事情发展成这样,他无法阻止香草魔力花苑已经卖出的结果,但是他可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辞去总经理的位子?被传入耳中的话震慑住,夏雪哑了半晌。
支吾了半天,夏雪还是不明所以。他说……他不要跟她分开,又说他可以辞去总经理的意思,这……
“你、你、你……你神经病,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神智开始混乱,一颗心浮动着。
“是!我就是神经病才会爱上你。”滕立宇为之气结,低咆出声,他全身紧绷双拳在车顶上猛搥了一下。 “总经理我不当了,我来当你的打杂伙计总可以?”
咦……他刚才又说了什么?他说了……爱?
夏雪有些气恼,猛然抬头,却看见他黑眸中的激情,不觉心头一甜,粉脸一红,又低下头来。
“滕立宇!你别到这个时候还在耍我。”她的理智叫她要清醒,自己却一心直想要相信他,泪水模糊了双眼,唇边的笑容却是甜的。
如果他真的肯放弃目前的一切,她为什么还要怀疑他?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早在与他发生亲密关系之前,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早巳夺走她的所有心神,在得知他收购上地之后,她的心仍为他颤动着。
覆盖在她心头的阴霾,像是遇到阳光的雪,全部都融化了,她的心是喜悦的,再也没有半点怀疑,只是,这样轻易的原谅他……她又满心的不甘愿。
“我要要一个女人,用不着谈情说爱,用钱就能砸昏她们的头。”滕立宇轻描淡写的说道,刻意忘却他刚才竟一时激动,说出了他最不屑启齿的爱语。
这么多年来,交过的女友无数,他从未跟任何女人说过“爱”这个字,单凭他的身价,就能让身边的女人头昏脑胀的直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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