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在知道他的身分之后,竟然还敢离开他,跟他“形同陌路”?
“是呀,你真了不起!”夏雪白了他一眼,食指恨恨的戳着他的胸口,在听到他说出那个字之后,她的怒气以飞快的速度消逝。
在认识他的时候,的确见识过他送花时的大手笔;神经大条如她,只认为他是个浪费钱的销售员,却没想到他的身价惊人。
“没有你了不起。”他以着平淡的语气说道,末了还无辜的看了她一眼,心疼的拭去她滑落的泪。 “我这么努力的巴着你,你却转头就要离开,你说说看,是谁了不起?”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赌气的情绪也兵败如山倒,声音软了许多。
“那是因为你骗我在先。”她不甘的想扳回一成,仍不想认输,但芳心已融,语气强硬不起来。
“我没有骗你!”他又强调一次。
“你明明有!”
“没有。”
“你隐瞒身分,故意赖住我的身边,为的就是要我的同意书,你还说你没有骗我?”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为了公事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办法相信你。”
“我不是为了公事才留在你的身边。”滕立宇瞪了她半天,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爱钻牛角尖,过了好半晌才开口。
“如果我留在你的身边,只为了拿到你的同意书,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我还在这里跟你折腾个什么劲?”他反问道。
夏雪回视着他,冷静下来的心开始细思整件过程,愈想就愈觉得,她似乎真的误会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哪根筋不对。”她的心已经开始相信他,但是她的嘴却还是不肯放过。
“我全身上下都不对劲。”滕立宇冷静的态度快完全崩溃了,太过心急的他,没有注意她唇角的那一丝笑意。
“不是为了公事?”她问。
“不是。”他冷冷的摇头。
“那你是为了什么?”夏雪凝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点点愉快的火光,很高兴听到他一再的告诉她,像是在对她保证,他对她的完全真心。
终于,他看出她眼底的笑意,那是开始相信的讯号,这是一件好事,只是……
那带着一点点顽皮的笑意,似乎正逼问着什么。
滕立宇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觉的尴尬,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可疑的暗红,显然很意外她会这么逼问他。
“说啊,你是为了什么?”俏脸靠得更近,夏雪突然觉得好玩起来,刚才的事早抛到九霄云外。
滕立宇被逼急了,只好搪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么恶心的话,用不着他再说一次吧?
要是让凌怀那个损友知道自己曾经说过那么肉麻的话,他肯定会被凌怀笑到翻过去。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记得。”夏雪玩出兴趣来了。
看着他脸上可疑的暗红,她想起来这些日子虽然甜蜜,但可未曾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甜言蜜语,照他这吝于重复一次的态度,她以后想再听一次类似的话,可能会难上登天,又怎么能不利用机会,多逼问个几句?!
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已有原谅的意思,滕立宇也凝起面容,不让她继续逼问着他。
“夏雪,你别得寸进尺。”浓眉扭上,打了个结。
不过,夏雪也不是小角色,虽然争执已过,但另一个面子之争可不能输,如果不能再从他的口中再听到一句甜蜜的话,她绝不罢休。
小脑袋落寞的垂到胸口,看来很失望。
“我什么也没说,就说我得寸进尺……”她故装可怜样。
滕立宇怎堪她这般的柔情攻势,当下一颗心就舍不得了,哪还管得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我会留下来,当然是为了你,还能为了什么?”话再自然不过的出口,滕立宇意识到时,已见到她清澈眼儿亮了起来。
虽然被拐了一次,但是跟她美丽有神的眼睛比起来,损友的消遣似乎就没那么重要。
“愿意原谅我了?”滕立宇松—口气,很没有骨气的问道。
夏雪看他一眼,本来给赏他给白眼瞧瞧,没想到,唇边的笑意露了馅,眼角带勾的她,流露出佣懒的风情,让他心神一紧。
何其有幸,能得到一个女人为自己所爱,而且也深爱白己的呢。
在她翻脸,猜想可能将会永远失去她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呼吸,只是一味的想把她留在身边,纵使她不愿意,他也不让她离开。
还好──
他们还能在一起!
“相信我,买地的事,我真的毫不知情。”滕立宇凑近了她,额头抵在她的额上,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他必须得到她的完全信任,他不希望两人相处会有任何的疙瘩。
夏雪卖关子似的瞪了他半晌,而后才展开笑颜,认真的点点头。
得到她的回答,滕立宇勾起薄唇,笑容漾得更开,如此愉快的神情,是她先前从未儿过的。
她看得一呆,心头又足一阵小鹿乱撞,俏脸蓦然红了。
滕立宇伸出于握住她的下颚,将她拉进怀中,热烫的薄唇贴上水嫩的红唇,狂肆的吻她,在来来往往的路人面前,再度宣告他的所有权。
一旁看好戏的人们,唇边逸出理解的笑容,礼貌的别开眼,快步走开。
而被吻得昏昏然的夏雪,只能被动的呼应着他的索吻,瘫软在他的怀里。
月色正美,爱情正在燃烧──
第十章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开了一间醒目的花店,小巧的店门边摆着古色古香的竹篱笆,篱笆上爬满九重葛,另外挂着各种不同颜色的雏菊,在竹篱笆外,还有个绿色的九重葛隧道,看来格外清凉舒夹。
没错,这里是重新开幕的香草魔力花苑。
原来的花店卖了,赔偿金由张继仁拿去解决他股票套牢的问题,意外的是,张继仁将其余的钱交回夏雪的手里,算是对她的最后一份心意。
这些日子以来,张继仁偶尔会到花店里造访,跟她聊聊工作上的事,努力的跟她重新建立感情。
对于这个改变,夏雪欣然接受,不再钻牛角尖的拒绝父亲,反倒欢迎他加入她接下来的生活。
一切似乎都照原计划进行,只除了……花店的老板,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小姐,我想要买花。”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声音里充满愉快,只是男人满脸的笑意,在见到迎上来的人之后,笑意凝结。
“想买什么花?”滕立宇从柜台后走出,努力装出和善的笑脸。
柜台内的小妹,唇边泛起看好戏的笑意,看着另一个不要命的男人走进花苑里。
“咦……那个平常负责卖花的小姐呢?”没见到原先甜蜜的脸孔,男人好奇的四处张望,想找出夏雪所在。
滕立宇勾起嘴角,表情看似笑容,眸光中却狰狞吓人。
又是一个假藉买花名义来搭讪的男人!
“我老婆她正在里面为我煮爱心午餐,要买什么花,我来为你服务就好。”滕立宇淡淡地说道,表情冷硬,凌厉的视线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压抑着将他踢出门外的欲望。
“老、老婆?爱心午餐?!”男人的表情瞬间僵硬,几秒后才放松,笑得更加让人气愤。
“你在开什么玩笑?夏小姐没结婚,哪来的老公?”男人笑得猖狂。
滕立宇的表情瞬间僵硬,几秒后才放松,笑容满面,却让人寒毛直竖。
“她有老公的,她也嫁人了,一定是你搞错了。”滕立宇口吻冷淡,却有杀人的意图了。
这个可恶的小妮子,不嫁他就算了,还在外头张扬,说她还是个自由身。
“不可……”
男人的“能”字还没出口,就见到滕立宇的眼睛瞇起,陡然进射万千寒意,室内气氛冷凝,他顿时哑了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好像打错女人的主意了。
“呃……”男人尴尬的清了清喉咙,虽然泡妞重要,但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我想一定是我记错了,夏小姐……应该是结婚了。”男人亡羊补牢,希望挽救自己一条命。
眼前这一号人物,连动手都没有,只是瞪了他一眼,自己就寒毛直竖,要是真动起手来,他还能活得成吗?
“她不是夏小姐,她是滕太大。”滕立宇满意的点头,末了还加了一句,替她冠上夫姓,直接变成滕太大。
“是是是!是滕太大。”男人识时务的附和,看眼前情况不对,男人打算走人。
“既然夏小……滕太大不在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只是,男人的步伐才移动,滕立宇低沈的声音又响起。
“你不是来买花的吗?”滕立宇挑起眉来。
虽然不允许有人对夏雪有意思,但是生意归生意,是一定要做的。
“啊?!”男人暗自叹息。
为了泡妞买花就算了,现在妞没得泡了,花还是得买吗?
男人回头迎视着滕立宇的眼,气势惊人,锐利的眼光简直能让人吓破胆。
还能怎么样?自己只能摸摸鼻子,点点头。
“对,我要买花。”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元,摆到收银台上。
滕立宇以眼角一扫,暗示柜台内的小妹按兵不动,随意抓了几朵一点儿也不搭调的花朵,随便绑成一束,交到男人的手中。
“一千二。”滕立宇不是借机敲诈,只是想吓吓这别有用心的男人,别再出现在香草魔力花苑里。
看着滕立宇杀气腾腾的瞳眸,男人纵使再不心甘情愿,也只能再补足的金额,拿着一束不堪入目的花朵,走出香草魔力花苑。
正欲推门走出,夏雪正巧到了门口,她扯出甜美的笑容,对着男人点头。
“陈先生,又来买花喔。”她满脸的笑意,在见到男人手中捧的那一束花之后,顿时僵掉。
那个……那是什么花啊?!
夏雪口中的陈先生,根本不敢稍做迟疑,连忙大步的走出香草魔力花苑,不让身后的男人追杀上来。
夏雪看着男人狼狈逃走的模样,不解的走进来。
“那束花是你包的吗?”夏雪看着在柜台内安坐的小妹,她正笑得弯不了腰,完全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不是……”小妹赶忙摆手,指着面无表情的滕立宇。 “我的sense才没那么差。”那束花包得有够丑的。
“小妹在,你为什么要自己包装花束?”夏雪不明白的问着滕立宇。
他来帮忙是好事,但是……把花包成那个样子,只怕会破坏商誉。
“那束花他还收了一千二。”小妹不怕死的打小报告,反正有夏雪在,滕立宇的脾气根本派不上用场。
“一千二?”夏雪吃惊的张口结舌。
一径沉默的滕立宇,此时终于出声了。 “没收他一万二,已经算客气了。”敢打夏雪的主意,真是不要命了。
“滕立宇!”夏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已经能从他与小妹的表情上猜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跟人家说你还是单身?”滕立宇开始算帐。
“我本来就还是单身。”夏雪可不买帐,转身就往柜台内走去。
“单身又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滕立宇可不含糊,长腿随即跟了上去,也不管还有旁人在,大声的说着。
小妹倒抽口气,听出弦外之音,好奇的视线立刻往夏雪看去。
夏雪脸红得跟盘辣椒没两样。
他竟然敢……“滕、立、宇!”夏雪又羞又气,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虽说这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她的脸皮可没他那么厚。
“这本来就是事实。”滕立宇无赖的耸肩。
“我没嫁你也是事实!”夏雪白了他一眼,眼中有得意的光采。
滕立宇的肩挫败的垂下。这,就是欺骗她的代价。
虽然她原谅了他,两人也没因此成了陌路人,赖皮的他偶尔找她一起入眠,她也没太强力的反对,只不过,她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你究竟想坚持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厌倦了被她抗拒的态度,他出无法再忍受那些男人对她的觊觎。
“不知道。”她得意的嘴角笑着,梨涡十分张扬。
她不否认她的确爱上他了,但是为了处罚他一开始没诚实告知他的身分,她就是要再耍些脾气。
“你可能有我的孩子了。”滕立宇提醒着。
“怎么可能?”夏雪反驳,她可是很注重安全措施,为的就是不要让他得逞。
“有!很有可能。”滕立宇笑得诡异。
“什么意思?”
“你这个月不是慢了?”滕立宇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个这么注重小细节的人,但是遇上了夏雪,他一贯的原则全都失效了。
“我的生理期,本来就不是很准。”夏雪的脸色微变,但仍兀自安慰自己。
“是吗?”滕立宇状似赞同的点头,只是他唇边、眼角的笑意,让夏雪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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