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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真希。”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朝真希挥手。
真希却一改昨日的温柔，皱着眉厉声道：“收起你的懒散，绘梨同学。今天五条老师不在，早训迟到可是要罚跑五十圈的。”
绘梨听后，睡意一下去掉大半：“什么？五十圈？”
“嗯。”
忽然间就觉得充满了力量呢。
……
好在有真希提醒，绘梨不至于如往日般磨蹭。随手叼了片面包，在早训时间之前总算抵达了训练场。
“每个人，五十圈。”伊地知洁高冷冷地宣布。
五十圈？绘梨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幽怨，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没有迟到却还是要接受惩罚。
真希好似可以看透她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这不是惩罚，是任务。”
任务？绘梨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能出声。
她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入跑道，心都凉了半截。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跑五十圈。
而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质疑。
好像，大家都默认这是可以办到的事情。
可事实上，表面被认定为三级咒术师的松木绘梨小姐，看上去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异。
跑五圈都要命吧？
“这是新来的学生？”夜蛾校长随便巡查，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
他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发出疑问。
“嗯。”
绘梨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同伴的步伐。
果不其然，跑到第三圈的时候绘梨就开始吃力，速度也慢下来不少。
她看着体力一个比一个好的其他同级像在看怪物。
直到所有人都跑完，她才开始第十圈。
熊猫伏在真希耳边小声吐槽：“松木同学的体能居然比你还差。”
真希听后握紧拳头，一下子暴怒：“混蛋，不要什么都拿来和我比较好不好。”
虽然体力明显不支，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绘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既然来了咒术高专，就应该和大家做一样的训练。我绝对不可以搞特殊化。”
她咬紧牙关暗想。
在跑到第三十圈的时候，绘梨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了负重的感觉。双腿也发软，跟踩在棉花上没区别 。
越跑反而没那么累了。
在倒下前，她是这样感觉的。
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绘梨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她诧异于这与粗糙跑道大相径庭的触感，却累得使不上劲，连看一眼抱着自己的人是谁都做不到。
“绘梨酱还真是倔强呢。明知道自己的体能不行还要硬撑。”五条悟带笑的悠闲语调是绘梨听到的最后声音。
五条老师？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重新燃起强烈运动过后的频率。
所以，自己现在是被五条老师公主抱对吧？后知后觉的绘梨双颊烧得厉害。
不禁将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和老师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多，她怎么说都得好好把握。
……还真是令人害羞。
“老师不是说今天不在学校吗？”虎杖同学露出清澈表情，好奇地发问。
绘梨明显感觉到悟的步子顿住。
“当然是因为本州岛的咒灵太弱了。老师我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得意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即使看不到脸，绘梨也能通过语境猜出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欠揍。
果不其然，大家都露出无语的表情。
“老师还真是自恋。”
真希合理猜测：“我看是为了去仙台买喜久福找的借口吧？”
被拆穿了呢。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五条悟还是假装恍然大悟地看向手上拎着的袋子。
“对哦，我还买了毛豆味喜久福。”
然后，被公主抱的绘梨变成了被悟单手抱起，扛在肩头。
绘梨：……
虽然自己已经恢复了很多，但是好不容易冒起的粉红泡泡就这样被无情戳破了，她多少会有些失望。
“有人要吃吗？”悟举起拿喜久福的左手。
“……”一片沉默过后，是满脸不耐烦的伏黑惠先开口。
“这种甜的要命的东西，才不会有人爱吃。”
“是吗？”五条悟故作伤心抹泪。“那老师可就太伤心了。”
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位“娇弱”的新同学身上。
“绘梨同学，也不吃吗？”
悟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贴在绘梨耳边低语。
绘梨不爱吃甜食，却在此刻丧失了拒绝的能力，只能怔怔回答。
“吃的。”
悟一下子开怀大笑。
若不是肩上扛着个人，绘梨定会怀疑他下一秒又要拍掌庆祝。
“果然，有人和老师的口味是一样的。那这袋喜久福就都交给绘梨同学啦。”
即使还没有吃，绘梨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即使问了所有人。
但最终还是交在自己手里。
也算是差别待遇了。
有五条老师护送，绘梨很快就进了校医室。
家入硝子在将她全身检查了一番以后并没有说出什么毛病，只是叮嘱不要再如此剧烈运动。
“听到没，绘梨同学。如果不是老师赶来的及时，你就要倒到地上去了。”
“知道了。”绘梨有气无力地应和。
“以后不管是伊地知老师还是夜蛾校长的话，绘梨都不需要听哦。”悟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用着一惯的散漫语气说道。
这次，绘梨不敢轻易应下，偏过头去，对上了那双璀璨的蓝眸。
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眼罩给摘了下来。美得简直人神共愤。
“我会帮你申请的。请相信老师。”虽是弯着眼睛，说得却还算郑重。
绘梨终于勉强地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
“绘梨同学还真是冷漠。”悟还想再开玩笑却被一旁忍无可忍的硝子小姐直接拎起衣领。
她一边将这个没有正形的老师拖出医务室，一边扶额叹息：“悟，拜托你作为老师正经一点。”
在悟走了以后，绘梨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些。她却不打算久留。
本来体能就弱的她要是再落下训练……或许，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可是她依旧有着很多疑问。
“硝子小姐。”
“嗯？”硝子应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他们都会不同的咒术，而我什么都不会呢？”
家入硝子听到这番话沉思了一会儿，但很快便给了回应。
“以前我也经常怀疑自己。总是想着为什么悟和杰那么厉害，而我除了反转术式什么也不会。”
硝子小姐说到那个人的名字时，绘梨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偏差，却只维持了短暂数秒，又恢复刚刚的温柔。
“好啦，你一定会变强的。绘梨小姐。”硝子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这却并不是搪塞，而是真心实意。硝子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少女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她能感受到绘梨身上非同一般的咒力。
随后，硝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剥开糖衣塞进了嘴里，并给绘梨也递了一颗。
医务室不能吸烟，所以她习惯备着糖果。
绘梨下意识做出拒绝手势：“谢谢，但是我不爱吃甜品。”
“哦？是吗？可是，悟说这袋毛豆喜久福是你要吃的。”硝子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带着些好奇随口询问。
绘梨感觉意外。
老师特意去仙台买的喜久福竟真的愿意都给自己。
她还以为只是开玩笑。
或许是跑完步不太清醒，又或是脑袋里断了根弦。
此刻的绘梨竟是脱口而出了让人难以启齿的答非所问。
“我喜欢五条老师。”
空气瞬间安静。
硝子明显一愣，显然是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白地将喜欢宣之于口。
“是…吗？”
“是。”再承认一遍，依旧是坚定而有力。
“请硝子小姐务必要替我保密。”
走出医务室的绘梨感觉晕乎乎的。
却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晕，而是觉得自己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
于是，她拆开一个喜久福的包装，将绿色团子塞入口中。
甜腻的味道几乎要将心脏都麻痹。
果然，老师和正常人是有所区别的。
第3章 特级咒灵
不管了，先去找大家好了。
绘梨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卯足劲向训练场跑去。
在训练场的入口处，她看到了蓄势待发的所有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己就被眼尖的虎杖同学发现。
“欸？绘梨同学，你来了。”虎杖很热情地招呼她过去。
“大家准备做什么吗？”绘梨问。
“给你。”怀里很快被真希塞了一把木剑。
绘梨忙向真希投去感激的目光，却不想下一秒真希的长枪就向她刺来。
什么嘛，玩真的。
心有余悸地躲避过后，绘梨不得已举起木剑作防御状。
看得出来，真希没有放水。
武器交接处甚至冒出了火星。
……
“好累。”被真希暴揍以后，绘梨直接瘫坐在地上。
只能靠着木剑的力量支撑。
“绘梨，这样子可不行。实在太弱了。”真希俯下身子，很真诚地提出意见。
而后便朝绘梨伸出手，将几乎精疲力尽的少女给拉起来。
什么咒术都不会的普通人，五条老师是绝对不会带回咒术高专的。
松木绘梨同学，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能力。
所有人都这样想。
绘梨呢，就这样迷迷糊糊跟着练了一个月后，总算是适应了咒术高专高强度的训练。
虽然依旧不能跑五十圈，但至少体能提高了很多。
而且她发现，在练习中，自己似乎能感受到咒力的存在。
虽然还不会使用，但至少接过真希上百招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惊叹于她飞速的进步。
也暗自印证之前猜想的正确性。
绘梨除了认真训练，余下的日子便是得过且过。
除了看到五条老师的时候，她会发自内心的欣喜。
一切似乎都与在国中的时候没有区别。
当然，异界的那些东西除外……
这么一说，她其实很早就能看到那些旁人觉得不存在的东西了。
接受了自己的不平凡，再将自己藏匿于平庸。是曾经的自己。
或许一开始的独来独往只是为了不给别人增添困扰。
后来不知怎么的，倒成了习惯。
这不仅仅是因为不善言辞。
就像真希对她很好，却也会说她情感淡薄。
她不曾反驳。
想来也是如此。
本就一个人。现在还无依无靠。
根本没办法用情感这种东西去维系纽带。
说来，她开始羡慕真希了。
虽然只是四级咒术师，却早已有了一级的能力。
有个性。
永远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充实。
不像自己。
满腔热血地渴望变强。
却总被现实泼出一桶桶冷水。
轻浮地说什么喜欢老师的话。
根本看不清资格和立场。
糟糕透了。
筵山的天气逐渐变凉，夜晚的风透着淡薄的冷意。
松木绘梨一个人坐在江边，看着水流细微波澜中不算美的月色倒影，连自己该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绘梨同学如果想出来散步，下次请多穿一件衣服哦。”
五条悟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旁边，如若不开口，当真很难发现。
夜色模糊了的身影，只余下身高优势。
不冷的……
她嘴唇翕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或许，老师只是随口一说吧。
长者的关心，什么时候看来都是正常无比的。
绘梨最终没有说话，五条悟就静静站着陪她。
却一直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江边。
“月色真美。”终于，按耐不住的绘梨盯着水中残稀月影，违心道。
五条悟并不揭穿，倒像是松了口气，笑了笑。
“绘梨小姐说的不错。”
绘梨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温柔的月光下，一双温柔的蓝色眼瞳此刻正注视着自己。
“请一定要，继续坚强给我看。”
这成了辗转夜晚，最常响起的轻语。
*
第二天是一个乌云密布的早上。
刚赶到训练场的绘梨就发现神情不对的伊地知老师。
于是她悄然走到虎杖身边，想知道事情原委。
虎杖摸了摸后脑勺，老实解释：“东京发现了一个二级咒灵。伊地知老师正要选两个人去拔除。”
“是啊。这次咒灵出现的老房子以闹鬼出名。虽然有很好的拔除环境，但任务或许并不轻松。”伊地知洁高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老师，我去。”虽然不知道二级咒灵意味着什么，绘梨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她好像很渴望表现自己。
又或者是想看看在危难情形下能不能激发一些潜能。
至少要证明，自己不那么无用吧。
伊地知老师看向绘梨，并没有立刻同意。
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
“低等级的咒术师拔除高等级的咒灵，必须要高一级的咒术师陪同。”
说着，目光流转。
兜兜转转后，停在了面无表情的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认命般低下头：“知道了。我去。”
“等等。”绘梨正要离开，就感受到衣角被人拽住。
“嗯？”绘梨转头看去。是真希。
她竟将自己随身携带龙骨递到绘梨的手里。
别扭地开口间，有些嘱咐意味。
“要保护好自己。”
真希估计是怕她没有什么拥有咒力的武器会打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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