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信,你选吧,只能选一个,不然……”
不然怎么样,她没有说,但威胁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的。
“有信,我跟儿子不能没有你的。”卢美云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带着哭音说道。
“爸爸,你别走。”她儿子也立刻配合。
“阿桃,你一定要闹吗?”
“那我可喊这里有人搞破鞋了啊。”方桃战斗力点满,直击要害。
“别,别喊。”叶有信连忙阻止,“那你说要怎么样?”
“我问你,你选谁?”方桃把叶锦书拉到自己身后,不让她出声。
这是她保护女儿的方式。
“有信~”
“阿桃,对不起,锦书已经长大了,阿杰还小,我不能抛下他。”
“那就是要抛下我跟女儿了。”
“那你给钱吧。”
“啊?什么?”叶有信还准备安慰方桃呢,听到方桃要他给钱,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给钱啊,女儿结婚不用给嫁妆吗?”
“你现在离开家了,我以后老了没有依靠了,你不用给我钱吗?”
“大姐,那是有信的钱。”卢美云说道,也是她和她儿子的钱。
“哦,那我去派出所举报了。”
卢美云:……不讲武德!
“阿桃,有事好商量。”
“没的商量。”
“大队里的房子给我和女儿,你写下字据。”
“你现在每个月有六十块工资,加上开长途自己倒腾,我少算点,每个月一百有的吧?”
“你得分一半给我。”
“锦书二十了,你算吧,要给我多少钱?”
叶有信:……
“阿桃,账不能这么算的。”
要是按照方桃的算法,他得给一万多将近两万给方桃,他哪来那么多的钱啊?
“那你说,你给多少钱?”方桃一副叶有信说少了,她就去举报的模样。
叶有信就看了安楚一眼。
安楚了然,走到了院子外。
过了一会儿后,方桃和叶锦书就走了出来。
“安楚,麻烦你了啊。”方桃客气说道。
“不麻烦。”安楚笑着说道,“婶子平时很照顾安西,咱们又是邻居,应该的。”
“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都是情分,这样,等婶子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你跟安西来婶子这边吃饭,我好好招待你。”
“好啊。”安楚答应。
叶家之后的事情,叶锦书没有再来找安楚,安楚也就没有过问。
她现在想的是住在招待所里的周蕴礼和他的白月光。
原本,她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和周蕴礼离婚,然后找机会给周蕴礼套几次麻袋,把人打几顿的。
但方桃之前扇卢美云的事情给了安楚灵感。
叶有信的事情闹大了方桃和叶锦书都会受影响。
但周蕴礼的事情闹出来,她跟安西可都是受害者啊。
要知道,周蕴礼的死讯可是传来一个多月了,“安楚”那是丰收大队公认的爱周蕴礼死去活来的。
“她”之前是怎么痛不欲生的,大队的人可都是能作证的。
结果,人周蕴礼活得好好的,还准备和原配离婚和白月光重建家庭呢。
“安楚”这是白白陪上了真心,还搭上了一条人命呢。
于是,第二天,安楚带着安西和田冬梅苗红菊一起来镇上的时候,就找了个借口领着她们往招待所这边走。
“哎!哎!”苗红菊震惊地抖着手指着前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安楚,示意她往前看。
安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好么,正是周蕴礼和他的白月光。
两人靠得很近,一看就是关系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距离。
“他,他,他……?”苗红菊一脸着急,想问什么,却还是说不出囫囵话。
“对,他是周蕴礼。”
“对,他没死。”
“对,他身边确实带着个女人。”安楚完美解答。
苗红菊:……她俩的反应是不是反了?安楚这,太过于冷静了吧?
“我昨天陪着锦书来镇上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
苗红菊,田冬梅:……这都能忍?难道是真爱?
可安楚把安西的姓都改了啊?
莫非,是因爱生恨?
安楚的表现直接把这姐俩给整不会了。
安楚“嘘”了一声,低声说道:“他们就住在附近的招待所里,我们去抓奸!”
苗红菊,田冬梅:……不至于吧?
安西:……上!
一行四人鬼鬼祟祟跟着周蕴礼他们进了招待所。
然后,周蕴礼跟那白月光进了同一个房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趁着门没关,上啊!
“周蕴礼!”安楚大喝一声,“你没死!”
这声音在略显安静的招待所里,堪称石破天惊。
没几分钟,他们周围就围满了人。
“你?”安楚的改变有些大,周蕴礼又从来没有把安楚放在心上,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安楚。
“周蕴礼,你也太没良心了!”苗红菊这暴脾气,忍不了一点,“安楚给你守着寡,养着孩子,你没死,竟然不回家,还在这里搞破鞋!”
“你对得起安楚吗?”
“那肯定对不起,没见他都没认出安楚吗?”田冬梅搭腔。
“爸爸,你认不出妈妈,也认不出我了吗?”安西哭唧唧(她装的,嘻嘻!)。
周蕴礼:……卧槽,事大了!
“周蕴礼,你不是人!”安楚加戏。
想到这厮上辈子扔下安西不算,还把家里略微值点钱的东西都卷走,安楚就有些火大。
要不是那房子拿不走,安楚估计周蕴礼能把房子也拆巴拆巴带走。
但他没带走房子,这房子也没落安西手里,而是直接被李香桂霸占,成了她的。
原本,安家人养大了无依无靠的安西,即使让安西做些家务,对她不怎么好,安楚仍旧会心怀感激。
但问题是,安家人不是无偿养大安西的,他们得到了安西的房子。
虽然在那个年代房子不怎么值钱,但那怎么说也是翻新过的好房子。
安家人要是自己造一个这样的房子,那得节衣缩食很多年了。
当然了,造成安楚和安西上辈子悲剧的根本责任人是周蕴礼。
还有,安楚的眼神看向站在周蕴礼身边,一脸愤怒委屈的女人。
这两人都是造成安西上辈子悲剧的推手。
“安楚,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周蕴礼连忙解释,“还有,我也是刚到,不是不回家。”
“对了,这是我跟你说过的,一起下乡的邻居,她出了点难事,你是知道的。”
“我跟你说过的。”
“她现在要回趟家,我们只是顺路,我帮她在招待所安顿好就回家了。”
“同志,你丈夫也是好心,你就别误会他了。”围观的一位中年男人劝说道。
“这位同志,招待所住宿是有记录的,他们俩是不是今天刚住进来的,是可以查看记录的。”田冬梅瞪了周蕴礼一眼,“周知青,你要我们去查吗?”
周蕴礼不说话了,他跟程思柔是前天来的这里,程思柔担心安楚受到伤害,这几天一直自责内疚,还试图劝说他不要抛弃安楚。
他这几天一直陪着程思柔,就是在开导她,怕她又做傻事。
“安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楚可不想一直跟周蕴礼扯什么你无理取闹,她无辜善良的车轱辘话,而是直接问道:“那你回来是准备回归家庭了?”
周蕴礼:……当然不是。
他是来离婚的,他之前不是写信给安楚了吗?
安楚才不管这个,他们现在还没离婚呢。
周蕴礼就是“死而复生”后陪着其他女人住在招待所被身为妻子的安楚“意外”逮到的渣男!
“不对啊,我住招待所好几天了,这对男女一直同进同出,我以为他们是夫妻呢。”助攻群众现身。
“哎,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看见过他们同行。”另一位助攻群众也说道。
安楚对他们点头致谢,这可都是人证。
她见周蕴礼没有回答她刚刚说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周蕴礼,你回来,是准备回归家庭了吗?”
程思柔被周围人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可她已经选择了周蕴礼,再换人的话,时间线拉长,就来不及了。
“安楚你好,我是程思柔。”程思柔伸出手,“我跟蕴礼从前是邻居。”
“我,我丈夫过世了,他是怕我出事才陪我几天的。”
“对了,本来,他今天也是要去找你的。”
安楚没有理会程思柔伸出来的手,她现在的表现灵感源自于方桃同志,怎么可能跟二号卢美云握手呢?
不能的。
并且,安楚迅速从程思柔的话里找到破绽:“你说他今天要找我?”
“找我干什么?”
“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吗?”
“你们不只是邻居吗?”
“还有,孤男寡女,你们住几个房间?”
“你们的行李箱里有没有对方的物品?你敢打开来给我们看吗?”
程思柔:……说好的乡下女人呢,怎么心思这么敏锐?
安楚:……当她这么多年大将军是做假的吗?文武双全的好么!
程思柔回答不了安楚的问题,因为周蕴礼是来跟安楚离婚,解决后患,然后跟她组建新家庭的。
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虽然为防万一开了两间房间,但行李箱是共用的。
一些私人的衣服也是混放在一起的。
这行李箱一打开,是个人都能确定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了。
这会儿,程思柔就有些后悔自己轻视了安楚,做事不够谨慎了。
而且,安楚给她的感觉有点矛盾。
听安楚说话思维清晰,看着人也很冷静,一点没有看到深爱的丈夫有情况而濒临崩溃的模样。
可她事情却做得很粗糙,很符合她村姑的行事风格。
她怎么觉得安楚是故意想把事情闹开的?
因为这个,她不敢轻易再说一些刺激安楚的话,她怕事情收不了场。
毕竟,她这边除了周蕴礼已经很难找到其他的退路了。
周蕴里所有的心思都在程思柔的身上,看她一脸为难,就开始心疼了起来。
“安楚,你别闹,我这就跟你回家把事情说清楚。”
安楚:……周蕴礼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跟安建业似的一股爹味?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不现在给我解释清楚你跟你身边这位的关系,我可就闹了啊。”安楚眼里闪过兴味。
怎么闹好呢?
像方桃那样薅住程思柔的头发,给她几个大嘴巴,还是……
安楚的眼神移向周蕴礼,还是打男人吧。
程思柔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周蕴礼不是巴巴地上赶着,人家也想不起还有他这号人。
和她同步想法的还有安西,妈妈要闹了,要闹了,太好了,好激动,她趁机打几下渣爹出气,可以的吧?
隔壁的隔壁,许修桉正在收拾行李。
抓住曹自鸣交给孙野后,他就计划回京城了,他的假期快结束了,而且,京城那边也还有一些事情等着他处理。
外头的动静,许修桉当然是听到了的。
不过,他对围观这种抓奸的戏码没有兴趣。
整理好行李,许修桉拎起行李袋就准备去退房。
关门抬头的一瞬间,他对上了一双带着兴味盎然的灵动狡黠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他认识。
所以,是这位来抓奸?
她丈夫的脑袋是比野猪的还硬?
许修桉看向一直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边的周蕴礼,暗自评价:油头粉面,胳膊没有几两肉的弱鸡。
真不怕死!
许修桉驻足,生平第一次,他有点想看看这热闹了。
主要,他想看看安楚会不会把她丈夫的天灵盖给拧了。
呃,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要是被他的战友们看到,估计都得惊掉下巴了。
什么时候正经严肃地许团长也会“不务正业”啊!
周蕴礼直接被架了起来,进退不得。
不解释,安楚要闹,解释了,怎么解释,说他要跟安楚离婚,要娶程思柔?
那他就是新生代陈世美!
他现在可还是丰收大队的知青,要回城,还要钱进在回城通知书上盖章的。
关键他的老丈人,安楚的爹,还是丰收大队的支书。
他这么说了,估计盖章的事情就黄了。
周蕴礼看着安楚,眼里流露出祈求。
安楚对他的感情很深,相信她一定能感受到他的为难,然后暂时息事宁人,等过后,他再跟她说离婚的事情。
安楚被周蕴礼的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人是傻了吗?
难道同一个问题,要让她问三遍?
事不过三不知道吗?
安楚没有给台阶,围观的所有人都等着周蕴礼的答案。
周蕴礼无法,只能想法说道:“我就是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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