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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姣姣烦躁地趴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屋内的烛火在晃动，正在窗台站岗的彩彩想叫被一道眼神看的立刻缩成一团。
烛光拉长了一道身影，跟着落到了床边，高大挺拔的影子将安睡的人完全笼罩在其中。
第41章
昏暗的烛光落在安睡之人的眉目之上, 更添了暖色。
妄淮就站在这里暖色之中许久，弯腰将她踢开的被子给她盖上。
白姣姣手里还捏着飞笺玉，他伸手拿过看到了飞笺玉上很多发给自己的消息。
问他在哪里, 安不安全。
妄淮将自己的飞笺玉拿出来，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无法传递飞笺玉的消息。
他握着还带着她体温的薄玉, 眼底的情绪纷杂。
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来找他？
他想到之前她不喜欢他, 也能表现的对他死心塌地, 一往情深，现在这些大概也是她之前的戏码。
妄淮将手中的飞笺玉放到她的枕头旁, 睡着的白姣姣搭在耳边的手, 落下碰到他的手背, 瞬间, 他感觉自己心跳倏地快了几下, 又缓慢地落下。
温热的触感让他停在哪里, 眸光紧紧流转在她转过来的脸上。
能看到她眼底有些泛青, 也不知道几天没睡好觉了。
妄淮将手小心地收回, 还是转身离开。
等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正靠在门外的沈自寻。
沈自寻没说话，只是瞧着他意味深长地笑。
妄淮一言不发地径直离开。
“诶, 你就这么忽略我是吧？”沈自寻急忙跟上去。
等两人到了一处清幽的房间妄淮才开口问：“你带她来这么做什么？”
“我又找不到你，不找她找谁？”沈自寻兀自在他的床上躺下，舒服地叹了声, “而且我看你还生气, 带着小女修来哄你啊。”
“你不知道此地危险？”妄淮冷声问。
“危险什么？我看那个陌子徐对小女修十分喜欢, 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沈自寻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被妄淮不善地盯了一眼。
沈自寻向来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 那小子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在白姣姣的身上了，不过我跟你说啊，小女修确实挺惹人喜欢的。”
妄淮想到陌子徐看白姣姣的眼神，脸色就难看了几分：“你知道陌子徐是什么意思就敢撮合他们？”
“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看对眼了，对小女修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罢了。”
然后他就被妄淮直接丢下了床：“出去。”
他自己合衣躺上去，沈自寻贱兮兮地坐在地上笑：“妄淮，我给你听个好东西。”
说着屋内就响起了一道对话。
“妄淮这人就是个闷嘴葫芦，半天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才不是！妄淮就是最好的！”
妄淮这才勉为其难地低头看他，沈自寻将手中的能留下声音的灵石在掌心垫了垫，又丢给了妄淮。
妄淮看着掌心的亮着光的小石头，这两句对话就再次响起，白姣姣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在耳边响起。
沈自寻看妄淮怔然的样子说道：“我瞧着小女修比你可敞亮多了。”
“她最会花言巧语。”妄淮已经不敢相信她说的这些话了。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连夸她没夸过，你让人小姑娘怎么喜欢你？”沈自寻觉得妄淮自己的问题也挺大的，“而且你不能说你喜欢小女修，她就必须喜欢你，这世间多的是爱而不得的人。”
妄淮躺在那里没说话，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石头。
“你听我说话了没？”沈自寻拍他。
妄淮这才说：“爱而不得？喜欢为什么不能得到？”
他从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得到。
“因为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两情相悦，例如你喜欢白姣姣，但白姣姣不喜欢你。”
妄淮：“……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她？”
“那你听到他不喜欢你生她的气做什么？”
一时间，妄淮无话可说。
屋内也陷入了别样的寂静之中。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小女修有的人喜欢。”沈自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回去了。”
“等会。”妄淮喊住他，“你去查一下要跟陌子徐联姻的北家嫡女北慈的情况。”
“有什么用？”沈自寻不解。
“陌子徐三天前招了五个大夫进来，我就是借机进入陌府的。他说这五个大夫都是送给他未婚妻看病的，可我查了下，陌子徐从五年前就每隔三个月就会找几个大夫入府，无一例外这些大夫都没踪迹。”
“每隔三个月就会找大夫入府？那确实很怪异。”沈自寻点头应下，但不忘叮嘱，“我出去，你就负责看着小女修，小心陌子徐半夜搞点什么。”
妄淮没应他，只是挥了手要他走。
沈自寻知道妄淮肯定会去的，也没多说，直接离开。
妄淮起身走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再次到了白姣姣的住处。
屋内的烛火已经燃完，屋内漆黑一片。
他再次走到床边，看到白姣姣脚搭在杯子上，身上宽松的里衣往上滑了些，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肌肤在黑暗之中很扎眼。
这边的夜晚偏凉，他伸手想将她被子盖回去，伸手扣住她的搭在被子上的脚踝，温热的宽大掌心完全包裹住细细的脚踝。
安睡的人唔了声，脚动了动却被他控制着，她没忍住蹙了蹙眉心。
妄淮喉结微动，轻轻地将她的脚放下，给她盖好被子。
袖口擦过她的鼻尖，睡梦之中的人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下。
睡得热乎的手压在他的手腕上。
白姣姣半梦半醒见好像看到了妄淮的脸，她唇微张，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喃呢了声：“妄淮…别生气…”
但是说完脑袋侧了过去，呼吸重新绵长起来。
妄淮弯着腰看她，手腕被覆上的掌心熨贴着热意。
他没抽回，只是坐在了床边，想着沈自寻跟自己说的话。
每一句都似乎要问到他心坎里去。
为什么要生气。
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愤怒道口不择言。
他最讨厌欺骗，他也无法容忍，可他没杀她，甚至他像个逃兵一样自己离开了能看到她的地方。
妄淮靠在那里，就算覆在自己手腕的手离开，他也没走。
一直到天色微亮，沈自寻才回来，妄淮给她盖了最后一次被子，这才走出了屋内。
沈自寻匆匆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北家现在很怪，明明婚期将近，但是全府上下都挂着白幡，只有外面一圈是红色的，还有你说的北慈，我去看了屋内并没有人。”
“这么看来北慈是死了？”妄淮猜测道。
“没有看到灵堂。”沈自寻都觉得很怪异，“这两家想做什么？”
妄淮：“你应该知道北陌两家是如何来的。”
沈自寻点头，他当然知道。
最开始碎金城也是一片荒漠，直到有一对夫妻生下一对龙凤胎，多年不下雨的碎金城骤然下了几天的雨。
这两个孩子也确实有灵根，自己修炼引来天地灵气庇护碎金城风调雨顺。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兄妹两人反目成仇，妹妹建立了北家而兄长陌家，碎金城也跟着天灾不断。
在生存面前，人性就开始扭曲，两人被亲生父母还有全城的人逼着成婚生下下一对龙凤胎，整个碎金城才重新变回了之前的绿意盎然。
于是这样扭曲的结合世世代代就这么隐秘地传下来，北陌两家都子嗣凋零，要么是畸形，要么夭折。
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情人都死了，现在无人知道北陌两家的秘密。
只知道只要北陌良家的嫡子和嫡女长大了都会成婚，还会生下一对龙凤胎庇护碎金城。
沈自寻还是不明白：“这北陌两家联姻已经几百年的事了，难道现在不想联姻了？”
“这两家已经两代没有出现一对龙凤胎，而陌子徐和北慈就是两代后出生的第一对，陌子徐天生体弱，但修炼天赋极强，北慈好像从出生就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妄淮在这里三天也没看明白陌子徐想做的事，只能在往后看看。
“再等一些日子，两人婚期将近一定会露出马脚，而且陌子徐身后定然是人，那个人大概是抢了天泉水的人。”
沈自寻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若是情况不对，你先带她离开。”妄淮有些不放心。
“你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还关心上人了？”
妄淮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走了，沈自寻看他离开的背影，啧了几声：“死鸭子嘴硬，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
白姣姣一觉醒来，看外面大亮的天愣了下。
翻了个身发现被子正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睡觉爱踢被子，一般来说早上醒来被子都是被她踹床脚去了。
只有每次跟妄淮一起睡的时候，被子能老实地盖身上。
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妄淮身上的气息。
“妄淮？”她小声地喊了句，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人。
彩彩飞到她的肩膀上，有点无精打采的。
白姣姣伸手摸了摸彩彩的脑袋：“怎么了？”
彩彩不敢说昨晚大魔头在房间呆了一晚上的事情，只能用脑袋蹭她的掌心。
“一大早就撒娇。”她将彩彩放在床上，自己起床洗漱好出去就看到了陌子徐带着小胖墩过来。
小胖墩跑的像小企鹅，提着食盒缓步走过来陌子徐反倒是闲庭信步。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和谐美好的场景，白姣姣觉得很不错。
小胖墩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双腿，仰着黑灵灵的眼睛看她。
“早上好。”白姣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胖墩也是笑眯眯地点头。
“白姑娘实在抱歉，子昊一大早就闹着要来见你。”陌子徐笑的温和。
白姣姣没多想：“没事，反正我也醒了。”
“刚好我给你带了些早饭。”陌子徐说着便进了屋内，白姣姣不得已只能带着小胖墩回屋内。
三人坐下，白姣姣想着沈自寻应该会闻着味过来，没想到一顿早饭吃完，沈自寻人影都没看到。
陌子徐还问了句：“你的哥哥还没醒吗？”
“他还伤心着吧，我去看看。”白姣姣说着起身往沈自寻的房间去，但是敲了敲门，屋内没回应。
她眉心一紧，心想这人去干什么了？难道是找妄淮去了？
“没人应吗？”陌子徐也出来关心地问道。
“不是，戴绿帽子还没适应，正伤心，我们不管他了。”她紧张地说着，“我带子昊去玩吧，昨天答应他的。”
她朝也跟着走出来的子昊招了招手：“来，姐姐带你去玩。”
小胖墩立刻就很兴奋，急忙跑过来牵她的手，一蹦一跳地带着她离开。
陌子徐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才不急不缓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白姣姣陪着子昊玩了会秋千，就自己坐在秋千上让小胖墩推自己了。
她看着四四方方的房屋之上的高空，日光刺眼，白云悠悠，看起来是难得的好天气。
尤其是屋檐之下都是红灯笼，看起来格外的喜庆。
她好奇地朝坐在一旁下棋的陌子徐问道：“你们家谁要成婚啊？”
陌子徐落下白子，抬眸看她：“是我。”
“是你啊。”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想到沈自寻跟她说陌子徐对她有意思的话，顿时觉得那人果真不靠谱。
“嗯。”陌子徐放下棋子，看她被轻荡的裙摆，“但我并不想成婚。”
“为什么？”这样的话总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未婚妻。”
白姣姣顿时困惑：“那你还成婚？那你这不是耽误人姑娘吗？”
她停下来，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不喜欢就不要成婚啊。”
“可这场联姻维持了几百年。”
白姣姣越听越觉得怪诞，两家人一直联姻，那你们不都是近亲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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